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追愛出擊
據說，人這一輩子總得動點真格的愛上某個人，要不然真對不起那個叫時光的家夥。
倫敦，隐匿的光漸漸升起。
傳奇色彩的柯氏集團屹立在帶有濃郁歐式建築風格的金融城，柯衍航穩妥的坐辦公室裏，辦公桌上的手機“嘟“的一聲，一條信息恰好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是蕭媞的。
“衍航，我已飛回A市，沃蘭斯收購案我代格林叔叔跟你說聲謝謝，照顧好自己，勿念媞。
閱完，他弧度亮人的雙唇，目光明澈，只手插在口袋裏，站立着眺望前方。
一個人久了，對所有的節日大多沒什麽期待,，貌似情人節絕對不會被尋愛的男女給忽略，這就是愛情分泌出的荷爾蒙分子。
然藺完美和顏楓亦是如此。
盛夏的手機和座機這幾天被藺完美打的幾近癱瘓。
說曹操，曹操到，藺完美的電話便來了。她右手托起咖啡，左手握起電話。
“盛夏，你試探過顏楓了沒？“
“我說藺大小姐，有些東西需要一些因緣巧合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稍安勿躁。”
“因緣巧合來了，巧了，今天是情人節，正是時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這月老倒是趕緊牽線啊！”
“我說你能不能改改你那橫沖直撞的性子，瞧你，還沒見過人家幾次面就開始強攻，什麽時候你能學着吊一吊男人的胃口？什麽時候你能把追求你的門檻提高點？“
“盛夏，你那套欲擒故衆的戲碼不頂事，我就喜歡直接，悶的我玩不了，再說我也不是悶騷型的！“
“你已經無可救藥了，藺完美…“
“是，我現在只要看到顏楓我的眼在放煙花，心在燃燒，我已愛到無可救藥，愛到骨髓，求你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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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別在我這扮演癡女了，待會兒他下手術臺我幫你問問。“
“就知道你最好了！“
“喲喲喲，開始朝我撒嬌了，小樣兒，回頭你跟你家顏楓撒嬌去！“
倏地，盛夏下意識的擡起頭對着玻璃窗外，從手術臺下來的顏楓經過她的視線，推門而出，在走廊裏低語召喚了一聲顏楓，顏楓折過身子踏進她的辦公室，他們席地而談。
“那個…顏主任，想喝點什麽？“盛夏擺出微笑的模樣
“盛醫師找我有事？”顏楓拽出椅子坐下
“不急，我這邊有咖啡有果汁有茶水，你要哪個？“盛夏耐住性子，矜持着自己
“咖啡吧，謝謝。“顏楓疑惑着
“顏主任，你看，今天天氣多好啊，是吧。“
“盛醫師，有話直說，但說無妨。“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是這樣，我姐妹兒藺完美對顏主任有意思，不知道你是否有意？你要是無意我自會轉告她，你也不必顧忌咱們同事的關系，直說吧！“
“我對藺小姐的确有意。因我個人之前經歷過一段愛，被深深的傷到了，直到今日還未釋懷，我愛怕了，你能理解嗎？“
“誰的戀愛能一次性通過審核？誰能保證在一段戀愛裏沒被傷過？顏主任，你這樣冰封自己的情感，禁锢了自己，同樣也淋濕了愛你的人，放下傷痕讓它愈合。有時候嘗試一段新戀情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有些美好其實就在于一念之間，你考慮考慮。”
“凝固一地的塵封，你讓我如何重新開始？”
“你該不會沒接觸過”推陳出新“這個詞吧？”
“你的話，我明白，但是…但是…”
“別但是了！今天是情人節，如果你突然想明白了，桌上是完美的手機號，給自己一個機會，顏主任！”
