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孟情孟惜
更新時間2016-5-13 14:24:25 字數：3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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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你和龐弟一起帶聖女回去！”孟慶已經知道今日孟惜來者不善，準盡量在她發難之前将她趕走。孟惜搖搖頭，一道氣刃彈開接近的人。孟慶怒道：“聖女，別忘了……！”“別忘了什麽？別忘了我們曾經有過的孽緣？別忘了你怎樣吸走我的功力，別忘了情兒和憐兒如何死的？還是別忘了我那個可憐的大嫂？要不然是別忘了龐弟用家主之位換我一命麽？”周圍的衆人瞬間雅雀無聲，只有淩亂的呼吸顯示着各人的緊張，孟龐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中，他此時已經知道無論說什麽都已經沒有用了，只能用悲傷的眼神看着姐姐。
孟慶的臉色終于變了，他冷靜的僞裝已經被完全抛棄：“你，你，妹妹，妹妹你莫不是受了什麽沖撞驚吓，失心瘋了麽？快，快把她拿下！！”孟惜哈哈大笑：“你怎能叫我妹妹？怎能叫我妹妹？你應該叫我惜妹呀！我何曾是你的妹妹，我是你的情婦，你見不得光的情婦啊！”此時周圍的衆族人已經亂成了一團，各自議論紛紛，一時間嘈雜不堪。長老會完全沒料到如此驚變，只顧得上驚詫，已經不能維持秩序了。“我知道你要殺我，你要殺我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可你若是現在殺了我，只能表示你心虛了。就說明我說的都是對的了。若是平時，沒這麽多人你也能想辦法擺平他們但今天這裏人這麽多，可不是你能處理好的呢。”孟惜笑得柔和，此時此刻她枯瘦的猶如幹癟冬蔥一樣的身體仿佛大了起來，強了起來，她就這樣俯視着孟慶。
孟慶原本已經緊攥着的毒镖松了開去，滑落回口袋裏，他的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來。”你不覺得恥辱麽？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污言穢語血口噴人。”孟惜淡然的看着他：“做都做過了，也不必怕丢人，只有做了還藏着掖着生怕人家知道的，才應該羞恥呢。”孟惜幹笑了一聲，眼裏流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來：“我現在是又老又醜，可三十五年前還是一個美人呢。”
十五歲的孟惜年輕漂亮，黑黑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很有幾分俏皮的味道。聖女并不是什麽愉快的工作，盡管她從小就被作為準聖女一直培養着。因此在練功、念誦族規條文及祭祀祖先之外，能和哥哥一起出去玩是她最快樂的時候。因為要作為聖女，她從小就沒有接觸過親人之外的男人，除了幾個在外教習的妹妹及剛剛會走路的小弟弟之外，大哥孟慶就是她一直以來接觸最多的人了。聖女不能出去随意走動，孟慶往往有方法帶她去雪山各處游玩。聖女終生不能婚配，不能失去貞潔，她本以為這一生也就是如此了，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那一天，二人到了一個較遠的山峰閑游，遇到了一個苗人，他是為了一種白山特有的草藥赤血葳蕤到這裏來的。他漢話會講幾句，卻說得不好，字也幾乎都不認識。那個人倒很憨厚，他自稱苗名叫做祁裏朵，當時的孟惜小孩子心性也就和他多聊了幾句，那祁裏朵對孟惜非常喜歡，将偶然拿到的一本書給孟惜翻譯，孟惜接過書來一看臉就紅了，雖然沒有插圖，但還是看得出來，那書上全是男歡女愛的雙修之法，的确不是什麽好書。孟惜當然不會了解那些雙修的書，而孟慶卻是知道的，那是百多年前被林鳳殺死的采花大盜上官采月寫的《********》。
孟慶告訴孟惜配合之法，二人将苗人引到雪山懸崖上，将他推了下去。孟惜非常害怕，孟慶卻将那苗人的包裹從容的那走了。并當場打開那《********讀了起來》。孟惜坐在一旁心中有點難過有點害怕，又覺得自己應該相信哥哥。她好不容易将心裏的掙紮壓下，一回頭看到了孟慶欲火韞蘊的眸子。
此時的孟慶早已面如煙熏，若不是大長老孟偉忽然點了他的穴道，他早就跳起拼命了。只聽孟偉用顫顫巍巍的聲音道：“你，你說的都是真的麽，你，你們！”孟惜瞥了他一眼：“我有必要說謊麽？”她頓了一下繼續對孟慶道：“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說清楚，你兒子是我殺的，不能讓薇兒背黑鍋。”孟龐此時已經癱坐在地上，聞言驚慌的道：“姐，我知道你這是一番好意，但絕對不能亂說啊！”孟惜不理會周圍的混亂咬着牙一字一頓，仿佛每個字都從血裏撈出來一般：“你殺了我三個人，我才殺了你兩個，記得哦，慶哥哥，你還欠我一條命呢！”
孟慶被點了穴道無法說話，頹然的閉上了眼睛。只聽見孟惜繼續說道：“從那以後，每過一段時間你就會來找我一次，而不知不覺間我的功力越來越弱了，我原以為這就是龍神的懲罰，後來，你開始叫我抓緊練功，不常來了。”
