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1)
一更:
陸行簡單手撐在牆上, 一手松開自己領口處的扣子, 聲音低沉動人心弦:“溪溪, 你今天真香。”
火熱的氣息落在南溪肩頸處,燙得她皮膚着了火似的滾燙滾燙,口幹舌燥,不由自主吞咽着口水。
“哥......那個......”南溪一緊張話都說不利落了。
身上這條幹玫瑰色細肩帶長裙, 是俞越幫忙一起選的。品牌好,顏色正,服帖身形曲線,襯得南溪肌膚勝雪、肌骨生香。
南溪一眼就喜歡上了,陸行簡也很喜歡。
陸行簡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擡起食指蓋住南溪的唇。
南溪像被按了消音鍵,抿着嘴唇, 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陸行簡,裏頭有水光在蕩漾, 蕩得陸行簡心兒顫,也蕩得南溪心兒顫。
紅暈從南溪臉頰慢慢往下鋪開, 蔓延到瑩潤小巧的耳朵尖,沿着細長的頸脖,精致的鎖骨......
陸行簡勾着南溪的下巴,頭低了下去, 倆人氣息糾纏不休,南溪的手不由自主地纏了上去,勾住陸行簡的脖子, 手指愈來愈用力......
客廳內浪漫在繼續,屋內蹲在門邊聽響那波人已經是腿發麻,氣氛逐漸微妙起來,好像偷偷做“壞事”的不是南溪他們,而是屋內那四個。
邰琛鈞手臂微伸,半擁着俞越,鼻子在俞越脖子處深深聞了聞,俞越虛虛掙脫了幾下,到最後也只是拿眼神瞪了瞪。
邰琛鈞打蛇随棍上,把俞越摟得緊緊地,還在她臉上就勢親了一口,帶響的那種。
“你倆夠了......”周放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前有南溪陸行簡擋路,後有邰琛鈞他們追趕,中間還有一冉紅着臉低着頭,不時拿餘光瞟他。
“怎麽?你嫉妒啊,嫉妒你也去找一個啊。”俞越伸出手指推開邰琛鈞的腦袋,讓他不要擋住自己的視線。
俞越跟人說話向來是直視對方眼睛,用她的話來說:這就是聊天的戰術,從心理上先壓倒對方,占領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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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琛鈞雖然不情願,畢竟老婆抱了還沒有半分鐘,但現在屬于在老婆心裏博好感的機會,于是邰琛鈞點頭附和俞越并補刀:“別理他,他自己孤家寡人好長時間了,估計憋着一肚子火沒地撒呢。”
俞越漂亮的眼皮子一掀:“怎麽?他還能拿我怎麽樣?”
邰琛鈞狗腿當得極為自然:“他敢?也不問問我是誰?動我的人,開國際玩笑。”
邰琛鈞就喜歡俞越這冷冷的調子,誰都學不來,就他家俞越獨一份。
一冉不敢擡頭,小狐貍耳朵豎得老高呢,生怕漏到了重要信息,小臉蛋燙得都可以煮雞蛋了。
“夠了......”周放忍不住提高聲音,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噓......”一冉急了,右手上前捂住周放的嘴。
小手香香的、軟軟的,很好聞,應該也很好吃。周放這麽想着,腦子一抽,伸出舌尖在一冉掌心舔了一下,嗯,甜甜的。
“你......”一冉驚呼了一聲,飛快地撤回,把手背在身後,左手緊握着右手盡量不讓自己抖得太厲害。
邰琛鈞正要讓他們小聲點,但已經來不及了。還是俞越冷靜,她起身,整理整理了自己:“都趕緊收拾收拾,準備開燈,給驚喜。”
屋裏動靜太大,已經驚動了陸行簡,他放開南溪,把人藏在背後,小聲問着:“屋裏有人。進賊了?你是不是鑰匙不見了?”
