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顧家主
大概是沒想到顧扉臣會這麽說, 顧時九明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他皺了下眉頭, 看着小叔帶着疑問:“小叔, 您說什麽?”
顧扉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視線繞過他的肩膀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少年。一切盡在不言中,顧扉臣說的‘弄髒’家裏的人指的就是少年。
兩人都沉默地看着對方。
最後顧時九把門關上, 隔絕兩人的對話,對着男人先開了口:“小叔, 您誤會了, 他是我朋友。”
顧扉臣沉沉地笑了幾聲,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侄子一般, 意味深長地說:“朋友?”
“強迫帶進來的朋友?”
顯然, 顧扉臣說的就是進門的那一幕。
“好吧, 不是朋友。”顧時九不瞞了,就算是小叔現在也管不了他, “我對穗穗一見鐘情。”
顧扉臣的眉心皺了起來, 顯然是覺得這個侄子愛給他惹是生非,“玩玩可以,但別的, 不行。”他是不會讓顧氏蒙上喜好男風的污點。
顧時九張口想要說些什麽, 但被對方一個手勢制止了,“你要追求真愛就把顧姓舍掉。”說完,也不等顧時九什麽反應,顧扉臣轉身就走了。
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很直白, 要愛情還是顧氏在背後的支持。如果顧時九不在是顧家人, 他還是一方霸主, 但那些之前他清剿的人, 免不了要從他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
其實是雙贏,他走了對顧氏也有一些影響,但顧時九的羽翼未豐,影響最大的一定是顧時九。
叔侄對峙的中心人物穗穗對于這一切完全不知,也不知重新進來的顧時九帶着混亂的思緒和內心。
經過顧扉臣的到來,顧時九也沒有心思逗弄少年了,也顯露出了他本質專橫的一面。
“穗穗,你就在這兒住下吧,梨園我會去說的。”顧時九撈起趴在桌子上的少年,穗穗一楞,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眼沒什麽情緒,但無端讓人覺得發冷。
等少年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不知何時答應了。屋內也沒有了顧時九的身影。
少年跟着仆人在顧宅走動,前往顧時九吩咐給少年的住所。路上仆人給他說了很多,不知是本身話多還是顧時九吩咐的。
穗穗被動了解了顧宅的一些事情。
剛剛的那個房間是顧時九的房間,住在顧宅的只有三人,顧家主,顧時九,還有一位公子。
以及一些顧宅的構造,比如二樓有書房,棋室等,三位主人都住在一樓。仆人以及一些客人都在另外幾處的住所住。仆人帶他逛了個便。最後他們返回顧宅,停在了一樓深處的一間門前,其實離顧時九很近。
“這是時九少爺為您準備的臨時房間,少爺說時間匆忙,來不及準備更合您心意的房間,讓您先住着。”
仆人還在喋喋不休地說顧時九多好多好,穗穗皺眉轉頭看向對方,但在看着眼前額頭出了汗的仆人後,他慢慢壓下了心中的不滿,柔聲地打斷對方:“你先下去休息吧。”
等終于送走了仆人,少年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顧宅很大,房間也很舒适,少年從未躺過這麽柔軟的床鋪。比梨園好很多,可少年還是想要回梨園,那裏有他認識熟悉的人。
所以...要回去....
想着想着,大概是床鋪太舒适了,少年輕柔的呼吸聲慢慢規律地響起。
另一邊。
顧宅門口來了位不陌生的客人。
顧扉臣坐在大廳,來人穿着一身長袍,市井氣很重,雖年紀大了,但還是能看出這人的身段不一樣。
“你怎麽來了?”顧家主很不喜這種人進顧宅。
來人赫然是梨園的班主,他彎下腰笑容滿面,先是不停地道歉和讨好的客套話:“顧家主,突然登門拜訪真是不好意思!您看這是我的小小誠意....”
“來這兒幹什麽。”顧扉臣打斷了對方的話,雖語氣平平,但就是無端地讓人覺得此人的不耐。
班主止住話頭,也不見尴尬,“好好好...嗯,是這樣的顧家主,咱們梨園的一個小戲子在您這兒,哈哈,您看?”語氣谄媚中帶着忐忑。
在小花兒口中描述下,班主馬上知道了是顧氏的顧時九帶走的少年。
他糾結半天,想來想去,他還是來了。
“戲子....”顧扉臣沉吟片刻,想到了還留在家裏的那個少年,“他叫什麽?”
“小穗子。”
顧扉臣只是随口一問,他沒在意,把少年帶走他樂見其成,剛要開口讓對方先出去,讓仆人去叫那個少年。可下一秒,班主又說了一句:
“他今天第一次登臺,效果很好,我們戲班子不能沒有他。”
顧扉臣的話頭一頓,視線凝視這位老班主幾秒,想到白天那道在梨園外聽到的透亮的聲音,沉默了下來。
今天聽到的戲曲...是他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