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辛遙拎着咖啡和小蛋糕坐上車去找江序的時候，收到了江序的消息。
臨時有個會，他得在會議室待好長一段時間。
“我已經在路上了。”辛遙低頭看了看帶着的東西，給江序打了個電話過去，“那我回去，下次再來？”
“或者逛逛公司，逛累了待在我辦公室。”江序說完，頓了一下，“我盡量快點結束這個會議。”
辛遙眉心一跳，她過去一趟而已，總不至于江序對會議敷衍吧……
“不是，你好好開會。”她莫名有點緊張，“別亂來。”
“我知道。”江序又笑了一聲，很快挂了電話往會議室走。
“遙遙姐？”王越明回頭看她，“還過去嗎？”
“去啊。”辛遙點頭，“去看看。”
她想看看，舒亦含是不是還待在瑞星。
一個小時不到，抵達瑞星分公司。
王越明回頭看了辛遙兩眼，見她一眉戴口罩二沒戴帽子，有點慌：“遙遙姐你東西呢，就這麽去嗎？”
“不然怎麽去。”辛遙笑了，“我是瑞星藝人，不用這麽誇張吧？”
王越明頓悟，跟着辛遙往公司大門走去。
一路進得很順利，即便從來沒見過南市分公司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是不是江序打了招呼，總的來說，從進門到樓上江序的辦公室，只不過短短幾分鐘。
“就是在這裏了。”工作人員指了指辦公室的門，原本想走了，只是過了一會兒又吞吞吐吐問，“那個……辛小姐，你們是約好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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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序嗎？”辛遙有些錯愕，然後點了點頭，“約好了的。”
緊接着她推開門，然後看到了坐子啊沙發上慢慢喝着咖啡的舒亦含。
舒亦含聽見聲響，慢慢扭過頭沖她微微一笑。
辛遙：……
“你問我和舒亦含有沒有約好？”她扭頭輕輕問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很快溜走，走之前還沒忘了職業假笑：“有需要喊我就是。”
王越明跟着工作人員一起走了，給辛遙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看樣子是想讓她遇到危險随時叫他。
她又看了看舒亦含，又看看自己。
她像是會被舒亦含欺負的樣子嗎……
“亦含姐怎麽也在這裏？”她笑着往裏走，坐到了沙發邊，和舒亦含面對面。
“沒事過來看看。”舒亦含也笑，“收了邀請不過來總不太好，江序剛去開會，你見着了嗎？”
“電話裏說過了。”辛遙颔首，拿出小蛋糕放到茶幾上慢慢推過去，“嘗嘗嗎，我覺得味道很不錯。”
“謝謝。”舒亦含拿起小叉子，嘗了一口就沒再動，拂的是誰的面子不言而喻。
辛遙你看着她，也不怎麽說話，低頭慢悠悠吃着小蛋糕，間或喝一杯暖融融的紅茶。
她心裏不由得冷笑，邀請她？誰邀請？總不可能是江序。
她看着對面舒亦含裝腔作勢，也看得戳破。
時光靜靜流淌，最後舒亦含開口了：“怎麽總見你找江序？”
好一個反問，辛遙勾了勾嘴角，擡起頭看舒亦含的時候眼裏又帶了疑惑。
“我是瑞星的藝人。”她話是這麽說的，笑容裏又帶了點明晃晃的意味，那種意味究竟指向什麽地方，舒亦含一看也知道了。
“你倒是很直接。”舒亦含眼角的笑意斂去了，“追他……不覺得很難嗎？”
她好像認定了是自己追的江序，辛遙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是有道理的，畢竟江序之前好像，斷送了不少少女的期待和幻想。
“亦含姐這次過來是探班的嗎？”辛遙開口問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寧願她說說和穆周齊的事。
舒亦含臉色一怔，擡眸看她：“你的意思是，探誰的班？”
“齊哥的？”辛遙開口問道，不太确定，在她看來，舒亦含顯然是對江序有意思，但她一大早地出現在劇組和穆周齊坐在一起，又讓人覺得她這趟過來好像就是為了穆周齊。
“不是探班，有些事要說清楚而已。”舒亦含不想和辛遙多說，拿起一旁的紅茶喝了一小口之後，又靠到了沙發上，想了想，又開口，“你被誤會，我和穆周齊沒有任何關系。”