南溪藏在陸行簡背後不敢出來了:完蛋了,丢死人的,屋裏還有四個人啊。
陸行簡以為南溪害怕:“溪溪,你去隔壁卧室,把門反鎖好,報警,快。”
南溪蚊子聲:“不是賊。”
陸行簡正要推門,門從裏邊打開,屋裏四人齊刷刷喊了一聲:“surprise ”
陸行簡看了屋裏四人模樣,頓時明白今天是為什麽事了,他不慌不忙整了整領口:“多謝了啊。”
南溪從他背後繞過來:“哥,生日快樂!”
陸行簡大大方方在南溪臉上親了一口:“所有的祝福和心意,我都收到了,謝謝你為我準備的這一切。”
南溪踮起腳在陸行簡臉上回吻了一個:“我願意的。”
“啊呀呀,眼睛都快亮瞎了。”周放跳了出來,戳破一屋子粉紅泡泡,“這是我的禮物,那我就祝你早生貴子。”
邰琛鈞站了出來:“那我就祝你們恩愛幸福,長長久久。”
俞越:“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及時享樂才是重點。”
一冉插不上話,直接把禮物塞她哥手裏。
“要不要把這些禮物拆了看看?看南溪都準備了什麽。”周放很是好奇,突然他一拍腦門,“我今天禮物好像送錯了。”
陸行簡擁着南溪走向客廳:“送錯了禮物就錯送,沒有退回這一說啊。”
周放就等着這一句呢,他笑得更歡樂了:“我說,今天這麽個好日子,我該送你們一箱杜蕾斯啊。”
陸行簡看了一眼臊紅了臉的南溪,出聲阻止周放的調侃:“那下次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再送你,今天先吃飯。你們是願意上外面吃,還是在家裏吃?”
“當然在家啊,我可等着看拆禮物。”周放打了個響亮的口哨,起哄吆喝着。
“那你們等等。”陸行簡起身進廚房。
“那個,你可以去洗個澡,衣服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南溪拉了拉陸行簡袖子,當着衆人面說出這番話,太羞恥了,像個新婚的小妻子。
陸行簡眼神一亮,笑了,摸了摸南溪頭發:“好。你們幾個先吃點東西,等我十五分鐘。”
“壽星你最大,不說十五分鐘,二十五分鐘我們也得等,是吧,南溪。”周放不放過一切調侃的機會。
“吃你的吧。”陸行簡拿只大蘋果塞住了周放的嘴。
陸行簡換上的衣服跟南溪是情侶款,這一晚上狗糧已經是超份額的了。
飯菜都是酒店準備的,陸行簡洗澡時,飯店剛好送來,時間剛剛好。一行人吃完飯,蛋糕上桌了,這是過生日的必備流程。
“壽星,許願吧。”四人起着哄,都喝了些,氣氛正嗨的呢。
“今年我自私一點,把所有的願望都給溪溪,來年再替你們許。”陸行簡許完願,跟四人解釋着。
“謝謝哥,你應該替自己許願的呀。”南溪摟着他的腰。
“我的心願就是你啊,一直都是。”陸行簡今晚也放開了,說出來的話分分鐘能撩得南溪耳根發燙。
周放被今天的狗糧撐爆了,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惡從膽邊生”,周放“罪惡”的手伸向蛋糕,左右開工,抓起兩大團蛋糕直接扔向了陸行簡二人。
這倆人正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着,沒防着周放“突襲”,倆人被扔了正着。
陸行簡一邊護着南溪,一邊開始反攻,其他三人随即加入“戰争”,一場蛋糕大戰熱火朝天的展開了。
