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精神分裂
第一戰臺更加的神秘，當玄無涯踏上的那一刻，鬥轉星移，他竟是回到了天山腳下的靈溪村。
他仿佛被蒙蔽了天機，似乎是忘了自己在登臨那最後一座築基神臺。
玄無涯望着那熟悉的靈溪村，歡快的跑進村中。
“村長爺爺，我回來了！”玄無涯興奮的喊着，加快腳步。
村中安靜的可怕，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也沒有叔叔嬸嬸們的鬥嘴耍橫。
“村長爺爺，你怎麽了。”玄無涯走進老村長肖勇居住的院落，望着那躺椅上神色木然的老人，連聲的問道。
肖勇轉過頭來，那雙渾濁的眼中竟是有着幽光閃現，懾人至極。
這樣的老村長讓玄無涯有些害怕，但他還是跑了過去，伸出手去摸肖勇的胳膊，平時他都是拽着老人的胳膊撒嬌，而老人總會溺愛的摸着他的腦袋，笑着答應他所有的要求。
但是，現在仿佛不同了，不論他怎麽拽着肖勇的胳膊，老人都只是用那雙幽光隐現的目光望着玄無涯，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村長爺爺，你到底怎麽了，你不要不理無涯啊！”玄無涯與肖勇的眼神對望，竟感覺毛骨悚然。這還是那個和藹可親的爺爺嗎，玄無涯心中充滿着擔心與恐懼。
“覆滅吧，一切都覆滅吧，哈哈，幽冥就要降臨了，哈哈，好，好，好。”突兀的聲音從老村長的口中傳出，沙啞刺耳，如惡鬼在咆哮。
“是誰，是誰在害我爺爺，你們給我滾出來。”玄無涯望着這裏的一切感覺到嚴重的不對勁，帶着滔天的怒意咆哮道。
“哈哈呵呵，好美味的靈魂，好舒服的味道。”一股股黑色霧氣從肖勇的七竅內流出，待着詭異的笑，彼此凝聚。
“你們到底是什麽鬼東西，你們對我爺爺做了什麽。”玄無涯望着着詭異的一幕，心中刺痛難忍，怒火中燒。
村長爺爺是他最親的人，這些鬼東西，竟然害死了他的爺爺。
“幻滅術”恐怖的精神能量暴動，璀璨的一拳轟出，那凝聚的黑色霧氣還未成型，就被轟擊的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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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這是啥神通啊，竟能在這似幻似真的世界中将那凝聚的怨靈泯滅于無行。”痞子龍此時正藏在玄無涯的袖中，屏蔽了自己的所有氣機，處于半沉眠的狀态注視着這裏的一切。
這裏可以構架世界，虛拟現實，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在這裏只要不是絕對的屏蔽氣機，就會陷入無限的“輪回”中，忘卻所有，只有着特定環境中的記憶。就如玄無涯一樣，只記得靈溪村，只記得這些淳樸的村民，只記得最親的村長爺爺。至于他怎麽來到了這裏，他的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玄無涯跪坐在村長爺爺的身旁，觸摸着那以失去氣息的冰冷身體，泣不成聲。
“你們這群魔鬼，為什麽要害死村長爺爺，你們死不足惜。”玄無涯充滿着撕心裂肺的痛。
“這幫老東西，設置這麽凄慘的磨砺幹嘛。”痞子龍有些不忍的絮叨着，開始質疑哪些遠古神魔為何要那樣的折磨自己的子嗣，而現在正在折磨着這個只有十歲的人類少年。但是它心中卻是隐隐明白，只有經過這樣的磨砺，玄無涯才能成長，才有實力面對未來的大恐怖。
“我可不想再參與這樣的試煉。”痞子龍楠楠道。
“為什麽要說‘再’呢，難道我以前參于過這樣的試煉”痞子龍有些狐疑的道，徹底淩亂了。
“呵呵，哈哈，幽冥，幽冥就要來臨了，颠覆這一切，哈哈，哈哈”詭異沙啞的聲音，在靈溪村四處響起。整個村落如墜九幽地獄，鬼氣森森。
玄無涯迅速的站了起來，向着院落外跑去。眼前的一幕讓他顫粟。
靈溪村的村民們，木然的從各自的院落中走出，眼神渙散，幽光閃爍，那詭異的黑色霧氣在他們的七竅中鑽來鑽去，發出詭異的笑聲。
“你們這群鬼東西，離開他們的身體。”玄無涯睚眦欲裂，沉聲呵道。
只是一切都晚了，一個個軀體無助的倒下，一團團黑色霧氣彼此凝聚，形成數道怨靈之身，在那黑霧纏繞中快速變化着。
“不，大壯叔，虎子，你們怎麽了，快醒來，快醒來啊，還有小丫，你怎麽了，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玄無涯撕心裂肺的呵吼着，望着那不斷倒下的村民，心在流血。
