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讓我做35
剛走到包廂門口的楚讓腳步忽然頓住，他停下來，下意識地就脫口問宋意意：“什麽？”
宋意意有模有樣地湊在他的耳邊，還特意用手擋着，聲音小小的，軟軟柔柔道：“麻麻有一個本子！特別好看！”
楚讓本來提起來的心瞬間就掉了下去。
這是什麽秘密。
他失笑，耐心又溫和地對宋意意說：“我也有特別好看的本子。”
宋意意歪着頭，很認真地問：“我可以看嗎？”
“當然。”他的嗓音低沉渾厚。
“可素，麻麻就不讓我看。”宋意意眨巴着眼睛，看起來很疑惑，非常迷茫地對楚讓說：“麻麻的本子有鎖，意意也打不開。”
楚讓輕蹙了下眉。
有鎖？
“媽媽沒有說過什麽嗎？”楚讓問道。
宋意意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然後露出委屈的神情來，“麻麻生氣了。”
“意意拿了本子玩，麻麻生氣了。”
“藍後，麻麻就告訴我不可以拿那個本子玩，我好想知道裏面有什麽呀，麻麻說是秘密，是別人都不可以看的東西。”
因為那是宋意意見宋菱為數不多的發火，所以印象比較深刻，哪怕這件事已經過了幾個月，她都能說出宋菱當時說的話的大致意思來。
楚讓輕抿住唇，低沉的嗓音染上了一抹溫和，安撫小孩子說：“乖。”
随即楚讓就抱着宋意意推開了包廂的門。
陳訊就在裏面坐着，一見到楚讓他立刻就站了起來，“來了，”陳訊連忙招呼楚讓，“快坐。”
“诶？”他瞅着楚讓懷裏的小孩子，好奇地問：“這是誰啊？”
宋意意在楚讓的腿上坐着，一點都不怕生地對陳訊說：“叔叔，我叫宋意意。”
陳訊笑眯眯地點頭，“意意啊，名字真好聽，長得也好看。”
宋意意千年不變地回誇說：“叔叔也帥。”
陳訊這下更樂了，他擡眼看向楚讓，笑的合不攏嘴：“你這是在哪兒淘了個寶貝疙瘩來？太有趣了。”
楚讓垂眼看了看懷裏的宋意意，眉眼之間露出一絲溫柔，嘴角輕翹起來，難得開了句玩笑：“半路撿的。”
剛才把宋意意抱起來，其實就是那一刻忽然想那麽做。
親眼看到宋菱跟別的男人站在一起說話，宋意意又誇那個男人帥。
楚讓心裏很不舒服。
所以就把小孩子給抱來了。
對于楚讓的話，陳訊驚訝了一瞬，因為他從沒見過楚讓開玩笑。
在他們這些同學眼中，楚讓是冷淡正經的，雖然談不上古板，但至少是很嚴肅的。
也因此，并沒有人敢跟他開玩笑。
萬萬沒想到，這位正經出名的大佬私下其實也會說笑。
就在陳訊怔忡時，宋意意噘着嘴巴不滿地仰頭看着楚讓，說：“哥哥，意意才不是撿的，哥哥才是撿的。”
“哥哥？”剛才還因為小孩子管自己叫叔叔又嘴甜地誇自己帥的陳訊登時受到了刺激。
“意意啊，你也喊我哥哥行嗎？”陳訊強烈為自己解釋：“我跟他同齡！”
宋意意眨巴着眼，搖頭，“哥哥只有一個。”
陳訊：“……”
他不甘心地用桌子上的食物誘惑宋意意，還是沒能得逞。
楚讓對陳訊淡淡道：“別折騰了，我和她舅舅還是同學呢，她照樣錯輩兒喊。”
“行吧。”陳訊嘆息，“那我得到安慰了。”
“對了，今天找你過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元旦學校想邀請你回去在晚會上露個面，唱首歌，你看看時間上……”
“三十一號不行，”楚讓把宋意意放在自己身側的座位上，給她夾了菜放在盤子裏，“三十一號我要去衛視臺錄元旦晚會直播。”
陳訊卻一拍手，開心道：“一號有時間吧？”
“嗯。”
“學校的元旦晚會在一號晚上！”陳訊樂呵呵地說：“這樣說你能來了？”
“嗯。”
其實本來一號楚讓也有衛視臺的邀約的，但是他不想連軸轉，就接了水果臺的那一個，其他的都推了。