她說這話的時候，頗有點咬牙切齒的以為，辛遙抿抿唇，總覺得這樣一看，好像就能看出舒亦含和穆周齊之間好像有點矛盾，或者不止是矛盾，誇張一點說，甚至還有可能是有仇。
但有仇？
不太可能吧，穆周齊對舒亦含不是挺好的嗎……
“別聊在這些了。”舒亦含起身，拎着包就要往外走，末了丢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話，“我還記得之前我們還待在一個劇組的時候，你總以為我和穆周齊之間有點什麽，但你想過了，你們現在不是《紅妝》的男女主嗎？他是不是對你也很好啊？”
舒亦含說完就走了，辛遙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怔怔地喝着茶，她這麽說沒錯，但又有點怪。
穆周齊對劇組所有人都好，彬彬有禮又溫和，這是他本性如此。
但她之前總覺得舒亦含和穆周齊之間有點什麽就是因為穆周齊的眼神。
穆周齊看向舒亦含的眼神，就想劇裏男主角看女主角該有的眼神。
充滿愛意，又寵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在今天早上也看到了穆周齊這樣的眼神。
辛遙忍不住皺皺眉，随後晃了晃腦袋，舒亦含故意說這種話吓她吧……
她一個人吃完了小蛋糕，喝了大半杯紅茶之後，江序進來了。
臨時的助理手上拿着文件，推開門之後等他進來，随後把文件放到辦工作上，看了辛遙一眼，随後很快退了出去。
江序一身正裝，從發型到衣角，透着一絲不茍又肅穆禁欲的氣息，然而辛遙還是一眼就想到了他昨天面頰潮紅，發絲柔順地貼在劉海上方的模樣。
“喝……喝茶。”辛遙指了指旁邊的紅茶。
江序坐下，神情淡然，端起紅茶喝了一口之後緩緩開口：“這是你的？”
辛遙恍然大悟：“對對對，這是我的，拿錯了。”
“沒事。”江序也不在意，随便喝了兩口，看了看茶幾上放在另一邊的小蛋糕。
“那是誰的？”他開口問道。
辛遙看他兩眼，确實是好像不知道的樣子，她眉尾一挑：“舒亦含，你沒見着她嗎？”
“見着了，但怎麽會突然回來？”江序皺眉，接過辛遙從袋子裏拿出來的咖啡，早就冷了，沒有一點溫度，但又因為是辛遙帶過來的，他打開喝了兩口才伸手去藍辛遙，“碰見她了？”
辛遙點點頭：“還聊了會兒天。”
“聊了什麽？”江序問道，“別聽她亂說什麽。”
“亂說什麽？”辛遙歪了歪腦袋，“你有什麽事情沒和我說？”
“不是。”他搖頭，“只是她被舒家慣着養大，有時候會有些錯覺。”
辛遙知道江序口中的錯覺是什麽，無非是舒亦含一直不肯正視他們之間的關系，一直覺得她自己和江序是天生一對。
“我知道。”她點點頭，“不過她知道我們的關系，就是以為是我對你死纏爛打然後成功了。”
“你可以解釋。”江序皺了下眉，“明明是我先。”
“這有什麽好說的。”辛遙搖搖頭，“結果最重要。”
江序目光怔怔地看着不遠處。
辛遙伸手往他眼前揮了揮：“怎麽了？”
“好像我沒有，怎麽認真追你。”江序眨了眨眼睛，好像對自己不太滿意。
“昂，那是我不想欺負你。”辛遙撇撇嘴，“現在知道我對你多好了吧？”
“是。”江序點頭，低頭看看辛遙另一只緊緊扳着他臂彎的手，她有點用力，偏偏自己還沒意識到。
“我最近學會做飯了。”辛遙一開心，又翻出了菜譜給江序看，“你今天什麽時候下班？”
“正常時間，不會那麽晚了。”江序看看屏幕裏的老母雞湯，又看看辛遙，最後問，“會做這個？”
“應該會。”辛遙點頭，然後把手機往他懷裏按了按，“所以你下班去買個老母雞，回去我給你炖湯喝。”
“好。”江序沒意見。
“今天怎麽沒拍戲？”江序對老母雞無所謂，拿過辛遙的手，細細把玩着，最後視線落到她緋紅的指甲。
“大家狀态都不好，所以導演說放一天假。”辛遙試圖抽回手，然後發現抽不動，江序看着她的手正出神。
“怎麽啦？”腦海中又劃過昨天晚上實在羞人的畫面，“抓我手幹什麽？”
“沒什麽。”江序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他問，“怎麽幾天突然染指甲了？”
“化妝師染的呀。”辛遙舉起手看了看，也是很滿意了，“人物需要，我這個角色，從現在開始得去勾引男主角了。”
“勾引誰？”
江序又伸手抓住她了，力道猛地襲來，甚至有些痛。
“男主角啊，劇本劇本，記住劇本兩個字。”辛遙伸出另一只手攬住江序，慢慢湊過去，聲音又輕又柔，“吃醋啦？”
江序莫名往後靠了靠，看着黑發黑眸的辛遙，今天天氣不是太好，樓盤又高，烏雲慢慢逼催過來，她面容妍麗，動作和雲層一樣慢，但又越靠越近，身上帶着若有似無的香，遠比平時更濃豔，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人。