“盛醫師，等等——“
“你慢坐，我有點事找魏爵，就不陪你了。“
跨出辦公室的玻璃門，空無一人的洗手間，盛夏踩着跟鞋站在洗手間鏡子前給藺完美回電，優雅的在鏡前撥動着額頭上的頭發簾。
“喂，完美，我剛剛該說的話都跟顏楓撂完了，手機號也留了，下面就看你倆的造化了。”
“你說他今晚能約我一塊過情人嗎？“
“這事吧，我看懸，懸乎，誰讓你愛上一受傷的虎大爺呢！你就慢慢等着人家把傷養好了，你吧，也別太心急，愛情這回事，講究一個緣字，既然你倆能相遇，相愛也是遲早的事，得，今兒你就死守着你的愛機，我這還有事找魏爵談，不說了。“
“好吧，那你忙…”
從倫敦飛回A市的蕭媞，不是去了公司，而是匆匆回家換了一身衣服來到雙十漓路上的政法大學，元氣少女般的從容自然，越過綜合樓，拐到擊劍社團窗口，直直的站在窗外望着盛楠那張熟悉的臉，看着他和隋亮在室內持劍對刺的姿勢，心裏莫名的得到慰藉，轉而迅速的離開這座百年老校。
天晴地朗，蕭媞悻悻然繼而出現在錦裏園公墓，眼波裏像泉水一般瀝瀝汩汩，心裏像是海浪淙淙翻滾，百般滋味湧上心。
獻花束，她席地而坐，雙腿抱膝，頭倚父母的墓碑，放下手中摩挲過的紅酒，卯足勁擰開酒帽，怒放的情緒揮發的不可收拾，對她而言這一刻是她放縱情緒的時候。自己舉着紅酒咕咚咕咚的喝着，呓語道：“爸媽，你們知道嗎？你們的兒子蕭轶找到了，他現在在政法大學就讀，脾氣和我一樣不好，但十足是個美男子，這一點完全遺傳了爸的優良基因。我記得第一次我和他見面就發生沖突，導致我和他不能相認，你說…他就為什麽不能相信我是他姐姐呢？血液出問題了？不不不——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和蕭轶相認的，還有，替你們手刃藺恒泰那個狗賊！對，狗賊狗賊狗賊......
皎然，莫沅從家出發駕車而馳到蕭媞家門口，熄滅車，摘下墨鏡，手肘夾着皮夾，關上車門，摁了門鈴，一氣呵成的步驟。
拉開門，滿身酒氣的蕭媞閃在她面前，揉了揉眼，打了一個帶有酒氣的哈欠，整個人被酒精灌的暈陶陶，稍有點小頹廢的樣子擡起頭看着莫沅。
“你…你怎麽來找我？“蕭媞撓了撓後腦勺
“我為什麽就不能來找你？“莫沅溫潤的聲音抛出
“能——“
“不請我進去坐坐，請——“
“喝點什麽？“
“清水。“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上次你拍星河水岸的海報被我朋友看上，他了解了一下你的相關情況，願意出資培栽培你，讓你成為一個閃閃發光的專業名模。你不用現在答複我，我知道你需要時間考慮，這是他的名片，他随時歡迎你的加入。“
“嗯，容我考慮考慮，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不用，我也只是受人之托罷了。“
談話快到尾聲時，門口傳來厚重的車子鳴笛聲，蕭媞朝窗外探了探，原來是魏爵，他背靠在車前，往蕭媞揮了揮手，便撂下莫沅獨自在屋內，自己往外走出。
“魏爵，你這會兒橫空出現在我家門口，所為何事？“
“嗨，還不是柯總裁，一早給我來電，說今兒是情人節，讓我去提輛車送你作為禮物，說你總是打車去上班很是辛苦，他看了很是心疼，行了，車已送到，我回家補覺去。“
“——呃，我自己會買，誰讓他送了，你幫我還給他。“
“你說你吧，你怎麽那麽死心眼呢，你們都已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他送你車怎麽了，男朋友心疼女朋友是理所當然的事，你啊，就收下吧，他也是一份好心。“
“是啊，你就收下吧，不要辜負柯總裁的一片心意。”莫沅從屋內走出
“好，你瞧你倆都這麽說的，我要是再坳下去，估計你倆能合起夥來活劈我，那他的這個禮物暫時由我保管，等他本人回來，我再親自交由他。”
