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事件 初露心聲
“姐姐,你知道嗎?我們要有侄兒了。”一大早的金曉霖就嘀咕個不停,一口棒棒糖,一句“我要有侄兒了”。我甚是無言以對。其實昨晚啥也沒發生。
“宋弟弟在家嘛?”我尋思着是誰呢,原來是隔壁的阿姨。小哈熱情的迎接上去了,阿姨低頭摸了小哈,霎時間,那胸前的春光是無限的好。
我對着樓上叫了一聲宋連,然後沒好氣的說:“在呢,等會兒就來了。”
他們倆又聊得一頭勁兒,我切蘋果不小心切到了手,他看到了也沒有過來說一句話。我又不小心摔碎了一個盤子,他又沒說一句話,繼續和那個老女人聊着。
“弟弟,弟弟,弟弟你怎麽了?”金曉彤驚慌地手足無措。
他倆也終于停止聊天了。
阿姨看上去年紀不小了,跑得還挺快,比宋連搶先一步抱起了金曉霖,又是拍又是摸得。
阿姨抱着金曉霖正打算出去,結果腳邊有小哈,小哈險些把她絆倒。我眼睜睜的看着宋連摟住了她的腰。
“傻站着幹嘛?趕緊幫忙。”宋連皺着眉對我說,轉臉滿眼柔情的對阿姨說,“沒事吧。”
“嗯,沒事,就是腳崴着了。”阿姨摸着腳踝處,滿臉吃痛的表情。
“快去看看孩子怎麽了!”他揉捏着阿姨的腳踝對我說。
我傻傻地看着他們,說:“我不知道。”
他有些着急了,說:“你不是學醫的嗎?一點兒醫學常識都沒有?”
我繼續呆呆傻傻着:“我不知道。”
他有些怒了:“那你知道什麽?什麽都不知道就趕緊叫救護車。”
我指着阿姨說:“我知道你摟着她了,你還抱着她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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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理取鬧!”
阿姨愣了,我也愣了。
随後他抱起金曉霖,轉身出門,上車。金曉彤跟在身邊哭個不停。
我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打的跟着一起去了醫院。
急救室外,金曉彤哭着對我說:“姑姑,你怎麽可以這樣?我只是嫉妒你有個又帥又愛你的姑父而已,你怎麽可以這樣?我弟弟暈倒了你都不救一下,你怎麽可以這樣?”
我一時啞口無言,蹲下來摸着她的腦袋,說:“姑姑不是有意的,姑姑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金曉彤抱着我哭個不停。
倆活寶的父母聽到兒子暈倒的消息,立馬趕了過來。
“媽媽。”金曉彤哽咽着。小姨夫抱起了女兒,不停的安慰着。
我哽咽着:“小姨,小姨夫,對不起。我沒能把曉彤和曉霖照顧好。”
小姨的聲音顫抖着:“醫生怎麽說?”
宋連:“孩子天生高血糖,一時間吃了太多的糖果導致短暫性休克。”
小姨嘆口氣說:“我大概是也能猜到是這樣,怪我考慮不周,忘記告訴你們了。”
“媽媽,弟弟醒了。”金曉彤滿眼含淚,激動着叫喊着。我們一同圍了過去。
幾天之後,曉霖要出院了。坐病床上,玩着水槍,氣色也不錯的金曉霖對我招了招手。
我過去,他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低下頭。我靠近他,只聽他在我耳邊說道:“昨天晚上和那天晚上我都看到姑父親你了,我是不是要有侄兒了?”
我頓感無語,我國某方面教育真是太缺乏了。于是我摸着肚子說:“是呀,很快就會有了哦。你會喜歡他嘛?”
“當然喜歡,我要把我櫃子裏的糖都留給他吃,噓,別告訴我媽媽。”我笑着摸了摸這個活寶的腦袋。
自打倆活寶走後,我們的生活又恢複了平常。我每天按時坐公交上學,他每天準時自駕上班。
最近一段時間圖書館總是爆滿。因為我們醫學院又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期末考。其他院系的期末考我不敢說,但我們臨床醫學的絕對牛逼了。實踐與理論結合考。據說在考試前還有個人體解剖實驗課。
人啊,總是怕什麽就來什麽。你越是怕,它越是來的波濤洶湧,氣勢如虹。
“金麗芝,明天的解剖課,你來給大家講解一下如何?”老教授滿臉堆笑的看着我,我只覺得他笑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教授,我明天……”
“別再和我說你爺爺生重病了你要去看他,我昨天還和他下過棋,他看上去精神挺好的。”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任就滿臉微笑的看着我。
我無奈,還能不答應嗎?
