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八三、擒規王
“你是在戲耍本王?!”看着手中的琉璃烏龜,無辜的烏龜就這樣安靜地待在他的掌心上,讓規王莫名覺得那只烏龜是在嘲諷他。
規王氣得發抖,将琉璃烏龜狠狠地摔了出去,恨恨地閉上了眼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但過了很久規王都沒有聽見他預想中爽快地爆裂聲,只聽見了碎碎念的聲音。
睜開眼睛便發現,角落蹲着一個黑衣人,正握着那只琉璃龜不滿地碎碎念道:“不可愛嗎?為什麽要随便亂扔?這是我送給未來媳婦兒的,你不要就還給我……”
規王:“……”
侍衛也似乎有些無語,壓着規王,将他推到窗口:“讓他們投降。”
客棧外此時已經是死傷一片,比起有備而來薛明的手下,規王府的人馬死傷更為慘重。
“如果我說不呢?”規王咬牙。
“那就殺了你。”侍衛在他的脖頸處新增了一道血痕,血從綻開的皮肉中蜿蜒而下。
“疼疼疼!”規王吃痛道,“都停手!”
不知何時加入戰局的薛明一揮手:“投降的扔下兵器既往不咎,反抗的格殺勿論!”
“其他士兵藏在何處?”
“在城、城北……”
“別想耍花招!”侍衛伸手在他胸口摸了摸,随後掏出了一個令牌,看清上面的字樣後,眉梢微挑便将令牌扔出了窗外,“薛明,接着。”
薛明接過令牌飛身上馬,等待侍衛的指令。
Advertisement
“去城南。”
“不是!不是城南!”規王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但他只能徒勞地看着自己的親衛被薛明的部隊絞殺或收編,看着薛明帶着人馬向城南移動。
“不是什麽不是?”侍衛輕笑,“不如我們好好聊聊?”
侍衛使了個眼色,暗三拿了一捆繩子便将規王捆住,又拿了一捆紗布随便給他止了點血。
被迫跪地的規王擡頭看着退後幾步坐在椅子上的貼面侍衛,看着那個自稱小侯爺的人也放下了掩面的手立于侍衛的左後方。
小侯爺的臉……規王的瞳孔微縮,他記得那是皇兄身邊的小太監……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因為出言欺負了那個小太監,便被皇兄教訓了。
那鐵面侍衛豈不是……但怎麽可能呢?規王自嘲地搖了搖頭,那可是九五之尊啊,怎麽會以身犯險到這裏?如果換作是他坐在那個位置上,必定坐在京城中享受着繁榮盛景,享受着美女佳肴……誰會跑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規王恨,他怎麽能不恨!身為當今聖上的胞弟,他竟然只能分到一塊貧瘠的封地。
他不甘心,所以他才要造反……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他當不了皇帝?!
突然間他愣住了,如果母後所言非虛,皇兄和薛明之間不應該是水火不容嗎?可剛剛出現的是薛明的部隊,會不會這些人奉的并不是皇命,而是……別人的命令?
規王重新擡頭打量起鐵面侍衛和旁邊的太監。若這人連皇兄身邊的太監都能勾結上,那想必是擁有能夠與皇兄抗衡的實力!
一八四、做交易
“這位大人。”規王放棄了自己的尊嚴,谄媚道,“我有一個能夠颠覆大昱朝的秘密,你可想知道。”
“哦?”侍衛歪着頭看着他,語氣玩味,“可我要是沒有興趣呢?”
規王憑着他這句話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他連忙膝行向前,腆着臉道:“大人,我把情報給你,你放了我。”
“這麽簡單?”侍衛眯起了眼睛,“你不想坐擁大昱半壁江山?”
規王眼珠轉了轉:“小王要是有這個想法,如何淪落于此,我不過是想讓我那皇兄嘗嘗苦頭罷了。江山嘛……大人坐就好。”
“可我信不過你。”侍衛還是搖搖頭,看了一眼暗三,“殺了。”
暗三挺高興,這人可是差點把自己的小烏龜給摔了,就算知道要做戲但是吓唬吓唬也挺好。“嘎巴”兩聲,暗三松了松手腕便作勢要動手。
“別別別!我說!”規王小聲道,“我只能透露這麽多……關系太子血脈。”
“太子?”侍衛仿佛來了興致,屈指敲了敲扶手,“不過,這消息要是只有我一人知道那還算有價值,若是有其他人知道……”
“不不不!”規王趕緊搖頭,“千真萬确,此事連王妃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只有小王的嫡長子,可他已經……”規王有些怒其不争,“已經身首異處了。”
“既然如此,我便聽聽這關于太子殿下的血脈之秘吧。”
規王嘴角突然浮起一抹詭笑:“若大人知道了這件事情,便知道……薛明也是不可信之人。”
“薛将軍嗎?”侍衛喃喃道,“那你這消息的價值可比我想的還要大。”
規王還想開口,侍衛便擺了擺手:“此處人多口雜,不如請王爺到我的住處再行一敘?”