結局就是每個人都沒能僥幸逃脫,個個糊得身上臉上沾着到處都是,但絲毫不妨礙他們休戰後,癱坐在椅子上邊擦拭,邊捂住笑痛的肚子,像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
大概只有兒時一起長大的兒時小夥伴才有這樣的樂趣吧。
“家裏有兩間浴室,你們分開輪流洗,衣服的話讓家裏給送過來。”南溪趴在陸行簡肩上,笑得直不起腰。
“行。”都是活得精致的人,自然不會讓自己蓬頭垢面的出現在外人面前。
衆人洗漱期間,南溪及時通知保潔阿姨把客廳清理了一番,等他們洗完,換好衣服出來,客廳已是光潔如新。
“這是變了魔術麽?垃圾一瞬間都不見了?”一冉洗完後,看着剛才還到處是奶油的沙發煥然一新,驚訝了。
“你溪溪姐提前聯系好了保潔阿姨。”陸行簡誇耀的口氣絲毫不加以掩飾。
一冉看在眼裏也替他們高興:“是,還是嫂子有遠見,嫂子聰明,嫂子漂亮,嫂子能幹,棒棒噠。”
一件數聲“嫂子”極大程度取悅了陸行簡,他龍顏大悅大手一揮:“你最近要買什麽,随便,跟我說就是。”
一冉驚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哥在抓到袁磊時,已經取消了她三個月的零花錢,現在突然改口,全依仗她未來的大嫂啊。
“是,謝謝哥,謝謝嫂子,那我們就先撤了,明天我還要上課,不能太晚睡。”一冉乖巧得像只順毛摸的小狐貍,可愛又聰明。
“那我們也撤了,時間不早了。”邰琛鈞和俞越起身。
“對,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辜負這良辰美景啊,”周放彈了彈衣領處了紐扣,“走了。”
剛到門口的周放又扭過頭:“真不要我送杜蕾斯上來?我會親自送過來,快馬加鞭,五分鐘就可以過來。當然,如果你們的前戲五分鐘,老陸半分鐘,那這杜蕾斯我可能沒法準确送到,但如果你們有了孩子,可以叫我一聲幹爹。”
“滾蛋。”陸行簡笑罵着,踹了過去。
“那冉冉你怎麽回去?”南溪不放心一冉,其實也是不放心周放。
“我送她。”周放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眼風掃了一眼邰琛鈞,“總不好拆散另一對狗鴛鴦吧。”
南溪看了眼一冉,一冉微微點了點頭。
南溪返回屋內,熄了屋內的大燈,窗外的月光夾在風裏落在客廳地板上,溫柔如水。
陸行簡探手一抄,攔腰将南溪抱在膝蓋上,咬着她耳朵:“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進行之前的未完成了?”
陸行簡的聲音又低又沉,帶着旖旎和纏綿,勾得南溪心“砰......砰砰...砰砰砰”,跳得兵荒馬亂。
南溪擡起胭脂紅的臉,水樣的眼睛無聲地看着陸行簡,像無數的勾子。
陸行簡手往下一帶,南溪橫卧在沙發上,頭枕在陸行簡手上,海藻般的黑發被微風吹起,像極了林中的妖。
陸行簡着了魔,附了上去,咬住了那片嫣紅又水潤的唇。
夜越深越纏綿,南溪如深海中的水草,起起伏伏。
二更:
“南溪,你今天這是什麽情況啊?這小眼神裏,啧啧啧,盡是電,一通噼啪火花四濺,我魂都被你勾走了。”朱倩倩話音一低,雙手攏在南溪耳邊,嘴角那顆小痣全透着鬼機靈,“欸,你老實交代,昨晚你是不是跟陸爸爸,嗯嗯啊啊了?”
南溪眼波流轉,發現其他人都忙着呢,于是她臉色一正,忍住笑意:“瞎說什麽呢?去去去,你臺詞都背好了?”
