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勵越想越覺得好笑,便順口問一句張抗抗,一般的孩子都是多大開始吃手。
張抗抗想了想後告訴周勵,一般的要半歲也就是六個月後,或者至少三個月,像五福這樣,一個月多一點就已經開始吃手的,不多。周勵更高興了,心想這小姑娘不虧是他看着出生的,就是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周勵是高興了,可有人不高興。周蔡就和他媽蔡恨竹吵了一架。
周蔡高中畢業,他實在不想再讀書,卻對當兵很有想法,一個勁的想去參軍。
可參軍他還不夠年齡,征兵辦下了通知,要十八歲以上,周蔡剛十七, 第一個年齡就不達标,不能去。
周蔡就發愁了,他想去當兵啊,不想去上什麽班。
周蔡就和他媽打商量,那個什麽工作我能不能不去啊,我想去當兵。
蔡恨竹聽了,就要罵人,氣的指着周蔡的鼻子喊:“你知道你這個單位多難進不知道?你知道我找了多少關系多少人才拿到推薦信嗎?你給我說你不想讀?”
周蔡在屋裏坐着嘀咕,“我就是不想讀,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想去當兵,不想工作,你就是不同意,非逼着我去。早知道還不如初中畢業就下鄉去了呢。”
周星在一旁坐着,聽了之後白了周蔡一眼:“那你怎麽不早說?當初哭着鬧着死也不下鄉的不是你嗎?”
周蔡瞪一眼周星,“你閉嘴,有你什麽事?”
周星“啪”的一聲把手裏的書合上了,對着周蔡道:“那你別讓我聽見!”
周蔡拿手指了指周星,無心和她戀戰,轉而又看向蔡恨竹道:“媽,你能不能去找找我爺爺,他往部隊塞個人那不是一句話的事?要不,你找我姥爺,讓我姥爺給說一下,通融通融,不就差一歲嗎?”
蔡恨竹哼一聲:“你別說了啊,先不說你的年齡不夠,就是夠,我也不讓你去當什麽兵。你以為當兵好玩呢,這工作都給你找好了,正式工,你還有啥不滿意的,多少人都打破了頭想往裏去都進不去,你知不知道?”
周蔡往沙發上一坐,“我不管,我不上班,我就要當兵。”
蔡恨竹一擺手:“你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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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誰閉嘴呢這是?”周懷玉的聲音從外面院子裏響起。
周蔡聽見了,立刻站起來,興奮的對蔡恨竹說:“我爺爺來了。”
蔡恨竹連忙站起來往外迎,就看見周懷玉走在前面,後面還跟着周長海,連忙問一句:“爸,你怎麽來了?”
周懷玉看一眼蔡恨竹,眼睛眯一下,停下了腳步,問:“怎麽?我不能來?”
蔡恨竹連忙笑道:“爸,你看你說的,我的意思是我都沒準備,你要提前告訴我,我不是可以準備點你喜歡的菜?”
周懷玉沒回話,只是看了眼蔡恨竹就往屋裏走。
蔡恨竹連忙看向周長海,使勁兒翻一個白眼,嫌周長海沒有提前和她說。
周長海拉着蔡恨竹小聲道:“我也提前不清楚。這是聽人說咱爸住的那裏這幾天了一直停水停電,我就下了班回去看一眼,結果才知道,停了兩天了都,我才把他接過來。”
蔡恨竹沒說什麽,用力甩開周長海拉着她的手,立刻跟了過去。
周懷玉一進屋就一左一右被兩個孩子挽住了胳膊。雖然周懷玉不喜歡蔡恨竹,可這孫子孫女他喜歡,再怎麽着也是他周家的子嗣。尤其是周星,這可是周懷玉的大寶貝孫女,又聽話又懂事,做事大氣眼界開闊,以至于周懷玉經常會懷疑,這周星是不是周長海和蔡恨竹的親閨女,完全改了門風。
周懷玉笑呵呵的被兩個孩子包圍着,轉頭就問了周星幾句學業上的事。
周蔡在一旁專等着他爺爺問他了,可左等右等,老爺子只和周星說話,壓根都不看他,周蔡就不耐煩了。
他往後坐一坐,使勁的給周星使眼色,意思是讓她趕緊閉嘴,他有話要說,可周星就當沒看見,不理他。
周蔡氣呼呼的站了起來,就看見他媽蔡恨竹給周懷玉泡了一杯茶,正端過來,周蔡立刻接過去,放在周懷玉面前,說聲:“爺爺,喝茶。”
周懷玉這才擡眼睛看周蔡一眼,然後輕輕點一下頭,算是應了。
周蔡見他爺爺又要轉頭和周星說話,就立刻說:“爺爺,我想當兵。”
周懷玉聽見了,轉頭看一下周蔡,又看一眼在一旁死命拉着周蔡的蔡恨竹,知道這小子說的話肯定他媽第一個反對,便擺一下手:“你的事和你媽說去。”
周蔡不高興了,道:“我就不是你的孫子了?我的事不能和你說?”
