第7章 (7)
然沒有說出口。
如果……如果什麽?
即使她是他的妻子,可這樣的事情等同于給霍家蒙羞,按道理說,霍霄理應像之前那樣沖着她發火,而不是像如今這般一心護着她。
她坐在床邊,身子因為長時間沒有動作而略略有些僵硬,她擡起頭,那個男人的臉一瞬間在眼前一晃而過,她攥緊了拳頭,眉心深鎖。
意外的,在意他那未說完的話。
那一句“畢竟,我是你的丈夫”猶如在她平靜的心湖丢進了一塊石頭般,說實在的,在過去,那個男人雖然确實是她的丈夫,但是,她卻不曾打心裏地接納他。
手機從她進房後就被她關了機,夏南瑾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走到落地窗前,将窗簾拉開。
陽光猖狂地灑落在她的肩上,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她半眯着眼,推開門走出去。
外面的陽光燦爛,然,始終無法照亮她的世界。
她忘不了,自從那一年以後,她的世界就只剩下黑白兩色。
每每想起,心髒的地方還是會輕微疼痛,她的手不自覺地落在左邊胸口前,眼底閃過了一抹黯淡。
究竟是誰,在這種時候把當年的事挖出來?
那個時候,父親夏擎已然将這新聞壓了下來,而在這些年裏,老舊的新聞相對來說早已失去了存在的利益,因此,也就沒人去探知。
若不是有什麽有心人故意挖掘,根本不可能會弄成如今的局面。
她的手慢慢放在了欄杆上,随後,倏然收緊。
正當她想得出神,樓下的前院裏,一抹身影印入了視線範圍。
夏南瑾垂眸望去,心底浮現了疑惑:在這節骨眼,喬思蔓和溫卉過來做什麽?
她看着兩人走進了宅子,沒過一會兒,她的房門便被敲響了。
腳步遲疑了一下,她終究還是擡起步伐走向門口,給來人開門。
沒想,站在門口的,竟會是喬思蔓。
她的嘴角噙着淺笑,臉上化着精致的妝容,她今個兒穿了一件白色的香奈兒長裙,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名門的淑女。
突然,她想起了之前所見的那一幕。
喬家家境不算富裕,喬父在溫家工作,而喬母身體抱恙一直都是呆在家裏,即便喬思蔓有一份工作,但也不至于能買得起像香奈兒這樣的名牌衣服。
更何況,她此時所穿的,跟上次見的那套是完全不一樣的。
“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
針鋒相對
喬思蔓開口,她回過神來,收斂打量的目光。
她本就無意要讓這個女人進ru自己的房間,因此,對于她的話,夏南瑾想也沒想就出言拒絕了。
“如果你想找個地方歇歇,你可以選擇在樓下客廳。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什麽接待客人的地方,我想,就沒必要請你進去了。”
然而,喬思蔓不怒反笑。
“這是霍家的地方,能不能進恐怕還輪不到你批準與否吧?”
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我是霍家的媳婦,霍霄的合法妻子。”
喬思蔓一窒,面靥在一瞬間扭曲得猙獰,可沒半晌,卻又回複了原樣。
“看來,你的心情還挺不錯的,也難為你這會兒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說話。”
聞言,她眯了眯眼,望着她的目光變得愈加深邃起來。
見她沒說話,喬思蔓似乎有些得意,她徑自将她推開,在沒得到允許的情況下邁步走進了房間,用一種挑剔的眼光環視着屋內的擺設。
“這就是你的房間?怎麽感覺這麽簡陋?”
夏南瑾蹙起了眉,對于她的舉動極為反感,見她突然扭過頭來,她正想要喝斥,這女人竟用一種耐人尋味的語氣開口: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到你的房間來呢!自小我就經常過來這邊,霍夫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兒時見我跟霄哥哥玩得近,還曾經戲言說要我成為霄哥哥的童養媳呢!就更別說我對霄哥哥房間有多熟悉了。”
她頓了頓,嘴角越咧越開。
“你呢?到過霄哥哥的房間沒?”