朱倩倩伸手抻着南溪的眼皮子,倏地靠近,倆人眼珠子都能看得見對方倒影:“瞧瞧,就是這小眼神。以前你的眼神是清亮地帶着勾,現在是水當當的,這鈎子還拐了幾個彎。你這一晚上不見,勾魂攝魄的功力大增啊。”
南溪死活不松口,這話題要打開了,那可是讓倩倩找到樂子了,于是她戳了戳倩倩後腰:“我可要背臺詞了,再不背導演待會該罵人了。”
倩倩怕癢,捂着腰眼笑得花枝亂顫:“我昨個兒全背好了。”
南溪豎起大拇指:“厲害啊,現在越來越用功了啊。”
倩倩努了努嘴:“昨天被楊俊峰抓着對臺詞不放,弄得我誰睡覺說夢話都在背臺詞,我的個乖乖,再背下去,我會成條件反射了。”
南溪一聽這是有事情啊:“你說昨晚楊老師找你對臺詞?”
倩倩低着頭把玩着手指:“對啊,昨天你不是先走嘛,我戲拍完讓我哥來接我,結果他早不說晚不說,等我哥到了才跟我說,有個地方我得再過過,不然會影響他明天發揮,切。”倩倩把楊俊峰的口氣學了個八成像。
“可你留下來了啊。”南溪一副有戲看的表情。
倩倩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那個,我知道自己演技還有很大進步的空間,當然不是說自己不好,但既然對方都已經指出問題,我要不願意,傳出去了那不得被網友罵成翔啊。”
倩倩的哥哥南溪見過一次,兄妹倆不像,她哥個子高人模樣正,是個社會精英。聽倩倩提過一嘴,家裏是做生意的,具體做什麽南溪沒問。
南溪調戲般地勾起倩倩的小下巴:“看着我認真又單純的小眼神再說一遍?”
倩倩一笑,眼睛彎成月牙灣,嘴角的那顆痣更俏皮了。
“小樣,真喜歡人就直接上啊,你再這麽猶猶豫豫,好飯都被別的姑娘扒碗裏了。”南溪捏了捏倩倩臉蛋。
倩倩面對面摟住南溪,下巴枕在南溪肩上,晃悠着:“溪溪,我喜歡他你不生氣?”
南溪笑出聲:“說說看我為什麽要生氣?”
“因為,因為他喜歡你啊。”
南溪板正讓她坐好:“只要你心裏沒刺我就沒事啊。你問的問題,就好比我們常說的那句話,原諒我說得粗暴了一點,典型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更可怕的是這廁所你明明用不上,還把門鎖上。倩倩,我這個人呢,不說多簡單,但感情的事呢,我也不想複雜到哪裏去。”
南溪臉上紅暈浮現,眼睛裏全是看得見的溫柔:“我喜歡陸行簡,也只喜歡他一個。人心就這麽大,裝一個人就滿了,容不下別的,也沒想過要去容納別的。別人的情意我沒辦法回應,所以我為什麽要生氣?我生氣才是傻呢。”
“恩,那沒事了。”倩倩性格頗為直率,也會看人,她知道南溪沒說謊。
“我看好你喲,加油,但是我真的要在複習一下劇本了。”南溪拿起劇本起身要走,還不忘給倩倩一個“加油”的鼓勵手勢。
“朱倩倩,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南溪走了沒幾分鐘,楊俊峰拎着兩杯奶茶過來了,杯身上還冒着水珠。
“楊老師好,我剛才跟南溪對戲呢。”倩倩站得筆直,手捏了捏,“楊老師......”
三個字才出口,楊俊峰把奶茶遞了過來:“今天我請大家喝飲料,有人說你倆在這兒,正好我來拿東西,順便帶過來了,那南溪這份你就順路帶給她。”
倩倩接過奶茶,看着泛着冰珠而帶着粉色的奶茶,像洩了氣的氣球,氣鼓鼓地嘟囔着:“整天就知道南溪南溪,她已經有超級超級超級喜歡的人了,你別再給她添麻煩了。”
一口氣說了三個超級,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打消楊俊峰喜歡南溪的心思。
楊俊峰突然上前一步,俊臉倏地放大出現在倩倩眼前,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朱倩倩,你怎麽這麽在意我跟南溪的關系?”
