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第90章

趙菲跟他囑咐道：“你跟隋陽他們一起唱開頭, 一定要好好唱，不能出簍子。這是央視春晚，不是咱們這裏的春晚。”

“知道, 如果實在緊張, 我就只張口，假唱！”秦越跟她笑，被趙菲揮手往外趕。

快走到門口時, 趙菲又喊他：“春晚要彩排多次, 咱們要提前去那邊住一周，所以我們臺的春晚你要提前錄制, 包括元宵節晚會，咱們這裏每一年都舉辦的非常隆重，你也要提前準備；還有，”

趙菲從桌上拿起策劃書朝他說：“還有你的綜藝節目，也因為新年到了，內容多起來, 你都要好好上心。還有，MJ代言新年款也需要你重新拍攝；還有, ”

秦越打斷了她：“你把我分屍得了。”

“大過年的說點兒吉利話, 我跟你說的這個《天籁之音》節目，是你自己答應了的, 人家已經開始宣傳了，你是要準備放鴿子嗎？”

秦越擺了下手, 有氣無力的道：“不放，是我自找的。”

他前段時間是想忙起來多掙點兒錢, 還想走音樂這條路, 萬一被導師看中, 出個專輯什麽的，現在，秦越又有拍電視劇的心了，他被國劇盛典的舞臺給刺激到了。

拍電視劇就要有足夠的時間，所以秦越低聲問趙菲：“你還能再幫我接部電視劇嗎？”

趙菲放下筆，雙手交叉着放在桌上：“那你跟我說，我把你劈成幾半？”

秦越眨了下眼：“《天籁之音》是一季度一季度的錄，我就參加一季度，下半年接電視劇行不？我不用男一號，男二號就行。”

趙菲都被他氣樂了：“還挺自覺是嗎，萬年老二當習慣了是嗎？”

秦越朝她莞爾一笑：“我有自知之明，而且你不是跟我說應該要有作品嗎。”

趙菲這次捏了下眉頭，想了一會兒才跟他道：“可以，你是應該有作品，不管是唱片還是電視劇，總要有一樣，長期拍綜藝不是辦法，綜藝節目太多，總有一天會被新的取代，你也有一天會成為老臘肉。”

她說的也太不客氣了，秦越哼哼了聲：“我還年輕。”

趙菲這次真趕他走了，她也很忙，秦越忙就是她忙，秦越的通告太多她就必須給他規劃好。

秦越忙的腳不沾地了，好在他所在的兩個老綜藝節目，也因為到年關了，準備給大家一個新年驚喜，在結束了最新一期後，三期合并成一起，全力策劃過年那一期的綜藝。

這給秦越一點兒喘息時間了，《天籁之音》的綜藝節目他第一次參加，裏面的嘉賓還都是著名歌手，包括黎荊也在，所以他有點兒緊張的。

秦越出道後總共就創作了2首歌曲，幸好這個節目不用非得唱自己的歌，翻唱老歌、新歌，創出自己的風采，秦越在磕巴了第一首歌後，後面終于好了。

他跟阿郎在的一組分數終于上去了，這個都是明星的綜藝節目，是大型的明星商演演唱會，但因為是綜藝節目，就含有了打擂臺的性質，有排名。

阿郎是著名的搖滾歌手，秦越抽到跟他一組也有壓力，不過只要不跟黎荊一組就好。

祝音導師跟他旁邊的周老師笑着說：“他跟阿郎一組非常搭，兩個人都是高音，可以互相飙歌。”

周導師點頭：“對，秦越嗓子真的太好了，我上次看他在現場的演唱就看中了這個，3個轉場180度高音，轉的毫不違和，非常不錯。”

祝音教授看着臺上秦越道：“不錯，不錯。”

他覺得在哪兒見過秦越，雖然自己見過的好音質的學生太多了，可是這個秦越依然讓他有種奇怪的印象，但具體在哪兒見過祝教授真不記得了，只是覺得秦越站着舞臺上的感覺很熟悉。

祝教授微微搖了了下頭。

等秦越唱完下來後，祝音就問他了：“你是不是之前來參加過節目呢？我覺得熟悉。”

