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第28章

早上江聲睡懶覺，戚回也睡過了頭。

今天是星期六，戚回不用去公司，睡過頭也沒關系。

戚回睜開眼睛，第一時間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在KTV裏壓在江聲身上吻他，回家後拉住江聲給他口交，江聲幫他刷牙、洗澡，擦幹他身上的水，把他拖上床。

戚回掀開被子看了看，他全身赤裸，一件衣服都沒穿。

想必是江聲給他洗過澡後，累得沒力氣給他穿衣服了。

戚回翻身側躺，看向床旁邊的地板，他昨夜就是跪在這裏給江聲口交的。

江聲起初有些吃驚，試圖阻攔他，後來安然接受了。

整個過程江聲很享受。

達到高潮時，江聲的表情沉淪而且迷人。

戚回感到不理解，這麽美好的事情，他為什麽現在才去做？

戚回起了床，套了身睡衣，打開門走出去。

江聲卧室的門關着，廚房裏有細小的聲響。

江聲已經起來了嗎？

戚回走向虛掩着門的廚房，推開門。

“聲——”聲音戛然而止。

站在廚房裏的人不是江聲，是于非非。

于非非看到頭發亂糟糟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戚回，也是一愣。

“你還沒睡醒？”

“阿姨，您什麽時候來的。”戚回撓了撓頭發，自覺衣冠不整，不好意思。

“十分鐘前。我敲了門，按了門鈴，沒人開門，我自己進來了。聲聲還在睡，我不知道你也在。”

于非非站在操作臺前包馄饨，餡料和面皮都是她從家裏做好帶過來的。

于非非一邊和戚回說話一邊包，手上動作娴熟，包出來的馄饨精致漂亮，整齊地碼在瓷盤裏。

戚回視線追着于非非手上的動作看了一會，他感到留下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時間進退兩難。

“你是昨晚來的，還是最近一直住在這裏？”

“我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你和聲聲不睡同一個房間？”

這個問題讓戚回難以回答。

戚回想起上次見到于非非時，于非非對他說的那些話。

那時候于非非分明已經得知江聲和他分手了，于非非沒有責怪他，依然對他客氣而且溫柔，說的話也是想幫他。

然而他讓于非非失望了。

當時的他根本沒搞清楚狀況，不了解江聲離開他的決心，更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給江聲造成了多少傷害。

戚回後來沒再找過于非非，于非非心裏是怎麽看待他的？

想到這些，戚回背上出了一層冷汗。

“我們——江聲還沒有原諒我。”戚回決定放棄掙紮，實話實說，“我在努力争取他重新接受我。”

于非非低頭繼續包手裏的小馄饨。

“我上次說的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進去，我不妨再說一遍。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必須兩個人都過得舒心，這段關系才能維持下去。如果彼此不合适，不如早點分開，不必勉強。”

戚回身體一僵，因為宿醉有些混沌的大腦徹底清醒了。

“阿姨，我已經意識到以前做得不好，我會改。”

“六年多的時間不短了，足夠看清一個人。我始終認為，一個冷情的人，他的心是捂不熱的，戚回，你認為呢？”

戚回心裏着急，不知不覺往前走了一步。

“我愛江聲，我不會離開他。”

于非非包馄饨的動作頓了頓，她沒去看戚回。

戚回比于非非高不少，他蹲下身去，用仰視的方式望着于非非。

“阿姨，這輩子我想和江聲一起走下去，不離不棄，不論順境逆境都好好照顧他，愛他。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于非非終于轉過頭看了戚回一眼，接着擡起頭看向廚房門外。

江聲站在廚房門口，他也穿着睡衣，長長了的頭發支棱着。

江聲還沒完全睡醒，臉上的表情夾雜着困惑和震驚。

戚回的話他聽到了一部分，還沒來得及消化。

戚回回頭看到江聲，從地上站起來。

“聲聲，你醒了。”

“我剛醒。”

于非非說：“你們都去洗漱，準備吃早餐。”

江聲轉身去了浴室。

戚回剛要動，于非非叫住他。

“聲聲感情上的事我不幹涉，他喜歡誰，願意和誰在一起，只要他想要，我都支持他。這是我以前的想法。現在，在經歷過那件事之後，我不會允許任何一個讓他不快樂的人留在他身邊。”

“我明白。”

