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炮灰的大師姐
在任務世界裏幾乎沒有主動聯系過系統的蕭以安突然在腦海裏戳了戳系統:【007,你知道怎麽樣才能讓一個女子對一個男子死心嗎?】
孤獨寂寞窩在蕭以安腦海裏,已經快習慣了的007在蕭以安戳它的時候還很開心,覺得自己總算有用武之地了。
結果就聽到了蕭以安的問題。
“……”
007久久沒有回應,蕭以安又戳了它一遍。
【……滾!】
好吧,系統果然沒什麽大用。
如果007知道蕭以安在想什麽一定要氣炸了。它一個智能系統怎麽會知道這些東西啊摔!
“你心慕于喬語嫣嗎?”蕭以安最後只能這麽直白地問道。
好吧她承認,她實在做不來這種附加任務。
白止好看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
這樣的他,倒更像是人間文雅的書生。吟詩作畫,行走山水之間,而不像是一峰峰主,元嬰修士。
“不知老祖所問何意?”
他沒有正面回答蕭以安的問題,實則也是在變相承認了這個問題。
有人詢問師父是否愛慕弟子時,若并非如此,師父的第一反應應是暴怒,而非如此平靜的質疑詢問者。
于卿心下一咯噔,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想法,只能緊緊握着手中的長劍。
這個時候只有她手中的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蕭以安撇向于卿,“于卿,你把事情告訴你師父吧。”
于卿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開口的,她只知道當她從恍惚中恢複過來時,就看到白止難以置信以及懷疑的眼神。
懷疑嗎……
他救了她,教導她,她可以說是由他一手教導出來的。
她握劍的姿勢像他,她拿筆的姿勢像他,她掐訣的姿勢也像他……
他們在一起相處了十五年,卻比不過他與那人相處的一個月。
從沒有任何一個認知,比這件事更加打擊于卿。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能笑起來。
她只知道自己很想笑。
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執念。
笑着笑着,溫熱的血從她的嘴角蔓了出來。
蕭以安微怔,知道于卿是心神大震,怕是傷了心肺,當下手腕一動,為她輸送靈力平複她體內亂竄的靈氣。
于卿身子一軟,已是暈了過去。
蕭以安抱起于卿,轉身離去。
在她的身影将要消失在小院裏時,她開口宣判白止将要受到的處罰。
“未踏入元嬰中期之前,不得出此院半步。”
蕭以安離開的步伐還是停了停。
“喬語嫣那裏,無論你信不信,事實便是如此。”
最後,蕭以安還是親自講了喬語嫣的事情。
白止可以不信于卿的話,但她這個老祖的話呢?
無論如何,于卿都不會希望白止厭惡自己的。
她這樣說,也是為于卿辯上一句。
……
于卿被安置在問道峰一處院落裏。
謝丹已經離開,淩霄命柯安照顧于卿後,便也走出了院落。
從院落之外向下眺望,滿目皆是盛放的木棉花。蕭以安正抱着修,一大一小兩個人背對着淩霄,欣賞着那片木棉花海。
淩霄遲疑了會兒,還是直接離開,沒有上前打擾兩人。所以他也沒有聽到蕭以安和修之間的對話。
“乖兒子,別裝了,為娘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蕭以安把玩着修柔軟的長發,就像是在閑聊一般道。
修的表現很平靜,只是有些好奇,“你什麽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一見到你就認出來了,你那身衣服這麽具有标志性,當我瞎啊。”
修感覺自己的牙根有些癢,“那你還占了我那麽久的便宜。”
“你跟着我,是為了那顆果實吧。也只有那顆果實,才能讓你恢複實力對吧。”蕭以安問他。
修沉默,沒有回答。
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兩人心思百轉,一時之間氣氛沉默下來。
過了片刻,蕭以安才道:“我們做個約定吧。三十年時間裏,我封印你的記憶,你就呆在我淩淵閣,做我淩淵閣內一名弟子。三十年後,我把那顆果實還給你,并且助你鞏固化神期修為。若你同意,我便立下血契。”
修真界中最具有約束力的契約就是以精血為媒介立下的血契。若違背血契,立契者必遭反噬,嚴重點的身消道隕都有可能。
修猛地擡頭,打量着蕭以安。
蕭以安神色坦然,任他打量。
“你今天那句話是何意?”修想了想,還是開口。
正道凋亡,魔道也無法在天道下幸存下來嗎?
修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蕭以安提出來之後,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若正道魔道兩敗俱傷,那最後得利的只有天道。
修煉一途都是在奪天地之造化,所以化神修士萬年難出。
當時的他因意外突破化神期,之後正道也出了一名化神期修士。
想到這裏,修便問道:“當年你強行突破化神期,有什麽感覺?”