秦越瞟了一眼黎荊那邊，他們四年前見過，只不過自己當時一個音也沒有發出來。

秦越沒想到這個祝老教授記憶力能這麽好。當然自己那時的表現太差勁了，讓祝老教授記住了也有可能。

秦越不想讓祝老教授回想起那件事了，只跟他笑：“可能我比較大衆化。”

祝音笑道：“你要是大衆那我就是普通人了。哈哈 ，小孩不錯，謙虛，知進退。”

秦越看他不再追問也松了口氣，剛想坐下，祝教授又跟他道：“等下一期，你跟黎荊搭檔一下，”祝教授跟阿郎解釋道：“我想看看他們倆音質合在一起是什麽樣子，感覺會很奇妙。”

秦越僵站着，心想這個教授真是會想，自己要是唱不出來怎麽辦？

但秦越還沒等說的，他的搭檔阿郎很爽快的答應了：“好，我也想聽黎哥清冷的聲音跟秦越華麗的聲線合在一起!非常期待！”

而那個黎荊可有可無的點了下頭，這就是答應了，看祝音還看着自己，秦越除了笑也只能笑了。

大概是他笑的很勉強，周老師笑着跟他說：“不要有壓力，你唱的非常好。怎麽也應該比養豬簡單吧？”

這麽比較嗎？秦越跟他搖頭：“不，比養豬難。”

這是真的，養豬沒有壓力啊，不論他做什麽吃的，大胖都會吃，一點兒都不挑食。這裏簡直是龍潭虎穴。

衆人笑，周老師拍了下秦越肩膀：“有壓力才有動力，加油，年輕人，我看好你！”

秦越只能跟他道謝，人在外總是要打腫臉充胖子的。

秦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他睜着酸澀的眼睛想，他寧願自己站在舞臺上張不開口，也不想上臺跟黎荊PK，因為結果顯而易見，黎荊會把他壓制的渣都不剩。他連破罐子破摔的機會都沒了。

可惜第二天的太陽照舊升起，該練的還是要練。

搭檔是要在私下裏練習的，別的組都配合的非常好，鋼琴四手連彈的組合都有，就他跟黎荊的這個音樂室裏非常安靜。

黎荊帶着耳機似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裏，秦越就坐着看他，他心想他跟黎荊不會關在這裏沉默一天吧？那可真是搞笑了。

黎荊瞟了秦越一眼，他其實五分鐘前就沒聽音樂了，他就看着秦越手握了又握，不知道是不是想揍自己。上一次拍戲，都快拍出心理陰影了。

既然不願意，秦越昨天也不拒絕，這個家夥死要面子活受罪。

黎荊摘下耳機看他：“你需要練習一下，要不跟不上。”

秦越磨了下牙，黎荊說話真是不客氣，歌王了不起是吧？

秦越笑着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跟不上不是肯定的嗎？”

黎荊看着他牽了下嘴角：“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這個秦越簡直讓人愛恨不得，什麽樣的環境養出這麽個‘人才’來？黎荊搖了下頭，直接跟他道：“那你從現在開始練吧。我看着。”

有黎荊在旁邊看着，那練習就跟修羅場一樣，秦越也不知道自己練成了什麽樣。

反正他唱第二遍的時候，黎荊就把他打斷了：“這個地方你假嗓的時候不要太用力，”

秦越僵了下，他是喊破音了，黎荊真是不給他面子，秦越正咬着牙籌措着要說點兒什麽時，黎荊跟他道：“這樣容易傷着嗓子，你又不是只唱這一次，不用着急。”

秦越話還沒有想出來就吞回去了，黎荊為他的嗓子考慮，這是原諒自己了嗎？

秦越嗓子發緊，片刻後嗯了聲：“好。”

兩人又合作了兩次，最後一次秦越也覺得可以了，黎荊終于點頭：“可以了，等晚上你照常發揮就可以了。”

