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碰瓷
信雨菲不理保安，徑直向裏面闖去。
另外一個保安看到了這邊發生的情況，匆匆忙忙趕過來：“吳強，你怎麽回事，趕緊把這個要飯的趕出去。”
那個被叫做吳強的人伸出一只手拖住了雨菲，然後回答另一個保安：“陳組長，她說是來應聘的。”
陳組長皺起了眉：“就算是應聘的，也要衣着整齊才可以進來，快把她拖出去。”說完過來幫忙，兩個人拖起雨菲就往外走。
“你們在幹什麽？放開她。”一個低沉的嗓音響起，兩個保安立刻愣在當場。
聲音來自一個剛走進來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黑色的皮鞋，整個人顯得格外修長，一雙精銳的眸光直射在雨菲身上：“你跟我來吧。”
信雨菲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麽會讓自己跟他去，但很明顯這人在公司有着很高的地位，不然兩個保安也不會直直地立在那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男人帶着信雨菲來到十樓的一間辦公室，這應該是一個很大的套間，雨菲從一扇半天着的門可以看出裏面另有天地，應該是有卧室和衛生間藏在裏面。
“坐吧。”男人指着老板臺對面的一張椅子，聲音淡得出奇。
信雨菲一屁股坐下，手不由自主地去撫摸右腿上的傷。
這樣一個小動作看在男人的眼裏，他的嘴角一斜，冷哼了一聲。他把挂在臂彎裏的一件外衣扔在老板椅的靠背上，整個人懶懶地倒在椅子裏，兩只腿自然地擱放在老板臺上，然後問信雨菲：“你要多少錢？”
“什麽？”信雨菲聽清楚了，但她沒聽懂。
“別裝了，不就是個碰瓷的嗎？你好象只是傷到了右腿吧。”男人口氣裏帶着嘲諷。
信雨菲立刻明白了，原來是早上撞她的那個男人，她微微笑了笑：“嗯……錢就不用了。”
“哦，那是有什麽條件了，你說來聽聽，雖然當時是車行綠燈，但我林子陽也不是怕事的人，救濟一個落魄的人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事，你說吧。”說完他歪着頭，微微閉上了眼睛。
信雨菲在心裏肯定了這個男人，他應該算是個男子漢，早上那場車禍說起來肯定責任是在信雨菲了，雖然當時車流不多，但也确實是她闖紅燈，而且心不在焉，可是這個男人并沒有坐視不管，而且他認為自己是個落魄的人，倒真的是一句中地。
“條件是有一個……”信雨菲揉了揉有些酸漲的臉。
“說吧，只要不過分，我會滿足你的。”男人口氣仍然是淡淡的。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衛生間，看我這樣子，和要飯的也沒有什麽區別，一會兒我還要去應聘，我總得打理一下自己。”信雨菲口氣中帶着疲憊。
“哦？”男人放下了老板臺上的腿，有些吃驚地看着信雨菲。
信雨菲笑了笑：“早上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光顧想心事了，沒有注意到你的車，可以用你的衛生間嗎？”
男人慢慢地點了點頭，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扇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信雨菲。
信雨菲走進衛生間，立刻被這裏的氣勢震撼了，她嘴角歪了歪，心說有錢真好，大小快趕上自己租住房子的客廳了。
她鎖好門，扔下自己的包包，放了一盆熱水，立刻脫了衣服把自己泡在熱水裏。雖然她對于使用一個陌生人的浴池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這熱水還真是讓人覺得一身輕松。
右腿的傷泡到水的時候有些熱辣辣的疼，不過這不影響雨菲此時比較快樂的心情，其實真正的快樂早就不存在了，只是在這樣無助而寂寞的時刻，在衣食住行都出現困難的情況下，能這樣泡一次澡，還真算是一種福氣了。
洗幹淨自己，信雨菲還用用吹風機吹幹了頭發，找了濕毛巾擦去衣服和褲子上的塵土，雖然不是很幹淨，但也湊和着可以穿了。只是右腿上的那個破洞太影響美觀了，信雨菲翻了翻自己的包包，拿出一包透明膠帶，整理好破洞然後貼上去，她自欺欺人地想：“這還不賴，如果不注意應該看不到的。”
信雨菲再次走出來的時候，老板臺旁那個男子還坐在那裏，面前放着一堆資料，神情很專注地在翻閱，聽到聲音他回過頭，眼睛裏有一種被驚豔的神情，他微笑了一下，然後對雨菲說：“洗好了？不過……”
“怎麽了？”信雨菲從上到下看了看自己：“沒辦法，也就只能做到這樣了。”
男人快速進了衛生間，拿出一塊濕毛巾，從信雨菲的臂彎處取下包包，然後仔細地擦拭幹淨。做完這些，他一臉陽光地看着信雨菲：“這樣好多了。”
兩個人相視而笑，這是一種彼此建立了信任的笑。
“人力部在八樓，下電梯左轉最裏面的那個門，人力部主管可是一個超自戀的人渣，你千萬要小心。”男人的嗓音低沉，聽上去很養耳。
“謝謝你，林—子—陽。”信雨菲一字一頓地說完，然後閃身出了這間辦公室。
公司效率還真是快，剛剛報了名，就被通知十點半可以參加面試。參加面試的人很多，除了接待室的長椅被坐滿了，走廊裏也擠滿了人，看上去不會少于一百人。
第一輪面試五個人一組，只是簡單地看了簡歷，看了看應聘人的大致外形，就有四分之三的人被淘汰出局，所興信雨菲剛才的功夫做得還不錯，基本沒有露出狼狽的原形。
第二輪面試接着進行，有人專門負責發給剩下的應聘者每人一些面包和牛奶，看來這個公司還真是名符其實，除了工作效率高，還很體貼員工，雖然現在還是準員工，但已經有午餐的待遇了。
信雨菲突然想起那包被忘在了林子陽的辦公室的零食，現在食物對她很重要，一會兒該不該回去取呢？正在胡思亂想，就聽到有人喊了她的名字，信雨菲連忙收回心思，推開門走了進去。
“坐吧。”一個中年男人指了指放在地中間的一把椅子。
信雨菲聽到一聲竊笑，回眸處她看到了酷似哥哥的臉，原來載她來的那個人也在面試現場，此時坐在正中的位置，看上去應該是這裏職務最高的人，他不會是林子陽說的那個人渣吧。
信雨菲沖着他笑了笑，她凝神看着這張臉，如果哥哥在，他肯定會希望自己被聘上吧，雖然這張臉只是酷似，但看上去如此讓人心安。
“這位應聘者，你可以專心進行面試吧。”剛才那個中年人咳嗽了一聲，屋子裏除了信雨菲自己，所有人都會認為信雨菲是個花癡吧。
信雨菲并沒有收回眼睛，她很貪婪地看着那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淡聲地回了那位中年人：“我很專心，請您問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