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崩裂
埃芮汀絲走進公共休息室的時候,歡呼聲差點沒将她擊倒。
“哦,你應該告訴我們你報了名的!”佩恩叫道,他看起來快樂極了。
“我們将在這兒舉辦一場派對,慶祝斯萊特林誕生了霍格沃茨的勇士!快來,作為主角,你可不能缺席!”卡瑪·迪尼奧不由分說地跑來推着埃芮汀絲向人群中心走去,她是斯萊特林魁地奇隊裏唯一的女生,擔任追球手,馬上就要畢業了。
埃芮汀絲在她碰到自己的一瞬就想躲開,她不想參加這種毫無意義的聚會,但是她心中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她問自己的一個問題:如何建立起一個自己的勢力?
埃芮汀絲松開了袖中的魔杖,帶着一絲淺淡的笑意加入了派對。
如果成為三強争霸賽的勇士能帶給她一點額外的好處,那麽它也不是完全無法接受。
公共休息室裏,中央這一塊很熱鬧,歡呼大笑聲不斷,但是角落裏卻有不少人安靜地聚在一起,冷眼看着他們。
“出自斯萊特林的勇士竟然是一個混血,太可笑了。”諾特靠在扶手椅裏,一張臉都隐在了火光的陰影中,只能聽到他森冷的語氣。
“無聊,我走了。”紮比尼從扶手椅上站了起來,一臉無動于衷地走向了男生寝室的樓梯。
“我覺得也沒什麽不好,好歹是個斯萊特林呢——如果是個格蘭芬多……哦,格蘭芬多也出了個勇士。”伊登·麥格雷戈柔聲說,他的性格和外貌一樣溫雅,他是個純血,但不太有純血意識,他大概是歷任裏最不被學生害怕的級長了,通常學院裏産生的糾紛都是由他的夥伴——女級長愛爾瑪·卡托娜解決的——但是現在她自己加入派對了,得由他在一旁看着以防學生們出現問題。
“波特算什麽?就憑他也敢自稱勇士?呸!我倒寧願支持塞爾溫去。”達爾西·艾伯特說,雖然他是個純血,但艾伯特家族已經衰敗了,他在五年級的坐席是第十六位,尴尬,不上不下,甚至有幾位混血都排在他的前頭。
火爐邊,馬爾福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話,他和帕金森、高爾、克拉布,又組成了一個小團體。
“瞧,我說的,她背着你偷偷把名字投入了火焰杯,你看她現在多得意。”帕金森冷笑着說。
“她不會這麽做的。”馬爾福陰沉着臉說,視線一直盯着人群中央被簇擁的埃芮汀絲。
“還說拒絕參賽——我看她現在不是挺高興嗎?”
“我了解她,她是不會做這種事的——她對三強争霸賽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閉上你的嘴,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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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解她?”帕金森重重地冷笑一聲,嫉恨的光從眼裏射出:“是啊!你真了解她!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她耍的團團轉!”
“你夠了吧!”馬爾福說,高爾被他吓了一跳,伸向點心的手下意識縮了回來。
“我原本以為自作多情的是她,後來我才發現,自作多情的是你!”帕金森毫不退讓地說:“可憐你還被她蒙在鼓裏!”
“你到底什麽意思。”馬爾福冷冷地看着帕金森,語氣裏的怒意越來越明顯。
“我看到了——昨天下午在休息室的時候,你碰了她的羽毛筆。”帕金森緊緊地注視着馬爾福,想要看到他動搖的神情:“在那之後她一直在用魔法清潔那只羽毛筆。”
帕金森如願看到了他震驚、受傷的表情,她感到一股報複馬爾福的快感,但這報複的快感同時還帶着傷心難過。
“嗯……”馬爾福努力收起他外露的情感,板起臉說道:“我知道,她有潔癖,這沒什麽。”
“你知道?你知道她一臉厭惡地清潔着她的羽毛筆?”帕金森尖銳地說,她私心地添油加醋了一把。
“住嘴,帕金森。”馬爾福無法忍受地站了起來,在火光的照耀下他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血色,他丢下他們朝男生寝室走去。
“想想吧,哪怕一次——她叫過你的教名嗎?德拉科,只有我才是一心一意站在你身邊的!”帕金森在他的身後憤怒地叫道。
派對結束後已經十一點了,當埃芮汀絲回到自己寝室時發現大頭正罕見地站在窗邊上。
除了按時回來喝個魔藥,埃芮汀絲還真不怎麽看見它,就連要發封信,也要去馬爾福那兒去找它才行。
“我高貴強大的主人——大頭在這裏向您獻上最誠摯的祝福,恭喜您成為霍格沃茨的勇士,這實至名歸。”大頭一反常态地規規矩矩地說,“我有個口信要傳達給主人……馬爾福少爺約您十二點在休息室見。”
大頭觀察着她的神情,試探地說:“事實上……不知道為什麽,馬爾福少爺似乎很生氣。”
埃芮汀絲擺擺手,示意知道了,大頭小心翼翼地問:“主人……大頭今晚還需要試藥嗎?”
