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節
睡一會兒,你出去。”
“你睡吧。我就在邊上陪你。”
“你出去吧,你在,我睡不着。”
很奇怪的理由,卻讓我立刻明白他在并沒有說實話。
我不答話,只站起來,故意很大聲地往門那邊走。
故意“吱啦”一聲拉開門,又故意把門關上。
我脫了鞋,赤腳站在冰涼的地磚上,看着那個人從床上勉力地爬起,伸手去夠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
我親眼看着他打開那個漂亮的銀色煙盒,顫抖着手摸出一根,迫不及待地點燃,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地吞吐……
有很淡很淡的味道在室內擴散,卻如一塊大烙鐵,狠狠地印在我的心上,那樣的痛,痛得眼淚再也包不住。
我以為我會喝止他,沖上去奪下他手中的那支特別的“煙”,義正辭嚴又痛心不已地聲淚俱下。
如所有小說電視劇中演的那樣,苦口婆心地勸他戒掉……
可是我最終什麽也沒有做。
我就赤着腳站在那裏,看着倚床靠着的那人慢慢吸完手中的那支煙。
我是在他在煙灰缸中摁滅那根煙的時候,才重新穿上鞋,很誇張地再把門弄出“吱啦”的聲音。
他立即睡回去,拉過一邊的被子給自己蓋上。
我繼續誇張地走到床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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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長一段時間,室內靜寂得如同一座墳墓。
最終,還是他先打破這份靜寂。
“你剛剛并沒有走,是不是?”
“……”
“你都看見了?”
“……”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現在,你還确定我是你要的那一個人?”
“湛……”
“心兒,這輩子,我怕是……再也離不開,那個東西了……你不在的時候,它就是我的藥。”
“湛,你別說了,我求你什麽也別說了。”我手忙腳亂地去捂他的嘴,又手忙腳亂地擦自己的臉,”我不在乎了,我真的什麽也不在乎了。只要你是蘇湛,就夠了。”
他再度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我早已不是……我了……”
我混亂的大腦哪裏還有精力去分析這句哲學意味那麽濃的話。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再回想起他今日的這句話,才明白其中的意味深長……
周一去上班,下了電梯就碰見正要出去的叢銳。
不過幾天沒見,他仿佛瘦了許多,原本讓我覺得長得還算周正的那張臉明顯小了一圈下去,連帶着整個人看上去竟是異常的憔悴。
我心情正好,順口就說:“你上哪兒把自己搞得這麽慘兮兮的,失戀了?”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那目光足夠殺死我千百遍了,我有些瑟縮。
“希望,你能珍惜。”
他在電梯門關上前說的這句話我琢磨了半天,在看到蘇湛捧出的愛心午餐的時候,抛到九霄雲外。
我不知道他在什麽時候備下了那麽精致的四菜一湯。
居然都是我喜歡吃的。
“這魚,是我做的。”
我在嘴裏塞着一大塊糖醋魚的時候,他冷不丁的一句話,差點沒把我噎着。
“你,你到食堂去做的?你,你安心想讓我下午上班就成了四葉草集團的熱點人物?還是帶其他色的?”
我承認那魚的味道太合口味,可現在嚼起來,有些咽不下去的感覺了。
他意味深長一笑。
“難道你要做我的地下情人?”
“呃……”
對着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我也只能撫額長嘆。
“焦慮老得快……”他居然笑出了聲,“放心吃吧,真要老了,多吃魚估計也能補回來。我保證,你擔心的事都不會發生。”
他說得那麽一本正經,讓人不得不信。
可這色香味俱全的東西,不在食堂做,又能在哪兒做呢?
再一轉念,早上蘇湛的日程很滿,從例會到接待法國代理商再到和財務總監談事,直到他叫我去辦公室時,宋娜都才剛出來,他哪裏有時間去做這個……
大腦裏的念頭轉了幾百個才發現,從頭到尾,除了那盤青菜,別的,他幾乎啥也沒沾。
“你不舒服?又頭痛?”
“沒有。”
“那你怎麽不吃?”
