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楚婉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
“祖母，”顧楚楚忿忿的看着顧老夫人，一雙美目瞪得老大，“您怎麽能這麽說。”
“楚楚，不可以用這種語氣和祖母說話，”楚婉低聲斥了顧楚楚一句，然後向顧老夫人道歉，“母親，楚楚不懂事。”
“她是不懂事，”顧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更加嘲諷，“她要是懂事就該知道你做過什麽事，就該為此感到羞愧。”
楚婉低眉垂目，“母親教訓得是。”
顧老夫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楚婉這副柔柔弱弱的模樣，看得她眼睛疼，也不知道她那個兒子這些年是怎麽過的。
但誰叫他眼瞎呢，活該。
懶得再訓這兩個蠢貨，顧老夫人還想多活幾年，盯着她孫子成親，這次一定要娶個利索能幹的孫媳婦。
宮女來報顧老夫人到了，顧宓帶着柔嘉迎了出去，在大殿門口迎到顧家女眷。
顧宓和柔嘉一左一右的扶住顧老夫人，“怎麽沒見楚行？”
顧老夫人道，“你大哥帶着的。”
顧宓點頭，“楚行不小了，以後要繼承國公府是得更加努力才行。”
母女二人久不見面有許多話聊，寒暄片刻，顧宓打發了楚婉離開，顧楚楚自然跟着走了。
見這對母女走了，顧宓道，“娘，你訓她了？”
顧老夫人漫不經心的道，“在禦花園碰見太子殿下和永安郡主，之後說了她兩句。”
“怪不得，”顧宓恍然，“楚楚那嘴撅的，跟誰欠了她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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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侄女是被楚婉教廢了，還好我當初把楚行抱了過來，”顧老夫人想着禦花園中那個嬌俏溫和的少女，感慨道，“永安郡主看着倒是不錯，或許楚婉抛棄了她是她另外一種福氣。”
有楚婉那樣一個娘，可不是一件好事。
沉默的柔嘉聽了深以為然，要是盛清歡長成顧楚楚那個德性，葉淮會喜歡她才怪了。
柔嘉沒有多留，她在這兒，她母妃和外祖母說話可能忽然會有所顧忌。
“娘，”顧宓想到一件事，“你去慈寧宮了嗎？”
顧老夫人立時道，“文慶在，我不去。”
想她年輕時就沒怯過文慶，哪知道老了老了讓兒子把臉給丢了，導致她現在想到文慶老太婆就心虛。
顧宓對她娘的心思知道得很清楚，她記得幼時雖然她娘和文慶大長公主關系不太好，遇上了總要你刺我我刺你兩句，但無論是文慶大長公主對她，還是她娘對盛綸都是極好的。
“娘，”在顧宓看來，她娘和文慶大長公主就是兩個冤家，“都這麽多年了，文慶大長公主好不容易才回來，你真的不去見一見。”
“不去，有什麽好見的，還不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顧老夫人轉了話題，“你現在是皇貴妃了，以後說話行事注意着點。”
顧宓撇嘴，“我這皇貴妃還不是因為太子才得來的。”
“就算是因為太子，那也是皇帝看重你，”顧老夫人道，“不然皇帝怎麽沒将太子記在別人名下。”
顧宓不屑，“什麽看重，不就是因為我生了柔嘉嘛，要不是柔嘉，要不是沈荺幹了蠢事，皇帝指不定要把太子記在誰的名下呢。”
“那也是你的運氣。”顧老夫人警告道，“這話可不許再胡說，尤其不能在皇帝面前說。”
顧宓嘴角動了動，沒好意思說她兩天前已經把這話當着皇帝的面說了，氣得皇帝當場吹胡子瞪眼。
知女莫若母，一看顧宓這樣子顧老夫人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這女兒這一生大概就是運氣比較好，生了皇帝唯一的子嗣，看在這唯一子嗣的份上，皇帝待她不亞于沈荺，如今沈荺出了事，宮中更加無人能和顧宓比肩。
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
盛清樂和他的同學來到了長樂宮。
晚宴在長樂宮舉辦，提前到的朝臣大多在長樂宮飲茶，盛清樂到的時候看見他爹被衆星拱月的圍着。
盛清樂望了眼不遠處的顧楚行，走到盛綸面前拱手行禮。
“這就是令公子吧，長得真聰明，以後一定和盛侯爺一樣，成為當世大儒。”
盛綸搖頭，“我只求他一生平安順遂就夠了。”
盛清樂過來是為了顧楚行，見過了這些對他爹很是佩服的朝臣他就出了偏殿，抓了一個路過的小太監，讓他去把顧楚行叫出來。
顧楚行聽到盛清樂找他，詫異的揚了揚眉，那小子居然會主動找他，不是來警告他離姐姐遠點吧。
顧庭問，“你認識盛清樂？”
顧楚行道，“見過一面。”
顧庭微微颔首，“盛清樂還小，你照顧着他點。”
“父親放心，兒子省得。”
看着顧楚行離開，顧庭不經意間和盛綸對上眼神，他一愣，看見盛綸對他舉起了茶杯。
旁人看見盛綸居然主動敬顧庭都詫異的睜大了眼，紛紛在心裏感嘆盛侯爺好心胸，連搶了他夫人的顧庭都能溫和以待，這些人殊不知在盛綸心中一點不恨顧庭，相反，他有點同情顧庭。
