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柴衍峰的決心
一頓晚飯，又是吃的轟轟烈烈，熱熱鬧鬧。
可惜，除了柴衍峰跟舒錦，其他人吃的都不大痛快就是了。最終，柴衍平多分的那個饅頭還是進了蔣氏的肚子，而柴小米則吃了吳氏的半個饅頭，葉氏舍不得搶柴衍泰的，就吃了柴衍平小半個饅頭，為此，本來以為能占到便宜的吳氏狠狠的瞪了舒錦好幾眼。
她心說：要不是舒錦折騰，自己男人能吃上一整個的。這下好了，柴衍平只撈到半個，她跟孩子也沒多吃上。連帶的，對這個大哥也有意見了。
不得不說，這個吳氏真的是奴性太強了，自己的口糧被克扣，不怪克扣她的葉氏，反倒遷怒起別人了。她也是個沒出息的，心裏怨舒錦跟柴衍峰，也就是敢偷偷的飛幾個眼刀子過來。舒錦權當看不見。
反正她現在是真心瞧不起柴衍平兩口子，真是太好欺負了。
且不說柴家大多數人這一頓飯吃的憋屈，過後商量怎麽拿捏舒錦，柴小米蔣氏想着如何報複。舒錦跟柴衍峰回了後院就忍不住關起了房門哈哈大笑。
“哈哈哈……”舒錦是覺得柴家人實在太好玩了。尤其是柴小米。
“好了，你小心點兒，不然娘他們聽到又要來吵了。”柴衍峰眉梢眼角也都是笑，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下舒錦。
舒錦低頭看着他的表情，心情更好。
這個柴衍峰，似乎已經完全站在她這邊了，絲毫沒有在意她就這麽耍了他的家人。
“你家人真有意思。”舒錦說着，又想到柴小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樣子，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
柴衍峰無語，想想也覺得好笑，就也呵呵的笑。
說實話，舒錦這一手“直線拳”，當不算多高明，但是，就是把柴家大多數人都繞進去了，別說柴小米，就連平時看着挺機靈的柴衍泰都被弄迷糊了。
有時候人的思維就是這麽奇怪，一旦被人導入了一個既定方向，就怎麽都出不來。
舒錦突然想起上一世還在上初中的時候總拿來逗弄同學的一個游戲：
詢問同學a，三點水旁，加上一個來去的來念什麽？a君想了想，還真不認識，誠實的搖頭；舒錦告訴他，這個字念涞，跟來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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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又問：
那，三點水加個來念涞，那三點水加個去呢？念什麽啊？
a君恍然大悟！答曰：念去！
結果必然是遭到鄙視，傻啊？三點水加個去，那念法！
想起上一世初中時的自己，舒錦一時間覺得好遙遠、好遙遠，連帶的，臉上的笑容都變得飄渺。
柴衍峰一直看着她呢，突然看她笑的有些迷茫，有些憂傷，皺起了眉。
她想到了什麽？
“你怎麽了？”他輕聲的問。
“恩？”舒錦從回憶裏出來，看向柴衍峰，有心想跟他說說這個笑話，突然又想到個問題，就問，“你可識字？”
柴衍峰點點頭，說：“識得，但不多。”
“那，要不要回頭我幫你弄本書看看，我見你日日坐着，挺無聊的。”
柴衍峰聞言，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還是搖頭：
“還是別了，書本太貴，最差的一本線裝書也要好幾十文錢呢。如今家裏的情況，買書實在太奢侈了。這種精貴東西，村裏也就王伯家有，王伯年輕時中過秀才，可是他的書是絕不外借的。”何必去遭人白眼呢。
舒錦挑挑眉，也不再說這個問題，話一岔開，也不想說那些笑話了，于是就問起柴衍峰白日裏問的問題。
柴衍峰不愧是在山寧村長大的，對山裏情況很熟悉，結合他的描述，舒錦漸漸把他說的跟自己看到的地方一一結合在了一起，對于倉興山有了更深的認識。
“那，這些藥材，你打算怎麽處理？”兩人說了半晌後，柴衍峰想起了那些藥材于是問着。
“我打算等地裏沒那麽多活兒時，去鎮上看看，找地方詢問下這些東西的價格，若是還成，我就進山都挖出來，送到鎮上賣了。
要麽，你這幾日無事的話，幫我把他們都曬幹了吧。”
“那成，交給我吧。”柴衍峰天天無事做，難得舒錦有事要他幫忙，他樂得答應。
“說來，你對着山上倒是挺了解的，你剛剛跟我說這些，家裏也都是常常弄了去賣嗎？一年下來，能得多少錢？”舒錦随口問着，在她想來，應該是柴熊家每年都拿這些賣錢，所以柴衍峰才會如數家珍。
沒想到，這一問，柴衍峰卻愣住了，頓了頓，才搖了搖頭。
“沒有？”舒錦奇怪了。
柴衍峰見她的疑惑，苦笑了下。
他跟舒錦說的這些，确實是山中的情況，但是，那些能賣錢的東西，卻都是他出外闖蕩多年後，回到家裏，又因為舒錦的詢問才想到的。
從到家裏，開始是忙着治腿傷，然後被葉氏等人一次次的要走了手裏所有的錢，一次次的被家人傷透了心。之後就是被扔在這裏不聞不問，只有柴衍平偶爾能過來幫幫他。
日日這樣的生活，他哪有心情想如何用山上的東西賣錢？
或者，他根本是故意想到了也不說的？柴衍峰因自己的想法心中有些震動。他放着賣錢的法子都不肯告訴家裏人。難道說，他心裏其實早就已經恨上了葉氏他們了？
“那，你平時除了呆在家裏，還做什麽？”舒錦看他臉色不好，就換話題，結果，問完發現他臉色更不好了。
“我每日，就呆在房裏，什麽都不做。”
“那你會些什麽呢？比如編筐窩簍什麽的？”
“……我，什麽都不會……”柴衍峰說這話的時候，頭都快擡不起來了。
他在家近三年，現在一想，确實是除了在家呆着，什麽都沒做，整日裏發呆，自怨自艾，自暴自棄，竟然從沒有想過動手做些什麽！
舒錦一看他那樣子，也沒詞兒了。
她能說什麽呢？安慰？太虛僞了。說出她心中的鄙視？還是算了，他白日裏灰心喪氣面如死灰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呢。
她是想他振作起來，最好能夠成為她的盟友跟夥伴的，一下把他打擊到直接咬舌自盡，那她不白忙了嗎？
“呃，沒關系，慢慢來吧。”最後她只好如此的安撫了那個滿臉羞愧的男人。
柴衍峰點點頭，可心裏也同時下了決心。
的确，他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過去，他曾經覺得生無可戀，覺得活着全然沒有希望了。別人說他廢了，他也覺得自己真的廢了。可是，今天卻有人告訴他，就算是他再也不能站起來，可他還有手，還有腦子。
如果他真的不能言不能動，四肢具殘，眼耳具廢，那放棄一切想往還說的過去，可是比起那些人來說，他不知道有多幸運不是嗎？
過去的幾年，他已經無法更改，但是，從今日起，他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舒錦在想着法子幫他，那就算他暫時幫不了她的忙，起碼要做到不拖累她！
随着他的思考，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堅毅，整個人氣質也變得沉穩，舒錦見到了，也會心一笑。
恩，未來的日子，還是值得期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