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醉卧風塵
10醉卧風塵
“小姐，門外有個小厮送來個物件，說是你的故人給你的。”靈兒在閣外喊着，令楚傾擡了擡頭。說起來那日的事，她一點兒也沒告訴靈兒，也是怕靈兒自責擔心，這丫頭，死腦筋直性子，藏不住事的。
“故人？”
“嗯，他是這麽說的。”
“……”
“小姐打開看看？”
“嗯……”
那是個深藍色的首飾盒，楚傾緩緩打開，只見裏面一只銅镯子，看樣子已有些年份，其樣式做工也不算精致。
“什麽啊，一個破舊的镯子？”
楚傾卻似想到了什麽，站起身走到了梳妝臺旁，開始找着什麽。
“小姐找什麽？我幫你找。”
“不必了……”
話落，楚傾頓住動作，在匣子的最底下拿出了個銅镯子，款式與那剛送來的一模一樣。
“小姐……”
楚傾拿着那镯子，不知該作何反應，這镯子，是楠笙的，莫不是……她回來了……
“那小厮，沒再說什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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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許楠笙……現在想起她，只記得她十三歲時稚嫩的臉，水靈靈的眸子，還有大笑時明朗的樣子。
那時沈宸钰剛去北境戍邊，楚傾整日都渾渾噩噩的，總偷溜出楚府在街上轉悠，有一次差點就被人販子拐了，就那次，她認識了許楠笙。
那丫頭一副高傲的樣子，指示着身後的兩名大漢跟群人販子打了起來，她則趁機拉起楚傾走出了巷子。
“讓他們打去吧，放心，我保護你。”
這是許楠笙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她救了她，然後便帶她四處的逛，楚傾問她，為何要對她這麽好，她說她看見她就歡喜；她問她可知道她是誰，她卻白了她一眼，朗聲道管你是誰，你是楚傾啊。
楚傾從小到大，不，是這輩子都未曾遇到過這樣的女孩，有心思卻無城府，單單對她好，不求任何別的東西。楚傾也一直覺得她是沈宸钰之後會給她依靠的人。
她與她最後一次見面，是在買糖葫蘆的小攤旁。她塞給她一串糖葫蘆，滿街的燭火映着她微笑的側臉，伴着人群的熱鬧，她捂着耳朵對她吼“過幾日，再來醉春樓找我，我告訴你個好消息！”
楚傾已是十六的年紀了，心裏清楚醉春樓是什麽地方，但她站在燭火下，乖乖拿着串糖葫蘆，她很期待，她的好消息，會是什麽。
再後來，許楠笙不見了，消失在醉春樓，消失在邺城，消失在楚傾的世界裏……楚傾想去找，但不知從何找起，楚傾想怪她說話不算話，可又怎會怪的起來，到最後，楚傾想哭，但她竟不敢哭了。
現今……楚傾望着手中的一對銅镯子，這個，還是初識許楠笙時她為她買的，說是她們二人戴的東西定是要湊一對的。現今……她回來了麽？
“靈兒，我出去一趟……”
“小姐，你……”
“你不用跟來。”？
????
醉春樓前，楚傾深吸了一口氣，踏進了門。裏面倒是春光正好，熱鬧得緊，楚傾将頭垂的很低，不去看不去聽，徑直向許楠笙原來的房間走去。
她直接推開門，屋裏的擺設裝飾都一如從前，裏面是有個人，卻不是許楠笙。
那人一身水藍色的衣裳，正坐在桌前飲酒，見楚傾來了，并不吃驚，反而勾了勾唇，蒼白的臉上帶着笑意。
“楚姑娘，你來了……”
“高洋？你……”
高洋的水眸這才看向她，裏面有着楚傾讀不懂的情緒。他有些醉酒，連蒼白的臉都泛了些紅，
“那是……楠兒要我給你的……我卻晚給了多年，對不住了……”
“楠笙在哪？”
高洋撫了撫眉，擡起了頭望向窗外，嘴角泛起苦澀的笑意，
“嗯……她啊……在那。”
楚傾看着他的視線，心裏有些害怕，
“你胡說什麽！”
“我也盼着，我在胡說……”頓了頓，他複又看向她“楚姑娘，今日你能來，我很開心……”
他突然這麽一句，令楚傾疑惑，
“什麽……”
“因你來了，我終于有機會看到楠兒生前歡喜的人了。”
楚傾眼眶泛紅，多少年了，原來她等來的還是她的死訊，明明有過這樣的猜測，但她到現在都不願相信。
許楠笙，你當真狠心不告而別，讓我癡癡等你，盼着你回來……
“因你來找我，我終于知道她在哪了……”楚傾嗤笑，随即飲了桌上的一杯酒，看着高洋，
“告辭……”
“再陪我喝一杯吧。”
楚傾不語，看着眼前清雅的男子用懇求的目光望着自己，她竟不知如何拒絕。她想，楠笙在時，他們二人一定很相配，楠笙在時，他斷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副心死無念的樣子。