夏南瑾仍然沉默着沒有吭聲,喬思蔓的神色更加的得意,以為自己戳中了她心底的傷口。
“霄哥哥的喜好,你知道多少?他喜歡什麽,讨厭什麽,對什麽過敏……這些,你知道麽?你這個妻子當真是失職啊,還不如早早下堂,免得自個兒最後讨了個不愉快。”
“早早下堂?”
她忽然開口,聲音卻是異常的冷漠。
“早些下堂,然後讓位給你嗎?喬思蔓,你難不成不知道‘戲言’究竟是什麽意思?就算以前媽曾經說過那樣的話,可她有當真了麽?若她有當真,那麽,現在我就不會站在這裏,而你,也不用這般對我針鋒相對。”
“你!”
夏南瑾無視她難看的臉色,面容波瀾不驚地繼續往下說。
“你不必在這跟我炫耀你對霍霄究竟有多熟悉,就算你再熟悉,可你知道的也只是表面的事情。喬思蔓,你覺得你對霍霄的熟悉比我還多麽?你真的覺得是這樣麽?”
喬思蔓面色鐵青,她自然是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就如同她所說的那般,她對霍霄的熟悉都只是表面的事情,真正的霍霄究竟是怎樣,她一點都不知道。
...
原來是你
喬思蔓面色鐵青,她自然是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就如同她所說的那般,她對霍霄的熟悉都只是表面的事情,真正的霍霄究竟是怎樣,她一點都不知道。
她這個局外人,自然不夠身為妻子的夏南瑾了解霍霄得多。
夏南瑾冷笑出聲,她直盯着她,分毫沒想過要顧慮半分。
“你知道霍霄的身上有幾顆痔嗎?你知道霍霄睡覺喜不喜歡打呼嚕嗎?你知道在床事上霍霄偏愛于哪個姿勢嗎?”
喬思蔓無言以對,她攥緊了拳頭,最後卻只能憋出幾個字。
“夏南瑾,你無恥!”
她覺得可笑。
“我怎麽無恥了?就算我無恥,可也比不上你。你以為你在用什麽身份對我指手劃腳?”
“我是沒有,但我是實在看不過眼才會過來的!”
她突然理直氣壯起來,塗着芭比色的美甲直直地指着她。
“夏南瑾,你的過去有過那樣令人不齒的經歷,你根本就不配呆在霄哥哥的身邊!再過不久,霍夫人他們就會将你趕出霍家,到時候,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還能笑着跟我說這些話!”
喬思蔓的面容因為怒火而漸漸扭曲起來,她卻依然臉色平淡,而對于她的話,她是泰然自若。
“看來,你對這種事還挺清楚的,只是喬思蔓,這些事情與你這個外人有什麽關系?就算我不配,也輪不到你。”
她恨得咬牙切齒,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夏南瑾冷笑着,看着她的目光帶着一絲探究。
“我直到剛才還在奇怪,怎麽好端端的,幾年前的事會被重新提出來。喬思蔓,這事該不會是與你有關吧?”
她這話無非就是試探,可沒想到,在她的話音剛落,這女人的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慌亂恰巧被她捕捉到。
她的心倏然救緊,聲音也較為之前更加低沉。
“莫非,真的是你?”
喬思蔓掩飾掉心慌,側過身企圖不讓她發現分毫。
“你做過的事,與我有什麽關系?你不要把過錯賴在我的頭上。”
說着,她便擡步向門口走去。
她愈是這樣,便愈是證實了她心中所想。
夏南瑾邁開步伐,趕在她走出房間前将她攔住,面靥上隐隐透着憤怒。
“難道你就沒想過你做的事情有可能會傷害到別人嗎?”
她想也沒想就拂開她的手。
“我傷害到誰了?我只不過是讓霄哥哥看清你這個女人的真面目罷了!說到傷害,是你傷害到了霄哥哥!”
