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公子可是乏了?”女鬼飄到姜硯身後,作勢捶肩。只是由于陰靈緣故,女鬼雙手穿過姜硯,不帶一絲煙火氣。
姜硯感覺脖子一涼。
“陰靈?”
姜硯退後兩步。女鬼身上不僅有陰氣,還有邪氣。這種邪氣不似沈雲卿身上的雜亂無章。而是有一種可操作感。
“莫怕。”姜硯神色警惕,女鬼再次飄來。在距姜硯五十公分時,寸步難行。
“哎……”女子一聲嘆氣,接着退回原位。姜硯注意到,女鬼陰邪氣息雖重,但無法離開硯臺,只能在周邊五米範圍內活動。
女鬼懼光,談話間,身影若隐若現。
姜硯将窗簾拉住。
“奴家劉娥,生于崇祯元年,秦淮春香坊清倌人……”女鬼滿目含春的望向姜硯,幽幽開口。
半小時後,姜硯明白了事情始末。
劉娥生于崇祯元年,卒于順治三年。享年十九歲……劉娥從小生活在春香坊。對風月場合耳濡目染,再加上自幼聰慧,十五歲就當上春香坊頭牌。
要是按照正常流程,劉娥會遇到達官貴人,然後當個n房小妾,享福一生。只是明末戰亂,春香坊解散後,劉娥帶着珠寶首飾逃難。在途中遇到書生錢輝。
兩人就像老套的話本情節,相互扶持。
劉娥和錢輝感情深厚。兩年後。錢輝投靠清兵,謀了一官半職。她以為兩人會安定一生。一次紅袖添香中,錢輝用硯臺砸死劉娥。
錢輝殺人的原因很簡單,劉娥身份已經影響他在清兵中的晉升。
劉娥心有不甘,在強大的怨念加持下,所有怨念彙集在硯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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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娥怨念強大,三百年也沒有消除。
“三百年的古董啊。”劉娥幽幽陳述。姜硯第一個反應不是陰靈,而是硯臺的價值。光緒年間的硯臺不值錢,但嘉靖年代就不好說了……
“還請公子幫我尋回遺物,找到發釵。”姜硯在這左思右想,劉娥福了福身,繼續開口。
“發釵?”姜硯疑惑。
“發釵是我母親的遺物,被錢輝盜走。”劉娥痛心疾首。
發釵是她最後的遺物,在自己死時,被錢輝生生摘下。
“三百年,怎麽找。”
姜硯有些無語。劉娥雖說的聲淚俱下,但他只信了七分。一個三百年老鬼,要是單靠發釵的執念支撐,有些太牽強了。無廣告
“公子若是尋到,奴家定送公子一場造化。”劉娥再次聲淚俱下。
姜硯:……送造化什麽的,又不是玄幻小說。
談話間,劉娥的身影越來越淡。最後化成青煙,重回硯臺。劉娥雖是一個百年老鬼,但颠沛百年,再加上白日陽氣的幹擾,沒法久呆。
硯臺颠動了幾下,化為平靜。
姜硯将硯臺撿起。收納袋有收取陰靈的作用,現在,自己是收還是不收?
思索後,姜硯将硯臺放到一旁。
劉娥的大造化像是忽悠,但姜硯直覺……她應該有一些後手。劉娥對自己造成不了傷害,這麽一分析,在外面扔着就扔着吧。
姜硯洗漱了一下,将電話打給孫志國。
“崇祯年間的硯臺?”
晚上九點,孫志國一邊驅車,一邊接打電話。他沒想到那括破硯臺居然是崇祯年間,按照市場行情,應該在十五萬到二十萬之間。
“不管是崇祯還是光緒,既然贈予姜大師,就是姜大師的。”孫志國想了一下。
現在老宅風水改了,光這份恩情就不止二十萬。硯臺在老宅扔着也是扔着,既然送出去,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電話挂斷。
姜硯看向硯臺。硯臺怨氣太重,普通人鎮不住。只是硯臺量産的可以收入囊中,但崇祯年間的,就有些太過貴重了。
這不等同于卦資。
姜硯思索了一下,從網上查出崇祯硯臺的大致行情。接着給孫志國轉賬:20w。
這跟孫志國估算的差不多。
将一切處理好後,姜硯把玩了一會硯臺,熄燈睡覺。
姜硯睡的安穩,月光中,硯臺再次發亮。
煙臺升起袅袅青煙,緊接着,一個長發如瀑的女子出現。劉娥好奇的環顧四周,接着将目光看向姜硯。和先前寫意風流不同,劉娥神态端正,就像一個真正大家閨秀。
劉娥背着月光,讓人看不出想法。
……
“孫總,十二點了……”
淩晨十二點五分,長寧村孫宅南側的灌木叢裏,幾個光頭一邊蹲守,一邊打着哈欠。他們旁邊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男子禿頭,微胖,穿着件olo衫,正是孫志國。現在秋老虎多,他們已經在這蹲守三個小時。
“啪——”
“孫總,用不用先回去?”
