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是真相 誰是真愛
“姑媽。”這熟悉的聲音是……
我端着酒杯的手開始顫抖起來。甚至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哎,小炫,你來那。”
“是呀,好久不見姑媽,姑媽又變年輕了。”
“你這孩子呀,從小就嘴甜,姑媽最愛你了。”
我站在原地,背對着他們,一口氣連喝了兩杯葡萄酒。
“這姑娘是?挺俊俏的。”
“阿姨您好,我叫劉夢汝。”
以前我一直覺得她聲音很好聽,很有穿透力。今天同樣覺得她聲音很有穿透力,刺的我五髒六腑都快碎了。
“這就是你談了幾個月一直舍不得分的姑娘?哎呦,真漂亮。”
“小芝,過來,媽給你介紹一下。”
我只覺得腦袋特別昏沉,看東西也變得模糊了,腳更像灌了鉛,一點也擡起來。
“別傻站着了,走吧。”宋連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旁邊,他拉着我的手。我只覺得他的手很涼,很舒服,就像夏天小溪底的鵝卵石。
“哥。”宋連叫他哥。
“真是好久不見,回國多久了?也不知道來看看我這個哥哥。”
他還是以前嬉笑的模樣。突然目光轉向我。“這位是新嫂子吧?你好,我叫鄭正炫。”他很紳士的,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的,向我友好的伸出了手。
Advertisement
然而我卻不知道該不該伸出手。上一刻還是親密無間的情侶,下一秒就變成了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劉夢汝拖着撒嬌的語氣對他說:“真笨。哪有男士主動要求握手的?況且表弟還站在邊上呢!”她這話一說衆人都被她逗笑了。我尴尬的笑着,說了對不起。
宋連的媽媽打圓場說:“我這兒媳是個保守派。你這個大帥哥突然這麽熱情,她可能不太适應。好了,不多說了,大家先熟悉熟悉,待會兒晚宴開始了。”
晚宴上人頭攢動。宋連之前告訴我說只是個家庭派對。雖然我也看到了我爸媽和爺爺,但還有很多人我并不認識。從派對的形式和陣容上,怎麽看也不像個普通的家庭派對。
宋連的媽媽還在派對上發表了幾分鐘演講,說什麽今年有三件大事讓她覺得很幸福。第一件是他們家什麽什麽公司上市了,不出意料的取的驕人成績,第二件是她在外多年的兒子前不久回來了,第三件是他兒子娶了個賢惠的媳婦,她希望能趕快抱孫子。現場唏噓一片。
爺爺扶着宋連的肩膀,說:“什麽時候讓我抱個曾孫我就開心喽。”宋連對着爺爺信心滿滿的說:“爺爺您別着急,曾孫曾孫女都會有的。”又是一片唏噓聲。
我配合的在衆人面前羞澀的笑笑,內心卻在冷笑,暗罵:“有你妹呀!”我目光情不自禁地移向斜對面的正炫。他和劉夢汝相視一笑,而後附和着衆人一齊唏噓。
我獨自在一邊喝着果酒,正炫竟然到我身邊。我對着他苦笑一聲,仰起頭又悶了一杯。“別喝了。”
他制止住我倒酒,聲音異常的冷淡。我冷笑,沒有理他,繼續倒酒。他奪過我的酒杯,一飲而盡。
“說吧,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在酒的催促之下,我開門見山,“為什麽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在空中揮舞着雙手,異常煩躁。
他穩住我,看着我滿是淚光的臉,聲音冷的吓人:“你結婚了,你有告訴我嘛?”
我呆滞了,結婚?是的,我已經結婚了。我是沒有告訴他。
“可是,可是我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呀!”我哭着對他說。他不啻,放開了我,望着對面的游泳池,話語中帶着嘲諷的味道。
“你說的沒錯,是我,這三個多月來,我就是牽一下你的手,你都很介意。你要我怎麽相信你?我們是情侶嘛?是互相喜歡對方的情侶嘛?”
