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7
“醒了醒了!”
聶世雲的眼皮動了動,終于睜開了眼睛。
“你還好吧?為何你比我晚這麽久醒來……”翟白容的面容在第一秒映入眼簾。
聶世雲回過神來,發覺自己躺在翟白的膝上。他一邊撐起身來,一邊解釋道:“也許因為我是解了主陣的那個。剛才又看到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也許是制作此陣的洞府主人所留下的。”
“你昏迷了很久,慢些起……”翟白容略顯擔憂的話說到一半停住了。是了,現在他們兩人回到了修真界,并非凡人體制,哪兒會因為突然起身就頭暈眼花之類的。
看久了現代裝扮的翟白容,聶世雲一時還有些不适應。看到翟白容遲疑的模樣,就知道對方也是同樣的感覺。
“果然還是長發更合适你。”
兩人互相看了幾秒,約好一般忍不住笑了出來,讓旁邊的煤球一頭霧水。
“好厲害的陣……”聶世雲他又重新蹲下,此時陣法已經被破壞開,失去了效力。他發現自己依舊并不能完全參透。這陣讀取了他全部的記憶,構造出有模有樣的地球世界,還能讓子陣中的翟白容也自然地融入其中,甚至賦予了他全套虛假的記憶……驚為天人。
聶世雲将陣法記錄在腦海中。只覺得隐約有頓悟之感。
“我其實還有些混亂……但現在不是慢慢說話的時候了。”翟白容嘆了口氣。對于這一點,聶世雲也是十萬個贊同。他活動了一下躺了許久的身體,詢問煤球兩人昏過去了多長時間,這期間有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有……幾十天?或是說一個月了嗎?這裏暗無天日的,我也說不準,”煤球回憶道,“你們昏迷期間,我靠近不了這陣。我往回走到通道那頭去,來回幾次,反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聶世雲點點頭,示意他自己了解了情況。
此時走到刻印了子陣的門口,那石門俨然已經打開。聶世雲将手掌貼在門上,送入一些靈力,門便向旁邊挪去,露出出口來。
“我們耽擱得久了點,現在先不管旁的,繼續前進吧。”
煤球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房間裏獨自待了許久,可算能夠出去了,給他樂壞了,行動的動力前所未有的高漲。
Advertisement
令人慶幸的是接下來的路上再無阻礙,三人匆匆前行。
聶世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或許是這條路根本不通向洞府內,而是別的什麽出口。又或者他們趕到了內部,發現仙器已經在兩人昏迷的期間不翼而飛。
不過此番看來他的運氣還算不錯,并沒有被天道針對。三人終于連續穿過四周都是石壁的走廊,來到了更為開闊的洞府內部。
“這些就是冰蓮嗎?”煤球第一眼就被晶瑩剔透的蓮花所吸引。怪不得早先幾人采集的靈級藥草都被随意種在室外,原來這裏面竟有更好的東西!
聶世雲回頭望向他們來時候的方向,發現通道竟然消失在眼前。他急忙返回查看,手觸及牆壁時摸了個空,這才發現此處竟然是個障眼法,通道入口還在原本的位置。他心下恍然,若非有這道屏障,沒有道理原著中段銘玉一行人沒有找到密室。
“世雲,就是這個吧?”翟白容先行邁出冰蓮壇四下查看。離着很遠,他就看到與旁邊事物截然不同的那件衣物——畫中的女子所身着的法寶,紫羅仙衣。
與畫上略有不同的是,那衣服此刻仿若失了光彩,變得灰舊破敗。不過盡管如此,它依舊被疊放整齊,板板正正地置放于矮桌之上。若非兩人知道身着此物的女子想必已經逝去不知幾百幾千年,說不定甚至會生出錯覺來,覺得這仙衣的主人随時會回來,一如往常地披上它坐在矮桌前歇息。
聶世雲和翟白容走近了矮桌。翟白容欲要靠近,突然感覺到什麽,道:“這件衣服上也有種寒氣,和洞府的門上如出一轍。”
聶世雲有些緊張,可不要到了最後再跟他說,連這仙器都只有天陰之體的人才拿得走。
他伸出手去。的确,此物有一股濃濃的寒意順着他伸出的指尖襲來。他想,若是自己這火靈根想要使用這種防具,怕不是防禦敵人之餘自己就要先給凍個半死了。
不過好在聶世雲并未被這件紫羅仙衣所拒絕。只是仙器哪怕是殘骸,也并非他這個金丹修士現階段可以契約認主的,聶世雲當機立斷一揮衣袖,将其收入儲物環,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
聶世雲思及自己看到的回憶片段,如此一來,有些事物便聯系得上了。自上天界來的天陰之體女子曾身着的紫羅仙衣,似乎因為什麽原因變得殘破不堪,卻一直被珍惜地妥善放置在洞府中。
洞府主人親手繪制的畫卷題詞上其實早已寫明畫中女子已經不在,卻自欺欺人地依舊留下了這道唯有天陰之體可以打開的禁制,他是否幻想過一切都是虛假的呢?
突然,聶世雲感到神識範圍內出現了其餘修士的感應。
“糟了,段銘玉他們來了。”
偏偏是這麽恰好的時候!
