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欠他九十三次
聽到“惡心”兩個字從裴铮丞的口中說出,莫靜宜竟無言以對。
她定定的看着他,水盈盈點點大眼睛流露出受傷的情緒。
眼眶驀地紅了,有淺淺的波光在其中流動。
裴铮丞唇畔噙着的冷笑如一把尖刀刺進她的心髒,痛得無聲無息,卻又死去活來。
強忍着淚。慢慢低下頭,咬緊嘴唇,不讓哭聲失控。
不一會兒服務生給她送來了檸檬水。
“麻煩你把這杯青檸綠茶端走,錢照付。”她甚至不願過看一眼。
“好的。”服務生怪異的看了她一眼,端走了青檸綠茶。
喝了一口檸檬水,本想将堵在喉嚨裏的酸澀壓下去,可是檸檬水進嘴,喉嚨更酸了。
暈,服務生忘記放糖了嗎?
明明酸得想哭,莫靜宜卻喝得起勁兒,一口接一口。
裴铮丞默不作聲看着她,被她糾結的表情逗樂了:“怎麽樣,喜歡新口味嗎?”
“喜歡,很好喝!”莫靜宜嘴硬不願承認自己牙齒快酸倒了。
“呵,那就把我這杯一起喝了。”
“喝就喝。”以女坑亡。
莫靜宜豪氣的将裴铮丞的檸檬水端到自己面前。
喝完自己的又喝他的。兩杯檸檬水很快進了她的肚子。
“我去下洗手間。”她逃也似的離開座位。
躲進洗手間,眼淚一湧而出。
喝進肚子的檸檬水很快變成眼淚流了出來。
裴铮丞似乎知道莫靜宜在哭,到洗手間敲門。
莫靜宜不知道是他,洗把臉打開門,低着頭還沒看清外面的人,就被擁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離婚吧!”裴铮丞的聲音在她的耳畔想起,胸腔随之震動。
離婚?
莫靜宜怔了怔,仰起頭,紅腫的眼睛還有眼淚撲簌。
“你不是向賀承允提過離婚麽?”
裴铮丞的臉上沒有表情,讓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短暫的失神之後莫靜宜搖了搖頭:“不離婚。”
賀承允的眼睛現在看不見,如果她再向他提出離婚豈不是太不仁不義了?
就算要離婚,也得等他眼睛複明之後吧!
“看來你同時應付兩個男人也一樣游刃有餘。”裴铮丞薄涼的唇吐出的字字句句都似帶着針,狠狠插在莫靜宜的心上。
被裴铮丞刺激多了,莫靜宜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有所提高。
她不氣不惱,不羞不臊,理直氣壯的說:“過獎。你應付兩個女人不也一樣游刃有餘嗎?在那方面,男人應該更累一些吧,奉勸你一句,不要縱欲過度,不然年紀輕輕腎虧就麻煩了。”
“呵呵,沒看出來,你還挺關心我!”
“我才不關心你,我只是害怕你萬一精盡人亡死在我身上。”
“杞人憂天!”
“随你吧,反正你出事守寡的又不是我。”
莫靜宜打死也不承認自己關心裴铮丞。
說話的時候怎麽難聽怎麽說。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将她真實的情緒隐藏起來。
裴铮丞深邃的眼睛微眯,大手捏住莫靜宜的下巴,危險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
“咒我死?”
“是啊,我巴不得你快點兒死,我就不用還剩下的九十五次了。”
……
“有仇必報。有債必讨,別想賴賬。”
“看你有沒有命讨。”
“就算我明天死,今天也要把你欠我的九十五次讨回來。”
裴铮丞說得雲淡風輕,莫靜宜聽得毛骨悚然。
“搞不好今天跟蹤我們的人是冉小姐派來的。”
“難道你以為她不知道我和你的事?”
“啊?”莫靜宜詫異的瞪大了眼睛:“她都知道了?什麽時候知道的?”
裴铮丞勾了勾唇角:“不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她知道?”
“看得出來。”
“呃……”
是她太笨嗎?
為什麽她看不出來呢?