只是盛綸剛對顧庭産生同情之意就想起他的現夫人也沒多好。
難道這就是天妒英才，他和顧庭因為太過出色，所以在男女一事上都不怎麽順利。
顧庭和盛綸關系不怎麽好，但也不差，甚至有時他們能看出對方在想什麽，比如現在，顧庭就很清晰的感覺到盛綸對他的同情。
顧庭把茶一飲而盡，事實上，他也挺同情自己的。
打仗回來，曾經情投意合的對象嫁了人，懷了孕，知道他沒死後居然鬧和離，最後又早産。
他勸過，無用，最後礙于曾經的情誼将人娶進門，但到底不一樣了。
顧楚行出來時只看見盛清樂一人，“你的小夥伴呢？”
這種話外人不能聽，盛清樂不理顧楚行，背着手走到一處僻靜之地，正經嚴肅道，“顧世子，今天我是想和你談談我姐姐的事。”
顧楚行心想果然如此。
“我想你應該看出來，太子對我姐姐不是一般的好。”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所以呢？”他有點弄不明白這小子的意思。
盛清樂嫌棄的白他一眼，他都說得這麽明白了，顧楚行居然沒聽懂，到底比不上他這種相處多年的弟弟。
“我覺得太子很有可能會選我姐姐當太子妃，”盛清樂道，“雖然我很不想，也會極力阻止，但萬一呢，所以我們要做好準備。”
“什麽準備？”
“當然是當姐姐靠山的準備，”盛清樂嫌棄，“你怎麽回事，還是在京城土生土長的，怎麽連這點都想不到。太子妃好當嗎，萬一太子是個渣男，對姐姐始亂終棄怎麽辦。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讓太子迫于我們而不敢不對姐姐好。”
顧楚行：……這小子真的是盛侯爺的兒子嗎，想得有點多。
“太子比我大六歲，比你大十歲，而且他是皇上親自教導出來的，你覺得他忽然怕我們？”
盛清樂一滞，臉頰漲得通紅。
“你放心，她也是我的姐姐，我護着她的心不比你少。無論她最後會不會嫁給太子，我都會盡我所能的護着她。”顧楚行輕笑一聲，笑聲了帶着點玩味兒，“你把我當姐姐的弟弟了？”
盛清樂聽見顧楚行的一番話放了心，再聽到顧楚行的下一句話，他擡起下巴，做出一副高傲的樣子，“姐姐認了你你才是。”
顧楚行笑了笑，看着盛清樂，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湧上心頭，他和盛清樂本來什麽關系也沒有，但有姐姐在，他們似乎就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
“走，”顧楚行道，“我帶你去認識認識人。”
“誰？”
“獨木難成林，要想成為姐姐的靠山，不能僅靠你自己努力，身邊的人一樣很重要。”
盛清樂撅了撅嘴，心想看不起誰呢，他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但看在顧楚行主動帶他的份上，他就不說什麽了。
臨近開宴的時辰，長樂宮的正殿裏坐了許多的人，有皇家宗室的人，也有朝中重臣，熱鬧極了。
“想不到還是安郡王成了太子。”
“聽說安郡王身體好了很多。”
“怪不得，”說話之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幾個王爺世子的位置，悄聲道，“這下有的是人要失望了。”
“這話你也敢說。”
有暗梭梭談論葉淮的，自然也有談論盛清歡的。
因為沈荺下毒以及太子的偏愛，盛清歡在京城貴族之間很是有名，沒見過的人都想知道這個永安郡主是何方神聖，竟能讓葉淮對她好。見過她的人大多是貴族小姐，想着那張絕色臉龐，她們并不想提起。
“聽說這永安郡主模樣極好，也許是因為這個。”
“屁，”官員瞅了眼上方沈家的座位，“你覺得沈家小姐不好看？太子不一樣不給好臉色。”
“可能永安郡主比沈家小姐還漂亮，不然你說還能有什麽原因？”
官員想了想，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看見對方望着殿門口，露出驚豔的表情。
他跟着看了過去，第一個念頭是，付大人真聰明。
葉淮帶着盛清歡走到盛家的位置上，盛綸起身拱手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盛清樂跟着拱手見禮，“見過太子殿下。”
“自家人，表叔不必多禮。”葉淮笑得風光霁月。
“禮不可廢，”盛綸笑了笑，看向盛清歡，“你祖母呢？”
“在慈寧宮，一會兒和太後娘娘一起來。”
“父皇可能會和皇祖母他們一起來，”葉淮含笑道，“表叔，清歡，現在上面沒啥人，你們不介意我先在你們這兒坐一會兒吧。”
“當然不介意。”
盛清歡是想自己來，讓葉淮跟皇帝一起來，身份尊貴的人一般都來得比較晚嘛，可葉淮非說不放心她，要把她送過來。
這樣好的太子，她怎麽忍心讓他一個人坐着。
不遠處的顧宓和柔嘉交換了個眼神，她們不是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預估錯誤，明天淮淮才會知道他想讓歡歡當他的太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