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婚
話落,何漱衣瞬間攻擊上去。
這速度太快,超出了所有山匪的反應。
只見離何漱衣最近的兩個山匪,眨眼間就直直倒地。他們的喉嚨處有一道紅色傷口,幾瓣紅色的花瓣上沾着他們的血,打着旋回到何漱衣的指尖。
“摘葉飛花?!”山匪頭子大吃一驚,“你居然用花割了他們的喉嚨!”
“可惡,敢殺我們兄弟,小妞兒你死定了!”兩個山匪揚起大刀。
“會死的是你們。”看着他們沖來,何漱衣的眼角飛揚起對生命的淡漠。
只見她如變戲法般,瞬間手裏就多了許多道黃符。
何漱衣以閃電般的速度,手起,啪啪将黃符一道道拍向剛死的兩個山匪,額心、心髒窩、左右手心、左右鞋底之下,手起、手落,剎那間便完成一切,撤開身子。
左手将藏于袖中的銅鈴取出,搖動,右手拈着剩餘的兩道黃符,冷喝一聲:“起!”
兩具山匪屍體立刻身子一坐,再猛地爬起,朝他們的同夥揚起刀具。
啪啪。何漱衣右手在他們背心一拍,将最後兩道黃符歸位。她喝一聲:“上!”兩具行屍發起猛攻。
山匪們做夢也沒想到,何漱衣會利用他們死去兄弟的屍體來攻擊他們。
新沖上去的兩個山匪,在三招之內就被行屍解決,死不瞑目。何漱衣眼也不眨的再度到他們身前,手起、手落,符咒拍落如雨。又是兩具行屍立起,成為她的兵器。
“趕屍女,是趕屍女!”山匪們哆嗦的聲音,回蕩在山洞中。
趕屍的女子,形同活鬼,是所有人避而不及的怪物。若是在平時,山匪們盡可以取笑這樣的女子。
可現在,恐懼已将他們的身心占據,驚恐主導了他們所有人的情緒,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個纖弱、冷漠的女子很快就将裁決他們的生死!
Advertisement
“可惡!兄弟們,快殺了她!快!”山匪們破釜沉舟,一擁而上。
可何漱衣卻比他們更快,身如影,黃符片片拍落。凡死一人,下一刻那人屍體必被她操控。山匪們甚至無法近她身,就被自己死去的同伴一刀穿腸,倒地、斃命、再成一具行屍站起。
火把紛紛落在地上,鮮血染紅了黃昏色的山洞。
山匪們在何漱衣的眼底,看見了自己扭曲、恐懼的臉譜。她被行屍們保護在中間,羅裙輕擺,烏發輕揚,平靜的像是淡彩的畫中人。卻就是那雙眸,冰冷、漠然,目送着他們了斷最後一口氣。
山匪一個個倒下,行屍一具具增多。
何漱衣步步逼近所剩無幾的山匪,青蔥白玉似的手指,輕動幾下,一連串紅色的花瓣繞着玉指翩翩起舞。
陡然間其中的某一朵花瓣飛出,割了某個山匪的喉嚨。還活着的人完全喪失了理智,紅着眼睛嚎叫、搏殺,到死還在後悔不該惹上這個女子。
到最後,只剩山匪頭子一人,手裏的刀拿不住了,整個人癱坐地上。
他看着朝他射來的紅色花瓣,發出有生之年最後的一串聲音。
“你是……梨花巫……!”
話音止住在最後一字上,山匪頭子的喉嚨被割斷,腦袋一歪,死了。
何漱衣銅鈴一搖,所有的行屍也重新倒地。她收了銅鈴,剎那間整個山洞安靜如墳場,陰風簌簌,一切喧鬧都好似化作塵灰。
唯有何漱衣還立在原地,背對着謝珩,不敢動,亦不敢回頭。
她是趕屍女,是被湘國百姓視為怪物的卑劣存在。
她常年與屍體為伴,她是活鬼,比死人還要像死人!
哪怕她身為“梨花巫”又如何?依舊是臭名昭著。
“哈哈……”突如其來的笑聲,令何漱衣身體一僵。
是謝珩在笑,就在她身後不遠,笑得恣意而邪惡。
他是在嘲笑她嗎?嘲笑她是個怪物,亦或是因為別的什麽而發笑?
