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廢物滾下去
無情追出來，在大門處攔住她，“四小姐稍等，小人送你進宮。”
“不必了，我想走走。”她莞爾。
“此處離皇宮很遠，要走小半個時辰。”無情道。
明詩約轉身離去，走路當運動，也算熱身。
無情望着她的倩影越來越渺小，這些日子，他一直反複地思考一個問題：他家的王爺，自小不喜歡女人，從來不接近女人，甚至看到女人就遠遠地避開；而王爺一回京就與明詩約有不少糾葛，還把她請進王府，是王爺腦子抽了還是他的智商不夠用了？
他得出的結論是：明詩約不是女人，王爺不是對女人有興趣，而是逗弄一個女娃！
可是，逗弄女娃也不是王爺的風格，好嗎？
抵達皇宮的時候，比試快開始了，上午場是女子組，下午場是男子組。女子組共有十八人，謝皇後謝家姐妹二人，徐賢妃徐家姐妹二人，明家姐妹二人，唐将軍唐家姐妹三人，等等。
比試分初賽和決賽，明詩約抽到的初賽對手是徐嬌，不過是最後一組。
當她看見墨戰天坐在主考官的席位，不禁冷笑，燕國皇帝對這只牛魔王還真好，什麽事都讓他插一腳。
三個主考官分別是墨太後，太子燕思沣，禦王墨戰天。
武力大會是燕國的盛會，每次都吸引很多年輕子弟、閨秀參加，今年由太子主辦，比試場地的布置花了不少心思，紅綢漫天，喜氣熱烈。
中間是比試的圓形高臺，高一丈，北首是主考官的席位，東西南三個方位擺放着一排排的長凳，供給觀衆坐。基本所有的朝廷要臣和家眷都來觀看這場盛會，為自家的兒女鼓勵打氣。
明詩約在一旁活動筋骨，不遠處有幾個參加比試的閨秀在互相喂招。她們遠遠地避開那傻子廢物，深怕沾了那賤骨頭的晦氣，輸了這場為美好姻緣鋪路的武力比試。
明婉然的右臂還沒複原，只能扼腕看着那些人備戰。她盯着明詩約，仇恨的怒火在眼裏熊熊燃燒：賤骨頭，很快，你就會死無全屍！
明婉君和明詩約同歲，習武多年，武藝自也不俗。明婉然不能參賽，明懷言退而求其次，對明婉君寄予厚望，希望她得到好名次。此時，她和徐嬌對招，偶爾瞥一眼孤身一人的賤骨頭，對賤骨頭也參賽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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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輸給那賤骨頭吧。”明婉君激将道。
“你放心，今日我一定把那賤骨頭打殘廢！”徐嬌一張小臉滿是恨意。
上次宮宴，她的妹妹徐媚、徐妝被那賤骨頭戲弄、抽打，丢盡顏面，這次，她要在所有人面前把那賤骨頭打得滿地找牙，廢了那賤骨頭的四肢！
可是，當徐嬌和明婉君看見二皇子在那賤骨頭身邊時，秀眸怒睜，氣得快吐血了。
燕思洛身穿一襲雪青色繡祥雲錦袍，在明媚日光的照耀下，豐神俊朗，迷人的眼。
“約兒，這幾日你在禦王府還好吧。”他溫柔款款地問。
“還好。”明詩約淡淡地道。
“稍後的比試，你有把握嗎？不如現在我陪你過招。”
“不用了，這幾日我沒有偷懶。”
他繼續噓寒問暖，“對了，禦王……沒對你怎樣吧，除了教導你宮規、禮儀，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些其他的話？”
她故意裝傻，“什麽其他的話？”
燕思洛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稍後你和徐嬌比試，務必當心。徐嬌習武多年，是徐家姐妹裏武藝最好的，你不要輕敵。”
明詩約應了，忽然覺得有一道冰寒的目光釘在身上，渾身不舒坦。她轉過頭，望向主考官，果不其然，那只牛魔王正望着這邊呢。
她中暑似的趔趄了一下，燕思洛眼疾手快地攬住她，關心地問：“約兒，怎麽了？”
她輕靠在他身上，“許是今早起得比較早，有點暈。二皇子，可以讓我靠一會兒嗎？”
“自然可以。”他的眉宇之間，柔情無限。
“謝謝二皇子。”她嬌弱道。
應該眼觀圓臺上比試的墨戰天，看見這一幕，手掌慢慢握成拳，目光森冷。
明詩約腹诽，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
“二皇子，陪我們過幾招，好不好？”
徐嬌聲音嬌脆，明婉君使勁地拉開明詩約，把她推到一邊。
明詩約穩住身子，看見兩個小婊砸一左一右地挽着他的手臂，心裏“呵呵”了兩下。其實，她早已聽到她們的腳步聲，只是故意讓她們得逞罷了。
燕思洛氣急敗壞地抽出手臂，“明婉君，到你比試了，還不去？”
