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小黑奴走了
面對魏千珩的連聲逼問,小黑腦子一片暈眩,心裏又痛又悲,眼淚差點就要漫出來。
她很想告訴魏千珩,她就是長歌,更是陷害了他三次的神秘女子。
可是一想到五年前他手執寒龍劍對準她心口時的狠戾樣子,還有那碗濃黑毒藥讓她肝腸寸斷的痛苦折磨,甚至這五年來,她拖着殘破的身子辛苦存活的艱難,頓時,到了嘴邊的話統統又被她咽下……
五年前的她,不被這天下所容,大魏最尊貴的那些人都盼着她死,甚至魏千珩也要她的命。
而如今,那怕隔了五年,當所有事情都已成定局,她越發不确定,他們是否能容得下一個原本該死去的人再出現?
那怕是魏千珩,她都不敢相信。
何況,她的再次出現,又一次欺騙了魏千珩。
若是讓他知道,就是她利用迷陀與合歡香向他借種,接二連三的欺騙了他,他手中的寒龍劍還會再留情嗎?
如此,在一切事情沒有确定的答案之前,她不會将自己置于刀尖下的。
她不怕死,可她還不能死,她還要救樂兒……
想到這裏,小黑慌亂的心緒漸漸穩定下來,腦子恢複清明,眸光清亮的看着魏千珩,疑惑道:“殿下明鑒,衛大皇子先前确實問過小的一些稀奇古怪的話,可小的一句都聽不懂……小的就是一個小小的馬奴,自小跟着父親學馬術,十三歲那年父親死後,小的就開始給人當馬奴,一點點的積累經驗,這些年換過許多東家,也認識不少馴馬的夥伴,但沒有聽過叫長歌的馬奴……”
說罷,她又補充道:“或者殿下告訴小的,這個長歌大哥之前在哪家做過馬奴,看是不是我去過的東家……”
聽了小黑的話,魏千珩眸光一暗,滿腔的希望瞬間落空。
在小黑奴說話的時候,他一直盯着他看着,沒有漏掉他臉上一絲的神情。
可是小黑在說這番話時,神情間雖然有害怕與膽怯,更多的卻是迷惑與不解,看神情,确實是不認識長歌,不然也不會将長歌喚成‘大哥’。
而冷靜下來的魏千珩也想到,光憑馬術,就認定小黑奴與長歌有關系,理由确實也太過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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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是在聽到了長歌還活着的消息之後,失去了冷靜與理智……
想到這裏,魏千珩激動的心漸漸冷靜下來。他松開小黑的肩膀,重新回到榻前坐下,以手支額,形容無比的頹廢疲憊,長眉緊緊的蹙起。
見他放過自己沒有再追問下去,小黑重重松下一口氣來,身子無力的靠着門框上,免得酸痛的身子滑倒下去。
她昨晚飽受‘摧殘’,身子酸痛不已,而方才還被魏千珩鐵鉗般的手緊緊抓住,不止她肩頭疼痛,整個身子都跟着痛了起來。
再加上昨晚一宿未睡,又接連受到許多驚吓,讓她疲憊至極,只得将身子靠在門框上硬撐着。
而一旁的姜元兒,從聽到長歌還活着消息後,就神情大變,前一刻還興高采烈的臉上血色全無,整個人都驚惶的坐着,手中的帕子都快絞斷了。
她與魏千珩一樣,也緊張的等着小黑的回答。
可她的內心卻與魏千珩恰恰相反,生怕小黑說出長歌還活着消息來。
如此,在聽到小黑的回答後,姜元兒面容一松,繃緊的心弦跟着放松。
但她的眸光還是躲閃着不敢去看魏千珩,假裝着低頭喝茶,等心緒完全平靜下來,才壯起膽子試探問道:“殿下,什麽馭馬之術?妾身之前跟着主子時,從未聽說過主子會馴馬……殿下是不是聽錯了?”