就在兩個人剛把楚讓的行程定下來時，楚讓的手機響了一聲。
是一條短信，宋菱發來的。
【我在旁邊的咖啡館，吃完後帶意意來這兒。】
楚讓沒回，把手機反扣在桌上。
忽然又想起了宋意意剛才進門之前和他說的那個關于宋菱的秘密。
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線條幾不可見地變的鋒利了些。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下一刻，他又恢複成了淡漠清冷的模樣。
楚讓和陳訊吃完晚飯時已經是快一個小時之後了。
他抱着宋意意出包廂的時候正巧遇到顧思思和季明深兩個人也吃完出來。
宋意意揚聲脆生生地喊顧思思：“思思姨！”
顧思思扭過頭來，詫異地看着抱着宋意意的楚讓，她十分意外地喊：“意意？”
顧瀚回去後都沒來得及跟顧思思還有季明深說在走廊上的插曲，他都還沒坐下，一通醫院的電話打來，顧瀚就提前撤了。
所以顧思思并不知道這些事兒。
“意意你怎麽在這裏呀？你媽媽呢？”顧思思問道。
她還特意往楚讓身後看了看，确定宋菱不在。
“麻麻肥家啦，我跟哥哥吃飯！”宋意意回答。
楚讓見到了顧思思，就直接把宋意意交給了她，他低聲對顧思思說：“她就在旁邊的咖啡館，你幫忙把孩子帶回去吧，麻煩了。”
雖然顧思思從好幾年前就認識楚讓，楚讓還去過她家裏，但是兩個人并沒怎麽說過話。
現在！就在前一刻！
她的讓崽兒主動和她說話了！
顧思思激動的臉紅心跳，笑的跟朵花兒一樣。
她連忙應：“沒問題！”
旁邊的季明深看到顧思思這副花癡相，無奈地失笑着輕哼了聲。
幾個人一同坐電梯下了樓，在飯店門口楚讓對宋意意說讓她跟顧思思去找宋菱，然後就上了車離開。
顧思思站在門口，楚讓的車都消失在了寬闊的馬路上的車流裏，她還舍不得收回視線。
季明深抵了抵腮，輕咳一聲，語氣裏含着威脅，笑道：“要不要我開車帶你去追他？”
顧思思：“……”
她連忙拉着宋意意轉頭就往咖啡館走，頭也不回道：“明深你等我下，我帶意意去找菱菱。”
宋菱在咖啡館和夏雲坐了一個小時左右，才看到宋意意的小身影。
只不過帶她過來的不是楚讓，而是顧思思。
宋菱本來忐忑又期待的心霎時冷卻，平靜到再無波瀾。
“什麽情況啊？”顧思思一過來就問宋菱，“怎麽我一吃完飯就看到楚讓抱着意意從包廂出來了？”
宋菱簡單地說了兩句，把事情交代清楚，顧思思嘆了口氣，活像個操心的老母親，“我還以為你倆和好了。”
“行了，孩子給你帶來了，我走了啊，明深還在外面等我。”
“嗯。”宋菱應了聲，有點不在狀态。
等顧思思離開後，宋菱帶着宋意意，坐上車，被夏雲送回了家。
元旦當天晚上。
楚讓在南方的衛視臺上直播聯歡晚會。
電視中的他和李紫思在相對的兩個舞臺一起合唱了那首《夢歸》，然後李紫思那邊的燈光忽滅，只有楚讓的舞臺還在璨然生光，他繼續唱了兩首歌，等他唱完，他的舞臺滅掉，換了服裝的李紫思開始跳起了舞。
楚讓從舞臺上下來，走到後臺，進了自己的化妝間。
帝都的一家別墅內，宋菱囑咐好還在看電視的宋意意就進了浴室洗澡。
宋意意看完楚讓的表演就從旁邊拿了宋菱的手機過來，她熟練地找到楚讓的號碼，撥了過去。
手機響起來時，楚讓正在玩手機，手中的手機頁面忽然變成了來電顯示。
“宋”。
他的呼吸滞了一瞬，下一秒就情緒複雜地劃開。
說膩了的是她，又跑來給他打電話還是她。
他倒是想聽聽，這次她又要說什麽。
結果，楚讓皺着眉一接起來，對面就傳來脆生生地一聲喊：“哥哥！”
宋意意特別開心地喊了楚讓一聲。
楚讓愣了愣，“意意？”
宋意意高興地嘿嘿笑，“我剛在電視上看到哥哥啦！哥哥唱的好好聽！”
