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第9章

李正浩：我下個月結婚！！！

莊嚴：這麽突然？？？

周歆葉：和誰結婚？

李妙：你居然也有結婚的一天！

李正浩：喜歡我的、暗戀我的，現在告白還來得及，過期不候【傲嬌.jpg】

莊嚴：【嘔吐.jpg】

周歆葉：【癫狂.jpg】

江聲：恭喜！

李正浩：阿聲給我當伴郎，把尺碼給我，我給你訂伴郎禮服。

莊嚴：正浩放出結婚的消息，居然把阿聲給炸出來了，看來以後找阿聲聊天，先結個婚。

李妙：正解！

周歆葉：聲聲，好幾次聚會你都沒來了，有時間賞個光呗，我們都想你了。

江聲：很快有空了，到時候天天找你們玩，別嫌我煩就行。

李正浩：這話聽着感覺有情況啊……

李妙：聲聲，你和戚回還好吧？

江聲：我在等他下班。

……

江聲退出群聊對話框，關掉手機，靠坐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他和戚回不好，就要分手了。

不過在正式分手之前，他不可以透露消息。

分手這種事情，應該先對當事人說，再告訴其他人。

雖然戚回幾乎不可能從江聲的朋友那裏得知江聲要和他分手的消息，因為戚回根本和他們不熟。但出于尊重和對這份感情的鄭重，江聲第一個要告知的人當然是戚回。

江聲看了看放在辦公桌上的臺歷，李正浩結婚的時間和江聲做手術的時間沖突。李正浩婚禮當天，江聲應該還在住院。

如果江聲在做手術之前還有時間，他應該買份禮物去見一見李正浩和他的未婚妻，當面祝福他們，并且對他缺席好哥們的婚禮道歉。

現在這種情況，他只能打個電話道歉了。禮物什麽的，等他回來再補。

伴郎自然是做不成了。

李正浩是江聲大學時期最好的哥們之一，不能做他的伴郎，江聲感到很遺憾。

江聲回想起他在大學時和李正浩、莊嚴他們一起揮霍時光的日子，這才幾年的時間，恍然間成了遙遠往事。

這六年多，和戚回在一起，江聲改變了太多。

門口傳來敲門聲，手指扣在門板上的聲音不輕不重，很有節奏感。

門沒關，江聲擡起頭，看見戚回站在門口。

“可以走了？”江聲問。

“嗯。”戚回點了下頭。

江聲站起身，他沒什麽東西需要拿，徑直走出門，把門關上。

夜晚的寫字樓有一種肅穆的寧靜感，回響在空曠建築裏的腳步聲還有幾分瘆人。不過兩個年輕男人走在一起，并沒有害怕的氛圍。

他們乘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江聲開車。

車駛上公路，江聲提議：“陪我去喝一杯。”

“我們開車了。”戚回的意思是開車不方便喝酒。

“反正你不喝酒，回去你開。”

戚回轉頭看江聲，江聲神情執着，戚回沒提出反駁意見，算是答應了。

創業這幾年，江聲出來玩的次數屈指可數，那些熱鬧的酒吧和夜店他已經許久沒去過了，KTV倒是會陪客戶去，他和戚回則從來不會一起去。

不過哪裏有特色酒吧，江聲并非完全不了解，畢竟他的那一幫朋友幾乎個個愛玩，經常在群裏聊起哪裏好玩，哪裏尋常，哪裏俗不可耐。

江聲帶戚回去的是市裏目前最熱鬧、最火爆的一家酒吧，一開門進去便能看到群魔亂舞的景象。

人擠人，他們從門口穿過人群到吧臺，像是在穿越沼澤。

江聲假裝沒看到戚回皺起的眉頭，以及與別人擦身而過時不愉快的神情，一進門便握着戚回的手，把人拽到吧臺邊。

空閑的座位是沒有的，到處人滿為患，和酒吧招待說話要吼。

江聲給自己叫了一套烈酒，給戚回點了一杯檸檬水。

酒一端上來，江聲拿起一杯一飲而盡。

江聲繼續幹第二杯的時候，手腕被戚回握住：“你幹嗎？”

“喝酒啊。”

