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短發
網絡世界的真真假假,誰又分的清楚?一位讓我曾經心曠神怡神魂颠倒的美女作家,見了真人以後差點沒把自己吓死當場,這不由得讓我暗自感嘆一聲這個世界到底還有什麽是真的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除了聽雪這位人氣假美女外,還有幾位真正的美女,這些足以讓我聊以自慰,所以晚上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吃着農家菜的時候其實還是一種很享受的感覺。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那個短發身邊圍繞着的全是面容姣好的美女,看得我是分外火大啊,不就是有一張俏臉麽,居然這麽受得女人垂青,像我這樣的型男反而在他的襯托下沒了什麽市場,好吧,我承認這些都是我羨慕嫉妒恨時想說的話。
晚上的篝火晚會很是熱鬧,大家都是宅男宅女,平時就是埋在電腦前敲打鍵盤碼字的蝸居生物,現在難得出來玩一次,大家都很是盡興,聽雪姑娘還纏着我們的呂布韋一定要讓他給自己喂一顆青翠欲滴的水晶葡萄,那場面笑得我肚子都疼了,剛剛這個家夥還在笑我見識短,現在自己被聽雪大媽纏上的滋味就不知道好受不好受了。
就在大家玩的都很盡興的時候,我卻突然發現了很不和諧的一點,那個頗受女人歡迎的短發居然不在這裏,我有些奇怪,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按理說現在時間也不算晚,難道吃完飯這家夥就回去了?
呂布韋跌跌撞撞的跑過來,看他的臉上似乎還有一道大紅色的唇膏印,很是明顯。他鐵青着臉,有一種要殺人的感覺。我很不厚道的在他面前誇張的大笑,他這樣子就像是一個被強奸了的男人的感覺,只不過施暴對象是他一直在嘲笑的聽雪大媽,他現在是笑不起來了。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為了出版社的大業,犧牲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你這麽帥呢。”這句話其實一點都不假,我很早就說過,呂布韋是那種很清秀的男人,高鼻梁,輪廓分明,臉上很幹淨,一看就會讓人有好感,戴上眼鏡很文氣,不戴眼鏡很憂傷,這種男人是一部分女人的完美甜點,被聽雪糾纏實屬正常。
“哎,你看見短發了麽?”我突然意識到沒見到短發,順便把這個事情問問他。
他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由鐵青變為暗青,他給我指了個方向,然後跑去一邊惡狠狠的洗臉去了。
我哈哈一笑,往那邊走去。
看到短發的時候他正背靠在一棵大樹上看着天上,我擡起頭看了看,沒有看見月亮,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為了避免吓到他,我決定還是先打聲招呼:“短發。”
他回過頭來,那張臉借着淡淡的光線透露出不似常人的慘白,倒是有些像是仙子的感覺了。“哦,是你啊,鄧尨。”
他的聲音我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些清脆,給人一種很是溫和的感覺,不過他說話的次數很少,要不然我也不至于現在才第一次聽清他說話,他也許是個相當沉默的人呢。不過讓我很高興的一點事,他居然能夠認識我的名字。
“沒事,你叫我鄧龍就好,別人叫我鄧尨的時候我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話是大實話,聽慣了別人的稱呼,真叫到我名字的時候我反而反應遲鈍了。
“你在這看什麽?”我有些好奇,他既然來這裏玩,卻不和那些人一起在篝火面前HIGH,反而一個人靜靜靠在這裏望着天。
“想一些問題。”他的回答很是深沉,倒是讓我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想問題,如果是隐私的問題那我還是不要多問的好。我也不說話,站過去靠在他旁邊,也看着天空,腦子裏又開始構思起我馬上就得交稿的小說內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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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發有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他估計沒想到我也不走了,就站在他的旁邊也悶聲不吭起來,不過他也是輕輕一笑,繼續擡頭看着天空。
我的思緒卻一直不在上面,而是慢慢完善着自己構思的那個故事,細節,情節,這真的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容易出神了。
