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選擇兄弟
放假的三天，封濤一直沒關在家裏學習，哪都不讓走。其他人，也和封濤差不多。
我奶奶對我期望很高，希望我能考上市裏的高中。到市裏高中以後，好好學習，争取考個好大學。我奶奶跟我說，“奶奶小時候家裏窮，一直想念大學念不起，只念個師範就不念了。你表哥聰明，可是不往正地方用，結果進了大牢。咱們家沒出過一個大學生，你好好學習，争取考個好大學，給咱們老張家争光。”
“恩。”我看着奶奶的眼睛，沒多說什麽。
晚上，奶奶去鄉裏買了一大塊牛肉，給我炖的牛肉土豆湯，給我補身體。牛肉湯很好喝，我卻喝不出滋味。
整整三天，我都沒心思學習。書本上的東西我都會，而且記得牢牢的。就算複習，我也考不上點高，還不如休息休息，考個普通的高中算了。
每當想到我要靠近市裏的高中和封濤他們分開，我就煩躁。好不容易有的好兄弟，真的要這樣分開嗎？我們的理想，我們成為大混子被人膜拜的目标，真的就要這樣放棄嗎？
一邊是美好的校園，令人憧憬的未來，一邊是好兄弟，好朋友。真的很難選擇。
考上市裏的高中，應該會認識很多漂亮女生吧。城裏的女生，要比農村的乖一點吧？
雷哥來了，帶了很多零食。雷哥笑着問我，“學的怎麽樣了？你表哥讓你考大學呢。”
我笑着說，“都會，不用學。”
“恩，那就好。好好考吧，考進市裏，好好念書，可以的話，就不要混了。楊林那邊我看着呢，等他一回來，我就挑了他的腳筋，跺了他手指頭。”雷哥笑着對我說。
楊林也是我們的大仇人，他踹小嫂子那一腳，我一直記得呢。自從他踹完小嫂子後，再也沒敢回來。
雷哥說了挺多的，都是勸我好好學習的話。他跟我說，“以後不要再想着混了，天天提心吊膽的，怕別人報複，怕條子抓，有什麽意思啊？将來上個班，好好掙點錢，比什麽都強。我這樣的這輩子就這樣了，注定沒出息。你就別學我了，聽到了嗎？”
“聽到了。”我對雷哥說。
雷哥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拿來奶奶的煙盒卷了一支煙，抽完走了。走的時候，奶奶留他在家吃飯，雷哥說不吃了，上鄉裏還有事呢。
雷哥走後，奶奶唠叨了一會兒，我躺在炕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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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舍不得這裏。舍不得這裏的空氣，舍不得這裏的兄弟，也舍不得這裏的女孩兒。無論是恩人，還是仇人，我全都舍不得。
中考最後一天，我看着英語卷紙發呆。很順利，一切都很順利。前幾科，我考的都非常好，甚至還超水平發揮了。英語是我最擅長的一科，上面的題我看着跟看語文書沒什麽區別。
監考老師有兩個，一個是縣裏的老師，一個是鄉裏的老師。鄉裏的老師認識我，這兩天他一直在關注我。我考的不錯，他挺欣賞我的。他走過來敲敲我桌子，問我怎麽不答。
我笑，寫上自己名字交了上去。監考老師拽我胳膊，他皺着眉頭說，“你怎麽不答啊？”
“頭疼，寫不出來。”我說完，收拾自己東西走了出去。
沒錯，我交的白卷。前途和兄弟面前，我選擇兄弟。
出去後，我看着明媚的陽光心裏特別輕松。沒考上市高，我想我會後悔一時，但如果和我的兄弟分開，我想我會後悔一輩子。
我點了支煙，站在陰涼底下抽煙。封濤的考場我知道，他出來的話，應該能看到我。
這兩天一直是我爸媽陪我，爸媽怕我有壓力，對我百依百順的。如果我考不上市高，他們能打死我。但是沒關系，我不後悔。
等了四十多分鐘，封濤出來了，垂頭喪氣的。封濤有點不敢看我的眼睛，他跟我說，“明明，我可能考不上市高了。哎。”