倩倩有些慌有些急,還有些暗戀的心思被人窺探的惱怒,她一把推開楊俊峰:“我跟南溪是朋友,她不喜歡的人,我也不喜歡。”
“喔?那她喜歡的人你也會喜歡?”楊俊峰松松地順着倩倩的動作往後退了兩步。
“你?楊俊峰,你別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讨厭的人我自然會讨厭,她喜歡的人我當然會喜歡,喜歡也分很多種,跟你這種自以為是的說了你也不懂。今天的奶茶謝了。”倩倩往前走了幾步,又扭過頭,揚了揚手裏的奶茶。
楊俊峰的視線慌忙錯開。
“同志們,辛苦了。”導演拿着話筒吆喝着。
“我們不辛苦,領導們辛苦了。”演員們卸了妝,穿着常服懶懶散散坐在椅子上,起哄應着。
“這部戲拍得很順利,大家都很吃得了苦,拍大夜就拍大夜,拍嗆水就嗆水,從沒聽你們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給過我們這些人臉色看。”導演感嘆着。
臺下又有人接了一句:“導演,我們想給來着,但是我們弱小能吃我們不敢,怕下部劇您不找我們了。”
衆人又是大笑,剛被導演煽起來的情緒被這麽一攪和,消散開來,不再難受。
一個劇組有一個劇組的情意,離別了,心裏或多或少有些不舍的情緒。
“知道就好。”導演接了一句,“我代表劇組跟大家說一聲辛苦了,謝謝你們。今晚殺青宴,都要盛裝出席,金主爸爸們都會來,同志們,撸起袖子把他們幹倒,我們下部劇就來了。”
演員們又是一頓大笑。
今天是《泳池青春》的最後一場戲,今天拍完劇組除了主演有宣傳活動外,其他人吃了這頓“殺青宴”就會分道揚镳,各奔前程了。戲殺青得早的,都已經進了別的組了。
宴宴設在“葛洲壩國際大酒店”,晚上七點。
“星耀”公司來的是周放,陸行簡國外出差去了。所以周放不管出于那個原因考慮,南溪都必須坐在他旁邊。
這是一種不成文的游戲規則,但凡坐在某只大佬跟前的藝人就跟打上了标簽似的,別人也只會說說笑笑,不起心思。
宴會散了後,周放又親自把南溪送回了南郡城。
“南溪,你可以跟老陸報備了,記得千萬跟他提一句,我受人所托之事已辦妥,走了,早點睡。”周放親自把南溪送到門口。
推門進屋,南溪踢掉鞋子坐在沙發上的地毯上跟陸行簡打着電話,倆人膩歪了半天,直到有人叫陸行簡,電話這才被迫中斷。
南溪睡到半夜口渴,迷迷糊糊抓起桌上的水杯往嘴裏倒,沒喝到半滴水,水杯空空的,睡前忘記加水了。
她掙紮了一秒,“轟”地倒了回去,把薄被一拉蓋好,實在是不想起床,渴就渴吧,也不是那麽渴,明天早上睡好了再喝。
南溪這樣想着,挺了不到一分鐘,心裏哀嘆一聲認命地爬了起來,抓起桌上的水杯,光着腳出了客廳。
客廳沙發腳落那盞小燈亮着,光線昏黃,室外傾瀉而下的月光反而顯得更亮一些。
沙發上坐着一人着寶藍色襯衣,領口處的衣扣松開着,泛黃的光在他衣服上流淌着。他一手搭在沙發椅背上,撐着太陽穴,下巴微微上揚,噙着笑看着門口那個迷迷糊糊的小女人。
南溪舉起水杯咚咚跑了過去,跨坐在陸行簡腿上:“你怎麽回了?怎麽這點沒叫我去接你?怎麽在沙發上睡啊?”