這裏有陪伴他長大的玩伴，疼他愛他的叔叔嬸嬸，還有最是寵溺他的村長爺爺，這一切都在瞬息間被覆滅，被摧毀。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大壯叔，候叔你們快回來啊。村長爺爺，我好想你，想你摸着我的頭，笑着罵我‘小頑皮’，你再多罵我兩句啊，我再也不向你發脾氣了，只要你回來，我真的只要你回來。”玄無涯聲嘶力竭的喊着，泣不成聲。
“你們這些鬼東西，我和你們拼了，還我爺爺命來，還我叔叔嬸嬸命來。”玄無涯傷心欲絕，進而是無盡的瘋狂，幻滅術被他動用到了極致，一拳拳轟出，神秘的空間波動動蕩不安，仿佛承載着玄無涯鑽心的痛處和無邊的怒火，呼嘯而去。那些霧氣身影尖嘯着，發出不幹的嘶吼，竟是被毀滅的徹徹底底。術法有靈，承載着玄無涯的意志，展現出霸絕的威能。
玄無涯望着那滿目的瘡痍，充滿着無盡的落寞，他仿佛一瞬間長大了，他發誓要傾盡全力，斬滅這世間的鬼魅生靈，為全村人陪葬。此時的玄無涯卻是沒有發現，他的“神”在不斷的壯大，他的意志在不斷的增強。
這就是築基試煉，在你還如一片空白的紙上，潑灑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你內心中懼怕什麽，這裏就會構建什麽。
當然這對于經歷過事世沉浮的生靈不算什麽，可這是築基神臺，這是為初入修行的人準備的“大餐”，你經歷過世事沉浮還停留在凝靈的狀态，自是連踏上這座戰臺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那些還顯稚嫩的生靈，有很多人都會在那極致的痛苦中精神崩潰，或者意志消弭，進而失敗。
時空轉換，這是一座集市，人聲鼎沸，絡繹不絕。
“玄少爺，這邊，這裏有困獸之鬥，我們快去看看。”一個青年男子跟在玄無涯的身旁點頭哈腰，極致獻媚。
一襲白色長衫，豐神俊朗的少年站在那集市之中，眼中帶着淚花。他只記得自己是這座玄天城城主的兒子，平時跋扈嚣張，任意欺辱老弱，肆意打罵。他只有十歲但已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
“這是我麽。”玄無涯莫名其妙的自語道，拭了拭眼中的淚花。
“我到底是怎麽了，我自然是玄大少了。”玄無涯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張狂的樣子，沖着那青年召了召手。
“走，過去看看，今天有什麽好的貨色，我們好好賭一把。”
這是一片角鬥場，被高聳的栅欄圍繞着，一座座看臺分布在四周環繞着角鬥場高高再上，而在那更高出四座閣樓被建造了出來，視線極好，一覽角鬥場全景，不遠不近。
“是玄大少來了，您的位子已經準備好了，在正東的天字第一號閣樓內，您裏邊請。”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人，滿臉堆笑，異常恭敬的拱手作揖。
“準備一千萬銀幣送上來。”玄無涯身邊的青年好像很懂他們這位玄大少的心思，小聲的吩咐道。
二人上了閣樓，玄無涯坐在那軟軟的椅子上，惬意的望向那角鬥場，周圍絕美婢女為他捶肩捏背，實在是舒服自在。
“你到底在幹什麽。”玄無涯的心中仿佛有人在質問，他的意識竟有些模糊。
“玄大少，玄大少，角鬥就要開始了。”青年的喊聲終是将玄無涯驚醒。
“老樣子，壓那個南裏野人贏，吩咐下去，我要見血，不死幾個人，太沒意思了。”當玄無涯說出這句話時，心中竟隐隐有些不忍。“我這是怎麽了，看來是玩的太久，精神分裂了。”他喃喃自語。
只見那角鬥場中，兩個大漢被鐵鏈鎖着，壓了上來，其中一人頭發披散，胡亂的凝結在一起，身上可怖的傷狠彌漫，眼中帶着攝入的殺意，他正是玄無涯口中所說的南裏野人。
而另一人同樣周身傷痕累累，只是那眼中充滿着絕望，望着看臺之上的衆人帶着無盡的狠意。
“開始。”一聲令下，押解的幾人迅速解開了那捆縛的鐵鏈，持着武器，謹慎的退出場外。兩把血跡斑斑的鐵劍被扔了下去，響聲清晰可聞。
“殺，殺，殺。”看臺上響起雷鳴般的響聲。
玄無涯也想喊出口，只是那內心的一絲震顫，終是讓他選擇了閉口不言。
南裏野人咆哮着撿起血劍，向着另一個壯漢砍去，那壯漢倉促的拿起鐵劍阻擋。
“哐當”刺耳的聲音響起，壯漢不支，被南裏野人的鐵劍壓下，肩部被豁開碩大的口子，血流不止。但壯漢終是扛了下來，一腳踹出，将南裏野人踹了出去。
角鬥在持續，看臺上的人，興奮不易，連聲叫好。
玄無涯也興奮的喝着彩，只是那種內心顫粟的感覺讓他煩操不已。
“我到底是怎麽了，以前不是這樣啊，我看到這種場面應該會興奮啊。我的記憶，我本該這樣。”玄無涯有點語無輪次起來。
“什麽我本該這樣，我不喜這種殺戮，我不忍這種角鬥，那便停止，我是現在的我，而不是以前的我。”玄無涯的臉色有點猙獰。
“都給我住手，放了他們，放了所有奴隸，讓他們回家。”玄無涯狀若瘋狂的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