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前生歷練
徐儀不願相信，但目光觸及葉初陽的臉色，他還是退後了幾步，他是真的……想殺了他。他跟了他十幾年，卻不及一個女人陪他幾月……
“主子，這條命，你想要的話，拿去。”
葉初陽不語，徑直越過他，走向他身後的軍營。寒風吹起葉初陽散亂的長發與衣袂。可徐儀等了許久都未聽到他的回應。
回過頭，就見葉初陽已走遠了，徐儀愣了許久才無奈嗤笑，秀氣的眉宇間有着無奈。今日自己，還真是多此一舉了。
日後如何全憑主子，他只管他的前朝之事，征戰行軍，何必管他什麽後院的事啊！
但他還是沿着河邊走了許久，直到營帳那邊沒了什麽光亮，他才悠悠的往回走。
第二日一早，不到卯時他們就又開始行軍，舒禹駕馬跟在後面，不停的打着哈欠。
“阿禹，去轎子裏吧。”
葉離騎馬趕上舒禹，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聽葉離這麽說，舒禹白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
“你以為我不想啊！單獨相處懂不懂……說什麽耽誤行軍就備了一頂轎子，我總不能夾在楚姐姐跟那姓葉的之間吧！”
葉離反應了一會，才正義凜然的說了句話，
“那你來與我同乘，你在我前面。”
“……”
舒禹瞪着他，不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拿他打趣，但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舒禹還是嘆了口氣，
“大哥，我一個大男人，被你環在前面窩你懷裏啊！我還要不要顏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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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離環顧四周，思慮了片刻，又看向舒禹，
“那我們就走在後面，沒人會……”
“閉嘴！葉離我發現你和葉初陽真是主仆啊！”
葉離說的極為認真，就被舒禹打斷了，然後就愣愣的看着他，
“為什麽？”
舒禹騎馬極快，不願再與葉離同行，
“都是葉家的流氓！”
“……”
他似笑非笑的的看着他，随即有一步沒一步的追着舒禹，嘴角有些笑意，葉家的……流氓，舒禹倒是真敢說啊！
此時，初晨的陽光落在林間的小路上，只聽的見風吹過林木的聲音。而葉家的另一個流氓，正坐在轎子裏，時不時飲一口熱茶，望一望楚傾。
自昨日那件事之後，葉初陽倒一直沒敢逗弄楚傾，只是不經意看看她的臉色。
“傾傾有何心事？”
楚傾不語，側着頭看他，她本該慶幸，他人眼裏如此陰狠的帝君，對自己竟能如此……小心翼翼。
可是，他如何對她，她能憶起的，只有之前的往事，她能想到的，只有他背叛自己，背叛北齊的事實。
“有啊……”
“那……”
“這心事，我與誰都能說，除了……你。”
葉初陽似想到她會這麽說，臉上并沒有失落，反而眯起了桃花眼，眉眼帶笑。
“嗯，原來我在傾傾心中，如此不一樣……”
“……”
“主子！停下……”
楚傾還未來的及反駁他，就被外面急促的呼叫聲打斷。然後就聽見葉離遲疑的聲音，
“主子，紫霄……求見。”
楚傾率先掀開了轎簾，看向馬車下跪伏着的紫色身影，任誰都看的出來這紫霄，對葉初陽的心思……
“主子，我說過要同你一起去兖州，為何……”
葉初陽這才露面，把玩着手中的茶水杯子，涼薄的看向紫霄，
“我也說過，任你在徐州當值，鎮守徐州，是你當前要做的。”
“可是，徐州已有袁統，我可以……”
“你可是，想抗命不遵？”
熟悉葉初陽的，都知道他這番調笑的語氣裏藏着怒意，人人家都低頭不敢說話。楚傾在一旁看着臉色蒼白的紫霄，越發覺得葉初陽這樣對一個女子，過分了些……
人群中，徐儀站了出來，但也只是拽了拽咬唇不語的紫霄，示意她別再固執，并未替她說話。
“紫霄，不敢……”
葉初陽并未再說話，放下了轎簾，衆人明白過來，忙回到位置繼續啓程趕路。
徐儀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回去吧，破了兖州再來接你！”
“……”
人群走盡，只留一個紫色身影依舊留在原地，她垂着頭辨不清神态，但任誰都看得出她的落寞與不甘。
????
楚傾不再向外張望，轉身看向葉初陽，
“如此對一個女人，過分了些。”
葉初陽似乎對此有些出乎意料，畢竟楚傾很少會管別人的閑事。
“過分？”
“別告訴我，你不知她有意于你。”
“……”
葉初陽不語，只是湊近了她，端詳了許久，
“傾傾現在，應該不高興才對，為何我看不出啊……”
“我有什麽可不高興的！”
葉初陽有些失落，不再談論楚傾是否吃醋的話題，只是還是往後一倚，嘆了口氣，
“只是不給旁人無用的念想罷了。”
“……”
“傾傾不覺得我已是仁慈了嗎？”
楚傾緊緊蹙了眉，
“仁慈？”
葉初陽掩下心緒，但掩不住幽深的眸色，他沉默許久才重新看向她，
“見過真正的殘忍，就會知道這世間……有多少沒有必要的仁慈……”
“……”
“傾傾，以上欺下，官壓民反，有人若想欺辱你甚至要你性命……他們便不會在意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是大人，還是孩子……”
“葉初陽……”
楚傾喃喃的喚了他一聲，他才似乎從什麽之中抽離，眼眸有着片刻的慌亂，而後，他極快的遮掩下來，勾了勾唇角，
“說的有些多了……都是不相關的事……”
楚傾只是搖了搖頭，并未說話。
葉初陽已經完全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攏着長袖，重新為楚傾沏了杯茶水，頓時整個轎子，幽香愈濃。
他爸似乎并未被紫霄和剛剛的差去接所影響，悠閑地翻起了，矮榻上的幾本閑書。
楚傾撐着手肘，垂眸思慮了許久，她不知葉初陽瞞了她多少事，但此時她竟有些不甚在意了，他的隐瞞是他自己前半生的歷練，他想隐藏，是他餘生的權利。
想明白，楚傾臉上有了些笑意。
“葉初陽，我問你件事。”
“你說。”
“你真的是來行軍打仗的麽？”
“……”
畢竟自行軍到現在，他這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可是比春游的書生還惬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