“戚回，你如果再讓聲聲失望，讓我失望，請你自己離開，別等我趕你走，好嗎？”

“阿姨，我向您保證，這種事不會發生。”

于非非把煮好的馄饨端到餐桌上，當然也有戚回的份。

于非非坐在江聲身邊，看着江聲吃完，便離開了。

吃早餐時，戚回一直很安靜。

他在思考于非非說的話，也為于非非的大度和淡然感到自慚形穢。

于非非離開時，他把于非非送到門口。

于非非沒再說什麽，态度一如既往地溫和。

從門口轉回身，餐桌邊沒人了，江聲回房間去了。

戚回把碗拿到廚房，洗幹淨，放進櫥櫃裏。

從廚房出來時，江聲也從房間裏出來了，他換掉了睡衣，穿着常服。

戚回心頭一緊，問：“你要出門？”

戚回私心不想讓江聲出門，他想和江聲安安靜靜地在家裏待上一整天。

他們許久沒有平淡地待在一起了。

這段時間，他們身邊要麽有別人，要麽置身于熱鬧的場所，江聲和戚回之間仿佛總隔着什麽。

戚回想單獨和江聲待在一起，沒有其他人。

“不出。你呢，去公司？”

戚回松了口氣，“不去了，我正在減少加班，年後就盡量不加班了。”

江聲拿起手機，“我叫家政來打掃房間。”

“不要！”戚回連忙阻止。

他不想讓任何人來。

“怎麽了？”江聲表情不解，還是放下了手機，沒繼續打電話。

戚回沒話找話：“江白羽搬走了？”

“他去劇組了。”

“昨晚……”

江聲本來也想和戚回聊聊昨晚的事，戚回主動提起，他立即把話接了過去。

“昨晚的事是你主動，你喝酒之後行為反常，又特別有勁，我攔不住你。你可以說我在找借口，我确實沒有用全力阻攔你。但我不會對這件事負責任。”

江聲語速很快，說話時垂着眼睛，說完才看擡起眼皮望向戚回。

戚回正看着他笑。

戚回不笑時表情冷峻，笑起來帥氣迷人，比不笑的時候還要帥上一倍。

江聲一時間被戚回的笑容晃了心神，他想說的“下不為例”沒能說出口。

“你不需要負責，我想讓你舒服。”

“你沒喝多？”

“我喝多了，但昨晚發生的事，包括所有細節，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戚回走到江聲面前，貼得很近。

“我以後還想做昨晚那件事，以及比昨晚更多的事，做許多次，随時随地，只要你想要。”

江聲心跳加快了。

“我想做，我願意做，因為我想讓你高興，讓你舒服。我自己也很舒服。”

戚回的手緩慢地伸出去，放在江聲肩上，手指蹭着江聲脖子上的皮膚。

似乎有微弱的電流通過。

“你每天出去玩，認識不同的人，是為了開心。能在床上讓你開心的人卻只有我，我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對嗎？”

江聲想躲開戚回的觸碰，卻被戚回有力的胳膊攬在胸前。

“以後依然只有我，好不好，我會讓你滿意。”

江聲感覺身體先于感情和理智淪陷了。

戚回抛出的誘餌過于誘人，他被蠱惑了，他拒絕不了。

江聲近距離望着戚回那張帥臉，移不開視線。

“我會非常好學，如果你有不滿意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去學，去改正。”

“去哪學？”

戚回笑得更開心了，“看視頻，看書，逛論壇，總之我有辦法。”

“你讓我考慮一下。”

江聲推開戚回的胳膊，急匆匆回了房間。

過了不到十分鐘，江聲打開門走了出來。

“第一，你可以繼續住在我家，什麽時候離開你決定。你搬走就意味着你放棄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戚回點頭表示同意。

“第二，上床的事我接受，但我不負感情上的責任，你傷心了、難過了、感覺感情上受到了冷落，都不要找我傾訴。”

戚回繼續點頭。

“第三，這種狀态持續多久我無法保證，我随時可能離開，去旅行，或者有其他規劃。你可以等我回來，可以不等，不等的話請你立即把放在我家的東西清理幹淨。

戚回笑着走上前，在江聲耳邊問：“說完了嗎？”

“說完了。”

“那走吧。”

“去哪？”

“上床。既然你說完了，該輪到我身體力行地表現誠意了。我們今天一天都不下床，你覺得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