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上不下
? 再次坐進季晨曦車裏的楊柳已經調整好了心情，他們現在是前男女朋友的關系，比起朋友來多了一些尴尬，但好在他們是和平分手，也根本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對于吃什麽楊柳沒意見，于是季晨曦便做主去了一家挺有名的泰國菜，之前他們也來過幾次，楊柳喜歡吃他們家的咖喱蝦。
對于兩個人身份上的切換他們似乎都還沒有适應的特別好，上一次見面還是親密的情侶關系如今要退後一步也不是說退就退的。
他們的話都有些少，好像還來不及分辨什麽樣的話題才是适合的，而不會觸及到什麽前塵往事讓人心中不舒服。
吃飯的途中楊柳看了看平時本就話不多今天就更是少的季晨曦，突然就覺得有些想笑，而她也真的笑了出來。
“怎麽了？”見狀的季晨曦簡直是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聽到什麽關于我們倆的傳言了？”楊柳放下筷子，依舊含着笑意對季晨曦問道。
聽聞的季晨曦微微愣了一下，好像有些意外于楊柳竟然猜到了他的想法，不過既然楊柳猜到了他也沒有要隐瞞的意思，便點了點頭：“我發覺好像有些不太對，所以上網看了看。”
“然後就來找我吃飯，想要幫我證明些什麽？”楊柳用她那雙清透的眼睛看着季晨曦，亦如之前他們還是情侶時。
“也不完全是，我之前就在想要不要去找你。”季晨曦實話實說。
在知道有關于他們的傳言之前他就已經有了見與不見的猶豫，他的內心是想見楊柳的，想看看她，想知道她好不好，只能說這個傳言給了他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斂下目光的楊柳點了點頭，之後短暫的沉默就好像是藝術作品中的留白，讓看的人充滿了自己的想象空間。
季晨曦突然覺得這樣的楊柳并不是他想要見到的，當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被長長的睫毛遮蓋的時候會讓他有一種距離感，雖然楊柳明明就坐在他的面前。
“那些傳言讓你感到困擾了嗎？”季晨曦為了不讓楊柳再露出這樣的表情，試着提出了會讓她覺得不開心的原因之一，在這樣問着的同時已經在心中開始暗暗的想着對策。
而季晨曦的話也終于讓楊柳再一次擡起視線看向他，輕輕搖頭：“其實我倒還好，只是我身邊的朋友們比較在意，論壇上也有很多人在為了這件事情吵架，今天上午校領導還找我談了話，所以我剛剛才會不想留在食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其實我可以......”季晨曦的話說了一半，對于現在的傳言他是有辦法解決的，将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甚至是添油加醋一番也都可以，但楊柳卻打斷了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今天故意沒聯系我直接就找過來的用意我也懂，但真的沒有那個必要，那些傳言只是一時的，沒有什麽話題能夠經久不衰，很快就會被新的新聞代替，更何況比起我們分手這件事情本身，其他的都是微不足道的。”楊柳緩緩的說着，語氣是她慣有的溫軟，只是沒有了笑容。
楊柳是一個很堅韌的人，又有着難得的寬容。從他們分手一直到現在，她從沒有說過一句責怪季晨曦的話，真的是一句埋怨都沒有，她只說她盡力了，她做了所有她能做的。
她甚至連眼淚都很少，所以她臨上飛機時的情緒失控才會那樣讓季晨曦揪心。
掏出煙來的季晨曦抽了幾口，在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有些晦澀：“你怪我嗎？”
他的這個問題似乎是讓楊柳意外般，她擡了一下頭，望了季晨曦一眼之後唇邊揚起了些弧度：“怪？從何說起呢？”
她的問題沒有得到季晨曦的回答，而楊柳好像也并不介意，接着又把話說得明白了些：“感情的事情哪有對錯，我答應了和你在一起，就沒理由回頭來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願意的。”
這樣說着的楊柳帶出了些灑脫勁兒，和她一貫的溫婉有些不太一樣，但卻并不沖突。
其實季晨曦知道她一直都是一個很有主見，且并不拖泥帶水的人，只是她對人總是溫和，說話也輕聲細語，才會給人留下她好像很柔弱的印象。
說白了楊柳其實是一個外表柔軟，但內裏分外堅強的人，可這并不代表這樣的人就可以去傷害。
之後的用餐過程氣氛顯得有些壓抑，兩個人都各懷心事，等吃完了飯季晨曦将楊柳送回學校的時候，在對方臨下車之前，季晨曦對她叮囑道：“有事情打電話給我，任何事情都可以。”
他說的認真，聽聞的楊柳看了看他，然後點頭答應了：“好，我記得了。”
那天中午的見面就這樣結束了，季晨曦下午沒什麽事情本想回家去，但路上想着一事情一走神竟然下意識就開到了別墅來。
坐在車裏的季晨曦看着眼前的房子露出苦笑，習慣真是可怕，比起習慣更加可怕的是自己竟然對這種習慣産生了強烈的眷戀。
或許分了手的戀人真的不應該在短時間內見面，至少季晨曦覺得他在見過楊柳之後并沒有覺得輕松，反而心裏更加沉重，就好像有一塊石頭在心口堵着，上不去下不來，噎得他難受。
本來在這個時期作為季晨曦的朋友應該适當的回避一些話題和詞語，免得刺激他有雪上加霜的嫌疑，但宋岩也不知道是真的沒心眼兒還是根本就是故意的，時不時的就會在季晨曦的面前提上一提楊柳的名字。