聞言,魏千珩微微一怔。
是啊,長歌跟在他身邊四年,她從未同自己說過她會馴馬的。
可衛洪烈卻告訴他,當初為了讓長歌能順利接近他,她的主子讓她苦練馴馬,他的野風就是當年她在天山馴服的野馬。
既然馴馬是她前主特意讓她學習,從而接近他的手段,她為何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
所以,到底是她對他隐瞞了,還是衛洪烈在撒謊騙他?
想越,魏千珩的心裏越亂,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相信衛洪烈的話?
衛洪烈本就與晉王是一夥的人,他的話不值得相信。
但是事關長歌,魏千珩卻偏執的去相信——他願意相信長歌沒有死,而是如衛洪烈所說,是被鬼醫救走了……
姜元兒見他久久沒有回話,猜不透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不免着急起來,于是對呆愣在門口的小黑擺手道:“你且先下去吧——記住,今日這屋裏所說的話,半個字都不許透露出去。”
當着魏千珩的面,姜元兒半個威脅難聽的話都不會說,只是叮囑小黑不要亂說,就讓她下去。
小黑求之不得,連忙告退。
她一走,姜元兒就湊近魏千珩身邊勸道:“殿下可有想過,衛大皇子遠在大楚,他是如何知道主子的消息的?就算是他與皇陵那人交好,可那人在主子出事後就被關進了皇陵,這五年來從未出皇陵半步,更加不可能知道前主的消息的,所以……”
說到這裏,她語氣一頓,默默的看着魏千珩。
魏千珩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不過是衛洪烈告訴他的消息不可信,連着長歌還活着的消息也不要相信……
但是,這一次魏千珩卻莫名的相信衛洪烈的話,不僅是因為他內心渴望長歌還活着,還因為這段日子以來,他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感覺長歌就在他身邊。
“可若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呢?”
深眸裏閃爍着亮光,魏千珩定定的看着姜元兒,突然想到先前衛洪烈派了貼身侍衛衛桐監視棠水苑的事情來,敢情他是想通過姜元兒找到長歌。
對啊,姜元兒是長歌的貼身侍女,若是她還活着,甚至重回了京城,她會不會來找姜元兒?
想到這裏,魏千珩神情再次激動起來,對姜元兒道:“若是她真的還活着,說不定會來找你……若是你再見到她,一定要想辦法留住她……帶她來見我!”
看着他神情間的激動與迫切,姜元兒心裏一片冰涼,眸光微轉,再次試探道:“殿下,恕妾身直言,當年發生那樣的事,就算主子真的還活着,只怕她也不敢再來見殿下,甚至連妾身都會避而不見的……”
姜元兒一次二次的試探排斥沒有瞞過魏千珩的眼睛,他眸光一寒,睥着她冷冷問道:“你似乎不希望長歌還活着,也不希望再見到她?”
見魏千珩開始懷疑自己,姜元兒全身一寒,慌忙在他面前跪下,顫聲道:“殿下誤會妾身了……主子對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恨不能拿自己這件賤命去換回主子的性命,又怎麽會不願意再見主子呢……”
“妾身只是擔心殿下被衛大皇子一夥人坑害。當年就是皇陵那人将主子害得慘死的,他最見不得的就是主子與殿下在一起,所以才會在殿下與主子大婚當日出來拆散破壞……殿下想想,這樣的人,又豈會好心的将主子還活着的消息告訴給殿下?只怕若真的有什麽消息,他們只會瞞着殿下還來不及啊……”
為了說服魏千珩,姜元兒不惜将魏千珩心裏最深的傷痛也扒了出來。
五年前,魏千珩為了讓魏帝同意長歌做他的燕王妃,在承乾宮外跪了三天三夜,最後暈倒在宮殿前,才讓魏帝軟下心不得已的答應了這門婚事。
魏帝同意婚事後,餘下的時光卻是他與長歌最幸福的時候,兩人都是緊張又期待的等着大婚的到來。
原以為等大婚一過,他們會更加幸福的生活下去,生兒育女共渡一生,卻沒想到大婚當日,皇陵那人突然出現,拿出他給她的信物,雲淡風清的一句話,就将所有的美好毀滅殆盡……
而最後,長歌更是因他而死。
所以,這樣一個從一開始将長歌當成棋子送到他身邊,最後又将她當成棄子親自毀掉的絕情歹毒之人,又豈會好心的将長歌的消息告訴給自己?