感覺冉靜舞對她和以前一樣啊!
難道以前冉靜舞也知道?
莫靜宜哭喪着臉:“你就忍心讓她痛苦難過嗎?”
“你還挺關心她。”
“我一直把冉小姐當妹妹,她可愛熱情,單純善良,這麽美好的女孩兒你一定不要辜負她。”
“所以我娶她。”
莫靜宜鼻子酸堵,艱難的說:“忘記過去的事吧,好好和冉小姐在一起,她那麽愛你,你也該知足了。”
“知足?”裴铮丞嘲諷一笑:“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麽寫。”
“你會後悔的!”
“你先後悔給我看看。”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他存心想拿話堵死她。
莫靜宜推開裴铮丞的手:“放開我,不想再和你說話。”
“不說就做!”裴铮丞拉着莫靜宜就往外走。
“無恥。”
裴铮丞将莫靜宜塞進副駕駛位。幫她系上安全帶。
兩人的距離太近,臉幾乎貼在一起。
從莫靜宜的角度看去,裴铮丞的俊臉完美得堪比藝術品。
他纖長的睫毛像小刷子,在眼窩處投下深深的陰影。
莫靜宜突然想起以前最喜歡數裴铮丞的眼睫毛,她還蠻橫的不許他睜眼。
數來數去也數不清,裴铮丞總笑她太笨,還說以後會影響孩子的智商。
還好還好,呦呦的智商挺高的。
聰明伶俐有創造力,應該是遺傳爸爸的智商比較多。
想到呦呦,莫靜宜的心口一陣悶痛。
裴铮丞欠呦呦的父愛一直是賀承允在給予。
當年若不是賀承允出手相助,她和呦呦都已經死了。
現在哪裏還有機會好好的在這裏和他拌嘴。
而他還當賀承允是仇人。
真是諷刺。
如果一定要說賀承允有錯,那麽他最大的錯恐怕就錯在交了裴铮丞這個報複心特別重的朋友。
莫靜宜不再說話,靜靜的坐在副駕駛位。
最後這兩個月就當作是他們愛情的祭奠吧!
交易結束,兩不相欠。
一路上裴铮丞幾乎都是一只手開車,另一只手在莫靜宜的衣服裏。
不管他做什麽怎麽弄。她都乖巧得像個布偶。
只是難以自抑的生理反應表明她也動了情。
在別墅的大床上,裴铮丞如豺狼餓虎一般撲食莫靜宜。
她就是無助的小綿羊,被他咬,被他啃,被他吃,也沒有能力反抗。
裴铮丞的動作太兇太猛太快,莫靜宜稚嫩的皮膚被磨破了,流出了血。
猩紅的血将兩人緊密契合的部位染上淡淡的紅。
……
莫靜宜咬着下唇,再痛也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淌。
“很痛嗎?”裴铮丞吻去她臉上的淚水說:“你的皮膚太嫩了。”
莫靜宜別開臉躲避裴铮丞的吻,她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他的每一次入侵都是煎熬。
深深的看着倔強的莫靜宜,裴铮丞停了動作。
翻身坐在床邊,摘下小雨衣。
然後再次覆蓋在莫靜宜的身上,他問:“現在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
莫靜宜閉着眼睛沒說話,但裴铮丞感覺得出她緊繃的肌肉松弛多了。
今天的兩次還完,天已經黑了。
裴铮丞沖了澡就出去了,莫靜宜躺在床上渾渾噩噩,掙紮半天起不來。
她好想就這樣睡下去,靜谧無聲的夜晚,只有虛無的空氣陪着她。
夜幕越拉越深,莫靜宜聽到車聲,知道裴铮丞回來了。
他上樓的腳步聲沉穩有力,想來在她身上耕耘幾個小時也沒有腿軟,而她不但腿軟,全身也沒力氣。
裴铮丞去浴室洗了手,然後坐在床邊。
他冰涼的手觸到莫靜宜腹部的時候她的瞌睡一下全醒了:“你幹什麽,今天的兩次已經還完了,不能預支明天的。”
“別動。”
“什麽東西?”
