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季雯沁站在客廳沒好意思跟進去,安宜感覺到聶彥的腳步聲, 手裏的被子拽的更緊了, 她呼了口氣, 被子裏彌漫着酒氣。
完了,她想。
她在裝醉與裝睡之間徘徊, 思考哪個方法有用, 還沒考慮好, 聶彥的聲音響起:“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抱你?”
安宜悶在被子裏,酒氣和熱氣混雜在一起, 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閉着眼睛裝作聽不見聶彥說話,裝睡比裝醉的難度小一些。
然而聶彥根本沒有給她開始表演的機會, 他直接連着裹在安宜身上的被子抱了起來往外走。
正在裝睡的安宜:“......”
季雯沁坐在沙發上, 不遠處餐桌上擺着紅酒蠟燭,紮着金絲帶的玫瑰花鮮豔的擺靠在白色的水晶球上, 燭火未滅與琳琅滿目的菜品輝映像是燭光晚餐。
季雯沁性情潇灑, 因為要經常拍戲, 偶爾休息她就喜歡為自己營造些浪漫自由的氛圍, 喝點紅酒,聽着音樂跳舞。
安宜是乖寶寶,她一個人的時候喜歡寫寫畫畫, 但女人湊在一起難免解放天性, 安宜就是在季雯沁的慫恿之下,褪下青澀,穿上熱辣性感的睡衣, 和季雯沁一起瘋癫。
瘋癫之前,安宜還特地說了,男朋友不讓自己喝酒,只能喝果汁,不然男朋友會不高興,季雯沁沒拿這話當回事,覺得不喝酒沒情調,還打包票,聶彥要是責怪她,她跟聶彥說,現在哪有不喝酒的女人,不喝酒的女人那叫女人嗎?
結果現在聶彥過來了,季雯沁一句話都沒有。
安宜快被季雯沁氣哭了。
“多謝你今天照顧糖糖。”
季雯沁莞爾:“沒事,應該的。”
兩人的對話充滿生疏,想到多年以前兩人也曾充兄道弟過,季雯沁擡眼看着聶彥,釋然一笑,就像聶彥說的,如果明知她喜歡自己,卻還和她做朋友,那樣對他以後的女朋友不公平。
Advertisement
季雯沁以前不甘心,氣聶彥矯情,不過就是暗戀他向他表白,他拒絕都拒絕了,何至于連朋友都做不成,現在倒是突然能理解他為何那樣做了。
“我先帶糖糖回去了。”
季雯沁點頭。
聶彥拍拍安宜的後背說:“把被子還給人家,咱們要回去了。”
安宜從被子裏露個頭出來,對他咧嘴笑了笑。
聶彥一看她那張滿是紅暈的臉,就想把她按倒教訓一頓,不過當着季雯沁的面,聶彥心平氣和的問:“臉怎麽這麽紅,桌子上的酒不會都被你喝了吧?”
桌子上總共空了兩瓶紅酒,是季雯沁和安宜一起喝的,差不多一人喝了一瓶,但季雯沁酒量好,喝了那麽多酒面色如常,不像安宜,整張臉都染上紅暈。
安宜搖頭:“沒有,我沒有雯沁喝的多。”
她轉臉面向季雯沁,尋求幫助。
季雯沁笑了笑,幹咳一聲說:“安宜沒我喝的多,不過她酒量沒我好,一杯就上臉了。”
季雯沁好酒量聶彥是知道的,當年她想趁着酒醉向聶彥表白,連喝七瓶啤酒,不停的上廁所,大腦還一直是清醒的,最後無奈只能裝醉。
聶彥微微颔首,剝着安宜身上的被子,準備把被子還給季雯沁,不然季雯沁晚上沒法睡覺。
安宜死死拉着被子不放手,聶彥瞥見她胸前風光,不動聲色的移開了手,對季雯沁說:“等會我讓人重新給你送一條被子過來。”
季雯沁說:“不用了,你們回去吧,我自己叫人就行了。”
聶彥嗯了一聲,安宜拽着聶彥的手:“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吧。”
聶彥看了眼安宜,邁步走了出去。
安宜:“......”
當着季雯沁的面,兩人心照不宣的選擇了少說話,少撒狗糧。
穿過酒店的長廊,轉個彎便到了安宜的房間,安宜身上被包裹着,有點熱,聶彥刷了房間卡,剛一推門進去,安宜就把身上的被子掀了,拍着聶彥的手臂讓他開空調。
聶彥把她抱在沙發上,捏着遙控器調了溫度,面無表情的坐在安宜旁邊。
安宜摸着臉,早已經做好了聶彥興師問罪的打算,結果這麽平靜,反而讓她內心忐忑不安。
“酒逢知己千杯少。”
安宜讪讪的念了句詩,瞥着聶彥的臉色,漸漸沒了聲音,她喉嚨有些幹,舔了舔嘴唇。
聶彥視線落在她的胸前,季雯沁的睡衣胸前露的多,安宜比她骨架小,穿在身上更是半露着胸,她看到聶彥的眼神,把領口往上拽了拽:“閨蜜在一起相處,都這樣的。”
聶彥皺眉:“你現在和她是閨蜜了?”