埃芮汀絲搖頭,大頭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飛到它的栖息枝上去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儲藏櫃,裏面裝着毒藥的黑瓶子越來越多了,要在誰身上試試呢?
十二點,埃芮汀絲準時離開寝室向公共休息室走去。
派對留下的垃圾已經消失不見,只有空氣裏淡淡的食物和酒的香味能證明這裏曾大鬧了一場。
馬爾福坐在一條沙發上,淡金色的發絲在黑暗中微微閃着光,埃芮汀絲揮了揮魔杖,熄滅的爐火重新燃了起來,微弱的光線照亮了周圍。
大頭說馬爾福很生氣,但他看起來并沒有生氣的樣子,埃芮汀絲走向他,以防萬一地先解釋了一句:“我沒有報名三強争霸賽。”
“當然,我不認為你會對區區一個勇士頭銜感興趣。”馬爾福說。
埃芮汀絲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中間隔着一點恰當的距離:“那麽,你是有什麽事要對我說?”
“你成為了霍格沃茨的勇士,我還沒有正式向你道賀。”馬爾福的眼裏有一種埃芮汀絲看不明白的情緒,至少,不是好的情緒。“我們似乎很久都沒有好好聊過了,你總是很忙。”
“我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埃芮汀絲皺了皺眉,但是黯淡的光線中馬爾福沒有看清。
“你還有什麽需要學習的?”馬爾福拉近了和埃芮汀絲的距離,他的聲音幾乎就在埃芮汀絲的耳邊響起,魅惑低沉的——“你在別人眼中已經是無所不能的了,還有什麽事讓你忙得不能停下來回頭看看?”
埃芮汀絲不習慣地向一旁偏了偏,馬爾福的眼裏冷了下來,但嘴角還挂着笑。
“派對好玩嗎?”他纖長的手指穿過埃芮汀絲黑色波浪一般的長發,拾起一縷纏繞在指尖把玩。
埃芮汀絲忍着渾身的不自在,用魔杖寫道:“還行。”
“我以為你不會喜歡那樣熱鬧的地方的,你還接受了他們的觸碰。”馬爾福輕聲說。
他湊近埃芮汀絲的脖子,埃芮汀絲感覺到他冰冷的鼻尖碰到了她的皮膚,她幾乎是立刻躲開了,馬爾福的眼神更陰厲了。
“你洗澡了?洗了多少遍?可憐的愛芮,你還記得自己用了幾遍清潔咒嗎?”
“你怎麽了。”埃芮汀絲靜靜地看着他。
“我這麽碰了你,你是不是回去也要重新清潔一次?哦,一次肯定不行,告訴我吧,愛芮。比他們多,還是比他們少?”馬爾福忽然攥緊了埃芮汀絲的頭發,強迫她靠近他。
“疼。”
馬爾福的手指感到一陣麻痹的電流,他下意識地放開了埃芮汀絲的頭發。
“你攻擊我?”馬爾福的臉色顯示着這件事變得更糟糕了。
“你弄疼我了。”
“我比你更疼!”馬爾福忽然暴怒,把埃芮汀絲按倒在沙發上,他一向冷漠的藍灰色的眼睛裏此刻充滿了怒火和傷痛:“你竟敢戲弄一個馬爾福——你竟敢這樣對我——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竟敢——”
“我沒有戲弄你。”埃芮汀絲回視着馬爾福暴怒的視線,她的黑發散落在沙發上,幾縷發絲垂在地毯上。露在衣服外的肌膚無暇如大雪後的天地,唇色寡淡,像水粉畫上的那一抹淺粉,只有那雙黑水晶一般的眼睛,色彩濃重,透着寶石般的冷光。
“是嗎?”馬爾福嘴角噙着一絲冷笑,他伸手撫向埃芮汀絲的臉頰:“你從來沒有叫過我的教名,一次都沒有——即使我要求後。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心中依然叫我馬爾福?告訴我,愛芮,在你心中,我和其他人有區別嗎?”
“你和他們不一樣。”
“可是我要的不止是不一樣!在你心中,你究竟是怎麽看待我的?!”馬爾福壓抑地怒吼道,“我要你告訴我,如果我像其他人一樣使你感到惡心,那麽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地接近我?!戲弄一個馬爾福,看他被你耍得團團轉會使你感到有意思嗎——!”
馬爾福忽然俯身用力吻向埃芮汀絲,粗暴而毫無技巧,只會讓人感到疼痛和被侵略的吻。
一道光芒從埃芮汀絲的魔杖發出,打在馬爾福身上,馬爾福像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從埃芮汀絲身上推開了。
埃芮汀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在馬爾福面前給自己用了幾個清潔咒,然後目光漠然地看向恨恨瞪着她的馬爾福:“就到這裏吧……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