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空槐是空白？
謝丹恬對這個等式有點轉不過來。
竹子一號：竹大，你新坑被黑精分的時候，空白的ip不是被刷過一次嗎？你再去看看今天的劇貼，就管理員放ip那一層，上面的ip和空白是同一個
大概是怕謝丹恬的手速不夠，竹子一號直接把兩個ip的樓層截圖給她。
謝丹恬看着對比在一起的兩個ip，明明是不同的馬甲，出現在她的視野裏也是不同的時間，卻頂着一模一樣的ip地址。
——竹岐，我回國了
——今年的願望？
——不會被那個人疏離、讨厭
——也就是玄墨肯配裴安，你也不會把空槐的裴安讓出去的意思？
空白的話重新響起在腦海，謝丹恬曾經感覺到的巧合，和某些意外的地方在這刻都有了解答。因為空白就是蘇白，所以，會和蘇白回國定居的時間巧合在一起，會突然在意玄墨的裴安。
她怔在那看了很久，最後敲了一行過去。
竹岐：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有多少？
竹子一號：應該就我和竹花知道吧，我也是上次小小地參戰了下，才對空白傻媽的ip比較眼熟，嘿嘿
竹子說的竹花就是謝丹恬的讀者群管理員。
知道目前只有兩個人知道，謝丹恬暗暗松了口氣。
竹岐：這件事你和竹花都不要外傳，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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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一號雖然疑惑，但還是架不住女神的拜托，當即保證會把這件事守口如瓶，還會在有需要的時候，幫忙把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對她的說法，謝丹恬想要扯一個笑容，可在對上空白的兩個字，怎麽都笑不出來。
她還記得剛剛在jj發文的時候，在一片冷文坑裏出現一個章章補分，又評論的很有內容的讀者時，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然後，在她紅了以後，看着這個作風依舊和最初一樣默默評論的讀者，又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而她怎麽都想象不到，這個陪了她那麽多年，見證了她在jj風風雨雨的老讀者，竟然就是遠在國外的蘇白。
七年的時間，原來不只是空口說說而已。
謝丹恬的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複雜，也沒有像現在這麽不知所措。
是的，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麽去面對一個在背後默默陪伴他七年又只字不提的人。
她忍不住走出房間，去廚房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冷靜。結果，空白、空槐和蘇白三個名字所代表的記憶，接連不斷地在腦海中互串，她的心越發平靜不下來。
等回到房間，謝丹恬拿起手機撥通了蘇白的電話。
“謝丹恬？”第一次在沒有任何邀約的情況下，收到謝丹恬主動打來的電話，蘇白的語氣雖然還是帶着矜持的那種清冷，卻難掩其中的錯愕和小小的驚喜。
謝丹恬在聽玄墨廣播劇的那三年，對聲音表現出的情感十分敏感也很敏銳，所以，蘇白什麽心情在她這裏一目了然。
可這種變化，只不過是她主動打了一次電話而已。
謝丹恬握着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随之問出口的話，在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軟了幾分：“劇貼後面的樓層，你有看嗎？”
蘇白有些疑惑，謝丹恬在那邊繼續提醒了一句：“很多聽衆聽了第一期，對你的評價都很推崇，就有人懷疑那些好評是你精分的。”
只消這一句，後面會發生什麽樣的場面，蘇白在陪伴謝丹恬成神的那些年，自然能夠猜出七七八八。只是，他沒有料到會因為一個ip，把空白的馬甲暴露在了對方面前。
“我……”蘇白不知道怎麽解釋。
空白的這個馬甲，對于蘇白而言擁有特殊的意義。這不止是一個陪伴謝丹恬在網文圈成長的朋友，更是唯一一個能夠走進謝丹恬生活而不被排斥的身份。
因為空白，他知道了很多蘇白所不會知道的事，了解到了謝丹恬在人前不同的一面。也因為空白，他知道了一個更真實的謝丹恬。