規王還未點頭,後頸一疼,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八五、露真容
當規王再次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軟塌上,渾身酸軟無力。
四周石壁點着燭火,他的眼睛也逐漸适應了這個光線,視線逐漸定焦在眼前之人身上。
“醒了?”說話的是鐵面侍衛,他的打扮還是沒有變化。規王心中卻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若說之前還是因為喬裝在自己身邊,可這都已經換了地方,他卻還是這副裝扮,明顯不想讓自己看見他的真面目。
莫不是……此人是自己認識的人?
但想到這裏規王心中突然升騰起了一絲希望,這個人不讓自己看見他的臉,便是不希望自己知道他的秘密,可死人是不會散播秘密的,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有被放出去的可能性?
“大人,我睡了多久?”
“七日。”侍衛撐着頭看着他,身後還是站着沈言。
竟然已經昏睡了七日,規王不敢置信。
“那我們這是在哪?”
“我的宅子。”侍衛失去了逗弄他的興趣,“你還有沒有什麽要說的?不說我就要走了,忙。”
“別別別。”規王慌了神,“太子血統的秘密……”
“我已經找人查過了,是假的。”侍衛不耐煩道,“你還有沒有別的有價值的交換條件?”
規王一怔,怎麽可能是假的?
他這般想着,嘴裏忍不住念了出來。
侍衛一哂:“如何不會是假的,不瞞你說,我有一沒良心的弟弟,他是母親同外面的男人所生,難道代表我和父親就沒有血緣關系了嗎?”
“這……”規王哪敢點頭,他也聽出了侍衛對弟弟的不喜,順杆爬道,“自然不會,那是大人的雜種弟弟血脈不純,與大人何幹?”
邊說着規王腦子也飛快地轉着,難道說……那是皇兄和母後聯手做的局?但見侍衛作勢要走,情急之中他也來不及深思,連忙道:“我有柔然王的信物,拿此信物,大人可以與柔然聯合,裏應外合,打得皇兄措手不及。”
“哦?”侍衛意味深長地笑了,“信物呢?”
“信物在通寶錢莊。”規王咬咬牙,知道不把所有東西都說出來,自己肯定得不到侍衛的信任,便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拿着信物交到京城一家琴閣的主人手上,那裏是柔然的通信點。如果大人有需要,我可以親自去京城約出對方的人馬……”
“暗三。”
一道黑影落地屈膝,雙手抱拳。
“去天一琴閣。”
“你怎麽知道?!”規王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刻意隐去了琴閣名字,可為什麽侍衛會知道?“閣下究竟何方神聖?!”
暗三領命離去,此時這裏只剩下了鐵面侍衛和沈言。
“神聖不敢當,普通人而已。”侍衛手一攤,“要當差,沒假期,還沒有人發工錢,天災怪我,人禍也是我的鍋,還得防小人,難啊難啊。”
沈言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侍衛哀怨地偏頭瞅了他一眼,補充了一句:“還得聽內子的話,不聽話可是要挨罵的。”
內子·沈言:“……”以身涉險還有理了?別說他吓壞了,知情的哪一個人不是提心吊膽的?
規王越聽越迷糊,這是個什麽職位?天災也算他的?難道是欽天監?
“敢問閣下大名?”
鐵面侍衛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了鐵面之上。
規王見有戲,更是畢恭畢敬地跪在了軟塌上:“屬下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推翻陸淵那個昏君,重啓盛世。”
“哦?”侍衛輕笑,手掌扣于鐵面,緩緩地取下了面具,露出了面具之後的真容。俊毅的臉上寫滿了戲谑與慵懶,但更多的是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壓。
在規王絕望而震驚的目光中,陸淵緩緩道:“許久未見,每次見面十弟都能更新為兄對你認知,請務必繼續保持。”
作者有話要說: *欽天監:明代官署名。掌觀察天象,推算節氣,制定歷法。
——————
規王:萬萬沒想到……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