秦越這些年沒有怎麽唱過歌，以前學的唱法忘了大半了，現在唱歌全屏着自己本能，這麽唱下去累的是嗓子。

秦越看黎荊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對着他背影道：“謝謝。還有，以前對不起，是我誤解你了。”

黎荊背對着他，微搖了下頭，聲音淡漠：“算了，都過去了。”

也許是道歉後，了解了一樁心事，站在舞臺上的那一刻，往年的那一幕就到秦越眼前了，同樣的舞臺，那時候沒有黎荊，他把黎荊逼走了，而現在終于能同臺了。

秦越無意識的看了黎荊一眼，黎荊身型高挑，站在他旁邊不容忽視。秦越合了下眼，輕聲開口，他們兩個唱的是黎荊的一首曲子，黎荊讓他先唱。

黎荊寫的歌偏古風，無論是詞還是曲都讓人驚豔，秦越以前刻意不去聽黎荊的歌，但他不能不承認歌好，大街小巷都流傳，他聽着聽着就會了，更何況這些日子練了好幾遍了，所以他跟黎荊的歌唱非常成功，成功到他的粉絲開始質疑人生；

【我是看花眼了嗎？還是我耳朵出問題了？為什麽我看着秦寶兒跟黎荊在一起時那麽登對呢？他們倆合唱的這首曲子好聽到我耳朵都要懷孕了？】

【我也是，我現在看着他們倆已經腦補出一部耽美生子小說了，冷酷攻，可愛受】

【什麽！秦寶兒懷孕了？懷的黎荊的孩子？】

【我這就去開一篇兩人的同人文，他們現實裏不能生孩子，但小說裏可以！我可以！】

【快去寫！我看！】

【他們倆不經意間對視的那一刻，我心都酥了，秦寶兒那個眼神太讓人心疼了，像是含着千萬年的輕愁，千回百轉，黎荊看過去的眼睛如冰雪初融，那是黎荊獨有的寵溺啊，有沒有！】

【有，有，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倆竟然能成CP，以前我以為他們倆是楚河界限，銀河兩端，河水倒灌他們倆都不可能在一起，現在天塌了吧？】

【你們這些粉絲都是牆頭草嗎！我堅決不站他們倆的CP！你們忘了之前打的有多麽嚴重了嗎？他們倆冰火不相容啊！我們黎荊是冰一樣純粹的人，那個秦越一看就有心機，他這是想借着我們黎荊出風頭！】

【前面的怎麽說話呢？誰借着誰出風頭啊！我們秦寶兒的粉絲比某些人多出多少自己心裏沒數嗎？最佳人氣獎是誰拿了不知道嗎？！】

【光有人氣有屁用啊！沒有作品！有本事唱自己的啊！】

如秦越想的那樣，直播彈幕上粉絲再一次掐成一片，将原先看好他們倆CP的粉絲全壓下去了，他跟黎荊哪怕只登對一次也是假象，他們不接受。

哪怕後來黎荊又跟秦越唱了那首秦越的單曲《無暇》，非常公平了，兩派粉絲還是沒有和好。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這一期《天籁之音》的收視率奇高，由此可見觀衆還是喜歡看八卦的，越是有争議的地方越有看頭，留言也是以往最多的一次。

這是網絡上，來現場觀看的粉絲情緒就更加激動了，全程揮舞着熒光棒、燈光牌，周導師偶爾回頭一次，發現兩人燈光牌占了半壁江山，互不承讓。

這是秦越第一次來參加這個節目，粉絲數量就高于了其他人。

周導師看着秦越無聲的感嘆了下，最佳人氣獎不是白拿的，流量太強了。

盛百仟也舉了一個燈光牌，他旁邊的黎筠也舉着，只不過他燈光牌上寫了兩個名字，秦越跟黎荊的。

看盛百仟看他，黎筠跟他解釋了下：“我是打工人，秦越現在是我的老板，占比要在小荊上面。”

盛百仟笑了下：“難為你了，第一次來還要分兩個名字。”