莫靜宜坐起身,看到裴铮丞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透明的啫哩狀膏體,而他的左手拿着一管開了蓋的藥膏。
“幫你塗藥。”裴铮丞說着伸出手。
“不用了,我自己來。”
不理會莫靜宜的拒絕,裴铮丞輕柔的幫她塗上藥膏。
“嗤……”莫靜宜羞得捂住臉,不敢看裴铮丞。
他竟然幫她塗藥膏,而且是那個地方,他這個罪魁禍首還算有點兒良心。
藥膏塗在皮膚上冰冰涼涼很清爽,疼痛竟也緩解了不少。
莫靜宜吶吶的問:“我都傷了,明天的兩次能不能算了?”
“不能。”裴铮丞果斷拒絕:“你還欠我九十三次。”
每還一次都能扒她一層皮,她還活着真是奇跡。
混蛋!
莫靜宜在心裏罵了裴铮丞一通,然後下床穿衣服:“送我回去。”
“我餓了。”
“餓死活該。”
她也很餓好嗎,說不定媽媽給她留了飯,回去熱熱就能吃。
“去煮面。”裴铮丞側躺在床邊,大爺似的下命令。
“做夢,我不會再下面給你吃。”
裴铮丞壞壞的一笑:“我下面給你吃。”
“真的假的?”
他會這麽好?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
“真的,來啊!”裴铮丞說着就開始解皮帶搭扣。
“脫褲子幹什麽?”
“你不是要吃我下面?”要多理直氣壯就有多理直氣壯。
“呃……”莫靜宜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流……氓,你惡不惡心,快把褲子穿上,不然我踢你了!”
“又不是沒吃過,來嘗嘗和賀承允的有沒有區別。”
莫靜宜又羞又惱又怒,抓起枕頭往裴铮丞的身上使勁兒砸:“我叫你耍流……氓,我叫你耍流……氓,混蛋,太不要臉了,你去死!”
“哈哈哈……”裴铮丞爆笑出聲。
聽到他的笑聲,正在施暴的莫靜宜定住了,枕頭舉在半空,愣愣的看着他。
再見面,她這是第一次看到裴铮丞笑得這麽高興。
她以為他已經忘記了怎麽笑,将勾勾唇角當成笑了。
沒想到,他還記得,爽朗的笑聲,新月般彎彎的眼睛,薄涼的唇真正咧開了。
他笑起來真好看,真溫暖,讓人移不開眼睛。
……
舉着枕頭的手慢慢放了下去,莫靜宜坐在裴铮丞的腳邊。
“你應該多笑一笑。”她幽幽的說。
笑容漸漸消失,他出乎意料的坦白:“沒有值得笑的事。”
“怎麽沒有呢,我們還活在這個世界就是一件值得笑的事,有飯吃有衣穿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說到這兒,莫靜宜啞然。
深愛的人不在自己身邊,活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是虛度吧!
莫靜宜心裏酸澀,抓起自己的提包埋頭就走。
她下了樓裴铮丞才慢條斯理站起身,眉峰緊緊的蹙在了一起。
點燃一支煙,夾在指間。
他聞到手指上殘留的淡淡薄荷香,這才想起拿煙的這兩根手指剛才幫莫靜宜塗藥了。
裴铮丞叼着煙進了浴室,洗幹淨手下樓。
步伐款款,從容優雅。
莫靜宜已經裹緊大衣走出院子,孤單寂寥的背影被月光拉得長長的,顯得有些可憐。
黑色的邁巴赫如鬼魅幫停在她的身側,莫靜宜不理不睬,埋頭走自己的路。
裴铮丞耐着性子,不疾不徐的跟着她。
一人一車,走在這靜谧的夜晚中還挺詩情畫意。
莫靜宜又想起很多年前,有一次她和裴铮丞鬧別扭,她生氣走了,裴铮丞騎着自行車慢慢的跟着她。
自行車變成了邁巴赫。
多年前那個陽光帥氣的大男生也已變成了成熟陰郁的男人。
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單純任性的小女生,現在的她,已經為人妻為人母。
肩上負了重擔。
如果能回到多年前,她一定會緊緊抱着騎自行車的裴铮丞。
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離開他只是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
她是一個自私怯懦的女人,為了自己和孩子只能犧牲他們的愛情。
她沒有勇氣披荊斬棘,只能選擇另一條相對來說平坦的路。
莫靜宜從不後悔自己當年的決定。
看着呦呦可愛的小臉,她總是很滿足,愛情和親情她至少得到了一樣。
呦呦的出生彌補了她心頭大部分的空缺。
這些年對裴铮丞的思念也并未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日子平平淡淡也很好。
莫靜宜走的每一步都會拉扯到受傷的部位。
走走停停,實在痛得受不了她才坐上裴铮丞的車。
聞着裴铮丞身上淡淡的檸檬香,她開始擔心明天的兩次該怎麽還。
受傷再嚴重些得進醫院了吧?