重憶往事,魏千珩心中壓抑多年的仇恨再次被激起,眸光變得通紅,擡手一掌重重擊在手邊的紅木小幾上,小幾應聲碎成木屑,而他的手掌,也被小幾上的茶碗瓷片劃破深深的口子,血珠滾珠子般的往外冒。
“啊……”
姜元兒心痛萬分,連忙上前握住他流血的手掌,心疼得眼淚直流,“殿下,你這是何苦?皇陵那一夥人對殿下不安好心,殿下不去相信他們便好,何苦要傷害自己……”
屋子裏的響動驚動了守在門口的白夜,他擔心的推門進來,看着臉色蒼白的魏千珩和他鮮血淋漓的手,咬牙壯起膽子顫聲道:“殿下方才與夫人的話,屬下在門口都聽到了,這一次,屬下卻要站在夫人這邊……”
“住口!”
魏千珩不想被他們勸服,咬牙切齒的打斷白夜的話。
白夜也紅了眼睛,在他面前跪下,朝他重重磕下頭,白着臉繼續勸道:“當年前王妃服毒自盡,殿下召太醫院的太醫搶救,是前院首王大人親自斷定王妃已回天無力……雖然最後王妃的屍首不翼而飛,但那時,王妃早已咽氣,又豈會再有生活的機會……”
白夜的話,如一盆涼水從魏千珩的心頭潑下,将他沸騰激動的心火再次潑滅。
白夜額頭磕在冰涼的地面上,咬牙死谏道:“衛大皇子此舉,不過是與晉王一夥的陰謀,因為他們知道,在這世上,能亂殿下心的,只有前王妃……”
“而此次玉川行宮一行,晉王他人的陰謀落敗,才會狗急跳牆,又搬出前王妃來折磨殿下……屬下懇求殿下,不要相信他們的話,更不要再将自己逼入絕路!”
整整五年了,魏千珩尚未放下前王妃,若是因着衛洪烈的一句胡謅欺騙,讓殿下重燃希望,去相信前王妃還活着,以白夜對他的了解,餘下的歲月,殿下必定會窮其一生去尋找前王妃。
讓他對一個死去五年的人重燃希望,讓他窮其一生去找尋一個已死五年的人,對自家主子是何等的殘忍。
白夜知道,晉王一夥卻是要殺人于無形,利用前王妃,一點點的折磨死殿下,将殿下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所以那怕死谏,他也要将這些話說出來。
随着白夜的話,屋內歸于死寂。
魏千珩久久沒有再說話,呆呆的坐着,眸光失去了光亮,一片死寂。
半跪在他面前幫他包紮傷口的姜元兒,悄悄打量着他的形容,知道白夜的話起了作用,揪緊的心頓時放松下來,嘴角勾起一抹不容察覺的滿意笑容……
卧房的後窗下面,小黑小小的身子倦縮在花木裏,眼淚無聲的流了滿面。
從房間離開後,她那裏能放心離開,于是悄悄繞到後窗,偷偷聽着屋內魏千珩他們的談話。
聽到姜元兒重提當年大婚那日之事,魏千珩在屋內失控一掌拍碎紅木幾,而屋外的小黑也随着那一聲破碎聲,心口再次碎裂。
有些傷痛,那怕用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抹平……
所幸,在聽到白夜的死谏後,屋內的魏千珩平靜下來,小黑知道他是聽進白夜的勸了,心裏悲痛,面上卻苦澀的笑出眼淚來——
他不再以為她還活着,于他是好事,于她也是一種解脫……
從後窗悄悄回到下人屋裏,小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床上疲憊睡去,一直從上午睡到了落夜。
一天沒有吃喝,她餓醒過來,去廚房要了一碗面吃下,才知道今日公主府上又設宴,魏千珩領着葉王妃和姜夫人一同赴宴去了。
她聽到下人們在議論着宴席上的事,說是燕王昨晚收了新人,今晚興致很好,親自舉杯感謝了樂陽長公主。
聞言,小黑苦澀一笑,看來昨晚的事、以及衛洪烈攪起的風浪,都過去了……
如此,她只期盼着昨晚能成功的懷上魏千珩的孩子,這樣,等到回到京城,她被趕出王府後,就能順理成章的帶着初心離開京城回雲州了,一切恢複平靜,就當她從沒有來過……
從廚房重回下人房裏,小黑的屋子裏多了一個人,來人悠閑的坐在桌前喝茶,臉上帶着森冷的銀色面具,面具下的眸光鋒利如虎豹。
正是昨晚将她扔進魏千珩的房裏後消失無蹤的陌無痕。
先前小黑還一直擔心他被抓了,如今見到他,心裏卻不由生出怒氣來,冷冷道:“你怎麽又來了?”
