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有些微涼,長長的走廊上,皇宮裏的燈火還是十分充足,所以,不用借着月光,頌儀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年輕的皇帝陛下那張好看的臉。
于是,那個淺淡的笑容,唇角的弧度逐漸加深的時候,她的心中只慢慢地浮現一句話。
“這個大騙子!”
28.chapter28
顯然騙子從來都不會對自己的欺騙行為有任何反省的。
年輕的皇帝陛下只是低頭看着她,用那雙好看的藍眼睛,眼尾還帶着笑意。
“你到底是在哪兒想到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皇帝陛下用他那低低的的嗓音說道,在夜色中,就像太妃糖一樣,好似是兩個情人之間的見面,而不是一個騙子和被騙者的會面。
頌儀仰頭看着對方,有些怨念這個身高差的距離。
明明洋人都長得人高馬大,偏偏她現在還是個小個子,多少會有些底氣不足。
“我不知道陛下還那麽有閑情逸致,扮扮刺客,受受傷,把人當馬戲團的猴子耍着玩。”頌儀面無表情地說。
“你會揭穿我嗎?”
“我想,就算我真的要揭穿你,你也早已準備好一百套說辭來應對了吧。”
“不完全正确,只是三種而已。”
頌儀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她希望自己可以回到過去,在面前這個家夥膽敢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時,就狠狠地給對方一個肘擊,在他的胃部,讓他充分感受一下,什麽叫做要記得尊重淑女。
皇帝用手虛虛地護住自己的胃部。
“我猜到你可能想襲擊我,行刺皇帝可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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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弗蘭茨表哥,請讓開。”她收斂情緒,低眉順眼又客客氣氣地說道,好像他們之間除了表哥表妹關系,真的沒什麽別的幹系了一樣。
弗蘭茨當然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但他也明白,若再說點什麽,他的胃部可真的會受到襲擊,所以他只是低低的笑了一下,道了一聲晚安後就紳士的離開了。
頌儀看着對方的背影,忍了忍,詛咒的話語才沒有說出來。
那天晚上,好久沒連接的通道再一次被上帝那個喜歡惡作劇的老頭連接起來了,而頌儀覺得,如果她沒辦法違抗,那麽躺在裏面裝死或許是個好辦法,只是,有人再一次發揮了百折不撓的精神,像是逗弄倉鼠一樣逗弄她。
濃情布朗尼,不需要打發黃油或者雞蛋,簡單可操作的甜點,黑巧克力的馥郁和雞蛋的醇香,在唇齒間流連。如果下午茶的時候享用是一種悠長回憶的感覺,那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則完全是一種濃情的天堂。
胃部被甜點滋養的暖暖的,頌儀滿足的嘆了口氣,而就在她放松的時候,皇帝陛下則是又輕輕地笑了起來。
夜深人靜,寬大雅致的桌面上,摞起來的文件等待批閱,一盞華貴臺燈卻在這空曠的書房裏只顯現的寂寥。
就那麽突然間,一些刻薄擡杠的話語就說不出來了。
頌儀像是癟了氣的氣球,悶悶地不說話,不出聲,就像是又一次發起不說話是抵抗的活動。
弗蘭茨頭一次不明白對方為什麽這樣,所以,有點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麽不說話。”
“吃的太飽。”頌儀皺了皺鼻子,這可不是一個高明的借口,但有的人還真的就當真了。
“我不确定這種情況,吃太飽會讓你難受。”他說了一句,然後起身,在地板上來回走動。
就像是搖籃一般,有節奏的晃動使得頌儀覺得又溫暖又委屈。
“你不睡覺嗎?”她終于問了一句。
年輕的皇帝腳步遲疑了一下,然後繼續緩慢走動,回答道:“等它們被處理完之後。”
“晚睡可不好,會……”會長不高這種哄小孩子的話語顯然不合适,畢竟,弗蘭茨·約瑟夫可是一個無論是身體還是心智都發育成熟的年輕男人,額,從上次不小心看到的來說,他的确是,咳咳,發育成熟。
刷的一下,頌儀的臉變得紅通通的,不過幸好沒人瞧見。