楚讓問她：“你自己？你媽呢？”
“麻麻在洗澡呀！”宋意意煞有介事地放低了聲音，“我偷偷給哥哥打的電話……”
宋意意還未說完，楚讓就聽到她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啊！”
是宋菱。
他登時神色一凜。
而本來和他打着電話的宋意意以為宋菱發現了，連忙就挂了電話。
“意意……”他剛叫出宋意意的名字來，電話就被挂斷了。
楚讓瞬間動作很大地站起來，他坐的椅子因為他的動作往後移動，在地板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旁邊的楚鴻帆看到楚讓忽然站了起來，仰頭看向他，問：“怎麽了？”
楚讓卻沒回答，只是低着頭，眉頭緊鎖着播出一通電話去。
等待對方接通的過程特別漫長，楚讓仿佛等了幾個世紀一般，最終都沒有等到對方接聽。
宋意意這會兒已經跑上了樓，手機被她扔在了樓下的客廳，而且又是靜音，宋菱根本就不知道楚讓打了電話過來。
宋意意跑進去的時候宋菱狼狽地坐在地上，浴室裏的水嘩嘩地往外流。
看到宋菱倒在地上的宋意意哇的一聲就哭了，她抽泣着踩着水來到宋菱旁邊，“麻麻……麻麻你怎麽了？”
腳踝骨那處鑽心的疼，宋菱咬着牙硬撐，安撫了一下宋意意，就艱難地借助着旁邊的東西站起來，被宋意意牽着手一瘸一拐地出了浴室。
宋菱全身濕漉漉的，她裹着浴巾，頭發還在滴水，身體微微發抖的對宋意意說：“意意，去幫媽媽把手機拿過來。”
宋意意連忙跑下樓，拿着手機再順着樓梯爬上來。
宋菱沒仔細看通話記錄，直接給宋琛打了電話，“小琛，你現在有沒有空？我家裏的浴室水管壞掉了，一直在漏水。”
“我還摔了下，好像把腳給扭了。”
等她剛挂掉宋琛的電話，楚讓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這會兒他已經不管不顧地急匆匆從直播現場出來了。
宋菱看到楚讓的電話時還很驚訝，随即心口就有些難受。
她眨了眨酸澀泛熱的眼睛，點了拒接。
因為宋菱現在有情緒，她不想聽他的聲音，她害怕這通電話一旦被接通，她就會失控。
宋菱挂了楚讓的電話後才看到通話記錄裏剛才楚讓打過來的那通未接，還有……再之前她打過去的？
宋菱蹙了蹙眉，扭頭看向還在害怕地抽噎的宋意意，嘆了口氣，也沒發脾氣，就只是心平氣和地問：“意意，你給楚讓打電話了？”
宋意意乖乖點頭。
宋菱大概是明白了為什麽楚讓會忽然給她打電話了。
應該是聽到了她的尖叫。
宋菱轉而發了一條短信給他：【沒事。】
然後宋菱就把手機放在旁邊，盡量用一只腳蹦着去了衣帽間，找衣服穿上。
浴室裏的水還在不斷地流，宋菱穿上衣服就去把自來水的閥門給關上了，除了這個，其他的她也不懂怎麽整。
但是剛才從水管裏噴出來的水太多，很快水就從門縫流了出來，眼見卧室也要被淹，宋菱讓宋意意先下樓等着宋琛，自己在房間裏收拾了幾件衣服。
想先去另一處住所住幾天。
宋琛到的時候二樓的卧室地上全都是水，宋菱坐在床上，旁邊放了個行李箱。
宋琛到浴室看了看，簡單地幫宋菱處理了一下卧室和浴室裏的積水。
等宋琛從浴室裏出來後，他對宋菱說：“明天一早讓人來修吧。”
然後看到宋菱那只已經腫起來的腳踝，二話不說就把宋菱背了起來。
宋琛雖然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但長得瘦，可此時此刻，他不但背着宋菱，還單手拎着宋菱裝了衣服的行李箱。
步伐又沉又穩，一步步背着宋菱下了樓。