前兩天還情敵呢,今天就變成閨蜜了,女人可真是善變。
“是呀。”
安宜見他沒有預想中發脾氣,慢慢的挪過去坐在他大腿上。
“我覺得季雯沁還挺不錯的,以前是我誤會她了。”
女人之間的關系聶彥不是特別了解,手拽上安宜肩頭的那根細絲帶,那根絲帶便像沒了骨頭一樣滑下安宜的肩頭。
安宜愣了一下,趕緊把肩帶拉了上去,坐直了身體,故作鎮定的問聶彥:“怎麽樣,是不是很性感?”
長腿細腰膚瑩白,聶彥心頭拱火,強行壓下腦海裏的浮想聯翩,他還有話沒說完呢,安宜以前很聽他的話,基本不喝酒,現在都會背着他喝酒了,俗話說有一就有二,他必須得跟安宜說好了,不能随便喝酒。
他板着臉,掰正安宜的肩膀:“什麽性感不性感,以前不是說好了不許喝酒嗎?”
安宜說:“什麽時候說好的?”
聶彥強勢:“我跟你說過不許喝酒。”
安宜點頭:“是呀,你說過,可我沒說我要聽你的啊。”
聶彥:“......”
安宜站起身,拉着他的手在地上轉了個圈,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你看我這一身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當然好看,但現在不是讨論好不好看的時候。
他把安宜拽回去,按在懷裏,咬牙切齒的說:“你昨天發燒了知不知道,今天就敢喝酒。”
安宜:“我已經好了,不燒了。”
她拽着聶彥的手往自己額頭上放,溫度正常,确實不燒了。
聶彥說:“發燒哪能好的這麽快,要防止病情反複。”
安宜低着頭,臉上有些不耐煩:“哎呀,我知道,聶爸爸。”
聶彥:“......”
安宜叫他什麽,安宜叫他聶爸爸。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什麽情侶間的情趣,這是安宜委婉的表示他管的多。
聶彥還沒來的急生氣,安宜伸手在他胸口拍了拍:“我爸對我媽特別好,我從小到大的擇偶标準都是以我爸為目标的,找一個能給我依靠的男人。”
安宜很聰明,清楚的知道怎麽能讓他消氣。
聶彥握住她的手:“糖糖,下次不可以這麽任性了。”
安宜順勢而下,湊到他唇上親了一口,故意調侃說:“好的,聶爸爸。”
聶彥聞到她嘴裏的酒氣,兇狠的咬住了她的唇。
本來以為這事已經算過去的安宜被聶彥按在沙發上,吻的眼淚汪汪。
“斯文敗類。”
安宜哆嗦着手指指控他。
聶彥微笑,慢條斯理的脫了外套,摟住她的腰說:“寶貝穿成這樣勾引我,我怎麽能讓寶貝失望呢。”
剛剛還一本正經像爸爸一樣教訓她的聶爸爸畫風突變,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話。
安宜吓得差點從沙發上翻滾下去。
聶彥說,要帶她去浴室,醒酒。
上次在浴室洗菜的場景至今停留在安宜的腦海中,安宜來不及求饒,就被聶彥抗在肩膀上帶了進去。
安宜剛剛在外面理直氣壯的說她沒說過要聽聶彥的不喝酒,被聶彥反複逼問之下,割地賠款,說以後想喝酒,一定要向聶彥報備,還被他用手機錄了下來。
安宜嫌棄聶彥管的多,啰嗦,故意奚落他叫他聶爸爸,在浴室裏就被他惡劣的抵在牆上,聲音嬌軟的喊爸爸。
安宜總算知道為什麽聶彥剛剛那麽平靜,說他什麽他都不回嘴了,合着都在這兒等着她呢。
結束之後,安宜躺在床上,氣若游絲的罵聶彥:“禽獸。”
聶彥微微含笑,并沒有反駁她。
安宜看到他這種表情,警惕心起,讪讪的閉了嘴。
聶彥這厮,表面對她很縱容,溫柔祥和慈愛的像個媽媽,算起賬來比誰都黑。
聶彥把安宜抱到懷裏,說:“睡吧,太晚了。”
他還知道太晚了,要不是因為他,自己早就睡了好嗎?
安宜氣鼓鼓的被他抱在懷裏,頭盯着聶彥的下巴蹭了蹭,聶彥揉着她的腰說:“這次還疼嗎?”
安宜羞紅了臉,聶彥悶笑一聲:“睡吧。”
安宜第二天沒戲,聶彥怕打擾她睡覺,特意把鬧鐘關了,安宜睡到了十點半才醒,把手機摸過來一看時間就有點崩潰。
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時間,讓她一覺睡過去二分之一。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按了按腦袋,準備找季雯沁興師問罪,手機停留在微信頁面劃了好久才發現自己之前一直把季雯沁當做假想情敵,連季雯沁微信都沒加。
聶彥走進來,俯身在她唇上輕啄:“醒了。”
安宜嗯了一聲,聶彥到衣櫃裏給她找今天要穿的衣服,安宜說:“不想起呢。”
聶彥看了眼時間:“那你再躺一會,十一點半的時候起床洗漱吃東西。”
聶彥的生活習慣很規律,一般沒有重要的事情耽擱,他都是十二點吃飯。
“吃什麽?”
安宜對吃的很感興趣。
聶彥:“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這麽好?”安宜有點不敢相信:“是對我的補償嗎?”
聶彥說:“我晚上回A市。”
安宜聽到他說要走,哦了一聲,默默的坐起身穿衣服,情緒有些低落。
聶彥要管理公司,能陪她這幾天已經不錯了,公司還有一堆事等着他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