“吃得太多會長胖。”
我原該沒心沒肺地笑的,我原該就着這話打趣自己和他的,可是我啥也沒做。
我盯着他戴“墨鏡”的臉,毫無征兆地哭了。
我的沉默讓他坐不住,他撐着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手撫上我的臉。
“心兒……你怎麽哭了?”
“我都知道了。小肖都告訴我了……”
他冰涼的手指微微一滞,越發冷了下去。
“他說什麽了?”
我站起來,一把就扯掉他的“墨鏡”。
真的就如小肖所說的那樣——那雙原本應當好看而靈動的眸子緊緊地閉着,不僅閉着,還狠狠地抽搐着,牽扯着周圍的肌膚,緊緊地皺在一起。
我的手指狠命地按上去——太陽穴、晴明穴、四白穴……那一刻能想到的可以為他哪怕解除一點點痛苦的穴位,統統試了個遍。
“沒有多少用的。快十年了。我們什麽辦法沒想過?沒有用的,一天比一天更厲害了。即便他漸漸什麽也看不清,那種刺痛也從來沒有放過他……”
明明小肖是這樣說的,可是我還是不想放棄。
哪怕現在,能讓他好一點點……
“沒有事的。”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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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甜了好久了,在不習慣的地方寫起來好慢,幾乎是每天都只能湊得出夠發表的字。所以,我不想再勉強自己了,還是回到自己擅長的東東上,比較來得快……呵呵……
第 84 章
盡管蘇湛沒有刻意公開我和他之間的關系,但我搬離公寓不到一個月,我們倆的事基本就在集團內部不是什麽秘密了。
我很刻意地忽略掉與這事有關的所有評論,可是有一晚,蘇湛卻在我面前提到了這個。
我本來在給他讀一本書。
不是他喜歡的深奧的哲學或是藝術,而是我最喜歡的小清新文藝小言。
他拗不過我,被我連續按在我身邊讀了一周多了,眼看還有一頁就要結束。
他突然說:“我知道你為什麽要讓我來聽這本書。你不覺得你和書中的女主很像?”
那是一本小言暢銷書,也是一本女生勵志書。
寫一個女孩子如何通過自己的奮鬥成為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
當然,其間夾雜了她和兩個男人糾纏不清的愛情。
其中一個是她的初戀,另一個卻是把她引上成功之路的同行者。
我已讀到結尾,女主人公沒能和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偕手同行,雖然事業成功,卻一個人站在集團總部頂樓,望着萬家燈火無限感慨。
我原本也正在為她悲春傷秋。
冷不丁聽到旁邊的人這麽一說,怔忡了好半天。
“哪一點像?”
“她曾經當過很長一段時間鴕鳥,跟你現在真的很像。”
“……”
“不想聽聽公司裏都怎麽議論我們的?”
“不想!我還就當一只鴕鳥了,怎麽樣?”
他一把摟過我,對着我的耳畔悄悄說:“可是,我不想。”
我的身體一僵。
“鴕鳥多醜啊,當然,你願意當鳥,至少也是一只鳳凰。”
“是啊,我猜別人現在都說我是一只鳳凰,麻雀變的。”
“心兒!”他扳過我的臉,讓我和他四目相對,“不要這樣對自己沒有信心好不好,你就是書中那個女人公,你堅強而獨立,執着而細膩,如果有機會,我相信,你也能成就她那樣的事業!”
“我才不要。”我掙紮着靠回去,靠在他的胸前,“我只要你,我只要做你身邊的小女人,把你照顧好,讓你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就是我最大的事業了。”
他嘆了氣。
“其實想起來,你要是沒遇到我,或許……”
“不要做沒有任何意義的假設,蘇湛先生。”
我摟過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狠狠親了一口,又狠狠咬了一口。
“這一口是懲罰你的。以後再說這樣讓我不開心的話,就不止咬這兒了……”
他附和着笑,可怎麽看怎麽勉強。
我對我們之間的這次談話并沒有多在意。
可是我發現,蘇湛卻是在意的。
因為,從那天以後,我在公司的事忽然多了起來。
除了本職的翻譯工作,還更多地開始協助叢銳處理集團重要業務。
對此,蘇湛找了個很冠冕的理由,叢銳住院了,公司的重要業務放給其他人,他不放心。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