她幹脆坐在桌前，拿了酒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高洋看着這樣的楚傾，臉上泛起了苦澀的笑意。
二人皆不說話，面對面坐着飲着眼前的酒，楚傾也醉了，平日冷漠的面上多了情緒。
“好消息……呵，好消息，她想告訴我的，不就是個你麽……”
“楚姑娘……所言極是。”
“你答應贖她了嗎？”
“答應如何，不答應……又如何。”
“好……那我換個問法。”
“她為何會死？”
話落，高洋舉杯的動作頓住，半晌，竟朗聲笑了起來。
“我到沒想過，你會問的如此直白。”
“二皇子，你……可以回答麽？”
高洋站起身，踱步至楚傾跟前，離她越來越近，附在她耳邊低語，
“日後，你會知道的。”
話落，房門被一腳踹開，楚傾緩緩轉過頭，就見葉初陽明明惱怒，卻忍着不發作的樣子。楚傾頓時揉了揉太陽穴。
“二皇子好雅興啊！”
高洋但笑不語，這家夥不知在門外偷聽了多久，他要再不做點什麽引他進來，他在外面怕是要急死了。
“葉公子有禮了。”
葉初陽不語，徑直走至楚傾跟前，拿着手裏的折扇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竟用了嗔怪的語氣。
“人家去找你，你到好，來這種地方。”
楚傾雖有些醉，但依稀有些意識，聽到這話，幹脆不回應他，二皇子還在這，這貨裝都不會裝一下，丢臉都丢到別人家了……
高洋顯然不以為意，即使他甚少出門，但對葉初陽這個人還是有些了解的。他将楚傾扶起，對葉初陽調笑道，
“我記得不錯的話，葉公子怕是日日都來這種地方吧……”
“誰……誰說的……”他顯然有些心虛，不由得又向楚傾解釋，
“我……我就來過幾次，再說了，三尺……是我的原則……”他聲音越來越小，令高洋無奈的搖了搖頭。
“喂，你這人……別太過分，今日你領傾傾來這，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一旁的楚傾踉跄着站直身子，不由低笑，自認識葉初陽以來，可很少見他如此急赤白臉的樣子，今日，怕是把他逼急了。
“不知葉公子是楚姑娘的誰，竟如此記挂她。”
葉初陽眨了眨眼，恢複了平日裏媚笑的樣子，他似宣誓主權似的，攬過了楚傾的肩膀，
“未婚夫婿。”
高洋并不意外，他看葉初陽的樣子，竟起了玩笑的心思。
“哎……當真可惜……”
高洋水眸裏斥着遺憾，眼神停留在了楚傾身上。葉初陽越發氣憤，這傾傾的爛桃花也太多了，這會又冒出個二皇子，除了一丢丢文雅的氣質外，哪點比得上他！
“可惜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沒什麽機會了。傾傾醉了，我帶她回去。”
說完不等高洋回話，葉初陽便攙着楚傾出了房間。靜默站在原地的高洋望着整個屋子裏的舊物，喃喃自語，
“楠兒，他們一定要比我們過得美滿……一定……”
????
另一邊葉初陽攙着楚傾出了醉春樓，才長嘆了一口氣。他垂眸看着身旁醉的有些不省人事的楚傾，無奈笑了笑，然後俯下身背起了她，走了幾步喃喃道，
“傾傾，這可不是占你便宜，誰叫你偷偷跑出來與別人飲酒……”
楚傾的手在他說話間爬上了他的臉，胡亂揉了一通，還在他額頭上拍了兩下
“喝……好喝！”
“醉成這樣喝什麽喝……”
“嗯……去哪……我們去哪啊。”
“回家啊……”
“嘿嘿，回家……回家。”
楚傾傻笑了幾聲，似又想到了什麽，開始撲騰着兩條腿，不斷在葉初陽背後動彈。
“我不回……家，那不是……不回不回……”
葉初陽哪見過這樣的楚傾，頓時笑的跟朵花似的，可楚傾在背後折騰時間長了，葉初陽的耳根也開始泛紅。
“傾傾，別動了，我……我是個男的……”
“不去那邊……是這邊。”
“你勁兒怎麽這麽大……”
“你能別蒙我眼睛麽……”
“喂，你怎麽還不困啊……”
“傾傾，你這什麽酒品啊……”
“……”
街上一片寂靜，只剩葉初陽無奈中透着享受的自言自語，最後他忍不了了，放下了背後的楚傾，然後打橫抱起了她，看着還在他懷裏嘀咕的楚傾，葉初陽才心滿意足的接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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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的軍訓終于結束了，大學也正式開始，對于無故停更，曉曉很抱歉，今後會繼續努力耕耘的，加油＾０＾~
蟹蟹大家的支持，作為新人，我會更加努力滴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