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簫吹笛
更新時間2016-5-13 12:23:55 字數：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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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看了看淩薇覺得有點莫名熟悉，但他并沒因此猶豫，一箭斜刺過來。金箭比普通的箭長了許多，比淩薇的長劍卻又短了些。在箭杆靠前靠後有兩個類似把手加固的螺旋狀龍頭紋式，箭的尾部一側磨得十分鋒利，另一側裝有倒鈎。孟淩薇靈活的躲過一擊，未敢用劍架擋。她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這奇怪的兵器，既可以當作長矛、棍棒又可以用作刀或鈎爪。第一招就好像蛟龍出海，用箭當作長矛刺出，動作快速氣勢很強，如一擊不中就會轉頭像棒子一樣砸過來。果然不出所料，老者一棒砸了下來。先前幾招較緩，後面已經越來越快。武蘿已經急的要叫起來了，雲軒急忙一把捂住武蘿的小口。武蘿正待掙紮，雲軒已将她的手攥住。武蘿只覺得一陣異樣感覺襲來，剎時面紅耳赤，竟然忘了再動。雲軒并未放開，只顧着場中看去，他功力遠勝武蘿尚能分辨得出二人招式。只見兩人翻翻滾滾已打了早已不止十個回合，孟淩薇不斷閃躲，金箭老者顯然處于上風，漸漸只能看見金影間隐約一條銀光，雖然不斷閃動卻也未曾熄滅。
雲軒知道此時很難叫停，如果一個不好，珠兒就很可能分神受傷。此時他已确定老者就是近四十年前江湖上聞名的金箭神龔-龔癡武，龔癡武成名長江一帶，原名龔一波因其癡迷武學改名癡武。于近二十年那場大亂後失蹤，下落不明。不想竟然隐居于此。最令雲軒疑惑地是，龔癡武二十多年前早已遠離江湖，卻為何會因為此等小事親自出手？況且此人功夫甚高，廿年前便已臻化境，珠兒雖然輕盈靈動，功力卻是絕不能相比的。但未何至今仍未落敗？他正想着，武蘿卻又動了起來。雲軒只得轉過頭來，只見武蘿已離了他的手，正從荷包裏掏出一顆紫金鈴铛來，原來她在買馬之前早已買了這包鈴铛，卻因為買的太多反而互相擠壓聲音較悶，與馬蹄聲和在一起之前忙亂之時未能被注意到。如今武蘿羞窘已過，心中着急，便想用鈴铛當作暗器助淩薇一臂之力。雲軒正待阻止，忽聽場內一聲金鐵交鳴，一柄長劍飛了出來，正插在武蘿面前。武蘿一呆金鈴“啪”的一聲落在地上。雲武二人同時轉頭觀瞧，只見場中金光一片，已然看不見珠兒在哪…忽地金光大盛，仿佛金龍攪海一般。饒是雲軒鎮定也不禁冷汗涔涔而下，武蘿此時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就連風鈴幫的人衆臉上也顯出了凝重之色。金光閃了一閃忽地熄滅了，衆人同時臉色大變。
龔老不知何時已面對衆人垂手而立，臉上多了一絲奇異的神情，似悲涼似欣慰…。淩薇此時卻背對着大家單膝跪在地上，左手卻倒抓着那支金箭…。“老夫輸了，哈哈哈哈，老夫輸了，不愧是…哈哈哈哈！”龔癡武仰天長笑，邁步向前，一瞬間竟仿佛變得高大起來…。“前輩留步”孟淩薇緩緩站了起來，轉過身子，她的嘴角有一道血漬…眼睛卻閃出喜悅的光來。武蘿急奔幾步上前去扶她，淩薇卻擺擺手。她走到龔癡武面前，忽地雙膝跪倒，雙手承上金箭。“前輩授藝之恩，晚輩必當永記在心。但前輩以此箭相贈，晚輩卻愧不敢當。”龔癡武看着她，眼中滿是慈愛的神色，伸手在懷中摸出了一個血紅的小瓶，遞給淩薇道：“內有三顆丹藥，你每日辰時服一顆，三日便可痊愈了，老夫本來不想傷你…”淩薇不接，仍捧着箭。龔癡武又道：“娃娃，這箭随我多年，如今老夫已老，你拿它去，也是它的榮幸。”孟淩薇卻笑着搖搖頭将箭遞到龔癡武手中，一轉身抽出身旁武蘿的長劍，一劍刺出，雖然她此時身有內傷使劍無力，卻光芒斐然，比之用箭更難上百倍。龔癡武呆了半晌，只聽淩薇道：“已明其意，何必着相…。”龔癡武哈哈大笑點了點頭将箭收入袖中，将那紅瓶塞入淩薇手中，飄然而去。
風鈴幫的漢子們，再三邀請，三人在山上住了數日。龔老的藥果然靈驗，淩薇不僅傷勢盡愈，而且功力大有長進。淩薇正愁不能使用家傳武學，得了金箭劍法甚是高興，早晚練習，得益不少。風鈴幫上下自老幫主走後，都感群龍無首，衆人商議請淩薇接掌風鈴幫幫主。淩薇本不答應，雲軒卻一再慫恿淩薇答應，武蘿也希望淩薇應承下來。淩薇只得答應暫時代理一下，她不禁想道：若是爹爹還在身邊，是否會罵她成了土匪頭子呢…。
又過了幾日，三人在風鈴幫衆戀戀不舍的目光中告辭下山。一路上曉行夜駐，不日已到了河東府近郊。一路上頗為無趣，武蘿便央雲軒用竹子做了一支笛。雲軒教二人吹奏，武蘿沒一會就興趣索然了。倒是淩薇頗為喜歡，她內力較長，人又頗為聰明，幾日下來竟也學得有模有樣。路過前方宋家集時雲軒還特地買了一只紅玉笛給淩薇。武蘿承二人一路講解對江湖規矩已不像過去一般懵懂，本來與淩薇姐妹相待甚是要好，這幾日卻又不知為何竟大不愉快，淩薇問話也愛搭不理。雲孟二人不明所以，只當她小性兒又犯了。其實武蘿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只覺得看見雲軒和淩薇在一起說話自己卻插不上嘴心裏說不出的難過。此時已經時至傍晚，要進城也是不可能了。于是三人決定在林中住上一晚。
淩薇躺在草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聽着旁邊二人均勻的呼吸聲，她的眼中閃出了一張張面龐，有的親切，有的兇惡，有的熟悉，有的卻又遙不可及。正在此時，遠遠傳來一絲幽遠的簫聲。淩薇似有所感微微一怔，輕輕的起了身，拿着那支紅玉笛轉身進了林子深處。嗚嗚的簫聲傳來，仿佛是月夜的召喚，引着淩薇不斷向深處走去。樂聲漸漸停止了，淩薇也停下腳步，她擡起頭看着那輪彎彎的月牙兒，師父那憂郁的影子又漸漸浮了上來…淩薇拿起了那支笛，吹了起來。一曲終了，只聽遠方的簫聲又起，吹的卻是魚家傲的曲調，淩薇也和了上去…那一刻，她仿佛忘記了一切可能的危險，忘記了一切的悲傷憂愁，她和她的笛聲都融進了那哀婉有雄壯的簫聲裏了。
燈影夢回又幾時，玉手繡帕将劍拭。笛音繞梁驚音意，簫聲一片化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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