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收容所
三天後，镏城收容所。
陽光很好，暖暖從隔欄縫隙間透入，照五指間紋路格外清晰。
高牆，電網，前後三棟平房，男號舍兩棟，女號舍一棟，前後隔開一個走廊距離，中間還隔着審訊室跟管教室。
此刻，郭果果坐審訊室裏，中間放着個長方形條桌，三個凳子被鐵鏈子牢牢栓地上，唯一可以投進陽光一面窗戶，裝着防盜窗跟電網，有鐵筋欄杆阻隔着，而她對面，正坐着一個面無表情女人。
是，她終于沒有像三天前想象那樣，會曝屍這個镏城街頭而無人認領，而是如此刻一樣，走投無路之下，居然被送到了收容所。
鋼筆對側劃出條條光斑文，映射着底下白花花紙頁，為刺眼。
“姓名，年齡，來自哪裏？”此刻，坐對面那個面無表情女人，正一一對她做着盤問。
作為一個難民，沒有身份證，暫住證，各種身份證明，包括沒有人口居住地她來說，也許對面那女人詢問應當是合情合理。
于是，郭果果沉吟了兩秒後開口，“郭果果，年齡二十三，來自……來自紫荊，”
她是非法偷渡到镏城，現，應該會被送回去吧，之後呢？送回去之後呢？她命運又會如何，她想都不敢想。
天下之大，可惜哪裏都不是她家。
她郭果果，只是一個被上帝抛棄孩子而已，沒有相依為命父母，沒有僅以生存資本，她，只有她自己。
女人擡頭奇怪看了她一眼，覆又低下頭去，刷刷刷記錄下來。
“以前有沒有做過什麽工作？有沒有嫁過人，生過孩子，有男人嗎？”幾個問題一氣呵成，連口氣兒也不喘。
“呃……”郭果果愣了下，狐疑看着對面一本正經女人一眼，
“這些問題需要回答嗎？”郭果果嘴角抽搐了下，收容所什麽時候管起人家私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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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面色一整，很不好看，反唇相譏道：“叫你回答就回答，問這麽多問題幹嘛！？到底是我盤問你，還是你盤問我！回答？”
郭果果收了神色，猶疑着道：“沒嫁過人，自然也沒有孩子啊……”
“嗯，”女人唇角露出滿意笑容，又低下頭去刷刷刷寫上幾筆，“身體健康嗎，有沒有什麽特別疾病！？”
一根黑線忍不住從頭頂挂下，郭果果抽了抽嘴角，“勞您關心，我很好，無病無災，還好好活着。”疾病，是咒她死嗎，這人有病吧。
還不待她再度有所懷疑，女人又刷刷刷記下幾筆，然後将手中紙張交給了一邊小警員。
審訊室門被打開，然後再度合上，接着又打開，前後不過用了幾分鐘而已，一份起碼三四頁文件早已整整齊齊放了她面前。
是由對面那女人推至她面前，順便交給了她一只鋼筆，“左下方空白處簽名！”
“簽名？”郭果果加疑惑了，擡手就準備去翻這份類似于合同文書。
“看什麽看，簽名！”女人見她要翻，那臉色臭了，“看你從紫荊偷渡過來，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吧。你如果是想要留镏城，就簽了這份文件，這代表從今天起，你镏城一切行為，都是合法，你人格能夠得到充分保障！“
女人扯淡了幾句，自知挂不住，那口氣兇，見後者還不簽，狠狠怒瞪了郭果果一眼，“還不簽名！？”
“哦哦哦，”郭果果想自己一個小人物，小鼻子小眼睛，也用不着人家記挂跟算計，當下不疑有他，刷刷刷幾筆簽下了大名。
見郭果果終于簽下名字，女人不由得擦了擦額頭上汗水，太子這任務，也太不好完成了吧？
-- 作者有話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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