“莫沅，我現在沒交通工具，要不你送我一程呗，省得我打車，怪麻煩的，而且我出門居然忘拿錢夾了。“
“那可不行，待會我和蕭媞去shopping（購物），載不了你，你還是屈就一下打車吧！”莫沅向蕭媞使了一個眼色
“蕭小姐，你該不會和她一樣如此殘暴的對待我吧？”
“莫沅，咱們就載他一程吧，耽誤不了咱們逛街，好嗎？”
“魏爵，你小子今天走運，遇到菩薩心的蕭媞這麽幫你說話，本尊就大開慈悲勉為其難的載你一程，走吧！”
“謝謝莫妮卡大神慈悲為懷！”魏爵濃濃的眼神注視着莫沅
“小意思，不足挂齒！”莫沅環抱着雙臂，戴上墨鏡
“你倆還走不走啊——”蕭媞鑽進車裏，搖下車窗，趴在車窗外對着他倆咆哮
車開至一半，把魏爵扔在一處僻靜的郊區住宅樓。莫沅和蕭媞駕車繼而飛速出現在淺水灣購物天堂。
淺水灣購物天堂各個樓層人滿為患，一樓的玻璃門被盛夏打開，莫沅和蕭媞二人怔了怔，望着眼前這個氣場強大，張力十足，面露森寒的女人，盛夏白了白她倆兩眼，甩門越出，她們則是進去。當三人撞了個正面時，藺完成也橫空出現，四人面面相對，神态各異，模棱兩可，各自都略帶一絲排斥，亦或是表象短暫的驚愕。當然藺完成表現的是想繞道而行，可他的腳心像是被膠水粘住似得，無法移動，只能任由自己變成幹屍直立着。
這是盛夏回國後第一次和藺完成照面，而且還是在這種局面下照面。
雲層如初，附近的人流形如空氣掠過，四具體魄也瞬時瓦解，各按原路啓程，穿梭在交錯的人群中。
四下無人的停車場內傳來盛夏恨天高的“噠噠噠”聲，藺完成和盛夏再次折合整體更疊。
面對心儀異性，女人總會表現出嬌羞，哪怕當事人是個傲嬌女。
盛夏的心“嘭嘭嘭”地在彈跳，藺完成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氣氛緊繃，總得有人先開口，要不然可真的要僵化下去，此時，一向被動的盛夏一改往日，變得主動開口。
“完成，近來可好？”盛夏臉頰微微一勺暈紅，撥了撥長發站在車前，與藺完成面對面
“還好，你呢？”藺完成手裏攥着車鑰匙，正視盛夏，淺淺一笑
“我回國後一切都很Ok。”
“對了，你今天有空嗎？”
“有啊，怎麽了？”
“今天是情人節，要不我們一起吧？”
“真的？”
“嗯——“
“晚上幾點？在哪兒？“
“八點，夏多拉法式西餐廳。“
“那晚上見。“
“晚上見。”
藺完成之所以那麽痛快說出這番請求，一半是由于藺完美的原因，另一半是因得不到深愛的女人，廢墟般的心還是需要別人偶爾去翻新。
站在三樓精品區選購衣飾的蕭媞和莫沅，想起剛剛那組尴尬的畫面萬分無奈。
“剛剛那個女的就是盛夏，就是柯總裁力邀回國的整形海歸女。”
“啊？她就是盛夏，遠帆集團的大小姐，我的天哪！”
“就她這樣我看那個藺完成也不敢娶她！”
“為什麽？”
“駕馭不了呗！這個盛夏，要臉有臉，要胸有胸，要學歷有學歷，要錢有錢，要家世有家世，這種女人你要是男人你能駕馭得了嗎？”
“說的也是。”
“話說，我看你跟魏爵有點小問題哦！”蕭媞提着兩件衣服，漫不經心的挑選
“哪有？我和他只是同事，你想什麽呢！”莫沅眼神飄離
“不行，這倆絕對有問題！莫沅，你是在裝酷酷姐，還是在裝高冷，不對，你是高冷到不食人間煙火的酷酷姐！“蕭媞拖着下颚，咬着唇葉
“丫頭，大人們的世界你不懂，不要亂八卦！走啦——“莫沅舉着大大小小的戰利品
天色漸漸低重，藺完美撓心般的坐在椅子上，一分鐘後，坐立不安的她，一躍而起躊躇地站在辦公桌窗前，焦急的守着電話，時不時的瞄一眼屏幕，看看電話是否在閃。
顏楓坐在辦公桌前，搖晃着轉椅，時而望着躺在桌面上的手機號，時而靜止轉椅，踯躅着，困擾着，遲疑着。
相比而言，當面對可欲而不求的愛情時，藺完美展現出一個單純追求愛情的女孩，置身飛蛾撲火，毫無防備。莫名有種想要起義的沖動：“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對，不能再這樣漫無目的地等下去，他的覺悟性已經蒼白了我的耐性，我何不主動出擊，讓他措手不及。“
