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面具人
面具人
“寶寶, 和我走。”
裴鶴之很狼狽,白色的西裝上撒上了大量的藍色血跡, 大概是因為臉上沾染上了血跡, 男人令穗安覺得陌生起來,沒有一絲之前的溫情。
穗安已經無力思考,他被對方的聲音喚回神來。看着男人朝自己走來和他手裏的搶。穗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
不等男人從遠處跑來,穗安不知道自己在腿怎麽自己動了起來, 等回過神來後, 自己已經跑到了頂樓。
“呼,呼...”
穗安扶着牆壁大口喘着氣, 額角細碎的發絲沾染上了冷汗, 粘在皮膚上使他感到一絲冷意。
等少年緩過來後, 才緊張地往後面的樓梯看去,害怕男人追上來。
走廊上除了一片狼藉外, 空空如也, 沒有一人。穗安松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追上來。穗安的腿肚還在微微打顫。
不知是跑的還是吓的。
穗安慢慢直起身子,看了一眼走廊裏緊閉的兩排房門。他還記得自己被老板救回來後被安排在了那間卧室裏。
他快步往裏走, 直接打開了最裏面的那間。然後迅速落鎖。
穗安落了鎖後, 高高懸起的心終于放下了。
少年的臉色因為跑動而紅潤了不少,臉上帶着絕處逢生的神情。小動物的直接使穗安走向了正确的方向。
穗安在床鋪上開始翻找那本日記本。
他不知道這些天過去了,日記本還在不在,會不會被別人看見拿走。穗安只能寄托于沒有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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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安翻找了一會兒, 沒在床鋪上找到, 他輕輕皺眉, 不死心地蹲下身子往床鋪地下看去。
啊, 在這裏。
少年眼神一亮,跪爬在地上把落在床底下的日記本掏出來。
穗安拿着泛舊的日記本站起身來。這間房間很大,書架餐桌應有盡有,而除了正中央的床鋪,它的采光也很好,偌大的落地窗也令陽光很好地照影在室內。
而落地窗旁邊還放着一架設計很有高科技感的桌椅,上面放着一臺筆記本。
那次被安置在這裏的穗安就暗暗的想過,這間房間有可能是他們某個人住過的。不然這配套和位置未免也太好了些。
穗安來到那臺電腦前,打開筆記本,然後把優盤插進去。
穗安點擊優盤裏的文件,冒出來了一個文檔。他點進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文檔打開。
随後,密密麻麻地字倒映在穗安的瞳孔深處。
這是...
只見這上面的正是那份員工名單,只不過,這裏面只有消失的人。穗安怎麽發現的呢,是因為打開文檔後這上面的标題就是,‘人體計劃’四個大字。
雖然穗安總覺得這四個字的标題不完整。因為讀着并不通順。
這份資料要比穗安之前看到的那份紙質更詳細。因為這上面不僅寫了這些人的基本信息,還有每個人的器官健康狀态,和取那些身體零件。
穗安不适地皺起眉頭,硬着頭皮往下翻了翻。
“1、2、3…45…78…99。”
穗安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然後接着往下翻。
“100。”後面沒有了,最後一個員工資料。
一共100個員工資料,而且…這第100個,穗安好像見過。
他皺眉回憶了一番。
是蘑菇頭!穗安記起來了,是那次在殷久房間進來打掃衛生的那個蘑菇頭。
穗安視線看向那張蘑菇頭的小二寸照片。
他…穗安皺眉。心裏有些堵,雖然他與蘑菇頭并不熟,但是在看到自己見過的人不知生死。還是令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穗安搖搖頭,繼續看上面的內容。這裏面除了員工資料外,好像,并沒有別的東西了。
他翻來覆去看了又看,确定真的沒有別的東西後,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他真的可以完成任務嗎。
穗安內心嘆息。随後自我安慰了幾秒,他把優盤拔出來,這些名單雖然對他的任務沒有用處,但是應該可以為這個警方提供證據。
想着,穗安也不在沉浸在抑郁的情緒中,把優盤裝好,決定一會兒找一個地方放好。
只是穗安忘記了,這是副本,不是現實。這個副本只會以欲都為中心來展開劇情發展,而不會有節外生枝的警察過來。
他還沒有适應副本,少年的想法還保留着現實世界的思維。
等一切做好後,想到一件事情的穗安呆住了。
他是不是,還要去搞清楚殷久的身份,和他那些“人偶”。那豈不是,要回去…?