周長海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手裏還拿着周星放暑假前剛發的獎狀和周蔡的畢業證,想給周懷玉看呢,聽到周蔡對着周懷玉叫,氣的差點就想把他的畢業證撇他臉上。
周長海立刻從樓上下來,對着周蔡道:“你怎麽和你爺爺說話呢?”
周蔡氣性大,不服氣道:“就是,爺爺就只喜歡周星,孫子也是喜歡另一個。”
周蔡決口不提周勵的名字,這話一出,讓周懷玉惱了。
周懷玉本和周星說着話,聽見周蔡這麽說,便往後坐了坐,後背靠在沙發背脊上,眼睛看向周蔡,說:“什麽另一個孫子?他是你大哥,你這沒禮貌的樣子是誰教出來的?”
周懷玉說完,目光移到周長海身上,最後落在蔡恨竹那邊。
蔡恨竹立刻佯裝打周蔡一下,道:“你好好說話,別惹你爺爺生氣。”
周蔡更不服氣了,“我就是想當兵。為啥爺爺能幫着周勵辦,就不能幫我辦?我知道前幾天你們一直說的事,就嫌周勵不回信了,你們想讓他去參軍,讓他先在打漁張報上名,可他就是不給你們回信。他不回信就是不想去呗,我想去啊,我去不就行了?”
周蔡一口氣說完,看向家裏所有人。
周懷玉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給這個孫子上一課了。于是指一下周蔡,說:“你,站那兒去。”
周蔡愣住了,看着周懷玉指的地方,那是沙發正前面的空地,也是正對着周懷玉的地方,這種場景周蔡見過,只是沒嘗試過,那時候還是在周懷玉自己家,周勵不知道犯了什麽錯,周懷玉就讓他去前面站着。
周蔡小心髒有點兒顫,偷偷摸摸看一眼他媽,在蔡恨竹不停的給他使眼色後,終于挪了過去。
周懷玉看一眼周長海,又看一眼蔡恨竹,見兩個人都站着,周懷玉也不說讓他們坐,就板着一張臉看向周蔡。
蔡恨竹知道這老爺子的意思,他的意思很簡單,意思就是,你們不會教育,我幫你們教育,你們都站在這裏板正兒的給我看着。
可是三個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周懷玉依舊一句話都沒說。
周長海和蔡恨竹還好,至少兩人還能動一下,可周蔡不敢動啊,他爺爺緊緊盯着他,他是一動也不敢動的。
周蔡恨死自己了,幹什麽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他爺爺來的時候說,應該先過他媽那一關,真不行去求他姥爺,至于他爺爺,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們這一家,怎麽會幫他呢?
周蔡這想着,身子輕輕一歪。
周懷玉正喝着茶,面前的周蔡歪一下,他立刻就發現了,這才清了清嗓子說:“就你這樣的毅力,還想去當兵?你統共站了幾分鐘就不行了?”
周蔡咬咬牙沒敢說話。
周懷玉繼續說,“軍人的第一要務就是服從命令,你呢,你對長輩不尊敬,自己的哥哥也不叫,總是那個人那個人的,你有一點紀律性嗎?”
周懷玉搖搖頭,繼續道:“你這樣子,部隊不會收你。反正我第一個就把你刷下去,再說你年齡不是還不夠嗎?”
周蔡瞄他媽一眼,見蔡恨竹給他使眼色讓他繼續聽下去,立刻又收回了目光。
周懷玉不想多說,就對着周長海道:“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兩個兒子,怎麽就差的這麽多?養不教父之過啊。”
周長海立刻低下了頭,只聽得周懷玉嘆口氣繼續說,“那時候周勵才多大啊,我讓他跟我在我家住,他不願意,非要去找他媽,我就讓他在我面前站着,那小子站了多久你知道嗎?”
周長海想到周勵後免不了嘴角帶上了笑意,說:“站到我都睡醒一覺了,他還站着呢,最後我沒辦法了,讓他去找華若時,他的膝蓋已經不會彎了。”
周懷玉越說越興奮,“那才是我周懷玉的孫子,帶種!”
周蔡聽着,眉頭皺的更深了。
只看見他爺爺站了起來,走到自己面前,拿手指了一下自己說:“你啊,別說站一夜,你就是能站個一小時,我也親自送你去部隊!”