說話同時,男子又被咬了一個包。他們蹲了這麽久,也不知道蹲什麽……
孫志國對幾人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接着目光灼灼看向孫宅方向。靜谧中,整個宅院陰沉神秘。
“簌簌,簌——”
十二點半,就在衆人糾結要不要繼續蹲守時,一道簌簌聲傳來,緊接着,孫宅門口冒出兩個人影。
“上!”孫志國二話不說的打下收拾。
“走!”光頭幾人沖出。
這裏的動靜太大,身影朝這邊張望了幾下,在确定有人後,連忙逃跑。
夜晚路窄,再加上孫志國幾人有備而來,三十秒後,身影被孫志國和打手們按在地下。
此時地上滾着一男一女,兩人四十多歲,女子燙着梨花卷,男子穿着格子短袖,兩人狼狽十足。
光頭将手機手電打開。
“我喊人了!”女子眼睛眯了下,色厲內荏道。
“喊什麽人?”孫志國氣喘籲籲。他長時間不運動,這麽跑來,腿腳都是酸的。
“哥?”女子愣神兒,恍恍惚惚的開口。
“我是你哥?”孫志國冷笑一聲,接着踢向旁邊。
在兩人身側還有一個油漆桶。此時油漆桶打翻,從裏面滾出不少黑驢血……
“孫淑芬,沒想到是你。白眼狼!”
孫志國氣的咬牙切齒,面前女子正是他的親生妹妹。孫家人丁不旺,到了他這代,就只有他和孫淑芬兩人。
孫志國開超市,孫淑芬做水産生意。這麽多年,孫家超市一直從孫淑芬這裏進購。
只是孫淑芬重利,送的水産全是病魚死蝦。
孫志國嚴厲敲打過幾次,孫淑芬明知故犯。兩個月前,孫淑芬又送來一批病魚。超市檢查不嚴格,顧客吃的上吐下瀉,超市賠了三萬才了事。
孫志國氣得不輕,直接和孫淑芬解決合作關系。孫淑芬曾去家裏糾纏過幾次,孫志國嚴詞拒絕。他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沒想到孫淑芬這麽陰損……
要不是姜硯提醒,聚煞陣還有一步黑驢血沒完成。他也不會在這蹲守三小時。
孫志國曾抱着最後一絲幻想,在看到油漆桶時,幻想破滅……
“孫淑芬,我前後借給你九十萬,你家的房子是我裝修。小陳的彩禮是我出的……我對你不薄,你怎麽做的出來?”
孫志國點了一支煙。他現在沒法思考……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居然是親妹妹。
“我做水産生意,沒超市供貨,怎麽賺錢?孫志國,你要當我是妹妹,就不該這麽逼我。”
孫淑芬緩過勁。現在孫志國出現,她沒什麽解釋的了。
“淑芬……”
旁邊男子拉了拉她,兩人明顯夫妻。孫家風水旺男不旺女。孫淑芬一直知道自家風水不錯,這麽多年,自己吃穿不愁,但生意一直沒有起色。
孫淑芬認為孫志國搶了她的氣運,這麽多年,一直憤憤不岔。至于九十萬和裝修錢……這是她應得的。
孫淑芬的嫉妒沒有因為年齡減緩,反之越演越烈。這次水産事件是矛盾爆發點。孫淑芬去拜訪多名風水師,最後得到這個陰損方法。
沒想到還差一步,被孫志國發現了。
孫淑芬狠狠瞪向孫志國。眼睛中沒有任何兄妹情,只是無盡的怨恨。而孫志國在看到孫淑芬後,所有的怨念化為平靜。
孫家老宅雖然旺男不旺女,但根本沒有借女丁氣運這一說。相反,随着男丁興旺,女子也會福運自來。
孫家主宅是上上等風水,而孫淑芬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沒去相信。
夜空中,孫家前院的氣氛十分凝重。
“走吧。”
兩分鐘後,孫志國有些疲憊,現在法制社會,他沒法對孫淑芬動私刑。只是通過這件事,他和孫淑芬的情分徹底斷了。
孫淑芬愣神,接着整理頭發,拉着男子一起離開。兩人的腳步有些踉跄,但是十分堅決。
孫志國看着兩人背影,他不是猶豫不決之人。風水對氣運十分關鍵,孫淑芬雖然離開,但孫家老宅,也該請幾個村民看守,就在這左思右想中,孫志國和光頭驅車離開。
……
“姜大師,我真用不了……”
第二天一早,蘭臺酒店樓下,孫志國掂着個行李袋,神情十分郁悶。
這是姜硯的二十萬。他本想跟姜硯支付寶轉賬。只是姜硯将它設置成拒絕來往,而自己又不知姜硯銀行賬號。糾結後,只能拿一沓現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