穗安瞬間垮起了小臉。
還不等他開始抑郁,
“嘭——哐——”
門外,開始漸漸響起打打殺殺的聲音。
穗安抖了一下,那些不好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他抱住日記本,悄咪咪地湊到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
門外的人體撞到地上的聲音和混亂的子彈聲接踵而來。
突地,“嘭——”有東西撞擊到穗安房間的門上。穗安被吓的一震呆愣了幾秒,随後馬上起身,轉身去挪動椅子和桌子靠在門上,以來抵擋外面的那些人。
“這可怎麽辦。”穗安漂亮的雙眼布滿了害怕的情緒,小聲自言自語,“應該不會撞破門吧。”
穗安在房間內緊張害怕地來回踱步。
還好,他預想中的事情沒有發生,可屋內卻傳出了機關開啓的聲音。
穗安腳步一頓,朝那個方向回頭看去,在看到的那一瞬間,他的臉色瞬間蒼白無比。因為眼前那架不起眼的書架,開了。
露出了漆黑的洞口。
怎麽會...穗安腦中一片混亂,他看着和那次把自己從書架前掠走的一模一樣的場景,不盡汗毛直立。
漆黑的洞口仿佛深淵的凝視,穗安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腳步生根一般站在原地死死看着那個洞口,額角的冷汗順着白皙流暢的臉頰向下延走。
等洞口處好像有人要走出來後,穗安才如夢初醒般釀跄了一下。他馬上轉過身去,把擋在門口的桌子椅子推走,想要逃走。
可是剛剛的穗安害怕門被外面的人打破,在門口放置了很多物品。
穗安挪動着桌子,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自欺欺人的不敢回頭看,穗安的眼尾更加紅了,清澈透亮的眸子彷佛要流出淚了。
“你在幹嘛。”
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住,呼吸聲就在耳邊。
咯噔。
穗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挪動桌子的動作瞬間僵住。
肩膀彷佛被大山壓住,令穗安動彈不得。
“和我走吧。”
平平無奇地聲音湊在吓的僵硬住的少年耳邊。
...
暗室。
燈光灰暗,四周灰白的牆壁密不透風,只有上方的一小塊窗口。地面的瓷磚雖然幹淨,但是泛着多年沒有翻修過而獨有的暗沉光澤。
屋內的大型家具只有一架裝着各種藥劑的架子,和一個宛如手術室裏的床鋪。
這間房間不想是常人住的地方。反倒像是電影裏的黑家診所。讓人一看見這副環境,就忍不住幻想出在診所中各類慘無人道的實驗、手術。
穗安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剛剛在那人說完那句話後,對方的手刀打在穗安後頸的一個地方。随後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直到現在醒來,他環視着周圍的情況。緊張害怕地情緒瞬間上升起來。穗安小臉慘白,可憐兮兮地模樣。
房間只有他一人,那道黑色暗沉的門就在他的斜對面。
穗安害怕的情緒已經達到了頂峰,他看見門後馬上掀開被褥就要下去逃走,但他的視野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東西。他轉頭去看床邊的櫃子,上面放着的是那個日記本。
他明明為了方便挪動桌子而把日記本放在一旁了。
怎麽...被那人帶來了。
穗安停止下床的動作,呆呆地眨着眼睛,“吱呀——”因門的老舊而産生的生鏽開門的聲音響起。
穗安呆坐在床上,聽到聲音後緩緩轉頭看去。
進來的人全副武裝,他帶着面具,穿着一身黑大衣,帶着手套,只露出了脖頸。手裏拿着一個托盤,托盤被白布蓋住了,什麽也看不見。
“醒了?”
還帶着變聲器。
這道聲音,穗安聽過。
他擡頭看向已經走過來的男人,不自覺往後退了退,直到後背靠在床頭才停止,少年細軟地聲音帶着遲疑和害怕,“你...你是..”
“對。”男人把托盤随手放在櫃子上,打斷了他的話,“我是之前把你綁走的人。”
他這副無所謂對方知不知道,還帶着希望他知道的态度令穗安更害怕了。對方不論是裝扮還是态度都令穗安覺得他特別像是...
“變态嗎。”
!穗安驚懼地看着他,他怎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來人笑了笑,像是覺得少年的反應很有趣,接着說:“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
穗安抿了抿唇,低垂着眸子不在看對方。
房內寂靜下來,等了一會兒的穗安看對方沒有打算說話的樣子,忍不住撇了一眼櫃子上的日記本,欲言又止,“那個...”
“你抓我來這裏是要幹什麽啊?”
