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天
“啪，啪，啪……”
室內球場上幾人穿着球衣奔跑着，其中一人帶球快速突破對方的防守，躬身雙手輕輕一投，球入筐。
關小南冷臉坐在觀衆席上，單手敲着手機，啪嗒啪嗒作響與場上排球聲相合。
扭頭問身旁打着哈欠的人，“你說的行程就是這個？”
蕭潔感到她的視線，張着的嘴瞬時收回，清咳一聲，“應該吧。”
關小南微笑開口，“那我想問你，看一群傻逼打球的樂趣在哪兒？”
蕭潔連忙止住她，“诶，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何執這傻逼會叫我們來這兒。”
場上的何執似是感受到了兩人的煩躁，朝同伴揮手示意了一下便下場走到她們跟前，蕭潔朝他随意扔了瓶水，他準确地接過扭開，仰頭喝水。
他喝完擦了擦嘴角，看向一旁冷臉的關小南，疑惑道：“中午你夢游呢？”
關小南：“啥？”
“你好端端給我打電話說要吃大餐，我還以為你夢游呢？”
“操，我那個時候都快餓死了，你們一個個的都在睡大覺！”
“哎呀，可憐我南姐，小弟我晚上一定請你吃大餐。”何執連忙狗腿走到她身旁蹲下。
關小南能相信他的還不如信鬼呢！
一旁的蕭潔見他脫下了護腕，挑眉，“不打了？”
“小爺我說好帶你們好好享受這軍訓前最後的幸福時光，當然要說到做到了。”何執從一旁拿過自己的換洗衣服朝兩人說了句，“等會兒會有人過來，你們好好對人家，還有等小爺洗漱回來。”
籃球場外有設置浴室等提供換洗衣物，現在也是夏天，随便跑跑就能出一身汗，更何況是打籃球這種激烈運動。
兩人看着何執說完就一臉騷樣的出去了，暗自送了句傻逼給他。
等人的時候，關小南無聊玩着手機裏的小游戲，就快勝利結束時，身旁原本一直在看韓劇的蕭潔忽而罵了聲髒話。
接着一道熟悉明朗的男聲響起，“蕭潔！”
關小南點屏幕的手指一頓，而後挑眉擡頭看了眼朝這兒跑來的身影。
少年頂着紮眼的寸頭快步往這兒跑來，關小南随手按了按鎖屏鍵，看着他那燦爛笑着露出的牙齒。
腦中忽而想起什麽油漆廣告裏一條龐大的古代牧羊犬傻子樣地急速奔跑的畫面。
還有那牙，她掃了眼感嘆。
真他媽白。
回神時，程和勇已經到兩人面前，蕭潔看着他有些艱難地開口，“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
程和勇雙眼看着她，淺笑道：“是何哥叫我來的。”
關小南這下是知道何執這人打着什麽算盤了。
蕭潔和何執兩人算的上是青梅竹馬，但卻沒有愛情，兩人相互看不上眼，但兩人經常一起活動，被說過情侶無數次，而就算是何執否認，人家開始罵你這就是渣男了，在一起了怎麽能說沒呢？！
他就算是想交個女朋友，奈何受流言困惑，連女生的小手都沒牽過。
現在有個程和勇出現了，他還巴不得早點把蕭潔這丫頭送出去呢！
蕭潔聽到他的解釋，倏地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道：“何哥是吧？”
程和勇看着她表情不對，眨了眨眼。
“你們體育生今天不用訓練？”關小南仰頭問他。
程和勇連忙點頭，“教練說下周一就軍訓了，給我們放松放松。”
關小南了然，“哦，那你和我們一起好好放松啊。”
她的話語着重在了我們，程和勇聞言瞬時一笑，“好，謝南姐。”
這邊謝完，“何哥”就從外頭回來，頭發半濕地進來瞧見程和勇，“哎喲”一聲，“來啦，老弟！”
蕭潔看着他這誇張的做态，狠狠朝他“呸”道：“滾開！”
“啧，你這人怎麽這麽沒點喜感？”
蕭潔想怼回去，關小南插嘴打斷，“還走不走，不走我回家了？”
“走啊，來跟小爺走。”言罷，他騷裏騷氣的甩了甩頭發。
關小南忍了幾秒，終是沒忍住，“操，何執，頭發水甩我臉上了！”
“……”
大家都是高中生，也快接近成年了，酒吧什麽都是見識過的，燈火酒綠，喧鬧刺耳的音樂在耳邊傳蕩，扭動的舞姿這些場景見過世面的人都知道。
但很可惜，何執這人就是個癟三。
何執站在店內，敲着前臺桌面上的三個大字，側頭對她道：“出來嗨，肯定要去火鍋店，而且不是你說想吃大餐的嗎？”
關小南：“……”
我謝謝您啊！
周桀要了杯溫水潤了潤喉嚨，掃了眼旁邊還在玩游戲機的人出聲道：“走了。”
李佑智聞言頭也沒轉的盯着屏幕，出聲道：“你醒啦？”
“嗯。”
身旁的張能松開操作柄，撒手道：“不玩了。”
“诶，別啊，就快贏了！”言罷，一句“GEMA OVER”響起，李佑智輕啧了一聲，張能擡腕了眼時間，“走吧，周桀在這兒也睡了快兩個小時了。”
李佑智起身舒展着身子，嫌棄地看着游戲機說了一句，“游戲都不會改進一下，我都快玩膩了。”