“你看,烏雲走掉了。”他突然這麽說道。
我頓時從發呆狀态中回過神來,一輪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半空之中,今天不是十五,但月亮卻已經很圓,發出暗黃色的光線,耳邊傳來的是旁人的喧嚣和沸騰,這樣的情景讓我想起了一句詩,在喧嚣中沉默,在死亡中重生。我看了看短發,覺得這家夥不做個詩人真是可惜了。
篝火晚會以大家各種喝翻,各種躺倒為結束,因為玩得太過盡興,他們基本都喝多了,我跟短發例外,因為就待在那月光底下很文藝的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月亮,我覺得我倆都有些神經質。
呂布韋對于我和短發突然出一邊的黑暗角落突然冒出來有些意外,但又感覺不是那麽意外,他笑了笑,扶着一個喝吐了的男同志到房間裏面休息,我跟他還有短發打過招呼,然後徑直離開了。
原本我以為我跟短發的故事會這麽結束,以後兩個人恐怕再見到也困難,最多無非是在雜志上看到他的作品,但是卻沒想到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我跟短發又見面了,而且,這次見面的情況很是意外,讓我有些始料未及。
那天我剛剛從朋友的婚宴上回家,因為是新郎首當其沖的好友一枚,被逼着替新郎同志擋了不少酒,喝到最後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醉到哪種程度了。新郎留我在他家休息過夜,但我雖然迷糊,也知道這燈泡當不得,恐怕有三千瓦亮,洞房花燭夜,打擾別人的好事實在是罪孽,于是強打起精神打車回家。
只是剛剛一上車,自己就“嘭”的一下軟到在車裏,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的說過了自己家的地址。
我做了一個好夢,夢見我也取了個漂亮的老婆,正高興着要軟香懷玉抱入懷中的時候,卻被人一個耳光給抽醒了。“先生,您家到了。”的士司機是個五大三粗的東北漢子,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本地話,應該是搬到這裏沒多久,他的一個大耳瓜子打斷了我的美夢,使我意識到我其實還在他出租車上,沒有老婆,也沒有軟香懷玉。
搖搖頭醒醒精神,我看了看手機,時間有點晚,都是夜裏十一點多了,我從口袋掏出一張五十,遞給司機,也沒心思要找零錢,直接下了車就往自己家走。此刻腳步沉重的不行,我摸着樓道裏的開關摸了半天也沒打開,看不見樓梯沒關系,最後我一跺腳,直接四肢着地順着樓梯開始往上爬。
這些事情其實都是我在一種很自然地情況下完成的,我相信很多人都有過相似的經驗,就是喝醉酒了以後,理智完全喪失了,自己怎麽舒服怎麽做,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時間是半夜,我想當時如果有人看到一個男人四肢着地正哼哧哼哧的爬樓一定會吓得半死。
樓道很黑,我僅存的思維告訴我如果什麽都看不見就走樓梯估計得直接從樓梯上摔下去說不定就半身不遂了,所以當時的我很明智的選擇了往上一步一步的爬,雖然姿勢難看了點猥瑣了點,但至少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了。我家在四樓,我還記得這個,所以一邊數着樓梯層數,一邊哼哧哼哧的往上爬,連頭也不擡。
估摸着快到家的時候,我開始從口袋裏往外掏鑰匙,剛掏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聽見樓道裏傳來一聲輕呼,當時的精神都不清醒,也不明白那聲輕呼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我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了,擡頭一看,也沒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就倚着門開始往裏捅鑰匙,但喝醉酒的人,怎麽捅都沒想到鑰匙居然拿反了,結果就聽見背後突然傳來一個人的大喊:“抓小偷啊!”
我一聽這還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就有小偷,提起拳頭就往身後沖。如果我沒喝多,我絕對不會這麽幹的,但但是偏偏就喝的上下肢不聽使喚,然後我家對面的一位中年人也是探出頭來,估計是想看看情況。
我跟他同時問了一聲:“哪有小偷?”
借着對面家門縫裏的透出的光亮,我才發現我的背後居然站着一個人,小個子,臉很白,怎麽看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那人見了我也是大吃一驚,忙說誤會了,他以為我是小偷。
中年男人罵了一聲有病,又把頭縮了回去。倒是我,猛然間反應過來,一把把他抓了過來:“哦,原來是你,你是哪個——那個叫什麽來着?”
