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 天福鎮是月攬星出北疆之後，碰到的第一個鎮子。素素說，她老家就在鎮子往西，也歸天福的縣令管。
月攬星本打算過去瞧一眼，可見小姑娘滿臉不樂意，想想便算了。
有那樣喪盡天良的爹，她不願意回去也正常。
只是，她不能老帶着她吧....
城門口，四人随着人流慢慢往裏挪，素素一邊踮腳探望，一邊說道：“今天鎮上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三人不解，“嗯？怎麽講？”
“以前我跟阿爹進過幾次城，都不用等的，今日怎麽這麽慢？而且前頭好像還有官兵...”
“那估計是出事了！”
小夜一臉興奮，讓月攬星很無語，趕了好幾天路，她只想住進客棧，洗個熱水澡！
此刻，萬求小夜哥哥別惹事啊！
只可惜，事與願違！四人剛進了城，就有一名差役走過來，先看眼小夜的劍，再問：“你們是什麽人？”
小夜挑眉，“呵，我們是什麽人？說了你也不知道！”
這作死的态度，是個人都得生氣，更何況這名看上去就易怒的差役，果然，他鼻孔一張，指着小夜罵道：“你好大的膽子！”
“我膽子确實不小！”小夜頂風上，“不高興你可以拷我啊！”說完還将手伸了出去。
差役一愣，旋即對後面喊道：“有人自首啦！快來，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一直被小夜護在身後、沒有機會開口的月攬星無比郁悶，她的絕世武功呢？？能不能突然暴出來，劈死這沒事找事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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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是，熊孩子此刻正美滋滋的朝她笑着說“原來戴鐐铐是這種感覺！”
“......”
天福縣衙位于天福鎮正中央，月攬星被帶回前院時，入目便是一個男子的背影，那人身穿藍墨色官袍，黑發過腰，頭頂束發未戴官帽，看架勢應該是縣太爺。
暴躁的差役走到他面前，一躬身一行禮，态度判若兩人。
“大人，抓到幾個嫌犯！”
“嗯。”
大人慢慢轉過身，官袍穿的板板正正，一手背着，一手擱在腰帶前。
那一刻，月攬星跳戲了！
她好像看到北影的小演員在拍定妝照一般，年輕清秀，漂亮的桃花眼裏藏着星光，一閃一閃...
這是縣太爺麽？妥妥的小鮮肉一枚啊！
她在打量他，他也在觀察她，像看犯人一樣炙熱！
月攬星受不了他壓迫性的目光，忙偏過頭，卻瞧見縣令腳邊正躺着...三具屍體！
“啊！”
瞬間被吓到，她後退了好幾步，更吃驚的是，那三個人她居然認識，正是之前欺負素素的壞蛋。
死的...好巧！
縣令看着她吓白的臉，過了一會才對旁邊揮揮手。
一名差役上前，給屍體蓋上白布。
縣令走過來，站在她身前，篤定的說：“你認得這三人。”
...眼睛夠尖的啊！
月攬星心中一驚，她剛表情洩漏只是一瞬，卻被他捕捉到了，想想還是不要隐瞞的好。
“是，我認得他們。”
她将碰到這三人的過程講了一遍，重點渲染小夜見義勇為的高風亮節！
可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她還沒說完，小夜就插嘴道：“我本想殺了他們的，可是她不讓！”
“......！這個不！用！說！”
看着她咬牙切齒的小老虎模樣，縣令愣了愣，忙輕咳一聲，“也就是說，你們有殺人動機。”
“沒有！”月攬星忙道：“我既然讓小夜放了他們，又怎麽可能再殺人！”
“不排除可能性。”
“......”長得這麽清新可口，說話卻犀利氣人，古代人真早熟！
“天福是個小鎮，過往的人并不多，這三個人今日午時被發現在東城門外，死因是一劍封喉，恰巧...你們也來了。”縣令說完，往小夜的劍上看了一眼。
月攬星想了想，他們就是從東門進城的，那裏似乎只有一條路。
“大人，東城門外沒有岔路，兇手殺完人，要麽逃之夭夭，要麽會在午時之後進城，和我們進城的時間差了好幾個時辰呢！”
“也未必。”
月攬星明白他的意思，沒有證據，她說的話只能是推論，做不得準，沒準他們就在草叢裏窩一下午再進城呢！
可是...