三人打開房門，前頭的服務員掃了眼末尾的周桀，“歡迎下次光臨。”
走出游戲廳，李佑智朝後頭問了句，“你身子怎麽樣啊？”
周桀随意點頭，“還好。”
李佑智聞言微笑，“那咱就去吃火鍋。”
周桀：“……”
“周桀嗓子不舒服，還去吃火鍋？”張能疑惑看着他。
“不是有鴛鴦鍋嘛，我們倆這邊紅的，他一個人那邊白的，還沒人跟他搶，多好！”
張能聽着倒是有點道理，側頭看向周桀，見他沒拒絕，也不說什麽了。
走過街道，找到店面後周桀擡眸朝店裏看了一眼，微頓。
李佑智想進去剛巧就聽到了何執那句不是你說想吃大餐嗎？他聞聲看去，瞧見關小南幾人，這倒是真巧。
“诶，第二名！”
何執帶着後面的人正要推開包廂，沒想到這聲突然響起，關小南聞言身子一頓，側頭看去。
上午見到的三人此時已同樣的姿勢站在前臺處，她視線停在後頭的周桀身上，他如同平日裏的神情一樣，只是這回好像也沒想到會這麽巧又碰見，寡淡的視線靜靜地看她幾秒，移開。
關小南拍了拍前頭何執的肩，示意他們先進去，她走李佑智面前，“下午又來吃火鍋了？”說完，看了眼一旁無言的周桀，這人早上不是還在吃清淡的粥嗎？
李佑智點頭，“但我們周哥只能吃白湯。”
關小南聞言挑眉，“為什麽？”
“嗓子疼。”李佑智又朝她小聲說了句，“所以別看他不說話，其實他這人挺騷的。”
“咳！”關小南被口水嗆到，幾乎有點目瞪口呆。
騷？周桀？！
根本難以想象把這個詞用在周桀身上，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她微微側頭看向後方的周桀。
李佑智的聲音不小，在場的人都能聽到，但周桀根本沒怎麽注意他說的話，回神時就撞上了她望來的眼神，帶着點難以置信。
他眉梢皺起，猜測是李佑智這人又胡說八道了什麽。
“還有啊，他——唔！”
張能一把捂住他的嘴，朝關小南笑了笑便拽着李佑智走到包廂內。
關小南眨眼，周桀沒理會她，轉身徑自跟着張能走了。
李佑智扯下張能的手，“幹嘛呢！沒見我在和美女同學說話？！”
張能側睨着他，“我怕你再說下去小命不保。”
言罷，李佑智這才意識自己剛才講了什麽，瞧見周桀慢悠悠走進來的身影瞬時又扯了口話題，小聲地問身旁人，“我剛才可是看到了第二名他們标配的兩男兩女，而且過來打招呼的時候還拍了拍前頭的男生，不會是男朋友吧？”
張能一噎，這話題轉換地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李佑智瘋狂眨眼，張能輕咳一聲，睨了他一眼，“你管人家幹嘛，就算她沒男朋友也瞧不上你！”
周桀自己倒了杯茶水，熱氣自杯中蒸騰而起，暗黃的茶色映着他的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杯壁，無言不語。
關小南回到包廂內，蕭潔見她一直掏着耳朵疑惑道：“你幹嘛？”
“感覺自己剛才聽到了一句像屎一樣的話。”關小南随意回了句。
蕭潔：“……所以你覺得這樣就可以把屎掏出來嗎？”
“……”
何執見她回來想起問：“你認識周桀那群人？”
關小南喝了口放在自己桌前的茶水，“嗯，偶然認識的。”
“可以啊，我們南姐懂得多處撒網，和勇，你多學學。”他推了推一旁的人，程和勇連忙點頭，“好的，我會多向南姐學習的。”
蕭潔打了一下何執，“你讓他跟小南學什麽，她又不是什麽好人。”
關小南：“？？？”
點好的鍋底和配菜被服務員端來，撲面而來一股香麻味，紅油帶着八角茴香漂浮在上頭，鮮紅的視覺感官，讓人不自覺分泌唾液，幾人邊說笑着邊吃着，關小南吃到最後摸了摸肚子覺得有些撐，想出去上個廁所，随口說了句便起身打開門往外頭走去。
廁所內裝修不同于外頭的中式風格，昏黃的暖燈，簡潔偏向于歐式風格，而男女為分開獨立的空間，中間有一個銜接的鏡面設計。
關小南解決完自己的生理問題，洗完手從鏡子底下抽出紙巾随意擦了擦，拿着紙團邁出大門，忽而一道肥胖的身材擋住了她的去路。
“诶，這兒……怎麽有個女的？”
張口襲來的酒氣，關小南瞬時捂着口鼻，那張油膩通紅的臉此時正眯眼看着她。
少女白裙襲身，漂亮的臉在昏黃燈光下顯得白皙，透亮黑眸看着他，而那紅豔的唇一張一合朝他說着話。
“你走錯了，男廁所在對面。”
關小南好心提醒男人，言罷想繞開他往外走，卻不想對方居然伸手往她臉觸去。
她心下一凜，剛想擡手扇去。
“關小南。”
那道微微沙啞帶着沉意的聲音止住了酒鬼的手，卻也讓她的心房一顫。
很多人叫過她的名字，什麽感覺都有，但唯獨這一次讓她有些難以承受。
媽的，又在勾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