“對不起。”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蘇白說得艱難而不甘，窗前倒映出的臉，上面的表情崩得緊緊的又特別冷，眉頭也是皺的緊緊的，仿佛有揮不去的陰影。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一個人怎麽可以死心眼到這種程度，并在這種事上還要對她說一句抱歉，謝丹恬莫名地對電腦那端的人産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疼。“不應該是我要對你說一聲謝謝嗎？”
話中帶出的笑意卻讓蘇白的臉色白了幾分，口中加快了語速，變得有些急促地解釋：“你不要誤會，一開始追文确實因為寫的人是你，但是後來，是被你寫的故事打動。你寫得很好，真的。”
謝丹恬本來複雜難辨的心情，被他這麽着急的解釋，輕輕笑出了聲。“我知道，如果不喜歡的話，是寫不出那些長評的。”可如果不是她這個人，也不會有那麽多深水魚雷和長評了。
深水魚雷是jj開發的一種讀者對作者的打賞獎勵，一個深水魚雷，換成人民幣的話就是一張人頭。自從這個打賞功能開發了以後，謝丹恬已經記不清楚空白投給她的深水魚雷有多少了。
“那我……”
蘇白後面的話沒能成功問出，被謝丹恬打斷了：“蘇白，我和你之間的交集只有高三那最後一個月，為什麽？”
蘇白知道她問的為什麽是指這七年的堅持。他頓了頓，說出了謝丹恬所不知道的真相：“因為我在高二的時候就喜歡上了。”
高中時代，謝丹恬最先想學校裏出名的不是她的成績，也不是她的廣播，而是她的長相。所以，男生圈裏總會時不時地提到這個可以擔當校花角色的妹子，久而久之，蘇白即便不認識也記住了這個名字。
真正認識謝丹恬是在高一下半學期，當時，是他們學校組織的一場文藝比賽。他在後臺聽到她們班級表演鋼琴伴奏的同學出了問題，而謝丹恬是被拉來臨時救場的。
那時候，看着一個穿着校服的女生從容不迫地應下并安慰身邊受害者，蘇白還沒把她和謝丹恬劃上等號。等謝丹恬進了場，蘇白在能看到她表演的角落，目睹了對方像是和歌唱者對練了數十遍的演出。
那一瞬間綻放出的光芒，讓蘇白記住了這個人，随後才在其他人的贊美聲中意識到這個女生就是男生們經常談論的謝丹恬。
沒多久，蘇白後知後覺地知道了午間廣播的那個主持人也是謝丹恬。
謝丹恬的節目在學生中很受歡迎，不單是她本身在學生中的人氣，還有她在節目中的聲音表現，和節目內容本身。
之後，像是因為終于意識到了這個人的存在，蘇白在學校裏遇見謝丹恬的次數越來越多。不過兩人不是同學，蘇白都只是遠遠的看着，并沒有和對方打過招呼。
這樣的關注，在蘇白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時候，他的心裏已經發了芽，直到對方和某個男生傳出緋聞，才猛然驚醒自己的心意。
又因為早就和家裏有過高中畢業後就出國去念的約定，蘇白沒有去打擾謝丹恬，卻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理智會在一封烏龍的告白信後，收都收不住。
這些事，謝丹恬都不知道，她還在震驚蘇白告訴她的事實。“……你就沒有想過放棄？”
蘇白以沉默宣告了他的回答。
謝丹恬也沉默了。雖然追求她的人不少，但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優秀，優秀到可以讓一個人死心塌地地執着這麽多年都不覺得累。
第一次，面對一個捧出真心的人，謝丹恬有了落荒而逃的沖動。
“蘇白，我一點都不值得你這麽費心。”她這個人，看似理智，終究也是将自己的保護膜圈在了這一層理智裏面罷了。即便是面對玄墨，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步餘地，不像蘇白，把整個人都剖白在你面前。
“我覺得好，就夠了。”
謝丹恬挂了電話，手邊的咖啡杯她端起連連灌了幾口，再沒有平日裏的優雅從容。
過了一會，她的視線回到了電腦屏幕上，另一只手打開了和空白之間的所有聊天記錄。
随着上面的文字映入眼簾，這些年發生在兩個人之間的點點滴滴慢慢湧入腦海。
會為了她一個場景，跨國幫她取景供她參考；會為了她一個人設，自己動手做周邊供她研究；會為了她一句話，幫她找遍所有資料……
原來，對方已經為她做了那麽多事。
而她的話，不管是随口一提還是真心困擾，這個人都會想方設法地幫她解決。
理所當然地，謝丹恬在這個晚上失眠了。
醒來的第二天，謝丹恬給桑夏發了一條信息。
竹岐：你上次說的建議，也許是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