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想到顏朗是個泌尿外科醫生我就覺得很別扭,話說他也是奇怪了,什麽醫生不好當,非要去當泌尿外科醫生。骨科醫生不好嘛?中醫不好嘛?婦科醫生不好嘛?
呃,婦科醫生,那還不如當泌尿外科的醫生呢……
老實說,現在已經是的21世紀了,我們的思想不應該像那些老婦女一樣還停留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我們不該帶有色眼鏡去看白衣天使。他們任勞任怨,救死扶傷,每天多辛苦。我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要去多想,要做個理性明智的女人。
我是北方女子,雖然沒武松那三碗不過崗的酒量,但正常情況下,七八瓶啤酒,兩斤白酒是灌不醉我的。然而我是個老實人,不喝酒。人再多,聚會再熱鬧我也不喝酒。
想到每天好多護士圍着他,好多女人去找他看病我就受不了,你說他要是長得醜一點,猥瑣一點還好,關鍵他不醜呀。我一杯又一杯的灌白開水。當一個想醉的時候,哪怕喝白開水都能醉。這不,不知為什麽我打開了衣櫃,鬼使神差的穿上了顏朗的白襯衫,還系上了領帶。手欠不由自主的網購了一套護士服……
排了一上午的隊,終于等到我了。顏朗看到我時眼裏閃過一絲詫異,而後很快歸于平靜。
“哪裏不舒服?”
“哪裏都不舒服。”
他皺着眉頭問:“具體哪裏?”
我抿嘴說:“心絞痛。”
“那你走錯地方了,心絞痛該去心髒內科。出門右轉。下一個!”
我急忙揮手說:“不是不是,顏醫生,我真的有病,我最近腎好像有點問題。”
他說:“腎有問題?我怎麽沒發現。昨晚精力不是挺旺盛麽?”
周圍醫生發出別有深意的嬉笑聲。
我說:“不,我腎好像真的有點問題,我最近排尿量有點多。”
“白天幾次,晚上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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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次吧,晚上……”
我想起昨晚我和他的事,老臉一紅,于是低聲說:“晚上不知道幾次。”
他狐疑的看着我,讓其他醫生幫忙看下面的病人,拉着我要去做尿檢。尿檢結果得一個半小時候才出來,我讓他回去上班,他摟着我肩膀說,我陪你。
老實說這一刻,我的心小鹿亂撞了一下,就像第一次收到那份情書時一樣。
“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學校附近的甜品店裏,那天你坐在櫥窗位置大口大口的吃着冰淇淋。你吃冰淇淋的樣子真好可愛。我好喜歡你。Y”
我們那時候收到情書一般都是要回複的,不管喜歡不喜歡你都得吱一聲,回應人家。但當我把情書拿在手上喜滋滋時,我母親發現了。雷厲風行的她果斷沒收了我的情書,說:“你這個胖樣子誰會喜歡你?現在的小男孩都是小騙子,只有你這樣的傻胖子才會相信。我跟你說,上學期間不允許談戀愛,大學裏也不行,所有的事等大學後再說。”
想想我循規蹈矩的前小半人生,無論什麽都守規矩,哪怕是上學時不能談戀愛這個無厘頭不成文的規定我都默默遵守着。其實我的內心一直騷動不安,我渴望叛逆,更渴望有一份真正的愛情。
上學那時候流行一句話,“等你浪夠了,找個老實人嫁了吧。”我真的很羨慕那些能放得開,特別浪的女孩,同時也非常同情我們老實人。憑什麽我們老實人就得接受浪夠的你?我們老實人招誰惹誰了?
他摟着我肩膀,下巴靠近我腦袋頂,溫熱的呼吸撓着我的腦殼兒。
我想,像顏朗這樣高顏值的人,估計就是浪夠的人吧。用閨蜜小晶晶的話來說,顏朗這樣有才又帥還能掙錢養家安分守己的男人,多半是年輕時候浪夠了,老了想過安穩日子的人。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說不定他就像現在很火的青春系列電影裏演的那樣,讓人家女孩懷孕,堕胎。
不過我又想,像我這樣的老實人,能撿着他也算是種福氣,不管他以前有多浪,至少他現在是安穩的,是能好好過日子的。
本來這樣安靜的坐着其實也挺好,誰知我嘴巴不受控制,非要搞出點動靜來。
我說:“你們給女生看尿道嘛?
他想都沒想,果斷回複我:“可以有。”
我頓時不想再和他說話了,這個混蛋男人!
“不過是有界限的。”他補充一句。
我火冒三丈:“有個毛線的界限呀?要看還不是一起看了?”
他不急不慢地說:“一般男醫生看男病人,女醫生看女病人。像我這種有家室的人當然只看男病人了。”
我冷靜下來,但态度仍舊很傲慢:“你沒有家室之前呢?”
他不說話了,我心灰意冷。
沉默片刻,他說:“我給你講個我們實習時候的故事吧。”
我說:“咋滴了?對前女病人餘情未了?”