他正要趁此良機收服明詩約的心，被這兩個女人攪黃了，他能不氣嗎？
明婉君連忙去了，徐嬌年十六，早已對二皇子芳心暗許，這時還不使出看家本領勾引他？
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燕思洛對她的勾引全無反應，走過去拉明詩約的小手，“約兒，我們去那邊坐會兒。”
徐嬌氣得直跺腳，又見那賤骨頭回頭朝自己得意地笑，恨不得将她那張笑臉撕下來，扔在地上狠狠地踩幾腳。
……
初試最後一場比試，明詩約對決徐嬌。
觀衆席響起一陣陣的議論聲，對帝都第一號傻子廢物指指點點。
“那傻子也參加？這下徐家二小姐撿便宜了。”
“那廢物會武功？呵呵，今日明家有好戲看了。”
“明家出了個傻子廢物，不是明太尉的錯，可是他讓傻子廢物出來丢人現眼，就是他的錯。”
冷嘲熱諷的話不絕于耳，明懷言不敢擡頭，恨不得上去把那死丫頭拽下來。
明家的名譽都被那死丫頭破壞了！
明婉然和徐氏相視一笑，明懷言越恨那賤骨頭，她們就越有利。
明詩約和徐嬌冷冷地對峙，觀衆席有幾個徐嬌的男粉絲大喊：“徐嬌必勝！徐嬌必勝！把那傻子廢物打趴下！”
燕思洛站在下面，朝明詩約颔首微笑，為她打氣。
她回他一個明媚的微笑，然後轉過頭，墨戰天雙臂交叉在胸前，似笑非笑，看起來有幾分奸猾。
鼓聲響起，徐嬌迅速飛奔而來，身子躍起，輕靈如燕，長劍直直地劈下來。
來勢洶洶嘛，看來是想先給傻子廢物一個下馬威。
明詩約身形未動，舉劍橫擋，“铮”的一聲，長劍斷了一截，掉在地上。
觀衆席爆發出一陣潮水般的嘲笑。
“廢物滾下去！廢物滾下去！廢物滾下去！”
“丢人現眼，明太尉還不把那傻子帶下去。”
冷嘲熱諷的聲音越來越大，明懷言氣得面如豬肝，墨太後失望地搖頭。
明詩約知道，這把長劍被人做了手腳，才會這麽不經打。
比試所用的長劍是皇家備好的，不能自帶寶劍。
徐嬌得意地揚眉微笑，趁勝追擊，一招“嫦娥奔月”刺向明詩約。明詩約疾步後退，反仰身子成拱橋形，突然，她頭部往下，施展出一個漂亮的鯉魚翻身，足尖向上踢起，踢中徐嬌的長劍。
這一幕發生在瞬息之間，沒有人料到，當所有人回過神的時候，徐嬌的長劍已經脫手而飛。
而明詩約早已縱身飛起，以閃電的速度将手中的斷劍橫掃而過，削了徐嬌的發髻。
這一招，流暢如行雲流水，帥氣漂亮！
小婊砸，姐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劍術！
觀衆席每一個人，眼珠子不會動，嘴巴可以塞一個雞蛋，表情如出一轍，照相的茄子表情也沒這麽齊整。
徐嬌輸了！
而且是輸給傻子廢物，更令人崩潰的是，那傻子廢物只用一招就贏了！
漂亮！精彩！給力！
明詩約唇角微彎，神采飛揚。
徐嬌小臉發白，全身僵冷……她輸了……她竟然輸給那個賤骨頭……怎麽會這樣……
她不相信……這麽多人親眼目睹，往後她還有什麽顏面活下去……
衆目睽睽之下，她奔下高臺，飛奔離去。
最後一組比試，明詩約勝。
由于已是正午時分，墨太後決定，下午再進行決賽，讓九個姑娘中午好好歇歇。而原定下午的男子組比試，延後到明日。
不少人在議論，明家的傻子廢物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是不是明太尉故意讓這個嫡出的次女裝傻多年，讓人防不勝防，這樣一來，取勝就容易多了。
對于那死丫頭的厲害武藝，明太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怎麽回事？死丫頭真的不傻不廢柴了？明家出了個文武雙全的傻子廢物？
燕思洛卻開心得很，明詩約揚眉吐氣，洗去傻子廢物之名，自然是極好的。因此，他帶她到帝都的百年名店鳳凰樓，請她飽餐一頓。
招牌菜鳳凰烤鵝、芙蓉烤鴨等菜肴端上來，他熱絡道：“約兒，多吃點，下午的比試更辛苦。”
明詩約不想吃得太油膩而吃壞肚子，只嘗了一塊鵝肉、鴨肉，其餘的都是吃素菜。
“這烤鵝、烤鴨味道不好嗎？”燕思洛詫異地問。
“不是，吃太多，我擔心鬧肚子。”
“還是你想得周到。”他慚愧地笑，“約兒，下午的比試，以謝家長女謝靈芸武藝最高，她的玉女十九式在帝都名門閨秀裏無人能敵，你有把握嗎？”
“盡力便是。”明詩約淺啜一口茶水。
“嗯，盡力便是。”燕思洛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眼裏的柔情能溺死人，“若你能得到女子第一的名次，自然是極好的。若不能，我也會娶你。約兒，過兩日我就向父皇奏請，為你我賜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