陌無痕放下茶杯緩緩一笑:“昨晚讓你如願以償,你怎麽還生氣了?”
從昨晚到今天早上的那番驚險,小黑如今想起來還後怕,可看在陌無痕的眼裏,卻似小孩過過家般,一點都不在乎。
小黑不想同他說太多,更怕他這樣頻繁的出現在自己的屋子裏,會被人發現,只得道:“我沒有生氣,只是這公主府守衛森嚴,你這樣來去頻繁,萬一被人發現怎麽辦?你還是趕緊走吧。”
陌無痕明白她的處境,了然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今晚來見你,卻是有一樣東西給你。”
說罷,伸出手來,将一條淺墨色的石頭墜子遞到她面前,叮囑道:“好好挂在脖子上,不要弄丢了,這是本樓主的信物——有了此牌,無心樓的兄弟就會知道你是我的人,不會傷害你。”
淺墨色石頭牌子平淡無奇,小黑拿在手裏看了一下,石頭牌子中間刻着一頭憨态可愛的兔子形狀,語帶質疑道:“你屬兔子的?”
陌無痕面具下的俏臉一紅,不悅道:“怎麽,不可以嗎?”
小黑惦着牌子看了看他的眼睛,連眼神都帶着攻擊,那裏像溫馴的兔子,明明是吃兔子的豺狼虎豹。
面上,她卻是遲疑問他:“這是你的東西,你為什麽要給我?”
陌無痕擡起手腕亮了亮上面的手镯,得意笑道:“我拿了你的東西,這個墜子就當是與你做的交換,等那天我把镯子還給你時,你再将這墜子還給我,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拿了你的東西跑掉了。”
說得還真是好聽,小黑哭笑不已,那有這樣強逼着做交換的?
她正要提出現在就拿墜子同他換回镯子,陌無痕卻盯着她極其認真道:“無心樓是認錢不認人的殺手組織,說不定以後有遇到你的時候,這個墜子足以保你性命無虞——你不要小看它,好好收着。”
小黑被他凝重的語氣吓住,腦子裏卻突然想到那晚玉川山的刺殺來,頓時明白了陌無痕話裏的意思。
她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馬奴,命如草芥,根本不值得別人花重金雇無心樓的殺手來殺她!
所以陌無痕所說的以後會遇到,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魏千珩。
她是他身邊的馬奴,若是無心樓的人再殺來,陌無痕怕刺客傷到她,所以才給了她保命的信物。
明白過來後,她不敢置信的盯着陌無痕,慌亂道:“是不是……是不是又有人花錢買燕王的命?”
陌無痕鋒利的眸光沉了下去,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爾後緩緩道:“無心樓與魏皇室仇怨已深,一切皆有可能!”
小黑還想再說什麽,外面傳來聲響——前面的宴席散了,魏千珩一行回院了。
陌無痕聽到有腳步聲往小黑屋子來,閃身去到了後窗。
他推開窗戶離去前,突然回頭問小黑:“你真的從未聽過無心樓嗎?”
小黑正要搖頭,陌無痕又道:“若你以後要找我,可以去北善堂找我。”
話音一落,他已不見了蹤跡。
下一刻,房門被敲響,白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小黑,你睡着了嗎?”