說着，她按捺不住剜心的等候，毅然撥起顏楓的電話。
“喂，是顏主任嗎？我是藺完美。”
“藺小姐，你好。“顏楓很快接起電話
“我想盛夏今天跟你明了我的心意，我不知道你為何遲遲不肯來電，但既然我作為女性主動出擊，你作為男性也該紳士的回應一下。你是否願意和我在一起？“
“藺小姐，首先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在愛情裏，可能我就是缺乏這種勇氣才讓自己斑跡累累。我承認對你确實動了心，但我又深陷于上一段感情的窘境而走不出，我想我是不配被你喜歡。“
“顏楓，我們明明彼此心生愛意，何不給愛一次機會，放愛一條生路，讓愛活一次，也給你我一次機會。我和我前夫經歷過了一別兩寬的婚姻，我不想和你經歷兩兩相忘的過客。如今的我，為的是不想錯過你錯過愛情，沒多想，只想有生之年好好愛你顏楓一人。“藺完美握住電話，朵朵晶瑩冒出，堅定的聲音說出肺腑
“我顏楓不值得你這麽執着。“他被她的話語瞬間噎住，眉心一簇
“值不值得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只要你願意，我願等着你的心結落地。顏楓，你該推開的是心結而不是我，今天是情人節，我想和你從今天開始，不要讓我錯過你，好嗎？“
“嗯…我願為你凋零我心底的那朵封塵！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在概念雜志社。”
“你等着，我開車接你去。”
“嗯，我等你！”
城市中央飄滿了霓虹燈，結束完西餐後，藺完成與盛夏将車輛擱淺在路邊，二人步履在鬧市街口，暈黃的燈色照射在他們身邊，朋友般的散步。
“完成，你…你“盛夏期期艾艾的說辭
“你今天怎麽了，一直支支吾吾說話不利索。“藺完成轉着眸子
“我們的婚期快到了，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真是好笑！還有人在乎我的想法嗎？這場婚姻本來就是政治婚姻，如果非要聯姻，不是我所能掌控的。“
“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結婚，我不會勉強你的。我想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我喜歡的女人不喜歡我，我不喜歡的女人偏偏喜歡我，老天這是唱的哪出戲啊？盛夏，至于我在你心裏刷了多少存在感，我不感興趣，至于你我的關系呢，只停留在未婚夫婦的關系，僅此而已。“
“我和你的關系是辯證不了的關系，也不是用形而上學所能思慮的，你只是剛好契合了我的世界觀。藺完成，我本不想用陳詞濫調的情話收買你，可有時候個人的肺腑情話确實能燃燒一個人的心智，所以我想試一試，我盛夏從小到大，只想和你在一起，從未改變，你聽到了嗎？”
“盛夏，對不起！我這輩子都不想結婚！”他雙眼微微略過，漠視道
“就算這個膚淺的世界将我隔絕在萬丈紅塵之外，我還是遇見了你，我還是那麽如初的喜歡你，難道這樣你也要殘忍的推開我嗎？”
“我的世界早已崩塌，裝不下任何，你就不要再硬闖了，我不想傷害你。”
“你既然這般說辭，那好，如果你哪天累了，我這裏永遠都是你的避風港，可能我的避風港不夠大，但我也會傾盡所有的愛去守護你，為的是有一天我能走進你的生命裏。不管等多久！“她揚聲吶喊出昂貴的心聲
盛夏的話一出，讓藺完成字字戳心，他并沒采取接話的意思，而是選擇默然走開。
餘音落完，二人背對走開，盛夏恍惚的心操控着方向盤駕車而去，內心崩雲霄雨，塌方式的崩潰，車子行駛至一半，将車停靠在路邊，頭傾向方向盤，淚雨滂沱。藺完成人影落地，目光凜然只手插在褲兜游蕩在默默無聞的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