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罪與責
? 在學校季晨曦的名氣絕對沒得說，但真正和他有過交集的卻是少之又少，就算在楊柳病房裏的這些人，也只是在他向楊柳告白的時候見過一次，卻也基本沒什麽交談。
雖然他們與季晨曦并不能算是熟悉，可通過這兩次的見面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覺得季晨曦似乎和傳言中那個花心大少爺有些不太一樣。
但具體是哪裏不一樣又都說不太上來，只是覺得他好像沒有那麽不靠譜，尤其是這一次他對待楊柳這件事情的态度，讓原本在心中已經給了季晨曦無數個差評的徐書瑤都覺得自己之前的想象可能會存在一些偏差。
季晨曦走了之後沒多一會兒就有人來安排楊柳換病房，而 vip病房的環境也确實是比普通病房要好上許多，用徐書瑤的話來說就是：“簡直和酒店一樣，還得是五星級的。”
“要不然咱倆換換？我把傷給你，你來住五星級酒店。”楊柳開玩笑的說道。
“不要，我是窮人家的孩子，享受不了這麽高的待遇。”徐書瑤想也不想的立刻拒絕。
大概是換了環境再加上楊柳和徐書瑤的打岔，大家對于剛剛季晨曦突然出現所帶來的不适應都緩解了許多，等到季晨曦再回來的時候态度也都自然了。
VIP病房裏有單獨的飲水機，季晨曦見楊柳的水杯空了之後就打算去給她倒點水，然而和他又着同樣想法的還有齊子楓。
他們的動作不約而同，見狀的徐書瑤在旁邊抽了一口氣，還偷偷的去扯身邊陸萍萍的衣角。
她自認為自己的動作小心沒有被人發現，但其實季晨曦全都看在了眼裏，再看向已經主動退開的齊子楓時，眼神中多了些什麽，只是被隐藏的很深。
“甜甜我們下午都還有課，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就給我們打電話。”又呆了一會兒之後徐書瑤他們對楊柳出言告辭。
“好的，路上小心。”楊柳點了點頭說道。
“知道了，你也要趕快養好病，別忘了你還欠我們楓哥一頓飯呢！”另一個學生會中和楊柳關系好的女生說道。
“放心吧忘不了。”楊柳笑着應着，因為行動不便也沒辦法起身，只能目送着他們離開。
等那些人走了之後病房裏就只剩下了季晨曦和楊柳兩個人，季晨曦在幫楊柳削蘋果，然後好像随口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請那個齊子楓吃飯？”
“那個啊，我受傷了之後打電話給子楓請他幫忙，是他趕過來把我送到醫院的，請他吃飯算是表達我的謝意吧。”楊柳語氣十分自然的回答着。
“哦。”聽聞的季晨曦先是點頭，然後又接着問道：“你是哪天受傷的？”
“兩天前的晚上。”楊柳覺得季晨曦問的有些太細節，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兩天前的晚上。”季晨曦重複了一下楊柳的話，也在心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你第一個電話打給的不是那個齊子楓是不是？”
這回楊柳沒有再立刻就回答了，她愣了一下，看着季晨曦幾秒鐘之後慢慢揚起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我當時第一個電話确實是打給你的，不過你的電話沒有人接，我只好打給子楓，畢竟男生比較有力氣。”
季晨曦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但他卻絲毫不覺得開心或者是有成就感，他有的只有愧疚和自責，同時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感。
可能十分私自，但是楊柳在出了事情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人是他這件事情還是讓他覺得滿足，畢竟他現在還是楊柳的男朋友，雖然他這個男朋友根本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
“我那天沒聽到電話，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季晨曦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句，他知道自己的錯誤，再去找理由沒有絲毫意義：“我很抱歉，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以後你再打給我，我一定會第一時間接電話。”
季晨曦不輕易給出承諾，但只要他說得出口，就一定做得到。從那天開始季晨曦就多了一個習慣，電話一定會貼身帶着，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例外，然後在一個專屬的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哪怕是在開會他也會立刻暫停會議并且接聽。
不過這些現在的楊柳都是完全不知情的，她也沒有細究自己的內心到底是否真的相信季晨曦。她只是淡淡看着季晨曦，看着他也同樣在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後不需要絲毫刻意的流露出微笑。
楊柳的傷在腳踝上，行動起來難免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而她的父母家人都不在北京，身邊的同學又不能時時陪在旁邊，所以季晨曦提議給她請一個護工。