宋菱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弟弟早就已經是個大男人了，他可以像個頂梁柱一樣，很好的保護家人。
上車後宋琛先帶宋菱去了醫院，在醫院做了各項檢查确定只是簡單的扭傷後，宋琛幫宋菱在藥房拿了藥，随即就帶着她和宋意意回了自己家。
宋琛讓宋菱在這裏住段時間，平常接送意意上學他會包攬。
宋菱看着自己的腳這個樣子，也沒有推辭宋琛的好意。
楚讓在去機場的路上收到了來自宋菱的短信，短信特別簡短，只有兩個字：“沒事。”
楚讓并不相信她的沒事。
從那天在她家裏親耳聽到她和她媽有争吵她被她媽扇巴掌開始，楚讓就不再相信這個總是滿臉笑容陽光開朗的女人內心和外表一樣開心了。
她才是最會假裝最會掩藏的那個人。
她可以用面具騙過所有人的眼睛，讓別人都信以為真。
楚讓在到了機場登機前又不死心地給她打了通電話。
“沒事就接電話！”他咬牙切齒，壓着快要暴怒的情緒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
并沒有合适的航班能讓他回帝都，楚讓第一次動用了權利，上了私人飛機。
三個小時後。
落地的楚讓一出機場就上了一輛黑色的車。
他讓司機直接去了宋菱的家裏。
但楚讓到了宋菱的別墅外，讓司機在門口摁了好一會兒門鈴，都沒有人出來。
最終楚讓只能先回去，把衣服換下來，臉上的妝清洗掉，又洗了個澡，折騰了一番過後，天都要亮了。
宋菱再沒有消息傳來，他打電話她不接。
楚讓心裏又氣又擔心。
一大早，他就開車去了宋菱的別墅外面。
結果卻看到有幾個穿着制服的維修工人進進出出。
楚讓戴上棒球帽和口罩，下車拉住其中一個師傅問：“請問一下，這家的女主人在家嗎？”
師傅特別耿直道：“這我不知道，聯系我們的是個男人。”
楚讓的心，“砰”地一下，仿佛從懸崖邊上摔倒了深淵之下。
是個男人。
口罩之下，男人的嘴角輕諷地揚起來。
到頭來，還是他自作多情。
他擔心了她一整晚，他一夜沒合眼，不惜得罪衛視臺也要第一時間趕回來，就怕她出什麽事。
可結果，她的身邊卻有了別的男人可以讓她遮風避雨。
楚讓想起了那天在飯店包廂外面的走廊裏非得纏着宋菱要送她回家的男人。
他轉身上車，疾馳而去。
宋菱早上睜開眼的時候，宋意意還在睡。
她穿好衣服，下了床，因為右腳踝扭傷，宋菱下意識地把力量都集中在了左腳上，一瘸一拐地進了衛生間。
等她洗漱完從裏面出來，拿起手機來時，又看到了幾通電話。
都是楚讓的。
不過後來他打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摟着宋意意睡着了。
手機靜音，宋菱沒有看到。
如果她知道他一直在打電話，心情平靜下來的她會接的。
會親口跟他說一聲她真的沒事兒。
那會兒在家裏不想接他的電話，主要是怕自己一個失控就會在電話裏掉眼淚。
宋菱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外面的陽光灑進來，落在了床上，暖烘烘地圍裹在身上，平添了一些溫度。
宋菱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該回個電話，于是就撥通了楚讓的電話。
但很快，這通電話就被他挂斷了。
宋菱又打了一次，他還是不接。
宋菱不知道這男人在搞什麽，只能轉而發短信給他。
【昨晚出了點事兒，後來到小琛家裏後沒多久就睡了，所以沒接到，抱歉讓你擔心了。】
愠怒的楚讓本來想直接關機的，但卻在關機之前看到了宋菱的短信。
她說的是，去了宋琛家。
那個男人？
宋琛？
正在開車的楚讓在前面的路口直接掉頭。
