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醫院裏，一個大約五歲左右的胖嘟嘟，白嫩嫩的小男孩在牆角緊張地四處張望。
見病房外的黑衣人離開自己的位置，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的時候，小男孩趕快沖了過去，進入房間後，喘着粗氣地靠在牆邊，小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蹑手蹑腳地來到病床前，小男孩拉過一個椅子，奮力地爬上去。
從小男孩熟練的動作可以看出，小男孩絕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床上躺着一個女人，即使蒼白着臉，但是依舊看的出她的美麗，只是她雙眼緊閉，除了微弱的呼吸，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但是，小男孩堅定的相信，女人只是沉睡着，總有一天她會醒過來的！
“媽媽，我又來了。今天我生日，你會醒過來嗎？”小男孩用手輕輕地撫摸女人的臉，驚呼道，“哇！媽媽，你的臉好冷，琛琛給你呼呼，這樣你就不會冷了！”
小男孩趴在床頭，嘟着小嘴給女人蒼白冰冷的臉呼氣。
“呼…呼…“小男孩将臉蛋挨着女人的臉蛋，寒冷的涼意讓小男孩打了一個寒顫，但是小男孩仍然沒有退卻，他堅持着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自己的媽媽。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媽媽在這裏，爸爸經常帶他來這裏看媽媽。
還記得他第一次來看媽媽的時候就很傷心的問爸爸，為什麽他的媽媽躺在床上，別人的媽媽就可以經常的陪着他們？
還記得爸爸告訴自己，媽媽在另一個世界陪着哥哥，他已經有爸爸了，可是哥哥只有媽媽，他要大方一點。
可是，他也想要媽媽陪！
但是，他在醫院裏被綁架過一次後，爸爸就不準他來看媽媽了。
好在，他仔細觀察過黑衣人叔叔的作息時間，才找到了可以偷溜進來的機會。
每次小男孩來這裏，都絮絮叨叨地講很多事給女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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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是自己在幼兒園的事，有時是爸爸的事…
即使知道女人不可能回答自己，但小男孩每次都習慣性地在講完一件事情後，詢問媽媽的看法。
他想，這樣他就可以想象自己的媽媽就陪在自己身邊。
“在中午我的生日宴上，來了一個怪阿姨。明明她不喜歡我，卻總是喜歡親我。我不喜歡她，她的嘴巴臭臭的。哼！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跟媽媽你搶爸爸，但是媽媽你放心，我會守住爸爸，不讓他被壞女人搶走的！可是，媽媽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不然，我害怕我搶不過她們！“小男孩眼眶紅紅的，淚水一大滴一大滴的往下掉，”媽媽，他們都說我是沒媽的孩子，但是我知道，我的媽媽就在這裏，她只是睡着了。可是，我也好想媽媽陪在我身邊，晚上給我講故事聽，白天送我去上學。媽媽，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琛琛真的好想你！“
房間裏小男孩的哭訴帶着壓抑了許久的傷心。
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但是沉浸在自己悲傷裏的小男孩并沒有察覺到。
“別…哭…”一個幹枯嘶啞的聲音在小男孩的哭泣聲中突然地出現。
“啊！“小男孩被吓了一大跳，從椅子上蹦下來，椅子發出的倒地聲将守在病房外的黑衣人引了進來。
“小少爺！“黑衣人急忙跑到小男孩的面前，”發生什麽事了嗎？“
“媽…媽媽醒了？！“小男孩手指發抖地指向床邊。