周懷玉說完,喊一聲周星,“大孫女,走,扶爺爺上樓。在這裏看着就生氣。”
周懷玉說完,周星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趕緊去扶她爺爺。
剩下的人等周懷玉上樓後,才徹底放松了下來。周長海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邊揉着小腿一邊說:“我的媽,我都要抽筋了。”
蔡恨竹氣的兩只眼睛都要冒火了,瞪着周長海問:“你爸那話是什麽意思,他怎麽這樣啊,總拿周勵和我兒子比,那周勵有什麽好的,一天天混不吝的,到處惹事,還打過老師,我就真不知道他哪裏好了!還說什麽養不教,父之過。他是什麽意思,意思是我蔡恨竹不如華若會教孩子?”
周長海就想去捂住蔡恨竹的嘴,連連道:“我的姑奶奶,你別喊了,讓我爸聽見了,這個家就不要過了。”
蔡恨竹再生氣,聽了周長海的話也不敢大聲嚷嚷了,轉頭瞪向周蔡,恨鐵不成鋼啊,氣死了要。
周蔡不敢說要去當兵的事了,可他更不想去上班,他還年輕,他不想就這麽一輩子坐在那個辦公室裏過下去,哪怕讓他去下鄉呢。
周蔡便小聲說一句:“要不,我下鄉吧。”
蔡恨竹就差抽周蔡一巴掌了,此刻她的腦袋都要被氣炸了,當初如果不是為了不讓周蔡下鄉當知青,她怎麽可能接受周勵,讓周勵進了自己家的戶口呢!
蔡恨竹氣不打一出來,指着周蔡道:“你給我滾上去,別讓我看見你,快滾!”
周蔡見他媽都惱了,只能抱頭鼠竄,快點逃了。
周星把她爺爺扶了上去,又問了點周勵的近況,周懷玉多多少少的和她說了一些,就讓周星下樓把水給他端上來。
周星從樓上下來,見她爸媽都坐在沙發上生氣呢誰也不理誰,趕緊把周懷玉的杯子拿起來,又倒滿了水,這才偷偷上了樓。
上去給周懷玉倒了水,周星走到自己房間,坐在書桌前,想了許久,便翻出紙筆,寫了一封信。
等周勵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正是大福和二福新學期開學的第一天。
大福依然是頂着光頭去的學校,因為都是打漁張的孩子,這一個暑假,他的小夥伴早就知道他推了光頭,所以進到校園的時候也就沒那麽新奇,至少沒有人好奇的去摸一下。
二福也是,二福照例穿的整整齊齊的,新學期新氣象嘛,二福向來在形象上,不輸給任何人。
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早在前兩天都準備好了,其實也沒什麽要準備的,他能穿出來的也就那麽兩身衣服,二福就撿一個比較新一點的,早早的洗幹淨,曬幹,又壓在枕頭下,壓的平平的,一連壓了好幾天,今天才穿上了。
可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次他們開學,張抗抗竟然來送他們了。
這一個舉動,不但大福二福都不習慣,就連學校的老師和孩子們也都跑出來看,确認一下是不是大福二福的那個後娘。
直到大家親眼确認是張抗抗後,又見她抱着一個小的,身邊還帶着四福和三福,一家全出動來送大福二福來了,就連大福的老師也都出來看了。
大福的老師是個胖胖的婦女,姓喬,單看這個姓就能知道,不是打漁張的人。
喬老師一個人帶兩個班,正好跨兩個年級教大福和二福,她這教了兩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張抗抗。
喬老師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看見張抗抗朝她這邊看過來,忙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便帶着孩子回了教室。
張抗抗見人都進教室了,便帶着三福和四福回家,一行人回到家,張抗抗把五福放到卧室,讓三福幫忙看着,就去了後院。
她一早起來做飯,又去送大福和二福,還沒來得及喂羊和雞,這把五福放下就往後院去。
張抗抗一到後院就傻眼了,院子角落裏放着兩個大竹筐,裏面放着剛割的草,都是那種寬大葉子、水分多的。
不用問,是大福和二福割的。
這時四福跑過來,緊緊抱住張抗抗的大腿,擡着臉對她娘說:“娘,雞和羊都喂過了。”
“你們什麽時候喂的啊。”張抗抗笑着問四福。
四福想了想,說:“你做飯的時候。”
張抗抗摸一把四福的小腦袋,心下滿滿的欣慰,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四個孩子突然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從前些天起,大福和二福就把割草喂羊喂雞的活全給包了,每天張抗抗還沒起來,兩個人就從床上爬起來去割草了。張抗抗做好早飯時,兩個人回來,一人背一個筐子,筐子裏是足夠羊和雞吃的草。
然後兩人順手再把雞和羊都給喂了。
張抗抗就覺得這些孩子好像是一夜之間都長大了一般。
原本張抗抗想着,他們去上學了,肯定不會再割草喂羊和雞了,所以送完他們那兩個,張抗抗就趕緊往家趕,這羊和雞雖然不大,但卻是這個家最重要的口糧來源。
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把草都割回來了,還喂完了!