陸行簡雙手抱着南溪的腰,往懷裏拉了拉,認認真真回答她的問題:“事情辦完我就回了,剛好有個人退了機票我撿了個漏。這麽晚了讓你去接我不合适,再說你最近拍戲太累了。我還沒洗澡,怕你嫌棄我。”
“才不會嫌棄呢。”南溪邊說邊低頭找陸行簡的嘴,嘴裏嘟囔着,“哥,我渴了。”
陸行簡狠狠把人扣在懷裏,親了下去,親得南溪面色潮紅,嘴唇水嘟嘟,他微微錯開唇,在她耳朵邊咬了咬:“還渴嗎?嗯。”
“渴。”南溪蜷着腳尖直往陸行簡懷裏鑽。
陸行簡一手摟着她腰一手托着臀:“乖,陪我一起洗個澡。”
半天,陸行簡把南溪裹得嚴嚴實實地從浴室抱了出來。
“熱。”南溪呢喃着,聲音帶着睡意和餍足,一只白嫩的手腕從浴巾裏鑽了出來,勾着陸行簡的脖子,肩頸處的草莓印隐約可見。
“乖,等會就不熱了。”陸行簡氣息有些不穩,浴衣被磨蹭得有些松開。
“嗯,熱。”南溪另外一只俏生生地胳膊也伸了出來,光潔的肩頭露在外面。
半秒鐘,卧室再次傳來讓人面紅耳赤的動靜。
“早安。”陸行簡白衣黑褲,精神抖擻地站在床邊,給了南溪一個早安吻。
“早安,今天周六你還要去公司?那再見,路上小心,拜拜。”南溪揮了揮手,翻了個身繼續睡,被子被纏在腿上,背露在外面。
陸行簡眼神一暗,低頭在南溪肩上咬了一小口,南溪打了個激靈,從困意中醒來,撈過被子裹在胸前:“你不上班?”
“昨晚說好的啊,今天難得都休息,我們回朗苑。”陸行簡坐在床沿檢查了下袖扣。
“啊......”南溪驚呼兩聲,把被子重新摁在懷裏,紅着臉:“那個你先出去。”
“好,那我在出去等你。”陸行簡心情大好,走到門口又回頭說了一句,“主要是怕自己定力不夠,待會出不了門。”
三更:
“陸行簡......”南溪羞得抓起床上的抱枕扔了過去。
陸行簡反手一抓穩穩接住抱枕,猛地吸了一口氣:“嗯,全是南溪的味道。”
南溪左右看了一眼,枕頭淩亂地散落在地,一件黑色蕾絲內衣半勾在床沿上,床上再無可扔之物。
陸行簡壞笑着:“你可以把手邊的東西扔過來解解氣。”
南溪抓起被子把自己藏了起來,勾住內衣的手指一點點往被窩裏縮,整個人罩在被窩裏小心翼翼地動作着。
陸行簡笑着走了過來,隔着被子将人一起抱住,南溪動作一頓,悶在被子裏大氣都不敢出。
陸行簡隔着被子親了親她:“我馬上出去,你別把自己悶被子裏,我保證,等你拉開被子我一定不在房裏。”
關門聲傳來,南溪偷偷露出眼睛,看着關好的門,眼睛彎了彎,裏面像裝了蜜似的。
身上雖然并無半點黏膩之感,南溪還是去洗了個澡,收拾好才跟着陸行簡一起出了門。
一路上,南溪臉上的紅暈就沒有散開過。她也不知道陸行簡怎麽突然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調戲人的話張口就來。
南溪羞得直拿眼睛瞪他,只可惜眼睛全無半點殺傷力,于是她只好生硬地切換話題:“我今天第一次這麽正式登門,也不知道禮物夠不夠,合不合适。”
陸行簡特別驚訝地問:“溪溪,你不是已經準備了最好的禮物嗎?”