孟惜用一種仿佛在冰水中浸泡的聲音說道：“我與你做那種事雖然不對，但好歹是因為我心甘情願，我愛上了你。可孟情是因為什麽？她也是你的妹妹啊，你誘哄不遂就給她下了媚藥，關她在房裏将近一個月啊！”孟惜渾濁的眼睛裏流下兩道淚水，她的聲音已經哽咽了：“我找到她時，情兒已經神志不清了，她發着高燒，迷迷糊糊的叫我，說她好怕好疼，你是魔鬼禽獸。”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淩薇雖然知道孟惜說的話很重要，但她顧不上細聽，拉住石簫的手，緩緩将真氣注入進去，見他面色稍好了一些，才将手收回來。
只聽孟惜繼續說：“情兒就這樣死在我懷裏，我去找你，你卻威脅将我的事情說出去。我沒辦法只好拼命練功給你吸食。又過了一段時間，你身上的功夫越來越強，開始研究些別的歪門邪道了。我原以為你貪墨了那個苗人的東西，不過也就是些財物罷了，可是你卻從中得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後來我才知道那是蠱毒。”孟慶的臉已經變得灰白了，他此時已經竭盡全力催動功力卻毫無辦法。“那蠱毒十分厲害，你一連弄死了十幾個外系的小孩子，搞得全族上下都以為出現了瘟疫，憐兒不過是偶然看見問了一句，你竟然用憐兒來試蠱。眼看着憐兒那白皙的臉頰上爛的一塊一塊的，你真虧的你也下得了如此狠手。”孟偉插言道：“原來那年的瘟疫竟然是如此原因，虧得我們還以為後來祭天有效果，瘟疫才沒擴散呢。”
孟惜用衣角拭去眼角的淚水：“後來你覺得蠱毒不夠用，竟然取出了那苗人的玉佩，到了江湖上一打聽，這竟然是當年馳譽江湖的張三的玉佩。你就去苗疆一行，倒也是你本事，那個李四不但沒有起疑而且還把全部用蠱的手法交給了你。結果二弟也去了，讓李四看中，說等女兒長大了就嫁給他。你一聽就着急了，也是你資質太差，沒辦法讓蠱王認主，否則就不必娶了張三的女兒張玉娘來轉她身上的蠱王了。後來你娶了張玉娘，就更加不願意睬我了。然後我竟然發現我懷了身孕，原本我都是一直在喝避子湯，可到底有意外的。你倒是很高興，說要是男孩子可以以防萬一。”
孟偉吃驚的道：“難道淩光，淩光就是？！”孟惜點點頭：“對呀，孟淩光就是我的兒子。當時張玉娘倒是也懷了孩子，可是她發現了我和慶哥哥的事情，要殺我，我吃驚之下，推了她一下，結果她就流産了，我一時發慌，就幹脆把她殺了。”孟惜倒是真有些害怕，說的時候身子有些發抖：“我連做了許久的噩夢，後來龐弟去江湖上走了一圈，他的資質極好，雖然遠比我們年輕，但還是很快就趕上了我們，因此慶哥哥有些害怕他的族長之位不穩，因此不願意他娶李家的女兒，但是龐弟到底還是帶了李家的女兒回來了，而且她還懷了身孕。從那之後，龐弟的屋子裏就沒斷過毒藥，那李家的女兒到底有些本事，硬是護着龐弟沒出事情。後來那混蛋要争族長之位，竟然用我去和龐弟做交易，龐弟答應了。可他還是不放心，龐弟的孩子出生了，我親自去看，就看見兩個小孩子放在一起，那個女孩子還有些皺縮，那個男孩卻已經白白胖胖的了。龐弟叫我将男孩子送走，我就說他應該叫什麽名字呢？龐弟說如果能将他親手養大就叫他孟淩霄，可是既然送走，那就随便他們吧。我将那個孩子送走，他們居然也給那孩子其名叫做石簫。”
孟偉驚道：“那這麽說，長房還是有後的啊！”孟惜并未理他繼續說道：“那個女孩他們起名叫做孟淩薇，寓意就是正在臨近的危險。果然盡管龐弟已經答應退出族長争奪，他還是不願意放過他們。到底明芯還是被他害死了。龐弟白天将薇兒送到我這來，晚上她偷偷跟着光兒練功，薇兒的功力增長超出我們的想象。出事的那一天，她就在我面前用龍影寂月将那面牆震得粉碎，光兒當時正站在牆的前面被打得雙腿全斷。”她深呼吸了一下：“我看着龐弟将她送走，親自出手殺了光兒。的确該殺，他是孽種，我也該殺，我生的孽種，慶哥哥，你說，你該不該殺呢？”衆人已經目瞪口呆，就算是淩薇也吃了一驚。
“我已經瘋了，早就瘋了。”孟惜輕輕的道，她的眼神有些迷蒙：“我沒有澄清這一切，因為盡管光兒是孽種，可他也是我的兒子。薇兒也死了，我昨天才殺了她，原本她不應該再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的，但她偏偏回來了，還和簫兒一起回來的。她不知道那是她的親哥哥，簫兒竟然準備向龐弟提親的。我故意讓薇兒聽見了，果然她就跳崖了。呵呵，是我殺了她呢，本來我不說他們其實永遠都不會知道的。可，我們沒有幸福，他們又憑什麽得到幸福呢？！本來他們并沒有發生什麽，只要放棄就是了，我只要溫和些說，就不會這樣了。可又有誰溫和的告訴我兄妹亂倫是不對的呢？看着石簫那張臉，真的和龐弟一模一樣。呵呵呵呵。”孟惜笑了起來：“大房還是有人的呢，不過聖女沒有了呢。呵呵。薇兒啊，姑姑對不起你啊…光兒啊，娘也對不起你…。”她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在寬闊的議事大廳中，只剩下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
世事難料直或曲，翻手為雲覆手雨。縱有巧舌能為令，夜半聞雷亦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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