何漱衣猜不出,緊張的坐立不安,袖子下的小手甚至在發抖。
她突然想要逃走,不敢再和謝珩共處一處。別的人怎麽看不起她都可以,唯有謝珩,她害怕他會和別的人一樣,當她是異類。
“阿梨,你過來。”謝珩忽然止了笑,說道。語氣裏依然帶着放肆,如邪魔的命令,充滿不能抗拒的誘-惑力。
何漱衣心神被攫住,鼓起勇氣,轉身看他。
“過來。”他靠在塊石頭上,唇角勾着笑,朝她招招手。
何漱衣躍躍欲試,挪了一小步。
“來,到本國師這兒來。”他笑得更濃。
何漱衣深吸了口氣,已經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鼓足勇氣走到了謝珩的面前。
沒想到謝珩竟忽然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拽,另一手就勢摟住她的腰,将她整個人拽得躺倒,跌在了他堅實的懷抱中。
“謝、謝珩!”何漱衣驚喘。
身體被他灼熱的體溫包圍,她不知所措,微顫如迷路的小兔。耳邊是謝珩邪惡的輕笑,那氣息将她的耳垂搔刮得又癢又紅。
“呵,本國師看上的女人,果然也是個異類。傳言中與血梨花和行屍為伴的仙女,現在竟然就在本國師的懷中。阿梨,我可真是幸運。”
何漱衣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很暖很暖,暖得她泫然欲泣。
她不再緊張,也不再無措,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置身在謝珩的懷裏,她安定的真想就這麽下去。
“還以為你會嫌惡我是趕屍女。”她喃喃。
“怎麽會呢?”謝珩眼底的寵溺,如湖水一樣深,“阿梨,看着你為我而暴露的另一面,我只想說,阿梨不愧是本國師看上的人。”
“謝珩,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我不介意。”謝珩怕拍何漱衣的腰,“倒是你讓我弄明白一件事,怪不得我自遇見你後,就不太需要用屍氣煉符。趕屍女像是活鬼,和她在一起,就相當于有了源源不斷的屍氣。阿梨,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何漱衣被誇得竟有些羞怯。
謝珩欣賞着她,那半開的領口、迷蒙帶羞的眼神、粉嫩微張的菱唇,都是那樣的漂亮,勾着他的心。
她眼角下的那顆桃花淚痣,更是精致,美麗。
謝珩相信,她面紗下的真容,一定是美的。沒有理由,他就是這樣相信,更貪婪的想要一睹芳容。
“阿梨。”謝珩輕輕捏住她的面紗,“讓我看看。”
何漱衣卻如觸電了似的一瑟縮。
“別怕,就讓本國師看看你的姿色,好嗎?嗯?”
被這好聽的聲音引-誘,何漱衣差點就着了謝珩的道。
她趕緊抓住一瞬間的清醒,側過臉躲避,“不要、不要看……我長得醜。”
“阿梨……”
“我真的很醜,你不要看,我求你別看……”
謝珩的心一疼,又見何漱衣猛地想起一事,她拉住他的手,驚道:“你剛才不是被蝙蝠咬了嗎?你快把毒素逼到傷口,我給你吸出來!”說着就要去捧他的手臂。
見她這樣緊張他,謝珩在感動和滿足之餘,也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這個可愛的小女人,真的是剛才那個冷漠的殺戮仙子嗎?
謝珩笑道:“放心,那蝙蝠的毒性很低,方才我已經把毒都逼完了。”
“真的?”何漱衣半信半疑。
“真的。”這小女人,真是可愛啊。
謝珩再度捏住她的面紗,溫柔道:“別害怕,你不醜,我相信你很美。”
何漱衣又一瑟縮,呢喃:“我真的醜,求求你不要看。”
“為什麽不讓我看你的真面目?你認為,本國師會以貌取人?”
何漱衣蚊聲說:“我害怕……”
“怕什麽?”
“怕、怕……”她支吾着說不出。
謝珩嘆了口氣,算是完全明白了。平時的她,哪裏會露出這樣膽怯的一面?是因為容貌是她最大的傷疤吧,而她最怕的,便是這道傷疤被他瞧見。
他低笑:“看來你是承認喜歡我了。”
何漱衣點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
見她這矛盾的樣子,謝珩心疼的恨不能把她揉進懷裏,天天就這麽抱着、哄着。
可是想起自己還有一年就要結束國師的任期,那時可能會死去,心裏又籠罩了烏雲,糾結的不知該不該和她厮守在一起。
“謝珩,你怎麽了?”何漱衣看出他的表情變化。
謝珩抿唇,想了想,下定了決心,一字字道:“我只問你一句,永夫人說過,待我任期滿時就是死期,皇帝也猜測歷任國師卸任後很可能都死于非命了。所以,如果我說,我不想耽誤你的青春,想讓你忘了我,你願意嗎?”
“不願意。”她堅定的說:“何漱衣不是懦弱之人。”
“漱衣……”謝珩不禁喚出她的名字,喉嚨裏竟然黏糊糊的,沙啞,有些想哭。
他抱緊她,低頭用額頭抵住她的,決然道:“那好!待回到乾州我就請皇帝賜婚,用八擡大轎把你風風光光的擡進我的府邸。我來為你賺錢,陪着你找微哥哥。你說,這樣可好?”
何漱衣愣了,美眸大睜看着謝珩。
他這是求婚嗎?
這樣直接、熱辣的表白,是在求她做他的妻子,和他白頭偕老?
不等她張口回答,感情就已經為她做了決定。她像是□□控了似的,朝着謝珩點頭。
“漱衣……”謝珩感動的無以言表,欣喜漫過胸臆。
他滿足的低笑:“既然如此,那麽漱衣,是不是該讓我掀開你的面紗,看你的真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