男人似乎對于少年的問話很詫異,他道,“我喜歡你啊。”
不可能!穗安內心馬上反駁,他擡眼看了對方一眼,語氣不信,“怎麽會。”
喜歡一個人怎麽會兩次三番的吓他,還狠心綁着他,看着他害怕也絲毫不動容。
“怎麽不會。”男人的聲音低沉下來,語氣帶着不滿,“我喜歡你,才會取你的基因。”
這是什麽...意思?
穗安擡頭盯着他,疑惑道,“什麽意思?”
男人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随後話語一轉,嘲諷道,“我可不會像外面那群蠢貨一樣,為了一個人喪失了本性,像是野獸一樣争奪配偶權。”
他只會打造一個完全屬于他的,忠誠地妻子。
穗安一梗,不知道說些什麽。只能重新低頭看着白色的被單。
直到他聽到紙張翻的聲音,他才擡頭看去。
只見男人手裏拿着那本日記本,翻着看了看,穗安條件反射地伸手就要拿回來,但被對方一檔,撲了個空。
“這麽寶貝它。”男人看着撲在自己懷裏的少年,低語了一句。
穗安從男人身上起來,皺眉不解,“你拿這個幹嘛。”
“好奇。”
聽到他的話,穗安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遲疑了幾秒,穗安說:“那你看過了,也不好奇了吧。可以把日記還我嗎?”
男人面具下的眉頭輕挑,他知道這本日記對少年重要,但沒想到這麽重要。
不過無所謂,想着,他把日記放在櫃子上,語氣帶着戲谑,“諾,還你。”還了又怎樣,還不是坐在他新買來的床上出不去。
看着男人把日記放在桌子上,穗安一楞,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拿回來有什麽用。現在出不去也沒有辦法調查日記裏的內容。
想着,穗安有些沮喪。
可惜接下來男人說的內容,令他更心梗,“除了這本破爛外,我還從你身上找到了這個。”
男人掏出優盤,穗安眼神一凝。
不像日記裏模糊的信息,這個優盤裏的內容更清晰。
穗安擡頭看他,眼神複雜,好像有困惑、擔憂、不解害怕等等情緒,男人開口說:“你覺得,這裏面的內容怎麽樣?”
“什麽,”穗安喃喃道,他恍惚地問,“內容怎麽樣?”
看着男人非要他回答不可的樣子,穗安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也不去想對方問這個問題的原因,輕輕地實話說:“我覺得很可怕。”
“可怕?”
“不可怕嗎?”穗安看着男人,認真道,“這種殘忍無比的人體實驗是違法的。而且,他們很無辜。”
想到那個蘑菇頭,穗安微微皺眉。
男人沉默下來,氣氛也變得有些僵持和冷硬。
穗安撇了他一眼,看到他盯着優盤不動的樣子,不知道他突然怎麽了。
但...
穗安看了看他臉上的面具,那副面具是黑色的,沒有任何花紋,看着只是一個普通的面具。穗安有些緊張地手心冒汗,他想賭一把。
他想看看,這個人是誰。
穗安閉閉眼,趁着對方沉默出神的功夫,以他自己最快的速度,伸手就去抓掉那副面具。在手伸到男人眼前時,穗安明顯感覺到男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是對方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任由穗安把他自己臉上的面具扯了下來。
穗安手上拿着那副面具,看着面具下的面孔眼神一縮。
“很驚訝嗎?謝安安。”
男人的聲音變成了那道穗安熟悉的語調,平穩和氣,老派地像大學教授。
這個把穗安吓了不止一次的男人,居然是沈自山。
穗安驚懼地握着手裏的面具,看着那副俊朗線條柔和的面孔。
“你...”
少年失語,那張漂亮地皮囊不管露出什麽神情都令人着迷,但沈自山最喜歡的還是他害怕哭泣的表情。
沈自山掀開袖子看了一眼表,笑着對穗安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
“開始,”穗安看着他那副平易近人的笑容一陣恍惚,喃喃道,“什麽..”
少年呆呆地看着沈自山把櫃子上的托盤拿過來,然後掀開白布,露出裏面的東西,一個針管,一瓶藥劑。
他看着男人把藥劑放入針管,然後拿着針轉頭看向他,穗安咽了咽口水,露出了害怕的神色,“這是什麽?”
“麻醉劑而已。”
沈自山笑了笑。然後不顧已經小臉慘白的少年微弱地反抗,把麻醉刺入了穗安的靜脈裏。
男人看着少年漸漸眼皮合上,睡了過去。
沈自山輕輕撫摸少年的眉眼,語氣偏執,
“別怕,等你睡醒,就會得到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