“真幾把苯！”我笑着罵封濤，給封濤發煙。
“哎，我也不想啊。但是你知道，我學習真的不行。考試的時候，我抄別人題還被老師抓到了，差點沒把我趕出來。”封濤滿臉的愧疚。
“沒事，就這樣吧，我不怪你。”我故意交白卷的事我沒說，沒什麽可炫耀的。
封濤說，“等黑子吧，看看他考的怎麽樣。最好是他考上市高，去市高當你的保镖。”
“他？學習不如你呢吧？”我問封濤。
“……半斤八兩吧。”封濤咧着嘴說。
“好啦，不說這事了，晚上咱們去喝酒，我請客。”我說。
“恩。”封濤點點頭。
果然，一根煙抽完，黑子也出來了。垂頭喪氣的，擺弄衣角。我倆沒好氣的看他，“走啦，傻比！我們去喝酒！”
“草。”黑子虎頭虎腦的躲我倆的手，但還是被我倆抓着一起去了外面。
出去的時候，封濤爸媽，我爸媽都在外面。兩家家長問我們考的怎麽樣，我說挺好的，不錯。封濤郁悶的說，“應該能考上縣高吧。”
封濤爸媽對封濤期望不高，能考上高中學習就不錯了，所以高中好壞，也無所謂。我們和家裏說要去玩，我家給了我五百，封濤家給了封濤五百。黑子沒有爸媽陪，他跟着我們一起混。
我們沒回鄉裏，去的市裏。找了個不錯的飯店，大吃大喝一頓。封濤高興的說，“終于解放了，上了縣高，就不用在家住，被爸媽罵了。”
黑子也笑，幾瓶啤酒下肚傻乎乎的笑。
我們三個人大聲幹杯，慶祝我們中考畢業，慶祝我們結束這段荒唐的青春。酒足飯飽，大家又去的歌廳。封濤喜歡唱歌，我倆沒事的時候他就哼歌，哼傑倫的，哼力宏的，還有俊傑的。反正流行的歌，他都哼。
到了歌廳，封濤拿着麥克風就開唱，還拉着我和黑子一起唱，讓我們唱兄弟。在封濤帶領下，氣氛很快變的熱烈，我們三個人搶麥克風，一首接一首的唱。
喝的多，玩的也過瘾，感覺挺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少個姑娘，有點沒意思。當時裝逼裝大了，封濤說上廁所，出門以後，剛好看到一個漂亮姑娘，他就沖那姑娘吹口哨。
小姑娘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眉目間閃動着靈氣。她的衣服也漂亮，穿的很時尚。她冷冷的問封濤，“你跟誰吹口哨呢？”
“跟你啊，你長的好像小仙女啊。”封濤多了，笑着看那女生。
“呵呵，我感覺我長的更像你媽，你在家也這麽對你媽吹口哨嗎？”小姑娘說完，臉色一變，啪的一下就甩了封濤一嘴巴子。
封濤被打，我和黑子趕緊趕去，幾個青年也從遠處跑來，身上都帶紋身。那幾個青年問那小姑娘，“小倩，怎麽回事？”
“呵呵，一個小比崽子喝酒喝多了，調戲我。”叫小倩的姑娘笑着說。
這事是封濤調戲人家，人家打他沒什麽不對。而且是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打了就打了，沒什麽大不了。我替封濤跟那小姑娘道歉，我說“妹子，對不起啊，我朋友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呵呵，沒事。”小姑娘對我微微一笑，把我看傻了。我就覺得她很美，像仙女下凡一樣。封濤說她像小仙女，真的不假。
封濤挨了一巴掌，也清醒過來了。他知道自己不對，就沒說什麽。本來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可是對面那幾個青年中有個紋老虎的偏偏多了一句嘴，“草你媽的，以後小心點！”
紋老虎的說完，和幾個青年簇擁着小姑娘往別的地方走。
罵我們？這個不行。我回屋抄起一個啤酒瓶子，快走幾步追上去，一啤酒瓶子就K到了那青年頭上。同時大罵，“草你媽的，剛才罵誰呢？”
啪的一聲，啤酒瓶子撞的粉碎。紋老虎的青年回頭看我，憤怒的捂着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