“沒有。”他掐住她的腰，喉結不自覺滾動，從前忍得了這樣的親近，但現在卻不太受得住，他總是忍不住想到昨天那個迷亂的夜晚，心底腦海裏，一點一點蹿出不該在現在有的想法，最後炸成一朵絢麗的煙花。
是辛遙的唇貼過來了，她坐在他身上，像一個真正的妖精。
他忍不住，從剛開始的按着她肩膀，到最後按住她的手。
一室旖旎。
大雨傾盆而下。
辛遙眼眸裏水汽氤氲，靠在江序懷裏，看着自己被掐紅了的手腕，慢慢吸氣，伸出纖細的手指去戳他：“我覺得你好像有點變态。”
“什麽？”江序微微眯着眼，将人往上提了提，唇舌流連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哪裏變态了？”
“現在就挺變态的。”辛遙皺皺眉，只是也沒阻止。
“換香水了？”他低頭靠近她正在跳動的動脈，在上面聞到了更馥郁的芬芳。
“你什麽時候關注過我的香水？”辛遙疑惑，“不過确實換了，喜歡嗎？”
江序低低地應了一聲，最後看了眼時間，荒唐半日，還有文件沒問，但他還記着辛遙要買的那只老母雞。
“等會去超市？”他把人扶正，開口問道。
辛遙臉上還帶着紅意，整個人都軟綿綿的，她點點頭：“好。”
“口罩和帽子帶過來沒有？”
“在包裏？”
江序又問：“敢不敢去超市？”
“敢啊。”辛遙眨眨眼，“不然我帶過來幹什麽？”
“我以為你讓我自己去買。”江序垂下眼簾，揚起嘴角。
“原本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改主意啦。”辛遙站起來，拿起包，“走？”
“就這樣出去？”江序不知道為什麽又皺眉了。
“不然呢？”辛遙再次看了眼時間，又看看外邊陰沉沉的天空，“這時候該下班了吧？你不是說你不加班的嗎？”
“去洗把臉。”江序最後說了是個字，耳垂慢慢染上緋紅。
辛遙明白了，匆匆往衛生間走，降了臉上的溫度之後，再出來，又成了原先過來白白淨淨的樣子。
“走吧。”江序幫她拿上包，又戴上資料，推開門看見了守在不遠處的王越明，他頓了一下，“怎麽了？”
王越明笑着舉了舉手上兩把傘：“下雨了，我就想着拿傘過來等。”
“謝謝。”江序微微颔首，等辛遙走出來。
“我們去趟超市。”辛遙笑着開口，看向王越明，“想嘗嘗我的手藝嗎？”
王越明人還是懵的，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是看到對面江總驀地變得不那麽和顏悅色的臉之後，他也知道，那碗雞湯和自己無緣了。
但是這種話能讓江總開口嗎？當然是不能的。
所以王越明主動開口了，他搖頭搖得艱難：“遙遙姐，我就不喝了。”
“不喝？”辛遙一顆滾燙的廚師心好像被一桶冰水澆了下來，她人都蔫了半截，“真不喝啊？”
“真的不喝。”王越明低下頭去，“遙遙姐我減肥。”
“你減什麽啊？”辛遙實在是驚詫，“你這麽瘦……”
王越明太為難了，簡直不能更為難，他偷偷瞄一眼江序，就在即将看到江總點頭同意他說不減肥之後，又聽見辛遙一拍手：“算了，等我廚藝巅峰的時候，你也別喝。”
然後就一路下去上了車又往超市趕去，陷入了選老母雞的糾結中。
“這只吧。”江序選了一只比較小的，看了看辛遙小小的手，覺得太大的她應該不太合适。
之後又選了各種佐料和鍋碗瓢盆，最後載着滿滿當當的東西回了酒店。
王越明充當苦力，上上下下搬了好幾回，最後眼睜睜地看着辛遙拿着砂鍋點火燒雞。
他落寞離場，在此之前，江總出現了，讓他掏出手機，他懵懵懂懂地拿出來，正是不知道要發生什麽的時候，随着房門被關上之後，他的手機也震動了一下，低頭一看，轉賬五百。
江序的聲音又飄了出來：“去喝點雞湯吧。”
簡直是莫大的安慰，王越明很開心，是揣着五百塊，果真點開外賣軟件，給自己點了一份雞湯。
房間裏辛遙手忙腳亂，最後江序站在一邊看着菜譜，慢慢地往鍋裏放佐料。
十多分鐘之後，辛遙退出廚房，坐到了沙發上，把江序安在旁邊的書桌上，她嘆了口氣：“我發現，我要做飯的話，好像真的只能來你這裏，我樓下沒有廚房。”
“所以你該多練廚藝。”江序颔首，說完低頭看文件。
辛遙時刻關注着廚房裏狀況，時不時過去看兩眼，不過現在心情好，臺詞背得都快了些。
一個多小時後，江序被辛遙拉着站在廚房裏，然後被她喂了一碗淡淡的雞湯。
樓下王越明伸手扒着雞湯裏的半只雞，快樂中想起來給江序認認真真發了“謝謝江總”四個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