裴铮丞開着車,突然說:“我請了德國的專家來給賀承允治眼睛,過幾天就到。”
“啊,真的,謝謝你!”莫靜宜喜出望外。
“他眼睛失明我也有責任,不用謝我。”
“雪天路滑,以後開車都要小心點。”
裴铮丞怪異的看了莫靜宜一眼:“他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麽?”她很不解,最讨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
“算了,沒什麽。”
“到底承允要告訴我什麽,你說!”莫靜宜锲而不舍追問。
裴铮丞就是不說,急死她。
快到自己公寓樓下了,莫靜宜這才想起今天去找裴铮丞的目的。
“把鋼筆和鑽戒還給我。”
裴铮丞二話不說,摸出鋼筆還給她。
“還有鑽戒。”
“扔了!”回答言簡意赅。
“你騙人,快還給我。”莫靜宜抓住裴铮丞的衣服,準備翻他的口袋。
……
莫靜宜翻遍裴铮丞的大衣口袋也沒找到鑽戒,她又伸到裏面的衣服裏去找。
“車震上瘾了?嗯?”
“滾,沒你這麽無恥。”莫靜宜揪着他的衣服不放:“到底藏哪兒了,拿出來。”
“扔了。”
那麽貴的鑽戒竟然給她扔了,莫靜宜氣急敗壞的吼:“賠我一個,混蛋。”
“好啊,賠你。”裴铮丞答應的太爽快,反倒讓莫靜宜不知所措。
“你真的要賠我。”
“嗯。”
裴铮丞将車駛進商業步行街的地下車庫莫靜宜才如夢方醒。
“不要你賠,我就要我那個,知道你沒扔,快還給我。”
“快走!”裴铮丞懶得和她廢話,拉着她就朝電梯走去。
地下車庫的電梯可以直達百貨公司一樓賣場,走出電梯就是各品牌珠寶櫃臺。
裴铮丞拉着莫靜宜走向最近的那一家:“自己挑。”
“不挑。”
鑽戒這種東西,就算是賠給她的也不能随便接受啊!
冷睨矯情的莫靜宜一眼,裴铮丞對珠寶櫃臺的營業員說:“把最貴的拿出來。”
營業員一眼看出裴铮丞是舍得花錢也有錢的主,高高興興的将鎮店之寶拿了出來給莫靜宜試戴。
瞥一眼标簽,莫靜宜縮回手:“太貴了,我不要。”
裴铮丞随手拿起一枚蝴蝶形的鑽戒仔細看了看:“就這枚吧!”
從挑戒指到刷卡,前後不過一分鐘,營業員笑得合不攏嘴。
“拿回去送給冉小姐吧!”
莫靜宜收到鑽戒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有更深的負罪感。
她心虛的四處看看,就怕遇到熟人或是被人跟蹤。
裴铮丞二話不說,抓住莫靜宜的左手,将那枚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大小剛剛合适,就像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賠你的。”他語氣平淡,只是眼中浸了笑意。
“我那個鑽石沒這麽大,也沒這麽貴。”看着手指上的鑽戒,莫靜宜的舌頭顫得厲害。
“不喜歡就扔掉。”
裴铮丞說完大步流星的走進了電梯。
而莫靜宜呆呆的站在那裏,半響才回過神,怯怯的問營業員:“這剛買的,可不可以退?”
