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十一天
? 雨。
張彰推我出來遛彎。
“大早上把我叫醒就為這點破事?”壞心情地扯弄沿途的花草葉。
“前兩日嚷嚷無聊要出來的人是誰?”他說,“十點能算大早上?”
“擾人清夢就是錯。”
“沒吃早飯?使勁,推遠些,這附近我看膩了。”
“好,我的大小姐。您要左拐呢還是右轉?”
“左。快點。”催促他。
回答我的是他好脾氣的笑聲和輪子速度的提高。
“很遠了,回去吧。”他看天,對我說。
“不行,你給我往前走。了不起坐車回去,不用你推。”哼,還男人,一點力氣沒有。
“今天天氣多好,不用撐傘還很涼快,別辜負上天的好意。”
“黑的給你說成白的。”哭笑不得的模樣。
“擔心下雨?這點小雨淋不死我。”
似乎激怒于狂妄,豆大雨珠落下,傾盆大雨緊接而來,狂風大作。
等反應過來,我已經被推到路旁車站的候車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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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車棚寬度不夠,雨水跟着風的腳步闖入。
張彰把外套脫下搭在我頭上:“我去買把傘。”
他跑出候車棚,瞬間被澆成落湯雞,真心被他傻樣逗樂。
很快,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真狼狽,我心裏譏諷,有雨滴落入眼眶,難受。
沒一會兒,他就奔回來了,淋着雨回來。
迫不及待扯下雨傘包裝,撐開,舉在我頭頂上方。
“笨。長雨下不大,大雨下不長,小學生都知道,沒一會就得停了。”
“是,你聰明。”他笑答。
淋雨,回家不住咳嗽,感冒,随後發起燒。又把張彰急壞。
我抱怨道:“真不該答應化療,病沒治好搞得整天還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添病症。”
他沒說話,勤懇地替我擦身子降溫。
鼻腔充滿酒精氣味。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大家還都是六七歲的小孩。
午休做了惡夢,好可怕,哆嗦下床出去找看護阿姨。
經過活動室有說話聲從裏面傳出,太好了,黃阿姨在裏面。
正想進去,看到活動室另一邊外牆窗戶角露出小半個頭,是黨灼。
她站在那裏幹什麽?
陳阿姨和黃阿姨跟李阿姨她們朝後門方向坐,背對我們,在交談着什麽。
突然,聽到了我的名字。
“我覺得黨夏比黨灼優秀,她比黨灼心細,有耐心,不容易犯錯。”
“是啊,安安靜靜的不惹事,讓人少操心很多。黨灼太鬧騰,孩子王看得我頭疼。”
“安排的任務能老實按部就班完成,我很喜歡,這孩子将來肯定有出息。黨灼嘛,小姑娘長的倒挺漂亮,但是霸道又要強,步入社會要吃虧,沒什麽大出息。交代她的任務經常不完成,難管。”
黨灼不見了。
不是的,不是想阿姨們說那樣。我覺得你很好,他們不跟我玩,你願意跟我玩。我不會的你能一步步教我,不嫌我笨,我不懂的你都告訴我。布置的任務多虧你幫忙我還能順利完成。
擡起腳想追出去跟黨灼說,我很喜歡的黃阿姨說話了。
“我認為黨灼比黨夏好太多。黨灼膽大,有新意,能創新,奇思妙想多,前途比黨夏好。”
“雖然有時候鬧騰,但是她樂觀,熱心。這樣的人人緣好,受歡迎。”
“反觀黨夏,說她安靜還不如說她孤僻。別的孩子都在一起玩,就她一個人在一邊玩,完全不理人。很陰暗,我有時候叫她,她光看人不說話,看得我心裏發毛,幾次不想靠近她。沒有團隊意識,能有多少出息。”
“聽你一講,好像是這麽回事。我也覺得安靜得不尋常,正常孩子哪個像她一樣。難相處。”
孤僻,陰暗,難相處……
場景一轉,來到一個教室。
“生日快樂!”我捧着兩份禮物蹦到周灼面前。
“謝謝 。”她接過禮物,高興應到。
“為什麽有兩份?”