他笑了笑說:“不是,你聽我說完。我們之前實習的時候,有天來了個四十多歲的女病人要插導尿管排尿。”
果然,我就知道他要說這些,我沒好氣的說:“然後呢?老女人看上你了,讓你給她插?”
他給我個腦袋蹦兒,說:“醫生讓我們中的一個男生去做,十分鐘過去了他還沒出來,醫生就進換藥室看了一下,結果那男生根本沒下手,問他怎麽回事,他說找不到位置。尴尬。”
我說:“這就是毛.片看多了,書本看少了的結果。換作你,你能找到?”
他挑眉望着我說:“以前不能,沒見過,但現在能了。”
我一把推開他,說:“流氓。”
他再次摟過我,下巴貼着我大腦殼兒,安慰似的說:“你別多想了,在我們醫生眼中,女人和女病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說:“那我呢,我現在是女人還是女病人?”
他凝視着我,淺笑着說:“你是我愛人。”
檢查結果出來了,我沒病,尿頻尿急的原因就是水喝多了。
傍晚放學時分,顏朗準時出現在校門口,只是今天小明的爸媽又加班。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沒來,我覺得很無聊便拿出拼圖讓顏朗過來一起玩。這個拼圖很有意思,是一隊棕熊抱着一顆愛心。快拼完的時候小明媽媽來了,小明歡呼雀躍得奔入媽媽的懷裏。
小明媽媽向我道謝後,瞅見了顏朗,笑着說:
“我說顏醫生怎麽每天都着急下早班呢,原來是來幼兒園接老婆來了。”
顏朗對小明媽媽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恰巧被我瞅見。
我對顏朗說:“是我太節儉了還是什麽?你說你每天不好好上班掙錢到底在想什麽?”
“想你呀。”
收拾教室準備離開時,拼圖還有最後兩塊,我這人有點強迫症,偏要給它拼完。一顆愛心,顏朗拼了一半,我拼了一半。夕陽西下,暖黃的陽光灑在顏朗俊俏的臉上,真是帥氣,他的唇向我靠近,我情不自禁地閉起了眼睛。
“裏面有人嗎?我鎖門了!”看門大叔真不會趕時間,早不鎖晚不鎖,偏偏這時候鎖。好尴尬。
回去路上,我在副駕駛上看到了自己的病歷。便随手翻看了一下,字跡清秀端正,特別好看,而且風格非常的熟悉,讓我想起夾在高中日記本裏的那份情書。
我壓抑住激動得心情,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顫抖地。
“這是你寫的?”
開車的顏朗,瞥一眼我手裏的病歷,說:“嗯,怎麽了?”
我不可置信地笑笑:“和你平時的字不太像呀。”
他若無其事地說:“噢,平時太忙寫得醜了點,這次給你寫的嘛,必須認真點。”
顏朗平時就很會撩,說上一口好情話,但以前他每次對我說這些我從來都當耳邊風,我一直都以為相親那天是我們第一次相識,而且我是不相信相親會有一見鐘情的,到現在為止還是不相信。
那時候的我比現在胖五十多斤,我想他一定不知道眼前的我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高中時候是不是給女孩寫過情書?”
他邊開車,邊回複我說:“對呀,只給你寫過一封,怎麽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Y就是顏朗的“顏”字的開頭大寫字母。
他認識我,他高中時候就認識我,他就是當年送我情書的那個小男生。
作為老實人的我,今晚終于不安分了。之前和小晶晶出去,她挑了套很性.感的內衣給我,還打廣告說:內衣買得好,老公回家早。那時候我覺得無所謂,因為不管我穿什麽,我老公回家都早。但現在我躍躍欲試。
等我穿好時,顏朗正點着臺燈倚靠在床沿邊看書。我穿着半透明黑色薄紗吊帶裙在他面前晃了許久,他丫沒反應!我咳嗽了一聲,他終于望向我了,我假裝沒看見他,趕緊擺出自己認為最美的姿勢。
半晌沒動靜。
他又低頭看書了。
我爬到床上,柔聲說:“老公,你看看我嘛,看看我嘛~”
他快速掃視我一眼,又面無表情地看起了書。
我從他身上爬過去,坐在他大腿上,他還是不動聲色。我一把奪過他的書,指着自己胸口說:“破書有什麽好看的,你看我,看我!”
他終于盯着我手指的方向仔細看起來。我正得意之時,他說了句異常掃興地話:“別穿了,一點也不适合你。”
我雙手将胸往上擡了擡,傲嬌地說:“怎麽不适合了?穿上了就真的好像是我自己的一樣。”
他按住我的胳膊,不讓我亂動,好聲好氣地說:“真的不适合。記得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嘛?”
我說:“記得呀,你不就是因為我胸大才看上我的嘛?那次我去洗手間還尴尬的撞上了服務員。”
他一本正經地說:“嗯,是撞上了,你的胸被撞扁了就沒變回來過,後來看電影時我想提醒你的,但你睡得太香了我又不忍心打攪。”
“這麽說,第一次我們約會,我的胸一直都是一個凸,一個凹的?”
他強忍着笑點點頭,我二話沒說一腳将他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