我腦子裏隐約有着這個人印象,可是酒精麻醉下的腦子真的反應太慢了。“短發,我是短發。”他開口了。
“沒錯,就是你!”我也想了起來,忙問道:“哎,你怎麽來了,我才剛從外面回來,走,這邊是我家,進我家坐坐吧。”
他的臉色似乎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來,手裏居然還提着一個行李包,我當時也有些納悶,這個,難道是來逃難來的?
我還想開門,短發嘿嘿一笑,從我手裏搶過鑰匙,自己打開了門:“剛剛看你扭了半天門,我以為你是撬鎖的,才以為你是小偷呢。”
我也不好意思了,張了大嘴:“朋友結婚啦,去稍微喝多了點,你不會什麽都看到了吧?”
我指的當然是我剛剛順着樓梯爬上來的那個囧樣子。
他笑了,點點頭。我頓時老臉一紅,本來精神已經有些清醒,所以此刻我也知道害羞了。別的不多說,趕緊把他請進門,讓他在沙發上坐下,我去冰箱裏給他拿水喝。
他擺擺手,示意了一下說道:“還是你坐下吧,看你這喝多了的樣子,我給你拿水吧。”說完自己去冰箱那裏。打開冰箱門的時候他還驚訝了一下,因為我冰箱裏囤積了很多的吃的,幾乎塞滿了整個冰箱,一個宅男不經常出去走動,待在家裏肯定是要備好所有的吃穿物品,虧了誰也不能虧待自己啊。
不過他的驚訝情有可原,因為我的冰箱裏堆滿了泡面、礦泉水和面包,任何一個第一次打開我冰箱的人都會有這個反應。短發先是一愣,然後開始嘿嘿笑了起來:“你就這麽宅啊,買這麽多備在家裏?”
我點點頭:“沒辦法,死宅一枚,沒錢沒車沒女朋友,寫點小說混日子。你還指望我冰箱裏全是鮑魚龍蝦啊。”
他不停地在笑,嘴角的弧度很是好看,我坐在沙發上喝着他遞過來的礦泉水,把身上的衣服直接脫了。
他似乎有些尴尬,不過我也沒想太多,問他道:“今天怎麽突然有空來了?上次那個聚會散了以後都好久沒見你了。”
他點點頭,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決心:“那個,我家裏出了點事情,能不能暫時在你這裏住上一段時間,不好意思,真的打擾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付錢的。”我這才明白他為什麽還提着一個小的行李袋,原來是想來我這裏住一段時間。
我家是那種一室兩廳的房子,我一個人住,當時幾乎花光了父母的積蓄,才在這座城市買了這麽一間房子,當然我一個人也就用不到全部的房子了。那個被我用來當做書房的房間裏有一張用來休息的小床,剛好可以睡下一個人。所以對他的到來我雖然意外,但是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反正一個人住着也是無聊,他既然來了,那就一起住着好了。
我點點頭,連忙答應:“沒事沒事,我家裏剛好多出一個房間,你要是不覺得小的話盡管住下就行,別提什麽錢的事了。”
我起身走到書房打開燈,稍微把床鋪收拾了一下,但是又覺得讓短發睡這張床似乎有點不禮貌的感覺,果然還是讓他睡我的床比較好。想到這裏,我把他引進了我的卧室。
我的卧室有些淩亂,因為一個人住,雖然不是很髒,但是真的沒怎麽收拾過,散落一地的雜志,空的水瓶,還有一條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下來的牛仔褲。我趕緊一把都抓在手裏,不好意思的說道:“呵呵,這個,我懶慣了,你別見怪啊,今天你就睡這裏吧,我先去洗個澡,等會你需要什麽就跟我說。”
他點點頭,回答道:“不用了,給個睡的地方就行,我自己帶來了一些生活用品。”聽他這麽說,我當然是最滿意不過,現在我是身心具疲,需要好好洗個澡然後一覺睡到天亮。
之後的事情我記得不太清,因為我洗完澡就真的一頭栽倒在了書房的床上,連書房的門什麽時候被帶上的都不知道。
天色剛剛透亮的時候我就起床了,因為酒精能夠讓人睡的特別沉的緣故吧,所以這一覺真是睡的人渾身舒服,我懶懶的伸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這才想起來昨天短發在我家裏睡着呢。