張抗抗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裏就一直在想,這幾個娃崽子們,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張抗抗和四福一起回到屋裏,看着三福在堂屋坐着畫畫,又教給三福怎麽畫,五福白天依然在睡覺,張抗抗偷閑把以前的衣服又拿了出來,想着既然沒有人要,那不如自己改一下,都給孩子們改成小衣服拉倒了。
張抗抗正拿剪子比劃着,就聽到大門口有人叫,“這裏是張抗抗家嗎?”
張抗抗連忙應一聲,“是。”
張抗抗還沒走到門口,已經有三個女人推門進來了。
張抗抗看着面生,就問一句:“你們是?”
打前面站着的一個中年婦女立刻說:“我們是聽說你這裏可以剪運動頭,特意來的。”
張抗抗連忙哦了一聲,說:“那快坐吧。”
張抗抗說着,打量一下來的這三個人,發現她們雖然穿的樸素,但衣服特別幹淨,又沒有補丁,而且都很新,張抗抗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庭。
打頭的那個中年婦女招呼後面跟着的一個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和張抗抗差不多同齡的女人說:“先坐吧。”
張抗抗便問了:“你們誰剪啊。”
那胖胖的中年女人立刻說:“我侄女剪。”
她說着,順手拉一□□邊的年輕女人,道:“就是她。”
那女人年齡不大,嘴邊帶着點笑,看到張抗抗在看她,也看向張抗抗,說:“嗯,是我要剪。”
張抗抗點點頭,說:“可以,你的臉型很好看,剪什麽發型都好看。”
那女人立刻就笑了,轉頭看一眼她身邊的女人。
她身邊的那個中年女人自來了就沒有說一句話,張抗抗看着她們的模樣、身型也一點都不同,想着估計不是這女人的家人,也就沒多問。
張抗抗去燒水,讓她們略歇着點腳,水不一會兒就燒好了。
張抗抗倒好了水,幫那女人洗頭發,那女人并不像其他人那麽忸怩,倒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張抗抗的幫助。
洗完了頭發,張抗抗就準備給她剪頭發,順便問了一句,她是怎麽知道這裏剪發的。
那女人倒是很爽快,見張抗抗問她,便說:“我是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剪的好的,前幾天在縣裏路上見了兩個小姑娘,抓住她們一問,她們說是在她們大隊剪的。我問了地方,就找來了。”
張抗抗見她這麽坦誠,便說:“那就是有緣了。”
女人點點頭道:“是的,你不知道我找了多久了,在縣裏我找到一家,都說剪的好,然後我就讓我姑去試一試,可你看吧,把我姑那麽長的頭發剪了,還剪成了這個樣子。”
那被叫姑姑的中年女人倒是不覺得可惜,連連說:“幸虧我去試了試,要是你直接去剪了,那可不耽誤了大事。”
年輕女人圍着圍布,連連說:“是的是的。”
張抗抗笑了笑,說:“要不要這次也試一試?”
那女人幹脆道:“我都見那兩個女同志的發型了,所以不用試,直接剪就成。不過,一會兒你幫忙看看我姑那頭發能不能修一下吧。”
張抗抗轉頭看一眼身邊的中年女人,說:“能修。”
“那就行。”年輕女人一攤手,對着和她一起來的兩個女人說:“你們看吧,這就是天無絕人之路。”
一直沒說話的那個女人突然問張抗抗:“我聽說你這裏剪頭發是記工分的,可你給你們隊外面的人剪,咋記工分啊?”
張抗抗還沒想過這事,這破天荒地第一次有外面的人來找她剪頭發,張抗抗也沒考慮過,便說:“那個我還真沒有想過,那就不記了,沒事。你們大老遠跑來找我,就是相信我。記不記工分沒關系。”
張抗抗說完,就聽那年輕女人說:“給錢不就行了。就按縣裏的标準給,一毛一次。”
旁邊那胖女人也說:“是了,就是這個理。”
張抗抗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四福跑了出來,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了一個東西,花花綠綠的,甚是好看。
“娘,娘。”
四福一邊跑一邊喊,“娘,你看我把你的衣服圍在身上了,好看不好看?”
張抗抗看見四福把她以前的衣服拿出來了,趕緊放下剪刀,就推着四福往堂屋走。
再回來,就看見那三個女人的臉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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