營業員一聽這話臉就垮下來了:“不好意思,本商場貴重物品不退不換。”
“唉……”
莫靜宜嘆了口氣,低頭看手上的戒指,慢吞吞的走出商場。
商業步行街距離廊橋水岸不遠,莫靜宜步行回去。
到家打開門,看到賀承允坐在沙發上,莫靜宜心慌的把手揣進衣兜:“你怎麽回來了?”
雖然莫靜宜的問題很奇怪,但賀承允依然笑着回答:“昨晚你不是打電話說呦呦想我,要我今晚回來嗎?”
“對哦。”
莫靜宜點點頭,換了鞋進屋。
“我媽呢?”
“出去跳舞了。”
“哦!”
她悄悄取下手上的戒指,放在衣兜裏,然後坐在賀承允的身旁。
呦呦趴在她的肚子上好奇的問:“媽媽,弟弟妹妹在你肚子裏了嗎?”
“還沒有哦!”
“什麽時候才有啊,我都等不及了,劉苗苗的媽媽給她生了弟弟,她今天都沒來上學。”
……
聽出呦呦話語中的羨慕,莫靜宜笑問:“你到底是想要弟弟妹妹還是不想去上學?”
“想要弟弟妹妹也不想上學。”呦呦到老實,将心裏話說了出來。
“為什麽不想上學呢?”
呦呦看了賀承允一眼,搖搖頭,不說話。
“怎麽了?”
“沒怎麽。”
呦呦跳下沙發,去玩自己的小火車去了。
知子莫若母,莫靜宜已經看出呦呦情緒低落的原因和賀承允脫不開關系。
得找機會問清楚才行。
“洗澡睡覺了。”
莫靜宜把呦呦抓進浴室,關上門,柔聲細語的問:“呦呦,告訴媽媽,你為什麽不想去上學?”
“媽媽,我告訴你,你一定不能告訴爸爸。”呦呦不放心的說。
“好,你說吧!”
“同學都笑我爸爸是瞎子。”呦呦委屈得快哭了,眼眶鼻頭都紅紅的。
莫靜宜心酸不已:“別理他們,有德國的專家來給你爸爸治眼睛,他很快就會好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我爸爸不是瞎子,我爸爸不是瞎子!”呦呦高興得歡呼起來。
“小聲點兒。”莫靜宜連忙捂住他的嘴:“暫時保密,給爸爸一個驚喜。”
“好!”呦呦一雙大眼睛睜得溜圓,乖巧的點點頭。
呦呦洗完澡之後就去睡了,莫靜宜也準備洗了澡回房間看電視,賀承允卻叫住了她:“老婆,我好幾天沒洗澡了,你幫我洗洗。”
“好。”莫靜宜爽快的答應。
“謝謝。”
賀承允說着就站了起來,開始脫外套和褲子。
莫靜宜清洗了浴缸,打開水閥出去賀承允已經脫得只剩下短褲了。
雖然看過他很多次穿泳褲的樣子,但現在看到他只穿短褲莫靜宜還是會不好意思。
目不斜視,只盯賀承允的臉。
莫靜宜慢慢将賀承允扶進了浴室。
他穿着短褲坐進浴缸,莫靜宜站在外面先幫他洗頭,再戴上手套幫他搓澡。
“我終于知道陸總他們為什麽喜歡去洗浴中心洗澡了。”
賀承允語中不但帶笑還帶了暧昧。
“為什麽?”莫靜宜問。
“有美女幫忙搓澡肯定比自己洗舒服。”
“呵呵。”
莫靜宜笑了。
“聽說搓澡還分葷的和素的。”
“是不是啊?有什麽區別?”
搓澡還分葷素,莫靜宜聞所未聞,充滿了好奇。
“葷的就可以……嘿嘿,要不要我做個示範?”
“怎麽示範?”
