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知所措
左丞府內，處處張燈結彩。明明是十月初寒冷的天氣，天色亮的也晚，可府內卻燈火通明，一衆丫鬟小厮穿梭在紅燭明燈之中，一邊談笑一邊忙活着婚宴的瑣事，令還未破曉的淩晨好不熱鬧。
醜時剛過，府裏的熱鬧就将楚傾喚了起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想起今日便是楚蘭的婚宴了。
“小姐起來了！看，外面好生熱鬧！”
看着靈兒歡欣的樣子，楚傾緩緩下了床，行至桌邊又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後行雲流水的趴在桌上打起盹來。靈兒見狀，忙進來喚她，
“小姐，咱該出去看看玉蘭閣了，不能耽擱了……”
“她成親，我去這麽早幹嘛啊！”
靈兒自是知道楚傾剛起床時的脾氣，開始小聲勸慰，
“小姐是長姐啊，總要過去看看……”
“不去！”
“小姐日後成親，也是要這麽早起的，不能這副樣子……”
楚傾這才勉強擡了擡頭，哀怨的瞪着靈兒，
“你這丫頭，竟敢如此打趣我！”
靈兒忍住笑意，恭恭敬敬的站在那，
“靈兒不敢……”
“……”
“小姐，今日是穿哪套衣服，前幾日新做的素絨繡花襖不錯，不過那件梅花紋紗裙也好，很應景，不然還有件簇花繡紋的衣裳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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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
“小姐，今日你可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的！”
“……”
“這些不行，還有那套鵝黃色的大氅，也不錯。對了，還有……”
楚傾被靈兒徹底念叨醒的時候，已是醜時三刻了，她還是選了那件梅花紋紗裙，外披了件淺粉色的簇絨披風，這倒與她平日裏的打扮大不相同，但不知怎的，她就是鐘意那裙子上的梅花……
出了傾塵閣，楚傾就徑直去向玉蘭閣，一路上看着張燈結彩的閣樓高臺，聽着耳邊不時傳來的爆竹聲，歡笑聲，她的困意倒真消減不少。這真不像寅時未到的樣子，估摸着現在楚蘭也該收拾妥當，聽着學着婚宴的各種規矩，只等高晟來接了吧。
無意間想起高晟，楚傾眸色終是黯了黯，她确信菩薩廟那件事楚蘭并不知曉，不然也不會在看見自己還活着的時候沒有絲毫詫異。那高晟故意利用了楚蘭所知道的事，想置她楚傾于死地，想來他才是那真正陰毒之人……
不過這仇，她定是要報了的。
?????
“快快，吉時快到了！”
“哎呦，新娘子，蓋頭蓋頭！”
“那步搖放哪了，快帶上啊！”
“這兒……”
“……”
看着眼前的慌亂與熱鬧，楚傾靜靜站在角落，一月前楚洛去了揚州任職，今日怕是赴不了宴了，在這的就是楚家的幾個遠房表親，楚傾又實在與他們不熟，想着盡量不給忙着的人家擋道，幹脆就少說些話。不過看這場景她倒發起了愁，這成個親，未免也太麻煩了吧……
可今日楚蘭倒是一臉的好氣色，也沒看出有什麽不情願，即使一夜未睡，依舊有着精神氣，臉上始終挂着淺笑。
她一身火紅色的嫁衣，嬌俏的小臉上泛着紅暈，媚眼如絲，巧笑倩兮，妝發與服飾都精致的無法挑剔。今日的她确實讓人移不開眼睛。
“吉時已到！”
李霜在一旁笑的合不攏嘴，聽到這句話，忙吩咐喜婆将楚蘭牽了出去，衆人随她穿過庭院，邁過大門的門檻，楚蘭終于頓住腳步，低低哭了幾聲，又對李霜幾番不舍，才俯身進了轎子。
高晟坐于駿馬之上，向李霜行了一禮，目光掠過楚傾，他頓了頓，掩下眼底的陰霾，才領着一衆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從楚府門前走過。
楚傾冷笑，卻終是跟着李霜等人上了轎子。
一到三皇子府，也是處處張燈結彩，賓客更是絡繹不絕，楚傾跟着衆人乖乖入了席，就看見李霜和楚澤坐在上首的位置，滿臉的笑意。
“楚姐姐！”
楚傾回頭，就看見舒禹和葉離站在門口，兩人都着墨色的衣服，散發的氣質卻渾然不同，一個沉穩，一個開朗。
“姐姐，站這想什麽呢？”
舒禹一把摟住了楚傾的胳膊，葉離跟在他身後，向楚傾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就你們來了麽？”
“姐姐，怎麽一見我們就問那姓葉的啊……我呢？”
楚傾這才發覺自己這句話問的不合适，可卻沒法再反駁什麽，葉離心善，低低的說了句話，
“主子有事，要晚些來。”
他一說話，舒禹的臉色有些不對，又暗自将楚傾抻的更緊，扭頭對葉離說，
“你在這等着，我有話對楚姐姐說！”
話落，舒禹就拉着楚傾想離開正廳，葉離倒是聽話，當真就站在原地，目送着舒禹的背影，嘴角竟挂着些若有似無的笑意。
“舒禹，這是幹什麽？”
花園旁，楚傾拂開了葉離緊拉着她的手，問出了聲，
“我……我當然是有問題問你！”
“說。”
“我……想想怎麽和你說……”
“阿禹，你何時這麽扭捏了？”
“誰……誰扭捏啊！”
“你啊。”
“我只是沒想好怎麽說……”
“那你想好了再來跟我說。”
眼見着楚傾要離開，舒禹又拉住了她的衣袖，似是想要證明自己，舒禹終是大聲喊出了聲，
“葉離……他……他親了我！”
“哦……”
空氣有那麽一瞬停滞，楚傾反應過來，吼了一聲，
“啥？！”
舒禹看着楚傾過分激動的樣子，臉色更紅，
“你……你小點聲……”
楚傾還是有些消化不了，問出的話都有些奇異，
“他親哪了？”
舒禹頭垂的更低，用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顯得格外委屈。
“……”
楚傾眨了眨眼，這種事，她也不清楚啊，自己的事她還有些鬧不明白呢，
“那……阿禹覺得如何？”
“什……什麽如何？”
他這麽一問，更是問倒了楚傾，她咳了兩聲，掩飾性的笑了笑，
“沒……沒什麽，親就親了嘛，說明你們關系好啊！”
“可是……”
楚傾表示這在她的解答範圍之外，于是決定先搪塞過去，她攬過遲疑的舒禹，開始往回走，
“阿禹啊！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啊……”
“……”
“葉離本就待人熱情，你要理解啊……”
“……”
“葉離對你好，你該高興啊！”
“……”
葉離跟在她身後，越聽越覺得，這件事不太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