“你這種喝法，一會就醉了。”

兩人即便面對面說話也聽不清楚，他們不得不互相貼在彼此耳邊說話。

這動作十分親密，親密得讓人誤以為他們是一對愛侶。

江聲感覺自己已經醉了。

他擡起胳膊，摟住戚回的脖子，臉湊上去，嘴角蹭過戚回的臉側。

戚回想要搬開江聲的手臂，江聲用力摟着他，不肯松手。

“好多人看着呢，快放開。”

“沒人注意我們。”

“被人看見了不好，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像什麽樣子。”

考慮到他們倆的真正關系，戚回又補了一句：“想抱回家抱。”

江聲緊貼在戚回身上，近距離望着戚回的臉，他能感覺到，戚回确實不自在，身體僵硬，神經緊繃。

如果六年前，江聲不是一腔熱情地沖撞上去，用一起創業的方式和戚回達成協議，他恐怕一輩子都不能這樣擁抱戚回。

自己到底占了戚回多少便宜而不自知呢。

該滿足的。

大庭廣衆之下還是別讓戚回為難了，畢竟戚回與自己不同。

江聲松開手，端起第二杯酒一飲而盡。

這一次，戚回沒再阻止他。

江聲一口氣将六杯酒都喝光了，拉着戚回走出酒吧。

回去的路上，戚回開車。

江聲全程注視着戚回，視線一秒鐘也沒從他臉上移開。

戚回感到江聲今晚有些奇怪，問江聲為什麽一直看他，後來察覺江聲似乎醉了，便不再在意。

下車後，戚回扶着江聲往樓上走，江聲把戚回放在他肩上的手移到腰上。

一進門，江聲把戚回推到門旁邊的牆上，吻了上去。

“我們好久沒做了。”江聲在戚回耳邊吐着熱氣說。

戚回擡手抵住江聲的肩膀，“先去洗澡。”

“我身上不髒。”

“洗了澡再做。”

戚回的語氣不嚴厲，帶着些許無奈，江聲知曉戚回用這種語氣說話意味着可以妥協。江聲決定得寸進尺。

“不，我要現在做，做完再洗。”

江聲的吻再次落下來。江聲很會接吻，吻技能挑起任何人的情欲，戚回也不例外。

戚回不久便開始回應江聲，兩人一邊接吻，一邊脫對方的衣服。

江聲的衣服沒脫幹淨，戚回便闖了進去。

兩人都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

他們之間的情事最多一周一次，忙起來一個月也沒有一次。江聲未曾徹底開發的身體一如既往的緊致，江聲從戚回的呼吸聲中能感知到戚回有多爽。

江聲希望，做愛時的爽意能夠讓戚回忘記對他身體的厭惡和排斥。

可能是因為想到了這些內容，江聲的熱情冷卻了，頭腦清醒了，前面漸漸軟了下去。

正在動作的戚回沒有察覺江聲的真實反應，江聲假裝投入，一場熱情似火的性愛被演繹完成。

充滿激情，實際上因為一個人過分冷靜并不酣暢淋漓。

以往江聲好不容易得逞，都會趁機纏着戚回再做一次，在浴室裏，或者洗完澡之後。

但這次江聲先熄滅了欲火。

戚回沒有立即撤出去，他壓在江聲身上，吻了吻江聲耳朵後面的軟肉和脖子。

戚回身上出了汗，身體很熱，心髒劇烈跳動，江聲能夠聽見戚回的心跳聲。江聲的心跳要平靜得多。

在戚回剛要起身時，江聲反手攬住戚回的腰，不讓他出去。

“你喜歡我嗎？”江聲問。

“為什麽問這個？”意外的語氣。

“我想聽。”

戚回遲疑了一兩秒，聲音很輕，在江聲聽來便是不确定，“喜歡。”

“你愛我嗎？”

這一次戚回沒有回答，他再次親了親江聲的脖子和肩膀，搬開江聲的胳膊，從江聲身體裏退出去，轉身撿起地上的衣服。

“去洗澡，別着涼了。”

戚回進了浴室，江聲翻過身背靠着牆，揚起嘴角笑了。

明知道答案，為什麽還要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