“什麽？！”黑衣人連忙向床邊看去，發現楚若憐的眼睛已經微微睜開了。
“醫生！！！”黑衣人狂奔出去，吼聲大得整棟樓都能聽見，“我們夫人醒了！！！”
“媽…媽媽…”小男孩怯生生地拉着衣角，不安地偷看床上的女人。
盡管楚若憐全身無力，但是她還是努力地撐着身子起來。
“來，琛琛，讓媽媽看看你。”
盡管女人聲音嘶啞難聽，但是小男孩仍然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
“媽媽！”小男孩撲到女人懷裏，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對母親的儒慕之情。
“對不起，媽媽睡了這麽久。”楚若憐輕輕地在兒子的小額頭上烙下一個吻，吻中滿是愛憐和歉意。
其實她一直都能感知外面的世界，只是她不想清醒過來。
可是，在小家夥的陪伴下，她才知道自己的這種行為是多麽自私。
對不起，她的小寶貝…
小男孩在媽媽懷裏羞紅了臉頰，但是還是很開心的回吻媽媽。
“媽媽不會再睡着了吧？”小男孩擔憂地望着媽媽，心中很害怕。
“不會了，”楚若憐搖搖頭，沖着兒子的笑容溫柔而暖和，“以後，媽媽會一直陪在琛琛身邊。”
小男孩緊緊抱住媽媽不放，眼淚濕潤了楚若憐的衣袖。
“不哭了…琛琛是個乖孩子…”楚若憐輕拍兒子的背，嘴裏唱起那首翰翰最喜歡的搖籃曲。
小男孩在媽媽懷裏發洩着沒有媽媽陪伴的傷心，但是慢慢地，被媽媽輕柔的動作哄睡了。
楚若憐将兒子抱到床上放好，挨着兒子躺下，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注視着兒子的臉，久久不肯轉開視線。
對于這個兒子，她虧欠良多。
窗外的微風帶着縷縷花香飄進來，整個房間裏充滿着溫馨。
白司城從外面狂奔到門前，站在門口看着房間裏的畫面，悄悄紅了眼眶。
靜靜地關上門，白司城坐在放在走廊裏的椅子上，默然無語。
門後的楚若憐轉向門口，唇角勾勒出一絲笑弧，眼神寂然無聲。
☆、番外
陰森晦暗的一個破舊的小房子裏傳出一個女人粗俗難聽的吼叫聲。
“你這個廢物，整天就知道賭，賭，賭！！！老娘的棺材本都被你賠進去了！！！”一個畫着濃妝的中年女人沖着一個蹲在牆角的一個衣着褴褛的中年漢子吼道，只是女人原本還算美麗的臉被很多刀疤切割開來，這些傷疤像是醜陋的蜈蚣一樣爬滿了這個女人的臉，讓人感到惡心，即使是這麽濃的妝也遮不住那些醜陋的疤痕。
“老…老子總有一天會成功翻本的！”中年漢子眼中有着一種狂熱，“想當初，老子還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佩佩，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想當初？你顧學東就是一個軟蛋，還是一個靠女人吃飯的大軟蛋！“官佩佩嘲諷地沖男人笑道，“你說，你有什麽用！公司賠了，老婆跑了，可笑的是，你還做着你當大老板的美夢！顧學東，你能不能不這麽幼稚？！！”
官佩佩失望地看了這個從頭到腳都糟糕透頂的男人，轉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廉價的皮包，不複美麗的臉上堆飾出谄媚地笑容。
夜晚到了，也是她生意要來的時候了。
只是現在肯點她的男人越來越少了，唉…生意難做啊！
蹲在牆角的男人怨毒地看着女人一晃一擺地走出去，站起來，朝着她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呸！臭□□！
男人一跛一拐地快步走了出去，暗沉的燈光照在男人垂放在兩側的手掌上，赫然發現，他的手指被切得只剩下兩根大拇指。
那些手指都是因為他賭博又還不起賭債被債主切的。
賭市快開始了，他要趕緊去占個好位置。
長長的陰暗的巷子裏孩童的哭叫聲，婦女的叫罵聲，男人的怒罵聲此起彼伏。
這裏是人間的煉獄，更是人心的陰暗處。
這裏有小偷，有暗娼，有賭徒…
這裏的天空永遠是灰暗的，沒有光明的那一刻。
你走不出那條長長地巷子，因為，你沒有那一顆光明的心。
黑暗吞噬的不只是你的軀體，還湮沒着你的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