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進軍Z市房地産項目。
我這才知道這次所謂的造訪有多麽不同尋常,盡管事前我似乎連一點風聲都不曾聽說,可是在這個時候宣布這樣的消息,無疑,陸骁是來幫蘇湛的。
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臺上的男人。
鎮定的目光,微微的笑容,恰到好處的手勢……
不似蘇湛的冷漠如冰,卻有和蘇湛一樣的淡定從容。
我幾乎是立即就喜歡上了他。
這個時候願意出手幫助蘇湛的,我都喜歡!
當然有好事者還是把話題引向了蘇湛。
無非是如此重大項目商定,為何蘇湛不曾露面,外界協助調查一事難道是真?
叢銳自用身體微恙全權授權統一作答。
記者當然不願放棄窮追猛打。
“多年來為了四葉草的健康成長,為了Z市經濟的繁榮發展,蘇湛一直嘔心瀝血殚精竭慮,各位想必一直是看在眼裏記在心頭。現在,各位不能因為他沒有我這樣面上的明顯微恙就置疑他長期操勞留下的隐疾吧?”
還是陸骁,他只用一句似玩笑非玩笑的答覆不聲不響就滅了所有記者的“狗仔”之心。
陸骁都拿自己的腿“說事兒”了,又扯上蘇湛對Z市發展之功,誰還敢再說一二?
記者招待會在一片祥和之氣中順利結束。
轉天,Z市各大媒體競相報導四葉草與洛川集團合作開發城西地塊一事,甚贊者衆。
Advertisement
再一日,四葉草複牌,一字線漲停。
公司上下,重回繁忙。
一切都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了。
只除了,蘇湛,依然沒有回來。
深夜,我依然站在酒店大門口,徘徊往複。
叢銳和陸骁在裏面。
為答謝陸骁這次的出手之情,叢銳代表蘇湛在酒店擺了一桌。
從晚上六點到現在。
空中一直飄着小雨,我沒有帶傘,淋得視線模糊的時候,用手一抹,便行了。
無論怎樣,今晚,我要等到叢銳出來。
我要一個準信兒。
蘇湛,什麽時候,可以安然無恙地回來。
我終于看到了叢銳和陸骁。
盡管陸骁身後有男有女地跟着一大幫人,叢銳卻親自推着他的輪椅。
他們都在笑。
只是,叢銳的臉有些青白,連笑也似乎有些僵硬。
他們也都看到了我。
隔着蒙蒙細雨,陸骁居然沖我微微地颔了下首,随之,一長串車開過來,陸骁上了中間的“賓利”,飛速地離開。
叢銳終于向我走過來。
他的一只手懶懶地搭在上腹間,額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
“明天。”他說。
我不語。
“不出意外,蘇總明天下午便能回來。”
他今晚應是喝了不少酒,微紅的眼睛和淡淡的酒氣讓他看上去和平日的他多少有那麽點不同。
“明天……你就不用來了。”
我擡頭盯着他。
“你不是早打算好要走麽?确切的消息也說給你聽了,蘇總的事也塵埃落定了,你可以放心走了。”他低下頭,那只搭在上腹的手微微往下了些,“走吧,快點走!”
我原以為最後那句是他負氣的話,可聽在耳朵裏,卻一點沒有惱恨怒氣,有的,只是滄桑無奈。
我的心突然那麽一揪,我說:“我要是不走呢?”
他擡起頭來看我,眼睛裏閃過我不熟悉的東西。
然後,便是沉默。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任越來越密的雨落在我們臉上我們肩上我們身上。
“葉心,這可是是你自己選的。是你說不走的。”
過了好久,他喃喃自語般說。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
“現在不走,以後也不能走了。你,能做到嗎?”他的聲音依然很低,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沒有答話。
如果剛剛只是一時沖動,那麽現在,我的确還需要時間好好考慮。
“你有時間嗎?”他突然問,“現在?”
我驚愕地望着他。
“我想跟你講講蘇總……”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似是做了什麽很為難的決定,“也許,會幫你考慮我剛剛提出的問題。”
我望着他,輕輕答了一聲,“好,我願意聽,我們找個地方吧。”
--------------------------------------------------------------------------------
作者有話要說:
我現在要說,沒看這章的會後悔的,呵呵呵呵……
你們猜:我寫陸骁是為啥呢?