南溪老老實實地板着手指頭數禮物:“沒有啊,我覺得都是些普通禮物,太貴的我又買不起。”
陸行簡言之鑿鑿:“不可能,我明明看見你把那份禮物裝車上了的。”
南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能啊,我親自數了一遍的,就怕漏掉了。”她轉頭一想,一拍手,“是不是你偷偷準備了什麽好禮物?”
陸行簡一本正經地解釋着:“那個最好的禮物就是你啊,這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珍貴的了,爸媽要看到你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南溪錘了一下陸行簡胳膊:“就知道胡說八道,你确定他們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後不是生氣?”
陸行簡握着南溪的手捏了捏:“怎麽可能,他們盼我結婚盼了好久了。”
南溪抽回手:“好好開車。就算你結婚的對象不是我,他們也會開心啊。”
陸行簡收起笑容:“是,可能我結婚的對象是誰對于她們來說并不重要,只要我結婚他們就會開心,但是婚姻是我的,我開不開心更重要。”
南溪半低着頭偷看着陸行簡,傻樂着。
車子剛一拐彎進去,大門就自動開啓了,忠叔站在大門好久了:“少爺、大小姐你們回了?老爺夫人都等着你們呢。二林,把少爺的車停好。”
南溪看着笑成菊花臉的忠叔,緊張的心情稍稍放寬了一點:“忠叔,麻煩你幫忙把這些放冰箱裏......”
“放冰箱?大小姐,這些都不用冷藏的啊。”忠叔看着後備箱一車的東西,仔細查看了一遍,心裏暗想哪個殺千刀的騙我家小姐了?
南溪語塞了,一張口就說錯話,等會見了陸爸爸陸媽媽還不知道鬧出什麽笑話。
陸行簡使了個眼神給忠叔,接過話:“忠叔,送到爸媽房間就好。”
忠叔回了聲“好”,憋着悶笑了好幾聲。陸行簡一瞪眼,忠叔點頭表示收到,絕對不再笑話南小姐說錯話,吩咐其他人把東西搬走,自己邊暗笑着往客廳走。
南溪拉了拉陸行簡衣袖:“我緊張。”
陸行簡順勢握住南溪的手:“偷偷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也緊張。”
南溪打量了一下:“你會緊張?”
“嗯,”陸行簡點着頭,“你緊張是因為要面對爸媽?”
“嗯。”南溪神色有些擔憂,“其實我怕他們跟我講道理,講我們在一起不合适的理由,那些理由我又無法反駁,又不能接受......”
“溪溪,”陸行簡握着南溪的雙肩,半蹲着,眼睛平視着她,“溪溪,你只要記住一句話,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理由是無法反駁但又不得不接受的,那就是你是我妹妹,親妹妹。除此之外,其他理由都不是分開我倆的理由。”
聽到這話,南溪更擔心了:“你說的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啊,當時我媽的緋聞就有你爸爸。萬一我倆不是親兄妹,而是有世仇怎麽辦?例如你爸媽害死了我爸媽什麽的。”
陸行簡被南溪的腦洞大開搞得哭笑不得,他安撫着:“那就是只有這倆理由能分開我們了,是不是?”
“這倆理由還不夠啊?”南溪話剛落音就回過味來了,“好你個陸行簡,我擔心得要命,你居然是在開玩笑?”
陸行簡任南溪掐着自己,南溪舍不得用力,只好作罷,氣鼓鼓撅着嘴。
“溪溪,”南溪把人摟在懷裏哄着,“我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還怕其他的嗎?”