宋琛正在樓下的廚房裏做烤面包，門鈴突然響了起來，他從廚房走出來，去開了門。
在看到楚讓的時候宋琛還驚訝了一瞬，“楚讓？”
剛從卧室出來艱難地扶着牆來到樓梯口打算下樓的宋菱聽到宋琛這句話，微愣。
随即宋琛和楚讓就一前一後走進了客廳，宋琛朝樓上看了眼宋菱，對他倆說：“你們聊。”
然後就進了廚房，順帶把門關緊。
宋菱站在樓上和楚讓對視了幾秒，她的臉上露出淡笑，語氣輕松，略帶調侃地問：“過來蹭早飯嗎？”
楚讓沒吭聲，就只是看着她。
宋菱用手抓住欄杆，開始慢吞吞地下樓，一會兒一瘸一拐一會兒又直接靠左腳蹦。
就這樣下了會兒，低着頭的她的視野裏忽然出現了一雙腿。
楚讓正在朝她走過來。
宋菱不動聲色地咬了下嘴唇，繼續下樓。
不知道是自己晃了神，還是其他原因，宋菱沒站穩，滑了下，眼看就要摔倒，她的腰忽然被人很用力地箍住。
宋菱條件反射性的驚呼只發出一半來就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她心有餘悸地呼出一口氣來，心跳的飛快。
宋菱的後背硌在了欄杆上，有點疼，面前就是他，男人的氣息就在周身萦繞，幾乎要将她淹沒。
他身上還是熟悉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兒鑽進她的鼻間。
宋菱有一瞬間的恍然失神。
下一秒，她就聽到他的話語在頭頂上方響起：“腳怎麽了？”
低沉渾厚的聲音冷冷清清的，比大提琴還要蘇，甚至帶着一些慵懶，聲線又沉又穩，如同低音炮的嗓音教人心弦顫動。
只不過他話語裏的溫度就跟這個冬天一樣，透着刺骨的寒氣，完全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扭到了。”宋菱佯裝無所謂地輕快道，“休息幾天就好了。”
說完她就想推開楚讓，打算拉遠一點兩個人的距離。
因為這樣的近在咫尺，她有些控制不住。
宋菱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地感受到過自己的心跳，劇烈的跳動仿佛帶動的整個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一起動。
就連頭發絲都在細微地一跳一跳。
再不離他遠點，她的心率就過快了。
然而，宋菱的用力非但沒有推開楚讓，反而在無果後一下就進了他的懷裏。
她靠着他，胸膛緊挨。
不知道是誰的心髒，跳動的那麽快那麽快，宋菱輕閉了下眼睛，盡量放輕呼吸。
情感的洪水就快要決堤，理智恍若下一秒就會被沖垮。
宋菱像是受了驅使一般，緩緩擡起垂落的手來，伸過去。
想要，抱抱他。
就在她的指尖蹭到他衣服的那一刻，宋菱倏而被男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宋菱錯愕地看向他。
——心動是什麽感覺？
——如果人體是一個龐大的電路，心髒是唯一的開關，那麽心動就像是：心髒這個開關閉合的一瞬間，電路立刻流通，身體裏的所有細胞都飛快蘇醒，血液霎時沸騰，激素急劇上升，每一處的組織都在叫嚣着，整個身體都在被電流刺激着，變的興奮、酥麻、愉悅。
原來，這就是心動。
她望着抱着她的男人，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裏那顆心髒的開關——
閉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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