中卷·前塵
第 31 章
“我跟蘇湛做事只有十來年,但是,我認識他超過30年了……”
我們最終選了酒店通宵營業的咖啡廳作為我們的談話地點。
叢銳要了個小包間,叫了兩杯咖啡。
便開始了他的講述。
“我、蘇湛、陸骁,還有……卓志都是孤兒。我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從小就結拜了兄弟。蘇湛最大,陸骁次之,我和卓志同年,比他大了不到兩個月。那個時候,我們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但性格愛好卻又各自不同。我內向,喜歡文學,曾經夢想着要當顧城那樣的詩人;卓志熱情,從小就喜歡舞槍弄棍,很小的時候,就跟了市裏一個武術高手學習,14歲就奪了G省少年武術比賽的第一名;陸骁從小就特別聰明,我們四個中,他是最能拿主意的一個人,而且讀書的時候成績特別好,15歲不到就考入了大學的少年班學化學,20歲不到就念到了博士;而蘇湛,從小就喜歡藝術,天生一副好嗓子,又畫得一手好畫,當年高考,以藝考第一名的成績進了大學聲樂系……”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艱澀。
“叢助理,你,你是說,蘇總,以前,是學……唱歌的……”
叢銳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并不回答我的話,只是繼續他的講述。
“如果沒有那麽多的意外,我想,現在,我們四個一定都會按照自己的理想成長起來。我當了詩人,卓志成了武術家,陸骁是成果頗豐的化學家,而蘇湛,早已是熠熠生輝的明星……”
他飲了一口咖啡,臉更加蒼白了幾分。
“最先是陸骁出了意外。那時他已在大學讀博士,為了一個女孩子和那邊黑幫老大結了怨,被人生生敲斷了脊椎。那時蘇湛上大二,得知消息,眼睛都綠了,聯系上卓志,就要去那邊給陸骁報仇。可是那種事無憑無據,連個證人都找不到,走正規途徑根本就沒用。卓志便建議‘黑吃黑’。卓志早入了我們這邊的幫派,因為身手出衆,已是當時這邊幫派老大龍濟文身邊的紅人。我那時也剛考上外地的大學,等輾轉得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蘇湛已經跟着卓志去了那邊。我不知道兩邊發生了怎樣的火拼,反正半個月後蘇湛和卓志已經把陸骁弄了回來,說是那邊的事都已經處理好。我也不知道蘇湛曾經承諾了龍濟文些什麽,反正他們回來不久,蘇湛也成了幫派裏面的人……”
他突然頓住,目光飄浮。
“其實,幫派有時并不像小說電影中描述的那樣……它只是一個組織,也許做着一些邊緣上的生意,賺一點見不得光的錢,可是幫派中的人并不見得人人都是壞人……至少,蘇湛不是。我大學畢業之前,他過來看我,送了一幅他自己畫的‘荷花圖’給我。他對我說,大哥不是一個好榜樣,但是請相信大哥不會違背做人的底線。”
“我當然相信他,可我也知道那幾年裏,龍濟文的幫派生意越做越大,踩的紅線越來越多,而蘇湛身不由己的時候也越來越密。如果,一切就沿着這個軌跡下去,恐怕除了內心有時候掙紮,蘇湛的生活也不至于太糟糕。至少,他還可以經常唱唱歌畫幅畫做一點小小的藝術夢。”
叢銳再度停下來,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支煙來。
我驚愕地看他點上。
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叢銳抽煙……
現在,他也沒有抽,只是把那支燃着的煙放到一邊,輕煙袅袅……
“蘇湛以前也不抽煙。這在龍濟文的幫派中算個異端。誰都知道,混幫派的,抽煙酗酒賭博PIAOCHANG一般少不了。可蘇湛是個自制力特別強的人,他曾經對我說,那些對東西對嗓子不好,他不會去做毀了他寶貝的傻事兒。那個時候,他愛惜他的嗓子,真是如珍如寶一般。因為,他還夢想着,有一天,能脫離了龍濟文,去當他的歌唱家。”
“我相信這些原本都能實現的。如果……”叢銳擡起頭來,又立即低下去,聲音瞬間低了八度,“如果,如果他沒有遇到……那個……叫曉寧的女孩子 ,我相信,他早已實現了他的夢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