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脫身還得貴人助
是的,是她的母親王若伊!
茶館老板娘說得沒錯,母親在金翎莊确是過着苦難的日子!
陸雪晴的淚瞬時洶湧,她将頭撤開,蹲在窗下任淚水狂流,卻不敢發出聲響。想起林芝告訴她的事情,若非母親冒死将自己托付林芝逃出金翎莊,自己很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而她在金翎莊內卻要承擔所有一切的後果。可以想象,這十八年來她在金翎莊的日子是怎樣一天天熬過來的。
陸雪晴越思越想越難過,甚至沒去注意屋內那母子倆說了什麽。直到王若伊又是一陣劇咳,才将她的神智拉回來。她胡亂抹抹淚水,趕忙又向小孔看去。只見施瀾濤正在拍着王若伊的背部,一邊抹着淚。他扶母親坐好,低聲道:“我明天去求姑姑,讓她給您治病。”
“不,濤兒,你別去求她。沒用的,你若去了,她只會對娘更狠。”王若伊擺擺手,不同意施瀾濤的話。“娘這是老毛病了,沒什麽大礙,過些日子就好了。濤兒,咱們有多長時間沒見了?有一年了吧?娘好想你。今晚上你能來看娘,娘的病就好了一大半。真的,娘高興,太高興了。”施瀾濤微低了頭,肩膀微微抽動,應是哭了。
陸雪晴看着母親的容顏,多想進去喊一聲娘呀。可她還沒有失去理智,知道當務之急不是和娘親急于相認,而是要想辦法先将母親救出金翎莊。而今晚,顯然不可能。
屋內的施瀾濤要走了,他吹熄了燈,關好門。窗下的陸雪晴早已到了院外。她在暗處看見施瀾濤邊走邊抹眼淚,想是心裏悲痛難過的很。
陸雪晴見他走遠,重又來到窗下,聽着屋裏的動靜。只聽王若伊喃喃道:“濤兒,你能來看娘,娘就知足了。就算你不叫娘,娘也高興。畢竟是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爹呀。”說着輕輕啜泣,不過很快就止住了。接着一陣床棱聲響,應是又睡下了。
陸雪晴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她暗道 :“娘,等着我,女兒會來救您出去的。”她一閃身出了院子,在黑暗中将這處宅院記住了,然後沿來時路往回走。因來時沒見着人,不免大意,身影暴露在明處。剛走了不遠便聽有人大喊:“是誰?”陸雪晴一聽跑得更快。那人扯開嗓子喊起來:“快來人啊,抓賊呀!”他本是出來夜解,不想正好看見了陸雪晴。很快,從各個房間陸續跑出人來。紛紛叫着:“在哪在哪?”而後齊向陸雪晴追去。陸雪晴冷笑,邊跑邊回頭看,将背上的袋子拿在手中,伸手掏出裏面的東西,用力擲向追來的人,轉身繼續跑。
“砰”的一聲巨響,震徹夜空,将追趕的的人吓得停了腳步。巨響過後,一陣硝煙嗆鼻,衆人互相看看沒人受傷,又喊叫着繼續追,其中有幾條身影迅速逼近陸雪晴。奈何陸雪晴因搶得先機,已飛速到了院牆邊,縱身躍上牆頭,接着将袋中東西全部掏出,扔向追來的人。接二連三的巨響阻住了追敵,陸雪晴輕松拍手躍下牆頭,如飛而去。
一個高大的人影躍上院牆,看着迅速消失在夜幕中的陸雪晴,反身躍下,一邊吩咐衆人将受傷的人帶回救治,一邊說道:“怎不見那些值夜的人?”
一個女子氣憤地道:“誰知幹什麽去啦?若是膽敢脫崗,我饒不了他們。”二人随即來到暗哨慣常隐蔽的地方,只見有兩個人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二人一驚,那女子照着一人就是一腳,竟沒能踢醒。那男子道:“好了,必是被點了睡穴,不然這麽大動靜早醒了。”伸指解了二人穴道。
那兩個暗衛很快醒來,一見面前站着的二人,吓得立時伏地直呼:“莊主饒命,莊主饒命!”這二人原來正是金翎莊莊主施敏和歐陽凱夫婦。施敏厲喝道:“到底怎麽回事?”一人趕緊道:“我們也不知道啊,本來好好呆這兒,誰知忽然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歐陽凱道:“去看看另外幾人。”他們迅疾來到其他暗衛值守的地方,情況果然都一樣,便也沒再責備他們,因為他們都明白,今夜金翎莊必定是來了高人了。
陸雪晴很快回到了客棧。她不禁為自己的脫身辦法感到慶幸。那是她在下午經過一家鞭炮作坊時偶然想到的。她買了許多不需點燃一摔就響的那種爆竹,用細繩綁成幾小捆。果不其然,這東西在關鍵時刻還是能唬唬人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今夜出入金翎莊之所以如此順利,竟是因為有人先她一步,将金翎莊各處的暗哨全部點了睡穴了,她才能在莊內暢行無阻,并在被發現後安然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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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晴簡單清洗了下一番,倒了杯水坐下來,母親王若伊的處境揪着她的心,必須要把她救出來。她該怎麽辦?以她一人之力恐難救出母親,該找誰幫忙呢?邱聿庭,他眼下正跟歐陽琳交往,不知是真是假;方烈,自從知道他王爺的身份後她便不願再與他有任何瓜葛;秦铮呢遠在滄州,卻又是自己最不想連累的人。
思來想去,能求助的只有這三人,可實際看來卻無一人能相助于她。娘,女兒該怎麽辦呢?
陸雪晴以手支頤,淚水無聲地滴落臉頰,漸漸地鼻翼翕動,控制不住的低聲抽泣起來。
她這一哭,可把隔壁的人煩透了:“小丫頭,還哭個什麽勁兒,都折騰大半夜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不成,這差事不能幹了,明天要求換人。”
陸雪晴可不知她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眼皮底下呢。待悲痛過後,她嘆口氣,走到床邊和衣躺下。沒辦法,明天還是去找邱聿庭吧,不管怎樣先找到他再說,誰讓他是自己義兄呢。
隔壁的人聽陸雪晴終于睡下了,這才吐了口長氣,脫下身上黑衣又扔在地上,扯過被子蒙在頭上。他平日最不喜歡穿的就是黑衣,可他的身份卻要求他時常穿黑衣 。因而每次穿後脫下時他都扔在地上,以示對它的極端厭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