她放在身體兩邊的手攥成了拳頭,她看着面前的喬思蔓,眼底燃起一簌火焰。
“喬思蔓,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說過,我要将霄哥哥從你的手上搶回來。”
她連一眼都懶得看她,直接拉開了房門。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出房間的那一刻,身後,夏南瑾的話讓她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
你是我的女人
“我很好奇,你那樣的家庭環境,怎麽會買得起像香奈兒這樣的衣服,甚至還是推出的新裝。”
喬思蔓沒有轉身,只是,從她的後背看去,明顯在隐忍着什麽。
“與你無關。”
許是她的這一番話,令她無意再逗留,急匆匆地就走出了房間。
夏南瑾看着她的背影,菱唇不由得一抿。
喬思蔓走後不久,霍霄來過一次。
他從外趕回來,說是關于報道的事他已經處理過了,從明天開始,她便能正常出入華都。
只是,她心裏卻明白,即便報道的事處理了,然而,不見得霍家就會願意善罷甘休。
落地窗外,黑夜撲天蓋地而來,絲毫沒給人喘息的機會。
她杵在窗前一動不動,稍早前,李嬸送飯進來,卻又原封不動被送了出去。一天沒吃過東西,她明明餓得慌,卻什麽都吃不進去。
她的手環住雙臂,明明是六月的天,她竟是覺得寒冷無比。
門,悄然開啓,無須回頭,她就能知曉是誰。
這些天,霍霁照常進出她的房間,但兩人之間都只是簡單的獨處,他沒再碰她,而她除去交談,也沒有其他的舉措。
只是這一晚,似乎,不一樣。
周遭很靜,她能清楚地聽見那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她沒有回頭,目光望着窗外的不知名的遠方,呈放空狀。
風從窗縫間溜進來,将她鬓間的碎發吹起。
那一連串的腳步聲在她的後方停住,随後,便是一陣的靜谧,當她正想要扭過頭時,身子突然懸空,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她吃了一驚,雙眸閃爍着疑惑。
“你做什麽?”
男人沒有說話。
房間裏并沒有開大燈,光線隐隐有些昏暗,他直接抱着她大步地走向床邊,然後将她丢在了床鋪上。
後背觸碰到柔軟的絲綢料子,沒有意料中的痛,她仰着頭望着他,他的雙手撐在她的兩邊,整個人都壓了上來。
“夏南瑾……”
他低聲地喚着她的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語言。
她也不吭聲,良久後,才聽見他略顯沙啞的低吼。
“那些報道是怎麽一回事?”
他知道?
她怔住,面色開始複雜起來。
“你從哪裏得知這些的?”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冷毅的五官繃緊,線條迷人性感。
“回答我,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抿着唇,故意撇開了臉。
“這跟你沒有關系吧?”
一抹愠怒爬上了眉梢,他扣緊她的手強行同她十指緊扣,聲音裏隐隐透着一抹異樣。
“怎麽就跟我沒有關系了?你是我的女人,我霍霁絕不允許別人觊觎我的女人!”
...
這個男人,她惹不起(二更)
夏南瑾蹙緊了眉頭。
她想要将他甩開,可他卻越握越緊,指關節幾乎要被他折斷。
“我不是你的女人。”
她的話,把他徹底激怒。
霍霁沉下了臉,眯着眼睛瞅着她,話語聽上去略顯有些咬牙切齒。
“你不是我的女人還會是誰的女人?霍霄麽?”
她剛想說些什麽,他卻截在她的前面先把話給撂下。
“霍霄他能給你什麽?夏南瑾,現在把你壓在身下的人是我,除了我,你休想去看別的男人!即使是霍霄,也絕不允許!”
他的力度愈發加重,似是要将她的手骨給掐斷一樣。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一咬牙關,用那空出來的一只手,想也沒想就往他的臉頰揮去。
“啪”的一聲,異常刺耳。
男人那張完美的臉上,清晰的呈現出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他微偏着頭,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氣氛顯得僵持,見他過分安靜,她的心裏咯噔下,嘴唇蠕動,只能嗫嚅着吐出一句話:
“就算如此,但霍霄他是我的丈夫。”
她看見他慢慢地扭過頭來,那雙狂狷的眸子內,深沉暗湧。
他潭底開始蔓延出一絲冷笑,随後,逐漸擴散,到了壓制不住的地步。
“說到底,霍霄在你心裏的地位比我重,是麽?”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說起這些,卻見他在這時候突然松開手,整個人坐直了身,用背背對着她。
她用手肘支撐起身子,看着他挺直的後背。
“你到底想說些什麽?”