“可有時候很多事就會這麽八二定律啊。”
“那你想跟我這麽手牽手走進去面對,還是就此轉身,我倆自己這麽過?”陸行簡抛出一個選擇題。
“那要是你,你怎麽辦?”南溪反問他。
“我會尊重你的意見,但我會告訴你我要進去的理由。如果我倆屬于這種最難的情況之一,那無論怎麽樣,都會有人想盡一切辦法告訴我們,那與其這樣,不如自己早點面對。”
“那倒也是,再壞也壞不過這倆情況,不過我覺得大概率這倆都不會出現,所以還有什麽好怕的呢,走吧。”南溪一旦想明白了,內心的忐忑和擔憂一掃而空,人也随之輕松自在起來。
“不怕了?”陸行簡嘴角噙着笑,溫柔地看着南溪。
“走?”南溪碰了碰陸行簡手背。
“走!”陸行簡牢牢握住南溪的手。
一進大廳,吳媽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少爺、小姐洗洗手,可以吃飯了,老爺夫人已經在飯桌等着了。”
“嗯,這就來。”陸行簡牽着南溪進了盥洗室。
“那為了讓大家吃好這頓飯,我們的事飯後再說,可以嗎?”南溪替陸行簡整着領帶。
“好,聽你的。”陸行簡倒也不敢在家造次,按捺住想親南溪的心思,垂下手去牽她。
南溪縮回手哄着陸行簡:“晚點再牽好不好嘛,不差這一時半會的啊。”
“好,全聽你的。”陸行簡背着手跟在後面走了出去。
一頓飯果真吃得其樂融融。
“爸媽,我有事想跟你們說。”剛放下飯碗,陸行簡迫不及待起了話頭,南溪垂着眼簾,含在嘴裏的丸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抿掉,耳朵卻豎得高高的。
“南溪,你到書房來一下。”陸海豐起身往樓上走。
南溪猛地擡起頭狐疑地看了看陸海豐,又看了看陸行簡,右邊臉頰被丸子鼓起一個小小的肉包包,眼睛噼裏啪啦打着信號:“陸爸爸是叫我?他确定沒叫錯人?他該叫的是你吧?”
陸行簡笑了笑正要開口,陸海豐轉過身沖南溪招了招手:“南溪,上來吧。”
這下南溪聽清楚了,她咽下丸子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跟了上去。
陸行簡起身想要跟過去,阮文靜叫住了他:“行簡,你過來陪媽坐會兒。”
“媽......”陸行簡站在臺階那。
阮文靜微微一笑:“行了,你爸不會為難她的。倒是你,怎麽回事?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貍貓換太子?還是以為你媽我是老八古!”
陸行簡這個當口也不敢惹阮文靜生氣,忙上前笑着賠禮:“媽,跟您一般大的人是不是老八古我不敢說,要有人說您是,我第一個就不依。我們兄妹倆性格養得好,很大程度都取決于您的教導。”
奉承話十個有十一個人愛聽,阮文靜也不例外,更何況誇她的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為娘聽得正高興呢,你繼續。”阮文靜催促着陸行簡繼續誇。
陸行簡一時摸不清爸媽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事情輕重緩急他還是拎得清的。于是陸行簡倒了一杯參茶給阮文靜,自己端坐在一旁,主動交代:“媽,我當時瞞着您和爸,是我的不對,但這事跟溪溪沒有關系。”
阮文靜喝了一口參茶,示意陸行簡繼續往下說。
陸行簡今天上門本來就是奔着跟家裏公開着,所以說起話來坦坦蕩蕩,他首先第一點就是把南溪從寫個事件裏面摘出去:“跟林雪合起夥來隐瞞是我的主意,那時候溪溪還在韓國,跟我都沒有聯系的。我知道我也老大不小了,我家一冉都到了該找男朋友的年紀了,我還單着,這說不過去,我也不想讓您跟爸為這事太操心,但我自己私心太重。”
阮文靜看着陸行簡,心裏感嘆萬千:還真是個傻兒子,跟當年帶南溪回家一樣樣的。平常看着挺精明的,一到南溪的事上就特別擰特別較真。
“還有臉說?!”阮文靜笑着罵了一句,陸行簡饒是再鎮定再穩當的人,也不禁鬧了個大紅臉。
阮文靜可不是見好就收的人:“喲喲喲,新鮮了哈,我兒子居然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了?當初誰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