這個節目類似于明星演唱會了，黎荊已經來了好幾期了，但黎筠這個當哥哥的第一次來，還是聽說自己要來，跟着一塊兒來的，毫無誠意，盛百仟嘲笑他。

黎筠也笑話盛百仟：“你以前也沒有參加過秦越的任何節目啊？不就這些日子開始反省的嗎？不也是亡羊補牢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盛百仟被黎筠說的啞口無言，他看着臺上的秦越深吸了口氣，不知道一會兒秦越看到自己會不會趕他走。

這一晚上四個組每組6首歌曲，24首歌曲過後，這一期節目就結束了。

秦越在後臺卸妝的時候，盛百仟把花交給了他，秦越看着他很吃驚：“你怎麽在這？”

旁邊的黎筠咳了聲：“我們倆一直都在，還搶到了前排的票，你沒有看到我們倆嗎？”

秦越搖了下頭，黎筠看向黎荊：“你看到哥給你揮舞的牌子了嗎？”

黎荊也搖頭：“我們在臺上什麽都看不見的，臺下光太暗，你下次做一個最大的燈光牌，他就能看見牌子了。”

黎筠看向了盛百仟，跟他低聲道：“人家秦越發揮的這麽好，不是因為你，是自身實力。”

盛百仟沒理黎筠，他來看秦越不是想讓秦越感動，是他自己想來看看的。

盛百仟跟秦越道：“走吧，我定了小羊排火鍋，吃點兒暖和下。”

“我也去，我們也去！小荊你也一起，你還沒有跟秦越一起吃過飯吧？”黎筠插話道，他還有些事要跟秦越彙報下。秦越最近忙的腳不沾地，他得見空插針。

黎荊看了眼秦越，一會兒才點頭：“好。”

他也願意跟秦越和解了。

秦越終于跟黎荊舉杯：“這杯酒我敬你。”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只仰頭把這杯酒幹了，喝的非常痛快，他這些年酒量練的這麽好，有黎荊的一半因素，無論是吃黎荊的醋還是對黎荊有所愧疚，都讓他無數個晚上借酒消愁。

所以這也是秦越無法跟盛百仟走下去的原因，他無法忘記這三年裏的心理煎熬有多痛苦，哪怕現在知道了盛百仟從沒有愛過別人，從始至終只有他；

哪怕盛百仟因着家族的恩怨恨他們秦家，也依然對他很好，是愛他愛到骨子裏了，秦越也依然不能釋懷，因為他總會在某一個時刻想起來。也許以後會淡忘，但不是現在，秦越現在只想躲起來自己療傷口。

黎荊看了秦越一眼，也一口幹了，給秦越看了下空杯子，舉杯釋恩仇。

秦越嘴角微微顫了下，最後笑了，今年過的也有好的，比如解了自己多年的心結。

這一晚上秦越喝了很多，黎荊難得的也喝了，他不常喝酒，就沒有秦越酒量好，先喝醉了，秦越給他倒多少他就喝多少，喝多了。

黎筠剛開始還沒發現，因為黎荊喝醉了跟常态沒有任何區別，臉色不紅，話也不多，也不發牢騷。

他這樣，秦越就一杯接一杯的給黎荊倒，當然不讓黎荊吃虧，黎荊喝一個，他也喝一個。

盛百仟忍不住勸秦越：“少喝一點兒。”

他們吃的是羊肉火鍋，于是喝的是燒酒，就算用的是小杯，酒的度數也很高。

感覺他們倆喝酒跟打擂臺一樣，敵不停他不停。

秦越只擺了下手道：“今天不醉不歸。”

“那你們先吃點兒東西，這是新放上的蝦滑，”盛百仟給秦越撈菜，黎筠才想起他弟弟來：“黎荊，你也吃點兒，以前沒有見你喜歡喝酒啊，酒量這麽厲害啊？”

黎筠剛說完，黎荊就用手撐住了頭，閉上了眼睛。

黎筠觀察了他一會兒，确定他是喝醉了後，跟秦越道：“你真厲害，他在家都不喝酒，這是跟你合作高興了。”

秦越一笑：“是嗎？那我也高興。”

說完後秦越把剛倒的一盅一口幹了，也趴在了桌上。高興時喝的酒原來醉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