小黑驚魂未定的關好後窗,爾後上前開了門,對白夜笑道:“白大哥找我有什麽事嗎?”
白夜:“無事,我只是來告訴你,明日卯時頭就會出發回京,你要提前做好準備。”
小黑連連應下,白夜卻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小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不由小心道:“白大哥有事請直說吧。”
白夜有口難言,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告訴他,殿下已決定回到京城就要辭退他的事。
他那裏知道,小黑早已從葉貴妃那裏知道了此事……
斟酌片刻,白夜繞着彎子開口道:“小黑,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看着他為難的神情,還有他突兀的問話,小黑明白了過來。
是啊,馬上就要回到京城了,白夜是時候通知她被辭退趕走的事了。
想到這裏,小黑苦澀一笑,對白夜道:“說到這個,我正有事想同白大哥說呢。”
白夜:“何事?”
小黑請他進屋坐下,又給他倒好茶,才鄭重道:“白大哥也知道,我有舊疾在身,不宜再做馬奴,而其他的細活我也做不來,所以我想了想,打算回去做點輕松的小本生意,不再當馬奴了。所以今日特意同白大哥說一聲,等回到京城,王府的差事我就不做了,還請白大哥另尋得力之人為王爺當差。”
說罷,小黑起身對白夜抱拳鄭重了行了一禮,真摯道:“感謝白大哥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小黑沒齒難忘。”
也感謝他冒死勸服魏千珩,讓他不再陷入痛苦之中……
白夜怔住:“你……”
他萬萬沒想到,小黑竟是在自己開口前,自己主動提出離開王府了。
雖然省了他再開口的為難,但看到小黑這樣,白夜卻越發的愧疚憐惜起來。
他解下身上的錢袋放到小黑面前,道:“這些錢就當給你做生意的一點本錢,若是還缺,也可以同我說……”
小黑連連搖搖頭,将錢袋還給了白夜:“白大哥不要擔心我,我這些年也存了一點小錢,做點小生意足夠了。”
可心有愧疚的白夜卻執意将錢袋留給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禦駕離開長公主府,朝着京城出發。
餘下的時間裏,小黑還是像往常一樣認真駕着馬車,魏千珩也沉默了許多,車簾一直緊緊的關閉着。
夏如雪也随在燕王府的車隊裏一起回京了,只是從那以後,沒有再見她在魏千珩的面前出現過。
關于那晚卧房裏的事,夏如雪後來多多少少聽人說起,知道那天晚外,燕王寵幸‘她’,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外人眼裏,人人都以為那晚與燕王颠龍倒鳳的人是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晚她與魏千珩什麽都沒做。
可她是個聰明人,那怕樂陽長公主向她問起時,她都沒有說漏半句,只當那晚燕王寵幸的人就是她。
她暗自的想,這是她與殿下之間的秘密,等回到燕王府站穩腳,她有的是時間查出那晚與殿下一夜夫妻的女人是誰……
轉眼,禦駕到達京城,衆人車馬勞累,各自回府休整。
小黑也累得夠嗆,回到馬房後,劉胡子與馬房的一衆夥計都圍到他面前問起行宮裏的趣事。
小黑打起精神同大家說笑,又請大家吃了一頓酒,爾後在馬廄裏陪了玉獅子一宿,第二日天未亮,趁着馬房裏的人都還未起身,她收拾包裹離開了燕王府……
三日後,忙完回京事宜的魏千珩去馬房看玉獅子,驀然想到了小黑奴。
他眸光在跪了一地的馬奴小厮中掃過,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側首,他問白夜:“小黑奴呢?”
因着回京的路上他的心情郁悶,白夜自是沒有同他說小黑主動離開王府一事。
如今聽他問起,白夜告訴他:“小黑走了。”
說罷,白夜又補充道:“屬下還沒來得及跟他說,是他自己主動提出離開王府。”
聞言,魏千珩一怔,心裏某個地方莫名的空了……
米團子說:
小黑奴走了,閻王開始不适了。
但請放心,咱們的小黑奴還會與閻王見面了,繼續相愛相殺。
請期待他們的再次相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