習慣性的哄孩子後,就是有些麻煩的弊端。
頌儀重新換了一句話:“醫生也說晚睡不好。”
這關心的話語使得弗蘭茨的言語也不自覺又輕柔了起來。
“我有健康的作息表,今天只是例外。”
“哦。”頌儀這樣回答,覺得自己剛才開口好像輸了,卻又覺得,再一次找回場子也不是什麽很明智的行為,至少,她不是十分願意這樣做。
“我要睡了。”她再一次抽抽鼻子,翻轉着身子的時候,是一聲溫情的晚安。
頌儀狠狠地閉上眼睛,沒太久,她睡着了,只是,夢裏面是兩個相似的臉在不停的轉換,最後,只是定格在一雙笑意深深的眼睛中。
無論是黑色還是藍色,那人都有一雙好看的眼睛。
頌怡她們并非每天都能夠見到皇帝的,就像他說的,他有自己的行程表,盡管在伊舍爾這邊算是皇帝度假的時間,但他也十分忙碌。
接見當地的貴族,處理從維也納皇宮運來的文件,保證身體健康的騎馬和射箭,能夠分給她們兩個小表妹的時間就不多了,于是,傍晚的散步成為了她們能夠相處的,為數不多的時光。
頌怡是一個早起的人,這在貴族中并不多見。
因為無論是貴婦人還是小姐們,在成年後都有一大堆的社交舞會,那通常會很晚,而第二天必定是需要補眠的。
黑眼圈經常是必不可少的,敷粉遮瑕幾乎是每個小姐成年後都必然需要學會的功課。
在早晨,如果小姐們都還未梳妝的時候,她們看上去可不夠華麗和美好,所以,當弗蘭茨在夏宮的湖畔邊見到了正在進行晨間散步的女孩兒時,他并不懷疑自己見到了天使。
她穿了一件嫩綠色的帶着蕾絲褶皺的衣裙,并不是綢緞的,不怎麽華貴,細細看過去,不難發現這應該是一件舊衣服了,棉布織成的,有點點毛糙,但看上去卻溫暖又妥帖,小小的珍珠耳扣在女孩兒白嫩的耳垂上,清晨的陽光一閃一閃的,像是在那上面跳舞一樣。
弗蘭茨并未掩藏自己,身邊的沃爾特上校想像往常一樣,通知那位姑娘皇帝陛下來了,但弗蘭茨阻止了他。
“只是遠離一點,好嗎?沃爾特。”皇帝陛下親切的要求自己的随從侍衛,沃爾特躬身退後了一些。
他當然不可能完全離開皇帝的身邊,但給予皇帝一點戀愛的自由他是可以冒險做到的。
“陛下,您看上去很好。”
年輕的上校在離開的時候給與了自己的陛下最真誠的贊許。
正在湖邊散步的頌怡沒多久就注意到了那個向她走來的人。
清晨的陽光的确美好,還未入冬,天氣有點微涼,造成的露水打濕了草地和鞋面,不像夏日讓人覺得困倦和冗長,現在的季節,就連胃部也總是感覺到空空的,對事物的需求讓人感覺甜美又滿懷希望。
“散步?”
“顯而易見。”
盡管是這樣說,頌怡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她想要逃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金發的弗蘭茨·約瑟夫比黑發的時候溫和多了,但她就是下意識覺得,面前的可不是大貓,而是一只笑眯眯的獅子。
“我想按照日程表來說,陛下這會兒應該進行到下一項實物了。”她慢吞吞地說着,同事身體往後面傾斜,擺明了是要逃跑同他不再有什麽瓜葛。
“是的,的确。”
弗蘭茨贊同了對方那句話,然後就看到一個松了口氣的表情在他視線中。
“那我就先走了,陛下。”
自由和平和在向她招手,然而,就在她準備轉身的時候,男人的手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沒有及時地告訴你,下一項事物是我們一起去散步嗎?”
頌怡覺得自己渾身的肌肉再一次僵硬了起來,同時,一種被戲耍的屈辱感使得她猛地回頭,直接瞪向了對方。
“這是命令還是請求?”她問,一雙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張牙舞爪的小獸一樣。
明明對所有人都是擺出一副得體的樣子,只在心裏恨恨地說着一些話語,現在卻因為忍不了而直接在現實中炸毛了,年輕的皇帝心裏再一次發笑,面上卻只是回答道:
“當然是命令。”
頌怡再一次被噎了一下。
老天啊!她讨厭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大變态!大混蛋!
“你在罵我。”
一個陳述句。
“沒有,我在心裏真誠的誇獎您的英俊非凡。”頌怡假笑道。
敬語被用上了,弗蘭茨知道自己應該适可而止,所以他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舉止方面,頌怡對年輕的皇帝挑不出什麽錯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