“我有一點想不通...”月攬星對縣令道：“東城門處進出的人多，兇手為什麽在那殺人？他就不怕被人看見麽？還是說，他追這三人到東城門口，只來得及在他們進城之前動手？”
“兇手殺人的動機，暫時還不清楚，又或許他只是随性而為。”
比如小夜！
他沒挑明說，她卻聽得懂。
“不管怎麽樣，我不能證明我們無罪，大人也不能證明我們有罪吧？”
“是，本官不能。”縣令道：“但你們是生人，今晚還煩請留在縣衙，待審。”
這時，一個聲音從縣令身後傳出，小日站在屍體旁，語氣平淡道：“這三個人是被新劍封喉的，而且兇手的慣用兵器應該不是劍。”
他說完話，便蒙上白布，走到小夜身邊，拔劍道：“我弟的劍，很舊了。”
在北疆，小夜喜歡武功，小日卻只喜歡研究兵器，所以月攬星相信，他說的十有□□無誤。
“去傳仵作。”縣令對差役道。
不一會，一個年輕人過來了，灰白的衫子随意穿着，頭發比一般人短了很多，頭頂毛毛躁躁的紮了個束。
不知道為什麽，月攬星覺得他的氣質和這裏格格不入。
仵作檢查了一會屍體，才起身對縣令說：“他說的沒錯。”
縣令斜瞪他一眼，仿佛在指責：人家說的沒錯，那你早幹什麽去了！
仵作咧嘴一笑，便挪到旁邊石凳上坐着。
這時，一個差役跑進來，對縣令禀告：“大人，您讓小的查的事查到了！今日午時之後進城的有兩個人，都住在吉祥客棧！一個帶紗帽，看不見樣子；另外一個很年輕，可頭發是白色的。”
原來她能想到的，縣令也想到了！只是差役說，有一個人是白發....？
月攬星看向小日，卻見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是不是鬼以寒。
“吉祥客棧派人了沒有？”縣令問。
“大人放心，小虎他們已經在那了！”
月攬星突然有些擔心，如果鬼以寒來了，那縣令最好把人調回來，不然惹了閻王，誰都沒法挽救。
只是，他真的來了嗎？
她好幾天沒看到他了，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什麽....
這夜，月攬星留宿縣衙後舍，吃飯時，她跟縣令說了素素的事，既然他是父母官，那他的百姓還是留給他操心吧！
她不是沒看到素素快垂到碗裏的臉，她只是不知道怎麽安排她，她不屬于這個時空，不了解這裏的生活方式，如果沒有鬼以寒，她早完蛋了！
她不想把她帶偏，更何況縣令人還算正直，會給她一個好的交待。
“月姑娘一行，本來是要去哪裏？”
縣令脫了官服，換上平常的衣服，更像溫文爾雅的書生了。
此時，‘書生’給她布了一碗湯，月攬星接過道謝，回道：“我們姐弟三人想去蘇城，探親。”
她沒說瞎話，蘇城有鬼沐寒，是鬼以寒的弟弟；再者，鬼沐寒也是她筆下的人物，算起來她是他親媽！
“大人，你們仵作呢？”
不怪她好奇，桌上有縣令、有師爺、還有兩個差役一起吃飯，就是不見仵作，明明看他和縣令關系不錯的，怎麽這會兒不見了人？
縣令抿了抿唇，淡道：“顏詞辦事不力，罰他今夜不準吃飯。”
“...原來他叫顏詞。”月攬星轉向縣令，笑問：“那你呢？你叫什麽？”
古有美嬌娥，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縣令看着她，腦中浮現這幾句，面色不由的紅了，他端起茶杯，輕酌一口以作遮擋，待放下時已恢複白皙。
“本官...”頓了一下，他改口道：“我叫宋執。”
月攬星覺得他的反應很好玩，她支起頰，湊到他身前，美眸一眨一眨，就瞧見他面色由白到粉，再到透紅，直到忍不住時，他斥責一句：“月姑娘，坐要有坐姿！”
“哈哈。”月攬星回身，小聲對他說：“原來宋大人不穿官服時...這麽可愛！”
“......”
入夜，月攬星躺在床上，腦中全是鬼以寒，他的一擡手一投足都清晰無比。
她...好想他！
這時，一道敲門聲響起，同時還有人低低的問：“月姐姐，你睡了嗎？我是素素。”
月攬星起床開門，就見她委屈地站在門口。
素素絞着手，喏喏道：“月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無關喜歡和不喜歡。”她很難跟她解釋她的考量，只好說：“我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怎樣，不能一直帶着你。”
“可是我不想回家！”素素擡頭，眼裏含着淚，“我想跟月姐姐走，我可以伺候你，可以做很多事，我....”
“素素！”月攬星打斷她，“明天看大人怎麽安排，你也給我一些時間再考慮一下。現在，快回房休息！”
房門合上，月攬星糾結在矛盾中。
院子裏，素素擡頭看天，平素柔和的柳眉似乎多了幾分英氣。
有些人，不是你想救就能救，想丢就能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