這樣的霍霁,她看不懂。與其說看不懂,還不如說從一開始,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就不多。她只知道,霍霁以霍霄的影子這個身份在霍家生存了二十七年之久,即使與霍霄是雙胞胎,可兩人的命運是迥然不同。對于霍霁,她是比身為丈夫的霍霄更為親近了些。
許是他無形之中流露的孤獨,又或者是他眉宇間不曾松開過的皺痕,讓她不自覺地想要靠近,但是,她卻明明白白地知道,不管怎樣,霍霁是霍霄的弟弟,是她的小叔。
這個男人,她惹不起,也不能惹。
霍霄沒有生育能力,這才導使她與霍霁有了交集。可這種交集,并不代表些什麽。在這段關系裏,她沒有**的資格,她也不能這麽做。
所以,即便隐約知道一些事情,她也只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
她必須守着自己的位置,不去逾越。
好半晌,他都沒有說話。
夏南瑾扯着薄被的手慢慢攥成了拳頭,擡眸間,男人轉身,那兩道劍眉斜飛入鬓。
他有着深邃而令人甘願沉迷的五官,他原本就是個上天的寵兒,卻因為命運的不公,被迫輪為影子。
他不甘過,也憤怒過,而她,心裏也明白,終有一天,霍霁會走出這個房間,走出霍家,不再輪為任何人的影子,不再是替代品。
...
你有深愛過一個人嗎?
“你愛霍霄嗎?”
忽地,他問出了這麽的一個問題。
夏南瑾咬着下唇,避開他灼熱的視線。
“跟你沒……”
“不要再說跟我沒關系,我要你認認真真地回答我。”
她擡起眼簾,男人眉尖皺着,看不出絲毫喜怒,就連嘴角也繃成了一道直線,眼裏的幽暗也顯得有些模糊。
手不自覺地越收越緊,她蜷起身體,聲音略略低啞。
“我不會愛上他。”
聞言,霍霁的眼底快速地閃過了一抹複雜,莫了半許,他又開口問道:
“為什麽?”
風,輕柔地從落地窗吹進來,沉寂的夜是那麽的濃黑,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我不會愛上霍霄,不會愛上任何人。”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聲調很是平仄,然而,聽在他的耳裏,卻似悶雷般轟炸。
他看着她,五官慢慢被陰戾所蒙住。下一秒,他伸出手,她手臂便被一股子力道拽住,還未反應過來,已然跌進了他的懷中。
他的另一只手卡住她的颌骨,二話不說就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唇。
吻裏明顯帶着霸道的暴虐,隐約像是要從中确定些什麽,她覺得胸腔內的空氣都快被擠壓殆盡了,禁不住用手去拍打他的胸膛。
可偏偏,他沒有絲毫放開她的跡象,她一急之下,便趁機一咬。
她的下手很重,喉頭甚至還能嘗到那一股腥味,然而,男人卻好像不會痛一般,許久之後,他才稍稍松開了她。
夏南瑾喘着氣将他一把推開,目光在瞥見他嘴角的鮮紅時,喉嚨口想罵的話硬是吞咽了回去,只咬着下唇瞪着他。
男人擡起手,用手背抹了一把,似是不在意自己是否被她咬傷。
“報道的事,是真的吧?”
他的問題跳躍太快,她愣了一下才意識過來。
他嘴巴緊抿起,周身彌漫出蕭殺的冷寂,猶如幽潭般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個人是誰?你的舊相好麽?他将你抛棄了,所以你就想不開了?夏南瑾,你真是笨得無藥可救!”
她蹙起了眉,兩只眼睛血紅,像是被激怒的小獸般張牙舞爪。
“我就是笨,那又怎麽樣?”
