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核武器?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哈姆雷特的問題。
此刻,進入還是不進入,是我跟鄭青芸的問題了。
我們的确破解了鄭華留在這裏的布局,找到了他隐藏在這裏的真相,但是真正接近真相的時候,我卻被一種恐慌感侵襲了。這個散發着什麽東西腐爛味道的地道下面到底是怎樣的世界,我不能保證。
一邊的鄭青芸也有些發呆,與剛才的興奮完全不同,其實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我們現在接近的這個秘密很有可能将正式脫離正常人的世界,在下面看到了什麽東西都不再奇怪,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是同樣如此。我們需要面對的不只是自己心裏的恐懼,還有下面的這個未知世界。
我看了看表,時間已經超過了我預想的八點下山的期望值,天色已近發黑,這座山林從此刻開始正式隔絕了外面的世界,呼呼的山風吹起,将這座不怎麽牢固的房子搖晃了兩下。雖然此刻沒有聽到更加烘托氣氛的狼嚎聲音,但真的已經足夠吓人了。
我把決定權交給了仍在發呆的鄭青芸。
“你來做這個決定吧,我們現在,是下去還是不下去?”我盡量本着不帶自己的主觀意見衡量着自己說話的語氣:“我們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們現在就下去,但是下去以後我也不知道會碰到什麽樣的事情,或許好,或許不好,下面的一切我也未知,最壞的打算,我們會一起死在裏面。當然,也有可能我們找到了這次所有事情的真正謎底。但是,伴随這些真相一起找上門來的,還有這無盡的麻煩的,有些力量對對你做出限制的。”
她的眼神在不停的閃動,思考着我說的話。
“第二個選擇,我們現在馬上退出這個山裏,然後明天找專業的人來這裏調查。但是,這點我不想對你撒謊,如果真的是找那些人來調查這裏的話,這裏的情況将會是絕密,連我也沒辦法得到這裏的調查結果,所以那些真相可能我們再也觸摸不到,它将會被封存在黑暗的小屋子裏永遠不見天日。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這些,我的确是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
我已經不想再說下去,因為對我來說,這裏的真相才是我這些天不停調查追求的東西。對我而言,我可以豁出命來調查這件事情,這就是我的本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可以拼上自己性命的一種态度。但是,這次的情況卻已經不再屬于我一個人了,站在我身邊的,還有這個女人。
雖然不想回憶起很久之前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想讓那種失去的感覺再纏上我一次了。有些時候,我不得不面對事實。
所以這一次,我沒有堅持自己的風格,而是将決定權交給了她,如果她願意陪我将這旅程進行下去,那我就會好好地把這條路走到底,如果她害怕了,我也不會勉強,我會負責将她送回去,然後自己一個人選擇繼續。
現在,就讓我看看你的覺悟吧,青芸。我不會鼓勵你,也不會打擊你,你就做出自己的決定就好,無論是哪個,我都會幫你。這是你相信我的,回報。
“很危險麽?”她揚起了頭,眼睛裏似乎開始帶起了淚光。
我點點頭:“很危險。”
“但是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裏。”她的話語有些輕,但卻猶如一把巨錘,重重的打在了我心中的那面鼓上。這句話,我好像聽過,聽到另外一個女人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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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這麽放棄了,我會不甘心的。你也是吧?”她看了看下面那條陰森的地道:“我是為了找到父親和母親的線索來的,你呢?”
我?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是為了什麽而參加這些事情的調查的,又是什麽在支持着一路走下去,如果不是這樣的生活,我現在又是怎樣的境遇?
“這個理由其實對你也很重要吧。”她的話很輕,真的很輕,我發現自己不是第一次強調了這點。
“理由麽?說是承諾也可以吧,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突然微笑,手卻握成了拳頭:“因為說出口了,所以我一定要做到。”
“你真的是個好人呢。”她突然冒出這麽的一句,讓我有些難以言明的感覺。
“走吧,我們下去。”她的臉色很堅定。
我有些發愣,但很快就緩過神來,把手電調亮,握了握那把給我最後的勇氣的柴刀,順着那條地道爬了下去。
“小心些,這裏很滑。”我提示道。地道很長,我不知道這條地道是花了多久修建起來的,但是從這個不成熟的修建技巧來看,顯然也是倉促裏面趕起來的,二十多年前挖出來的,現在會不會太過不安全。
不過此刻的兩人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既然決定走下去,那就不可能再回頭。我提醒她盡量低着頭,以免碰到頂上的土牆。地道裏面很暗,我只能憑借着唯一的手電照明,索幸的是地道的長度不算太長,只有三四米的樣子,我跟鄭青芸摸着兩邊的土牆從地道裏鑽出來的時候,全身已經是滿是泥土了。
地道的另一端,連接着一個完全超乎我想象的世界,我用手電大致的浏覽了一遍,整個人有些驚呆了。這裏居然會有着這樣的地方,相比剛剛那道地道,這裏的境遇完全不同,底下鋪了木板,兩邊貼上了牆磚,頂上更是用厚厚的鋼板加固,這是一個完完全全隔絕了外界的地下世界。
這個房間不算特別大,但卻是修建在地底下,我不知道修這樣的一個房間需要花多少時間,不過從鄭華待在這裏的時間來看,他完全可以花上幾年的時間來修建這個地底世界,那個時候的他已經開始做小生意,所以手裏有了一筆錢,修得起這樣的地方也毫不奇怪了,只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修建這樣的一座地下城堡?這跟鄭青芸母親的來歷又有什麽關系,難道她的母親是從地底下挖出來的麽?