說起解剖課,我真的永遠都想提。這學期上過好多次課,每次我都以爺爺生病要回去看看的借口推脫掉了。永遠也忘不了第一次上解剖課的那一幕,那個人體,別說碰,光是看我就覺得反胃。然後縱使我昨晚睡得再怎麽不好,我今天還是得來上課。
大家都在一絲不茍的念着超度經。我是真的一點兒都讀不下去,真的一眼都不敢瞟解剖臺上的人。老教授還是點了我的名字,我咽了下口水,不斷的給自己鼓氣。
“麗芝,身體不舒服嗎?看你嘴唇怎麽發白?額頭上也全是汗。”文蕾詫異的問,順勢扶住了将要跌倒的我。
“沒事,就是氣不太夠喘的。”
“金麗芝,已經上課了,你也別給我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倘若是在手術臺上,哪怕是突發心髒病,你也要把手術做完再說,病人永遠是第一位。”老教授一定又以為我想騙他,想趁機溜走。
“麗芝,沒事吧?能行嗎?不行換我來。”文蕾又一次着急了。
“沒事兒。”我努力撫平自己的喘息,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顫抖的。
一場實驗課下來,我似乎與魔鬼做了一場殊死搏鬥,全身冒着冰涼的汗。老教授對我投以贊許的眼神,我摘下口罩,示意回笑了他。
每次一場生理實驗課我們就得上好幾個小時,每次都是傍晚一直做到深夜。
長長的實驗室走廊裏暗黑無比,只有那年代久遠的日光燈閃着微弱的青光。我扶着牆面以支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只覺得眼前所有東西都出現了重影,那走廊最前端的一抹光像是無憂的天堂。我覺得只有走過這長長的走廊才可以呼吸到自由清新的空氣。我努力的挪動腳步,腿上卻像灌了鉛,怎麽也邁不出去。
“麗芝,麗芝……”耳邊回蕩着文蕾虛無缥缈的聲音,模糊的世界裏我看不清她的臉,她的淚滴到了我的臉上,溫熱的。我知道她哭了。我的身邊圍了一群人,我看不見他們的臉,只知道我躺在文蕾的懷裏,他們将我圍成一團。
突然間感覺自己置身于一片沼澤之中,我的身體不斷地下陷。我想起在書上看到過陷入沼澤地的自救方法,于是不斷地抓沼澤邊的枯草放入身下,然後趴在枯草上減小壓強減緩下陷的速度。可是一切似乎都不管用的樣子,由于拔草用力,我反而陷得更深了,我沒了力氣,泥濘已漫過我的脖子……
“金麗芝,你個假小子,暴力女!你傷害我的小荔枝,我要打死你……”一聲聲清脆悅耳帶着滿腹壞情緒的男童聲沖擊着我的腦袋,沼澤地漸漸消失,滿世界一片黑暗。遠處唯一的僅有的光亮吸引着我,我有種強烈的欲望想要穿過這片黑暗。光亮的世界刺痛我的雙眼,我用手擋在眼前慢慢地睜開眼适應了這個世界。放眼望去,茫茫的草原,芳草鮮美,彩蝶飛舞,一碧如洗的天空飄着幾朵棉花糖似的白雲。那柔軟的白雲下站着一個瘦弱的少年,即便還小,可是從他筆直的背影可以判斷出他是個帥哥,風吹動着他白襯衫的衣角,他轉過頭來……
“喲,醒啦。我說呢,工作正忙着就接到一個電話,說什麽誰誰誰做實驗暈倒了。我還在奇怪,一個醫學院的學生還會暈手術臺?正要問問誰這麽奇葩呢……”
我剛睜開眼就見宋連喋喋不休,啰嗦個沒完。
“啰嗦。”我翻個身輾轉到一邊,不去理他。
他轉到我面前單手撐着下巴說:“說來也是奇怪,爺爺是醫生,爸爸是醫生,姑姑也是醫生。按理說這也算是個醫學世家了,怎麽到了第三代還暈手術臺呢?”
我怒視着他。他笑嘻嘻的望着我,說:“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我二話沒說,掄起枕頭往他砸過去。
這天爺爺把我找回家去,竟然不是向往常一樣問我最近學了些什麽新的知識,而是問起了我的愛好。我這人能有啥愛好?無非就是沒事畫點畫,私下裏偷偷看點島國片呗。然而我并不能這樣說,倘若這樣說了爺爺得氣得心髒病犯了,爸爸也非打死我不可。況且周圍還有好多人呢。
作為深知爺爺喜好的貼心好孫女,于是我說:“愛好呀?當然是看看醫學書,看看醫學方面的學習視頻呗。”
“當真?”
“真金還真。”
爺爺笑了笑便不再說話。随即聊起了我和宋連。
“小連啊,你看爺爺也一大把歲數了,也沒幾年活頭了,你看你們什麽時候……”
我急忙說:“爺爺你還年輕呢,身體硬朗的很,心地善良又拯救了那麽多人的生命,您一定會壽比南山的。”
“就你嘴甜,可是你抓住爺爺話的重點了嗎?小連,你告訴你媳婦兒。”
宋連抓住我的手連聲說:“是是是,爺爺,我們一定努力。”
晚餐時,宋連喝了不少的酒,抱着我進入了房間。像丢垃圾似的把我扔在了床上。
我說:“你丫兒太重了,起開!”
“噓,別說話。你聽,外面的風又在呼嘯了。”
“你丫兒犯病了是吧?還風又在呼嘯,你以為是李白,喝了點酒還要吟詩。”我極力推開他,可是他丫重得跟泰山似的。
“詩?我會寫詩,我寫了好多詩。我背給你聽,你聽,外面的風又在呼嘯,在異國他鄉的日子真煎熬,遠在故鄉的她還好嗎?風啊,如果可以,請捎上我深深地問候與思念。呼~呼~呼~”
他往我臉上吹了口氣,酒的味道讓我犯惡心。于是我連甩給他幾巴掌,大聲說道:“喂喂,你醒醒啊,你身上的味道讓我想吐。”
這家夥跟死豬似的,怎麽也推不動。我就這樣近距離靜靜地看着他,突然發現他真的很好看。濃黑的眉毛,長密微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真的像刀刻的一樣,還有這光滑白嫩的皮膚,我忍不住用手指去觸摸了,還有這嘴唇讓人有,有……
還沒等我觀察描述完,他吐了……吐了我一整個肩膀加半張臉。
“啊!宋連,你去屎吧!”房間裏回蕩着我的怒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