那件事一直以來都是她心裏的一道傷口,她不願意任何人去觸碰,她也不想去回憶過去的自己究竟是有多傻。
為了那樣的一個男人,當真是不值得。只是每個人都有年少輕狂,而她,也是在逐漸成長後才明白當初的自己太過荒唐。
“你有深愛過一個人嗎?你有為了一個人不計一切地付出過嗎?霍霁,你什麽都不懂,你憑什麽教訓我?就算我過去再笨再傻,那也是我自個兒的事!”
随後,她舉起手,指着門口的地方。
“離開我的房間!”
說完這話,她也不再去看他,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用薄被蓋住了腦袋。
霍霁并沒有立即離開,他坐在那,看着床上的那一團鼓起,眸底的黑愈發幽深。
“是,我是不懂,因為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被鎖在了那一方的小房子裏,外面的世界我甚少接觸,唯一接觸過的人,除了這個宅子的人,就是你。”
...
并非玩笑
那團鼓起一動不動,然而,他卻面無表情地繼續說下去。
“就算對于愛情我不懂,可并不代表我沒有愛過人。夏南瑾,笨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笨死了還死活不承認。”
即便他說得再多,床上的人仍然是沒有絲毫動靜。
霍霁坐在那,目光一直都投駐在她的身上。
被子裏很是悶熱,但就算是隔着被子,她也能感覺得到他那格外灼熱的目光。
夏南瑾扯緊被子,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正當她以為他不會再提起這個話題時,隐約聽見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
疑惑他是不是要離開,一股無形的壓力突然頃刻襲來,她下意識地想要從被子裏探出頭來,卻因為他的下一句話而僵住了動作。
“夏南瑾,那我呢?你會不會愛上我?”
他……在說什麽?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只餘他的那一席話在腦子裏不斷回蕩。
男人似乎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身子微微向下傾,以更加貼近的姿态覆于她的身上。
“如果我不是霍霄的弟弟,如果你和霍霄沒有結婚,如果我只是單純的一個霍霁……那麽,你會愛上我嗎?”
他伸出手,雖有薄被擋着,他卻視若無睹,舉止輕柔地撫摩着她溜出被子外的黑色長發。
“我比霍霄早認識你,我比霍霄更能體會你生存在這霍家的感受……那個男人除去一個頭銜,其他的都給不了你。夏南瑾,若是你想要‘霍太太’,你知道的,并非惟有他而已。就算我現在只是一個影子,是霍家不該存在的人,可如果是你想要的,我都會想盡辦法給你,我不可能一輩子甘心于現在這個位置,終有一天我會反抗,我會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通通跪在地上求我原諒。”
“夏南瑾,你是我霍霁的女人。就算你現在是霍霄的妻子又如何?我會從霍霄的手裏把你搶回來,我會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霍霁能給你幸福。”
男人沒有理會薄被下已然僵硬的身軀,慢慢地下床,邁開步伐走向門口。
拉開,關上。
直到房間裏重新恢複一片安靜,她才從被子裏探出頭來。
心,有種被撕裂成口子的尖銳疼痛,她用手按着左邊胸口的地方,卻怎麽都止不住這種疼痛逐步蔓延。
為什麽要說那些話?
他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麽嗎?
她是霍霄的妻子啊……
夏南瑾臉色煞白,雙眸直直地望着那扇緊閉的房門。她胸口窒悶難受,想要深深呼一口氣,無奈胸腔被止都止不住的酸澀填得滿滿的。
她沒有辦法當他在開玩笑,因為她知道,霍霁方才所說的,并非玩笑話。
...
這是第一次
這**,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直至天蒙蒙亮了才睡了一會兒。
起床漱洗,腦子中卻依然揮之不去昨晚的一幕幕,夏南瑾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搖了搖頭,勒令自己不再去想。
可她不知道,霍霁向來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經歷了那樣的報道,當她回到華都時,免不了受到一些含着深意的注視。
中途,夏父夏擎曾打過一通電/話下來詢問,她不願讓父親擔心,惟有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她走出大廈,那一臺熟悉的布加迪威航就停在了醒目的地方。
男人倚着車身,一腳撐着地一腳微微曲起,風吹起了他飄揚的棕發,他雙手插在褲袋內,眼角眯起,唇色潋滟。
她擡步走了過去,霍霄為她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讓她坐進去。
布加迪威航快速地駛上道路,他掌着方向盤,斜睨了她一眼。
“我們吃了晚飯再回去吧!”