我搖搖頭想扔掉腦子裏的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把手電交給了同樣一臉震驚的鄭青芸,我掏出筆記本開始記錄這裏的一切。
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那道腐爛味道的來源,它們被堆積在一個由板子隔開的獨立空間裏,充斥着讓人作嘔的味道,事實上時間太久,我也根本無法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腐爛在了那裏,不過從大小體積上看,似乎是一種小動物的屍體,或許是野雞,或許是兔子,或許也是別的什麽動物,手電的光照上去的時候只有黑乎乎的一團,吓得鄭青芸往旁邊直蹦。
再然後,我看到了,讓我有着深刻印象的一些東西。
刀,剪子,鑷子,挑針,瓶瓶罐罐。它們整齊的擺放在一邊的一個木制桌子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我将灰塵吹起,拿起了那些瓶子開始打量,依舊是我不懂的專業名詞。我沒有解釋這裏的問題,因為我不想說出我在鄭青芸家裏也發現了這樣的東西還偷走了一瓶去化驗的事實。
說道這,我想起呂布韋應該已經收到那個瓶子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什麽,我掏出手機,卻發現處于沒有信號的狀态,只得無奈的重新裝了起來。值得我注意的是,我在這裏也看到了那個寫有MTT的瓶子,但是這次,這個瓶子是空的了,裏面有沒一絲的液體。
“這是我父親弄出來的地方麽?”鄭青芸終于忍不住發問了,這裏實在不像是一個正常農村孩子應該待着的地方,更像是,更像是一個密謀已久的實驗室一般。“我父親懂這些東西麽?我怎麽不知道?”她似乎覺得我們現在發現的這個地方不是屬于他父親的,因為這一切跟她印象裏的父親完全是兩個人。一個是只會做生意的中年人,一個是進行着不知名的實驗的科學家,這兩者,真的能夠等同麽?
“我不知道。”其實我也在懷疑自己的想法,因為從資料上來看,鄭華應該是沒有讀過幾年書的,雖然他識字是沒有問題,但是如果涉及到生物化學的高端領域了的話,怎麽可能不經過長時間的學習就突然成才的情況?
事實由不得我不信,因為桌子的一邊,還擺放着兩三個老式的布娃娃,看到這裏,線索似乎又能聯系起來了。這裏應該就是我想要找的地方沒錯啊,但是為什麽會突兀的出現這種我難以理解的情況。不過,這些布娃娃似乎有些怪異啊。
我想這些娃娃拿起來,卻發現這些娃娃輕飄飄的,完全沒有重量。一捏,整個娃娃就癟了下去,只剩下了外面的那層布。這是——把布娃娃裏面的填充物去掉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對,不僅僅是這裏,我翻了翻以前的筆記,還有,還有在鄭華卧室裏發現的那些芭比娃娃,她們似乎也有着相同的情況在這裏,那些芭比娃娃仿佛沒有筋骨一樣,只剩下了那張撐着自己的皮囊,我還記得當時我打了一個惡心的比喻,就像是一個人被抽走了內髒一樣。
內髒?
我在本子上記了一下,然後開始了推理。
他是想往裏面填充些東西麽?所以會将這些娃娃的填充物還有架構全部去掉,只留下了空蕩蕩的皮囊,這一點倒是頗為合理,因為以前只有布娃娃這種東西,再後來鄭華自己開了玩具廠以後,他就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來設計這些沒有內在的娃娃了。
但是,這些娃娃,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
不要告訴我這是他的惡趣味,我不會相信這樣的解釋的。但是——
“這個是什麽?”我正考慮着眼前的東西,突然聽到了鄭青芸的問題回頭一看,她的手電正指着牆上的一扇小門,是那種嵌入式的設計,應該是用來保存什麽東西用的,整個鑲嵌在了牆壁裏。
我走過去,仔細的觀察了下那扇門,卻不自然留下了冷汗。那幅門上畫着一個圖案,我很熟悉,因為在電視上電影裏看到過了很多次,那是一個核輻射的圖案!
難道他制造了一個原子彈存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