蕭以安嘴角輕揚,她知道自己已經要說服魔祖了。
“那道壁壘原本應該是難若天塹的,但我突破的時候卻有一種用力一推就能過去的感覺。”
修沉默下來。
若是如此,想來蕭以安的話不假。
魔道出了一位化神期修士,正道再出一位化神期修士,既是為了平衡,也是為了讓這兩位化神期修士兩敗俱傷。
“若是正道魔道和平相處,只怕天道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蕭以安的推理有一個漏洞,就是如果正道魔道化解争端,這也是為天道不容的。
蕭以安:“正道魔道之間隔着血海深仇,怎麽可能說和平相處就和平相處。我只是希望,再也不要有戰火蔓延至整個修真界的時候。小範圍的沖突是完全可以允許的。”
修沉默片刻,然後他道:“我現在實力全無,封印不封印記憶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區別。血契也不必了,精血于化神修士而言多重要不必我言明。”
蕭以安微微一怔,原以為還要有一番扯皮,卻不想如此輕而易舉就實現了自己的目标。
所以她看到修沒有表情的小臉,不介意多服軟哄哄他。
于是她幹脆就哄道:“乖兒子,你娘會好好照顧你的。”
對上修那冷淡的眼神,蕭以安非常坦然,“你還要在淩淵閣內呆三十年呢,我兒子這個身份,還是很方便你稱霸淩淵閣的。”
修:“……”
他一個曾經一統魔道、稱霸魔道的人,該為自己稱霸淩淵閣感到高興嗎?
別說,還真有點。
……
于卿蘇醒那天,體內靈力暴漲,待她出關之時,已經晉升至築基巅峰修為。
一下子連跨兩個境界,根基有些不穩。再加上于卿現在情緒有點不穩定,蕭以安幹脆就把修扔給了于卿,讓于卿照顧修。
蕭以安已經封印了修的記憶,但不知道為什麽,修分外親近蕭以安,于卿還在昏迷那幾日裏修一直跟着蕭以安身後跑來跑去。
修真界中天賦高強者容貌一般都不會差,魔祖現在雖然還是孩童,但那張臉已經隐隐有日後風華,尤其是那雙眼睛——當蕭以安懶得理會修時,他就只需要用那雙恍若綴滿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委屈地盯着蕭以安,蕭以安就能敗下陣來。
有的時候她能狠下心來,但是其他人不能啊!
她已經被淩霄和謝丹逮住很多次,讓她要好好照顧小朋友了。
夭壽啊。
你們和魔祖之間還隔着深仇大恨呢!
當然這句話不能說。
她與魔祖之間的協議實際上是正道魔道之間最高修為者私下達成的協議,為的是避免兩道間的全面沖突,那些私下裏的小規模沖突他們是不會介入的。
所以魔祖信任她,現在封印記憶呆在淩淵閣,她就需要好好護着他。
那些深仇大恨,如果要翻,也需要等他記憶和修為恢複之後再說。
于卿出關那日,蕭以安将一柄通體雪白、冒着寒意的長劍遞給于卿。
“你師父這一禁足,估計會有三五十載。這段時間裏我也無事,你就替我照顧修,平時修煉裏有什麽不懂的地方自可來問我。”
蕭以安話裏之意,分明就是要教導于卿。
于卿上面有師父,所以蕭以安暫時沒有收徒的打算,但蕭以安這般說詞,兩人即使沒有師徒之名,也是有師徒之實了。
于卿雖然不通俗務,但也是個通透的人,哪裏不懂蕭以安話裏的意思。
她深吸兩口氣,終是俯身接過那柄長劍,“日後就麻煩老祖了。”
蕭以安把修遞給于卿。
修一開始還在掙紮,但被蕭以安瞪了一眼後就老實了很多,但他縮在于卿的懷裏,一張精致的小臉上布滿了委屈。
即使知道修的真實身份,蕭以安面對如今懵懂若孩童的修,也無法對他太過苛責。她想了想,摘下腰間的一枚小短劍配飾,消去上面的靈魂烙印,然後在修還未反應過來時就劃下他一滴血,為他認了主。
“這枚小短劍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東西,以後就麻煩你替我保管了。”
蕭以安為修佩戴好小短劍,摸摸他的頭道。
修摸着那柄小短劍,用力點頭。
哄好了修,蕭以安又對于卿道:“你現在連跨兩個境界,短期內不需執着于修煉,我剛剛出關,還需要處理一些事務。這一個月內就先麻煩你帶修到處逛一逛淩淵閣了。”
“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實在擔不得老祖一句麻煩。”于卿微微俯下身子,姿态恭敬。
蕭以安揮揮手,原本還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感覺到有些異動。
她向山門方向眺望,一瞬間氣勢變化,眉目之間添了三分淩厲。
“有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