聽聞的楊柳只想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季晨曦說的有道理，這個時候也不是逞強的時候。
強悍的辦事效率讓季晨曦在兩個小時之後就找到了合适的人選，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姐，人很熱情但也不會熱情到影響楊柳休息，在照顧病人方面也非常有經驗。
看護的人已經找到并且來醫院報到了，可季晨曦卻依舊沒有要走的打算，一直都占據着楊柳床邊的位置，直到陪着楊柳吃完了晚飯之後才離開。
“我明天再過來，你好好休息。”臨走的時候季晨曦是這樣說的，還順便在楊柳的額頭上親了親，眼神柔軟臉上也帶着溫柔的神色，就好像之前兩個人的疏遠完全不曾存在過一般。
他不說，楊柳也不問，他們依舊還是情侶，季晨曦會留在醫院一整天，楊柳也會接受季晨曦的親吻，這是一種無聲的默契。
從醫院離開之後季晨曦并沒有直接回家，反而是開車來到他上午才剛剛離開的學校，并且一直把車子開到女生宿舍附近。
他不清楚對方具體是住哪一棟樓，不過這完全不是個問題，他打了個電話過去對方就十分樂意的将自己的位置告訴了他，語氣中的欣喜盡管已經有所掩飾，卻還是十分明顯。
将車子停在c棟宿舍樓的樓下，季晨曦下車來點燃了煙，靠着車頭慢慢的抽着。他的車子還沒有熄火，車頭燈亮着，所以當周可馨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她是看不清季晨曦的。
她逆着刺眼的光，看到的季晨曦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但這并不妨礙她喜悅的心情，緊着快走兩步就來到了季晨曦的面前。
“你怎麽這個時間來？”周可馨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想要讓自己看上去對于季晨曦來或者不來找她其實并沒有那麽在意。
面對周可馨的問題季晨曦并沒有馬上回答，他微低着頭，搭在車上的修長手指随意點了幾下，然後在周可馨的視線被他的手指吸引的時候擡起腳步，走到駕駛位的車門邊上後一邊扔掉了手裏的煙頭，一邊開口道：“我問你幾個問題，我希望你能誠實回答我。”
大概是沒想到季晨曦會說這樣的話，再加上那語氣确實不能算好，周可馨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就換上了甜美的笑容，又跟到了季晨曦身邊：“弄得這麽嚴肅幹什麽，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好了。”
她是想要輕松一些，從語氣到表情都是撒嬌的意味，不過季晨曦卻并沒有要配合的意思，只是問出了他要問的問題，一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第一，你知不知道楊柳是我的女朋友？”
這回周可馨是真的愣住了，季晨曦的問題讓她甜美的笑容終究是挂不住了，顯出一些不悅來：“你什麽意思？”
“你只要回答你知道，還是不知道就可以了。”季晨曦看着周可馨微微眯了下眼睛，雖然語氣還是沒什麽變化，但周可馨卻硬生生的覺得脊背發涼，眼前的季晨曦有些讓她害怕。
“我知道啊，這個學校裏是有誰不知道的嗎？知道這個怎麽了，也不奇怪啊！”回過神來的周可馨選擇強裝着鎮定。
“那麽既然你知道，又為什麽要去找她的麻煩？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覺得我不能拿你怎麽樣？”季晨曦淡淡說着，這個時候的他和那天晚上在夜店裏與周可馨遇到時的他其實沒有太多的不同，只是一些很細微的變化，卻已經足夠讓周可馨覺得判若兩人。
“我......我怎麽找她麻煩了，你這麽說…….這麽說證據嗎？”其實周可馨已經害怕了，可是她卻依舊沒有承認。
“我又不是法庭，不需要講證據，我覺得是你就是你，就好像我決定要對付你也不需要理由一樣。”嘴角勾出的笑容并不能讓季晨曦冰冷又極具壓迫感的氣場減弱分毫，反而因為他開口所說出的話而讓周可馨徹底慌亂。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有些急切的問着。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父母的工作，你兄弟姐妹的事業，包括你自己的未來發展，只要季氏和我可以做到的事情，我會不遺餘力的去做，然後你會發現其實要毀掉你對于我來說真的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季晨曦一件件細數着，就好像真的是好心的解說一樣，卻讓周可馨震驚的睜大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之後就到了季晨曦最厭煩的環節，周可馨哭了起來，有些語無倫次，在要為自己保留最後的面子和害怕季晨曦真的如他所說這兩者中，到底還是恐懼占據上風。
“我承認我是做了一些事情，可是.......可是我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我…..”哭到抽噎讓周可馨根本沒辦法連續的說話，她的話斷斷續續，季晨曦也沒心情再聽下去。
“去找學校主動承認錯誤，向楊柳道歉，還有我要那兩個校外人士的資料，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你的動作。”季晨曦說完之後也不管周可馨的回答直接就上了車，似乎不想要在周可馨的身上再多花費一秒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