夏南瑾垂下眼簾,想起今天早上飯桌間的冷冰冰的氣氛,便颌了颌首。
“好。”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男人勾了勾唇瓣。
“不要太在意,過些天等事情淡了就好。”
她放在腿上的手一緊,擡起頭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正想問些什麽,他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他将藍牙耳機戴上,只簡單的“喂”了一聲,随後,就是一陣的沉默。
她看見他的眉頭慢慢地蹙了起來,心裏難免有些納悶。幾分鐘過去後,她才聽見他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将電/話挂斷。
他轉着方向盤,本是行駛中的車子突然停靠在了邊上,她望着他,他的面色在接了那通電/話後竟變得有些難看,就連口氣也較剛才冷了許多。
“不去吃晚飯了,我們回家。”
她聽出了一絲端倪,忍不住問出口。
“出了什麽事嗎?”
他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瞅着她,好半晌以後才開口。
“是有關于霍霁的。”
她一愣,男人下一秒微微傾身,半眯着眼看她。
“你對霍霁說過什麽話?”
她下意識地僵直身子,心裏咯噔下。
“我……”
只是,他似乎并沒有想要得到她答案的意思,問完話後便重新坐好,将車子啓動上路。
“回去吧!爸媽在等着。”
她沒再說話,目光落在了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上。
她嫩看見他那指關因為過于用力而泛白,就如同在隐忍着什麽沒有發洩出來。
霍霁的那一番話在這節骨眼竄上心頭,她的臉色變得慘白,連忙轉過頭望着窗外。
越是不願來什麽,便越是要來些什麽。
當他們回到家,又是一陣三堂會審的情況。她才剛踏進客廳,那客廳內伫立的身影,便讓她的心徹徹底底沉入了谷底。
她沒有認錯,那就是霍霁。
此刻的霍霁不再是像往時一樣呆在那一間如同密室的房間,而是堂而皇之地站在客廳,站在衆人的面前。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
我要她
夏南瑾感覺自己此時像置身在冰窖一樣。
從她走進客廳開始,霍霁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每走一步,他的眼神似就愈發灼熱。
霍老爺子就坐在主位上,臉色難看得吓人,隐約喊能看見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因為怒氣而微微顫抖着。
不光是霍老爺子,就連其他人的臉色也是難看得很,周遭的氣氛冷至了冰點,而她的出現,就如同将這一片可怕的寂靜親手打破。
林言第一個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她打得很用力,她腳步一陣跄踉,禁不住跌坐在地上,仰起頭看時,林言的臉竟開始逐漸地扭曲猙獰。
“我們霍家當初真不應該把你娶進門!你這個禍害!”
她睜大了眼,抖着聲音開口:
“媽……”
“不要叫我媽!我不是你的媽!”
林言想也沒想就嚴聲呵斥,那望着她的眼神凜冽而冰涼,好像要在她身上剜出許多的洞口來,而其中夾雜着的恨意更是令她不安。
“冤孽!真是冤孽!”
霍老爺子在旁沉聲說着,他額頭上青筋直蹦,模樣十分駭人。
“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這樣的陣仗,不難猜出些什麽。
夏南瑾艱難地想要站起身來,旁邊卻在這時候伸出一只手,将她攙扶住。
她原以為那是霍霄,下意識地擡頭望去,下一秒,臉色變得煞白。
并不是霍霄,而是霍霁。
霍霁的手攫住她的臂膀,等到她站穩後順勢将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裏,全然不顧她的掙紮,在環視一周後,黑眸對上了面色鐵青的霍霄。
“我要她。”
這是他出現在客廳的原因,也是他出生以來的第一次索要。
從他讓人傳話要見霍老爺子,從他站在這客廳開始,這就是他的目的,也是他的宣言。
他要夏南瑾,他要定了這個女人,他不管她原本屬于誰,又或者應該屬于誰,這個女人,他就是要了,誰也阻擋不了他。
“夠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霍父霍劍平赫然站起來,面容緊繃。
“今天我就當你什麽話都沒說過!給我回去房裏!不許再出來!聽見沒有?!”