我穿好衣服,連忙打開門去看,卻沒想到短發居然已經不在我的卧室裏了,如果不是看見我被打掃的幹幹淨淨的房間,我甚至會懷疑短發到底昨晚有沒有來過,但是看着我房間裏都快透出人影的地面,我知道他肯定一大早起來把我的房間收拾了。
“短發?”我叫了一聲,沒人答應,估計他是不是出門去了。我接着往客廳走,卻發現餐桌上居然留了一盤炒飯,外加一張字條。我撿起字條看了看,是短發留下的,說是有點事情出去一下,看我沒有起來就沒有叫我,但他很是細心地給我做了一份炒飯,還說如果起來的晚,飯涼了随便熱一熱就可以了。
我家已經多久沒有開過竈了,我自己都說不上來,那些餐具啊,鍋啊就是一些擺設,沒想到短發居然還手巧的很,給我做了一碗炒飯,我摸了摸,溫度正好,估計他也剛走不久。
我這個月的稿子已經在前天交給呂布韋了,所以基本最近的一段時間我都會很閑,此刻一起床就能有好吃的當然是最妙不過的事情,我迅速的洗漱,然後端着炒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炒飯的味道還真是不錯,沒看出來短發居然還會下廚,此刻吃着早餐懶洋洋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這種感覺就是我的追求啊。
果然悠閑會讓人産生倦怠心理,古人的這句話實在是太有哲理了。
不過貌似老天不會讓我的這種悠閑持續太長的時間,我的飯還沒吃完,呂布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這一次我完全沒有了上次接電話的緊張,因為這個月的稿子我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可以完成,我相信他不會是來催稿的。
“HELLO,天氣不錯哦。”呂布韋的開場白永遠很親切。
“HELLO,有事麽?編輯大人?”我嘴裏含糊着飯,回到。
呂布韋:“也沒什麽事,就是有一個活看你接不接了。”
一聽有活,我心裏頓時一爽,正好現在時間比較充足,再額外接個工作也是沒有問題的,賺來的錢還能給自己吃頓大餐,怎麽可能不願意。
“什麽活,不費時間的話我就接了。”我還是要把詳細的情況問清楚。
“嗯,也不是什麽大差事,我們雜志社有一本雜志叫《奇談》,你知道的吧?”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也是這本雜志的忠實讀者,裏面的故事真的是很驚悚,因為它的來源都是現實裏有據可循的,有些新聞真的可以從報道裏網站上查得到,我很是喜歡這種雜志。
“不是要我給它寫稿子吧?哈哈,不錯,不過我怕我寫不好。”我當然一口答應了。
呂布韋遲疑了一下:“沒事,這個雜志的特點是根據真實的報道而來的幻想故事,這也是它的特點,你只要圍繞我們要求去構思幻想的那個故事的主線然後去寫就可以了,總的來說還是一部小說,字數稍微多一點,一萬字左右就可以,我相信你能夠勝任的,本來這個故事是由短發去寫的,就是上次聚會的那個短發,不過他因為現在比較忙,所以交給你了。”
“等下,短發?”我這才反應過來,他正是昨天搬來我家的,估計剛好就把他的活交給我了。
“對啊,怎麽了?他有點事,跟我請了假,所以這個月的他的故事,得由你完成了。有問題?”呂布韋回到。
“沒沒沒,就是問一下,OK,我接了,這次是個什麽故事開頭?”我也沒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呂布韋,畢竟這是短發的私事,我也不好跟呂布韋細說。
“嗯,你去看今天早上的晨報,第七版有一個報道,關于神秘的黑衣俠客。”呂布韋那邊笑了一下:“真的是俠客哦。”
俠客?我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這個在現代社會如此陌生的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