一會兒說她做的菜好吃，讓他一段時間沒吃就甚至想念，一會兒看到有女生對季晨曦示好又說都沒楊柳好看，身材不好臉蛋不精致，最重要的是氣質太庸俗。
趙澤凱在旁邊對宋岩暗示的眼睛都要抽筋了，宋岩還一臉傻白甜的繼續沒完沒了：“你說好好的怎麽就分手了呢？因為那個許如萱？可我也沒見你和她在一起啊。”
對于宋岩這一系列的問題季晨曦一個都沒回答，揚起杯子一口喝空了裏面的酒之後就站起身，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直接離開，就連宋岩喊了他幾聲也依舊頭都沒回。
“他怎麽突然就走了？”宋岩特別疑惑的看了看趙澤凱和韓暮遠。
“你說他為什麽走？”趙澤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覺得宋岩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你句句都往他心口裏戳，他能不走嘛？”
“我往他心口裏戳？”趙澤凱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宋岩卻還是不明白：“他不就是分個手嘛，怎麽還說不得了？再說我以前也會開他玩笑，也沒見他這麽大反應啊！”
“那是以前，這一次……”趙澤凱話說到一半故意頓了頓，然後才有些高深莫測的說道：“恐怕有些不一樣。”
“不一樣？”聽聞的宋岩重複了一下趙澤凱的話，順便想了想之前季晨曦和楊柳的相處細節，但卻沒想出到底是哪裏不一樣；“我也沒見晨曦有多在乎的樣子啊，不過這一次時間倒是長了些。”
這一次趙澤凱沒有在再接宋岩的話，他覺得宋岩真的是沒救了，有些事情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他不也打算白費力氣。
他們三個在季晨曦走後又多坐了一會兒，多數時間都是宋岩和趙澤凱在交談，韓暮遠則從頭到尾都沒有要參與的意思。他的目光盯着季晨曦最後喝空的那支酒杯，眼神有些發冷，但又因為他的眼神本就沒什麽溫度所以并不明顯。
那天之後季晨曦和楊柳一直都沒見過面，也沒人主動去聯絡對方。季晨曦的手機上楊柳有專屬的鈴聲，但它卻一次都沒有響起過。
有幾次季晨曦也動過要打給楊柳的念頭，想關心她，問問她的近況，但最後又都被理智給壓抑了下去。
打了又能如何？一個會關心她的前男朋友，楊柳真的需要嗎？這樣想着的季晨曦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得交給時間。
五月末的時候宋岩學着季晨曦也弄了一套別墅，像模像樣的說男人就應該有自己的獨立空間。
其實他之前就有一套自己的公寓，但沒人規定有了公寓他就不可以再買一棟別墅，甚至還大張旗鼓的要搬過去住，順便邀請季晨曦他們幾個去他那裏吃飯。
雖然不知道宋岩的這份新鮮勁兒能持續多久，不過他安排的倒是周全，從傭人到廚師一個不少，還真的是一副要常住的架勢。
“宋伯父宋伯母真的同意你搬出來自己住？”趙澤凱一邊四處打量着這棟別墅，一邊有些懷疑的問。
“他們同意啊，還說如果我住滿了一年就把我爸那輛古董車送給我。”宋岩有些驕傲的說着，而他的話也讓其他人都明白了過來，宋岩的父母這是算準了他自己住不長。
“對了對了，我這裏的廚師可是費了大功夫找來的，南方人，我覺得做出來的菜和楊柳做的味道特別像，一會兒你們嘗嘗！”宋岩極力推薦着，聽聞的趙澤凱則是看了季晨曦一眼，後者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
之後吃飯的時候他們果然發現有幾道菜都是楊柳曾經做過的，一嘗之下味道也确實是不錯，這一次宋岩倒是沒有這麽誇張。
“我就說吧。”宋岩得意洋洋說，順便還表現的特別大方的說着；“以後你們可以經常到我這裏來吃飯！”
“其實味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就在宋岩高興着的時候季晨曦悠悠的說了一句，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倒了下來，宋岩當然不滿意：“哪裏不一樣，明明就差不多！”
對于宋岩的疑問季晨曦似乎并沒有回答的打算，也不繼續吃了，點了根煙慢慢的抽了起來。
季晨曦不說話不代表宋岩就回善罷甘休，他是個好吃的主兒，覺得楊柳的手藝好為了找和她做菜味道一致的廚師他可是沒少費事兒，現在季晨曦卻說味道有很大差別，但又不說哪裏不一樣，宋岩自然要追問。
“這個廚師做菜的味道偏甜，楊柳的則不會，而且楊柳做菜講究務實，雖然外觀也不錯但不會只為了配色就加沒必要的其它東西進去。”不過讓大家都沒想到的是最後回答宋岩的竟然會是韓暮遠。
他之前一直都在安靜的吃東西，這番話說出來之後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當然包括季晨曦。
不過他們誰都沒有多想什麽，只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尤其是宋岩，完全被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再次嘗了嘗之後便發覺果然是這樣，頓時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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