豈料,霍霁冷笑。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說了,我要她,我要夏南瑾。我不過是通知你們一聲,我不是在征求你們的意見。”
說完,他便擁着她往二樓的方向走去。
然,沒走幾步,霍霄就擋在了他的面前,大掌攥住了夏南瑾的手。
“夏南瑾她是我的妻子,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說要她?霍霁,你真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你只不過是我的影子!”
“影子?”他不怒反笑,“霍霄,若你當真有用的話,還會需要我這個影子麽?”
他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他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面靥陰鸷。
...
他将她置之何地?
“你給我閉嘴!”
霍霁甩開他的手,嘴角的笑殘酷而無情。
“你就沒有想過,真正不該存在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霍霄在盛怒之下舉起了拳頭,毫不猶豫地沖着他揮去,然而,只到半途,便被他擋了下來。
“你以為我還會給你揍我第二次的機會?”
兩人正争吵不休,一旁,霍老爺子冷然喝斥。
“都給我住手!反了是不是!?通通回房去!滾回去!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
霍老爺子說完這話後一直挺直的身子猛地癱在了椅子上,霍劍平林言立即上前扶住,這一看臉色便知道霍老爺子血壓又飙升了,忙不疊讓傭人過來扶回房。
霍劍平臨走前睨了他們一眼,臉色絲毫沒有好轉的趨勢。
“回房去!等爸沒事了,這事再作讨論!”
之後,便匆匆地離去。
偌大的客廳,最後只剩下他們三人。
夏南瑾處于這種尴尬的位置,是不願久留,邁開步伐想要離開時,卻又想到對峙的兩人,蹉跎了腳步。
霍霁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
“放心,我不會揍他。”
沒想,旁邊的霍霄聽到這話,竟只是擡起頭看了他們一眼,随後就轉身向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她想要追出去,可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只能停頓了一會兒,走向二樓的樓梯。
霍霁站在原地,目視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彎處,眉宇間盡是志在必得的篤定。
夏南瑾徑自推開/房門,落地窗外,天色已然漸漸被昏黃所籠罩,她走出落地窗,正好看見那臺布加迪威航駛出前院,消失在視線範圍內。
她的手撐在欄杆上,慢慢收緊,指甲在掌心裏印出了彎月形的深痕。
這一天,估摸霍家沒人會覺得好過。
晚飯是在房裏用的,明明是豐盛的飯菜,她卻什麽胃口都沒有,只簡單的吃了幾口,就擱下了筷子。
外頭的天越來越暗,她到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剛好九點。
夏南瑾用毛巾擦拭着濕潤的頭發,稍早前她曾經問過傭人,霍霄出去以後就沒再回來過,就連手機也是打不同。
霍老爺子那邊聽說已經好些了,可霍劍平他們還是守在床頭沒有離開。
她在床沿坐了下來,思緒不禁有些放空。
她從沒想過,霍霁會當着所有人的面前說出那樣的話,可他明明知道她是霍霄的妻子,卻仍然那麽做,那她呢?他又将她置之何地?
想到這些,她就覺得頭痛,站起身來想要去拿吹風機吹頭發,沒想,房門在這時候突然被人由外往內地推開。
她猛地擡起頭,那抹身影印入她的眼簾,但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被重重地壓在了床上。
...
夏南瑾,我們離婚吧!
她猛地擡起頭,那抹身影印入她的眼簾,但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便被重重地壓在了床上。
霍霄身上的酒味特別刺鼻,他的雙眼迷離,明顯是有些醉了。他整個人就覆在了她的身上,大掌箍住她的手腕,以居高臨下的姿态瞅着她。
夏南瑾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反抗。
“霍霄你做什……”
她話沒說完,唇便被深深吻住。
他吻得很急,她使勁地掙紮,卻怎麽都抵不過男人的力道。
衣服被撕開的聲音在靜谧的空間特別響亮,一股冷意襲上胸口,然而,男人似乎覺得這樣仍不夠,空出來的手還要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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