“下面的是我的,上面的是一個大帥哥送給你的,他不好意思當面給你,托給我帶來。”
“誰啊?”
“你猜呗,猜對我告訴你。”
“跟我賣關子?”周灼滿臉好奇拆開禮物,是一個做工精致的音樂鋼琴。
周灼弓起手指在白色琴鍵上随意按幾下,音色美妙的樂聲響起。
加之外觀時尚大方,這個禮物價值不菲。
周灼興奮的擡起頭:“我知道了,是李學長。李廉送給我的對不對?”
“欸?……不”
被打斷,周灼興沖沖:“他曾說他喜歡彈鋼琴的女生,知道我會彈鋼琴,叫你帶給我的對不對。”
“其實……”門外一個人向我搖頭。
“我真是太高興了,謝謝你。”激動地擁抱我,“他心裏有我。”
“你為什麽不讓我告訴她禮物是你送的?”我問陳誠。
“她很高興。”
“這樣你滿足?”
“不滿足,但是告訴她她肯定沒剛才高興。”
“你到底怎樣才肯和周灼交往?”是陳誠跟李廉。
我和周灼停下腳步。
“我喜歡出色的女生,我的伴侶必須才華橫溢。要是她在文化節的表演比賽上奪得第一名,我就答應跟她交往。”
給三分顏色上大紅,不看看自己什麽德性。
我轉頭要跟周灼唾罵,周灼卻跟輕聲我說:“我想起有事,先走了。”
然後周灼跑遠,目标是藝術樓。
這邊沒結束,陳誠問:“你說真的?”
“當然是,假的。”李廉輕哼,“倒貼上來的遠不止她一個,每個人都想得到回應,我會很煩惱的。像這種的,玩玩就夠。”
“人渣。”陳誠怒斥。
“生氣嗎?生氣有用?你連人渣比不上。”李廉高傲言,“不過,要是她真的取得第一,看她努力份上,不妨考慮考慮,玩玩。”
“關于這屆文化節才藝表演比賽,同學們推薦誰?”
搶在周灼面前,舉手站起發言:“班長,我推薦秦棋。她是文娛委員,擅長小提琴,長得漂亮,一定能取得好成績為我們班争光。”坐下,不看周灼。
“同意。”
“同意。”
“我也選秦棋。”
……
“既然大家都同意,就選秦棋了。”
公告欄前站了許多人,圍了三四層,個個往前湊。
“周灼喜歡李廉,看不出啊,掩飾得很成功。”
“多新鮮,我一眼就看出來。”
“表面端着高冷女王範,私下熱情似火啊,這日記這書信寫得情意綿綿,我瞧了深感羞愧。”
……
撥開人群,抵達公告欄前面,上頭貼滿周灼的日記、情書。
惱怒,囫囵撕下紙張。
“誰幹的?出來。”盛怒,大喊質問。
“敢做不敢當?缺德沒膽的匪類,配做人不?但凡有腦子就回爐再造,丢人。”我環視周圍,“我警告你,最好藏嚴實了。要是讓我發現,我連你內褲都貼出來!”
看到同一個畏縮正離開身影,我追上去,掰過,是班上一個女同學。
“是你幹的。”義憤指摘。
她反戈一擊,拔高聲音壯大聲勢,氣忿:“別亂誣陷人,明明是你幹的。”
“分明是你幹的卻推給我,不要臉的小人。我之前都看到了,你偷了她的日記和書信貼在這裏。裝得和人家情深意重,實則心機重城府深,把別人的秘密隐私爆出來。幹了偷雞摸狗的事冤枉人。我真替周灼感到不值,遇到你這種敗類。”
“不是我,是她幹的。”指着對方,向大衆解釋。
“就是她。各位同學,我親眼所見,前些天她跟周灼吵架,昨天我就看到她在她們宿舍偷偷摸摸地拿了周灼日記,可能是因為不服,所以整出這一茬報複周灼。”
人們責備的目光全投向我,我焦急憤懑。
“不是我。我行得正坐得直,從不幹這等龌蹉肮髒的下流事。”
“同學們不要上當。她很能裝,別被騙了。”
解釋的口幹舌燥,在場沒有一個人願意信我。
兇手反倒在衆人安慰下“委屈”離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