“就這樣……”賀承允一把抓住莫靜宜的手,将她拽入浴缸。
跌入浴缸,莫靜宜身上的睡衣瞬間濕透了。
她還不慎嗆了一口水,咳嗽得厲害:“咳咳,你幹什麽啊?”
“給你示範啊!”賀承允回答得理直氣壯,一邊幫莫靜宜拍背一邊說:“還要不要繼續?”
“不用了,我已經明白是什麽意思了。”莫靜宜止住了咳嗽,問:“鴛鴦浴是吧?”
“呵呵,聰明。”
“過獎,剛才腦袋不小心進了點兒水,智商提高了一點點。”莫靜宜撐着浴缸邊沿站了起來:“你自己洗吧,我睡衣都濕透了,回房換身衣服。”
……
“我也不洗了。”賀承允猛的站了起來,水的阻力竟把他身上僅着的短褲拉拽了下去。
莫靜宜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團黑,驚慌的邁出浴缸,頭也不回的奔向房間。
和賀承允結婚這麽多年,他一向守禮,今天這事一定是意外。
莫靜宜換了衣服,深吸了一口氣才去浴室。
在浴室門口,她的手擋着眼睛,就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長針眼。
浴室內的賀承允已經穿上了浴袍,拿着毛巾在擦頭發,空洞的眼神有幾分落寞。
回想起賀承允昨晚對裴铮丞說的那些話,莫靜宜心酸不已。
走上前,拿過毛巾幫他擦頭發。
賀承允頭上的包消了不少,莫靜宜凝眉問:“丹麥那次翻車真的只是雪天路滑嗎?”
“嗯。”
“沒有別的原因?”
他一向開車很小心,就算路況不熟也不該翻溝裏啊!
賀承允唇角一彎笑了:“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你……”
“快告訴我。”
“我和裴铮丞打架了。”
“啊?”莫靜宜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還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不相信?”
“不是,我是好奇你們為什麽會打架。”
都是三十歲事業有成的成熟男人了,早過了用打架解決問題的年紀。
“為了你。”賀承允的回答讓莫靜宜詫異。
“我?”
“他逼我跟你離婚。”
“就為了這事打起來了?”
莫靜宜突然想起在“柔軟時光”的洗手間門口,裴铮丞也說過類似的話。
難道她離婚了他娶她?
天,開什麽國際玩笑。
不容易躲了五年,她還想這輩子有更多的五年,開開心心的陪呦呦長大。
賀承允搖搖頭,沒再多說,而莫靜宜心裏的疑問卻比得到答案之前更多了,她還需要更多的答案。
她想了想才說:“那天晚上他不是喝醉了嗎,胡說八道吧!”
“嗯,他胡說八道,我不會和你離婚……”賀承允神情堅定,連空洞的眼神也有了光彩。
莫靜宜握住賀承允的手:“你今晚和呦呦睡還是和我睡?”
“我想……三個人一起睡。”
“好。”
将賀承允扶進主卧,莫靜宜又去抱已經熟睡的呦呦,走到客廳,白惠蓉回來了。
莫靜宜說:“媽,鋼筆我拿回來了。”
“嗯!”白惠蓉埋頭換鞋,情緒似乎很低落。
莫靜宜走近才看到母親的眼睛通紅,很明顯剛剛哭過。
“媽你怎麽了?”她關切的問。
“沒事。”白惠蓉一臉尴尬,也不解釋,急匆匆的回了房間,徒留莫靜宜站在那裏幹着急。
她把呦呦抱進主卧,放在賀承允身旁。
“我媽剛剛回來,看起來像哭過,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應該沒事,別想太多。”
賀承允摸摸索索探到莫靜宜的手,将她拉入懷中:“今天是你的排卵期吧?”
“不知道。”莫靜宜心間一顫,假裝不明白賀承允的意思。
“我算過今天是你的排卵期。”
“那又怎麽樣?”
“當然是給呦呦生弟弟妹妹。”
賀承允說着翻身将錯愕的莫靜宜壓在了身下,空洞的眼睛被欲……火點燃:“剛才你幫我洗澡的時候我就想洗葷的了,呵呵,今晚說什麽我也不會再讓你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