是啊,怎麽不是了?我就是怕他介意,才沒有告訴他。我是個慢熱性的人,要很長很長時間才能去接受一樣東西,包括人。
就像我一開始并不喜歡水晶球一樣。本來我是很讨厭球形的東西,看到球形的東西就會有一種恐懼,窒息的感覺。所以像很多豆類食物,葡萄西瓜荔枝桂圓啥的我從來不吃。
但是後來隔壁小夥伴每次都拖着我去看宋連踢足球,看得多了,我就對足球沒那麽反感了。那次市小學生足球對決賽,本來比分不分上下的,宋連最後關鍵一球替我們校隊蟬聯了三界冠軍獎杯。那一刻,我就覺得球形的東西并沒有那麽可怕,甚至有點可愛。
再到後來聽鄭阿姨說宋連特別喜歡喝八寶粥,我更是吃驚,根本無法想象,那麽多球形的東西一起吃,不會吃死人嘛?結果看宋連吃得好好的,我就嘗試要了一碗。人生第一次發現,很多球形的東西一起煮了吃是那麽的美味。
後來我就愛上了球形的東西。最喜歡水晶球了。
和宋連住在一個屋檐下,我們一直保持着距離,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這些日子來,我也會偷偷的去媽媽的律師咨詢所,詢問離婚的事宜。我已經拟好了離婚協議,放在床頭櫃子裏,就等着這幾天打印出來,找一個合适的機會讓宋連簽字就好了。
然而我并沒有等到這一天。就在我以為我很快就可以脫離婚姻的束縛,重獲自由時,他們在一起了。
“如果我說,我一直喜歡的是你,我們……”
“你喜歡的是我還是他?”
“他?誰?宋連?不會的,怎麽可能會是……”
“金麗芝。”他的聲音突然低沉起來,“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說。”
劉夢汝對着正炫遠遠的搖手,他回應着揮了揮手。然後看了我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就站在原地,站在遠處,呆呆地傻傻地看着他們走成一對。
晚宴還沒結束,我就逃離了。
晚上的海邊一點也不寧靜,風在我耳邊呼嘯。我赤腳踩在沙灘上,任冰涼的海水親吻我的腳面,腳踝,小腿……
“放開我!”
一對強有力的臂膀從背後抱住了我。雖然沒看到那個人的臉,但那種感覺,還有他身上隐隐散發出的味道,我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誰。
“我愛你。”宋連喜歡我?我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放開我!”我用力地掙紮,試圖掙開。
我越用力,他抱的越緊。感覺骨頭都快碎了。我不再掙紮,放聲大哭起來。
“都怪你,都怪你。”
也許是之前酒得後勁上來了,我仿佛失去意識的對他拳打腳踢。他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了我,這次的動作極盡溫柔。我失神了片刻,而後我的唇就被熱乎乎的東西堵住了。
我覺得喘不過氣來,伸手就去扳他腦袋,結果腦袋沒扳成,雙臂反而被他壓制,禁锢在了我後背。我覺得腦袋暈眩的很,眼皮也開始往下拉。
我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是一只考拉,死死得纏在樹上。這個大樹挺好的,不僅讓我纏在上面,抖動地樹枝還輕撫我臉龐,撓地我癢癢的。
我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覺得腦袋發脹,怎麽也想不起昨天晚後來發生得事。我只記得我一個人去了海邊,再後來宋連找到了我,再後來他貌似好像對我幹啥了……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說什麽初吻有多難忘,有多美好,我特麽竟然什麽感覺都沒有。
無意間我瞥到了自己的睡衣……
如果是宋連送我回來的,那麽我的衣服是誰換的?這個家裏只有我和他兩個人,阿姨晚上也從不過來……越想越吓人,最後我尖叫了起來。
“怎麽了?”我尖叫聲未落,房門突然被打開,硬是吓到了我。結果開門人是宋連,更是吓到了我。
“你……你……你昨晚幹嘛去了?”我本來想問,你昨晚對我幹嘛了,後來覺得這問法太露骨,幹脆就改了,換成含蓄一點的。畢竟我就是個含蓄而又內斂的姑娘。
“你說我昨晚幹嘛了。”他倚着門框,勾着嘴角,笑得異常猥瑣。
“我,我又不是你,我怎麽知道你昨晚幹嘛了?”
“真得不記得了嘛?”他向我靠近,一直走到我的床邊,坐在了我邊上。我拉扯着被子,想要蓋住自己。結果他丫一把扯過我被子扔在了邊上。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縮到最遠的床角。
“乖,別鬧。”他又向我靠近,單腿盤坐在我的床上,另一只手伸過來摸我的頭。我條件反射似的,一腳把他踹到了地上。
“哎,樓下有人敲門。”他迅速爬起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