翟白容一怔,反應很快:“走,回到之前的通道裏去。”
聶世雲動作一刻也不敢遲緩。這洞府是一條路到底,他的神識既然能夠感應到段銘玉,說明對方已經在不遠處了,此時出去必然會撞個正着。剛剛将仙器得到手,聶世雲不想多生事端,決定先避開為好。
煤球還在冰蓮壇中喜滋滋地采集着,被一個箭步飛速趕回來的聶世雲拎着衣服揪起來。
“嗚啊啊……”
“噓——”
聶世雲蹙眉,幹脆直接把煤球塞回了空間裏。
翟白容緊随聶世雲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牆壁中”。
“這只是個障眼法,若他們走近了并攔不住。往裏走也是死路,這般會不會被發現?”翟白容有些緊張,傳音入耳給聶世雲問道。
聶世雲剛想說“應該不會”,因為原著中他們并沒有發現這密道。但緊接着他又覺得不能斷言。原本段銘玉他們只是為了尋找冰蓮而來,意外發現這間藏于地底的洞府,心中覺得此處定然有出奇之處。果不其然,他們尋得了仙器,冰蓮花也沒有落下,于是喜出望外滿載而歸。
現在偌大個洞府卻少了最重要的法寶,難保那幾人覺得有漏網之魚,會更加仔細探查。
“說不準。”聶世雲只能保守地這樣告知翟白容。
兩人屏氣凝神,隐藏起氣息躲在暗處觀察,只見不一會兒,越過冰蓮壇,遠處那扇他倆如何對付都打不開的洞府之門輕易地就敞開了。一臉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開了這門的段銘玉,與他身後的戎律,胥烨華二人一同走入。
“真是不巧。若我們再早醒來一日,應該就能與他們正好岔開了。”翟白容道。
段銘玉一行人正在納悶這門是如何突然就被打開了的,結果遠處的花壇便映入眼簾。
“啊,那不就是冰蓮嗎!”
段銘玉興沖沖地就要跑過去,被戎律拉住:“別急,小心為上。”
“唔,說的也是。”段銘玉抿了抿嘴唇,為難地站住了。他們三人在溫泉谷休養生息了将近一月,這才又出發,偶然進入一片樹林中,竟發現別有洞天。不過一路下來他們并未遇到任何險況,段銘玉便失了戒備。
由戎律打頭,三人将洞府粗略地觀察了一遍,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東西。同樣,除了冰蓮外也沒有看到任何出衆的事物。
段銘玉有些悵然若失:“說來之前在路上,靠近此處時,我總覺得此處必有機緣。”
“是指這些百年冰蓮?”胥烨華看了他一眼,問道。他此刻有些好奇,這洞府的門究竟是如何被打開的。自從開始關注段銘玉身上的不同尋常之處,胥烨華便察覺出一些以往不曾關注的細節。不過看樣子段銘玉自己都糊裏糊塗的。
“是……吧。”段銘玉有些遲疑。
“莫非這裏是專門為了養殖冰蓮建立的嗎?”戎律推斷道。
胥烨華蹙眉,不敢茍同。此處建在如此隐蔽的地下,他們花了大半天才走下來,這洞府主人斷然不可能只是為了養冰蓮而下了這麽多功夫。
見幾人準備放棄探查別處,一起往花壇這邊靠近。聶世雲輕觸翟白容,用眼神示意他随自己往回走。兩人放輕了動作,悄無聲息地向通道後撤去。
“世雲,若是真的要對上,也并無不可。”翟白容一邊後退,一邊傳音給聶世雲。
聶世雲已經超過衆人,修得了金丹大圓滿。此時與胥烨華再對上,結果應該會大不相同。煤球和翟白容對上段銘玉和戎律,也未必就會輸他們一截。
聶世雲看着他:“你要對段銘玉動手嗎?”
沒有猶豫,翟白容答道:“若有必要的話。”
見聶世雲有些躊躇,翟白容又忍不住補充道:“我說的是真心話。”
“我知道,”聶世雲笑了笑,卻攔下做好準備随時迎戰的翟白容,“只是比起主動挑明,我覺得目前咱們身懷仙器,可以說是全修真界的人都要防備着,還是盡量身處暗處低調行事為好。雖然不至于輸給他們,但我也沒有把握可以将那三人都打殺了,現在還是撤吧。”
“你說的我也明白。只是此路是死路,他們若是摸索進來,我們也只能做好準備。”
兩人一邊說,一邊退,這時已經回到了設有陣法的屋中。
聶世雲想了想,雖然對翟白容來說有些突然,可現在的确是個測試混沌空間規則的好時機。
“你碰這個試試。”
翟白容望向聶世雲,有些不解。在這樣緊急的時刻,為何對方要讓自己去碰他身上的裝飾玉佩?
不過他對聶世雲的話語不會質疑,當下伸了手。指尖碰及玉佩表面之時,只感覺到普通的冰涼觸感,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聶世雲了然。果然,沒有他的允許其餘修士是進不來的。當初的虧煤球是個蛋,還算不得生物,不然也不能誤打誤撞地鑽了進去。
“突然怎麽了?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戴着的凡級飾品嗎。”翟白容見無事發生,終于忍不住問道。
凡級飾品,其實也就是普通凡人的飾品,不帶任何靈力功效,不過是擺着好看罷了。
“馬上。”聶世雲拿起玉佩,閉上眼睛。
不知他在搞哪一出,翟白容站在原地。與此同時他也警覺着身後的走道。只覺得隐隐聽見段銘玉那頭傳來了“咦,這裏有些奇怪!”的叫喚聲,心中警鐘大作。
“不好,他們……”
“再試試。”聶世雲打斷了翟白容的話。
翟白容滿腹疑惑,毫無心理準備地像剛才一般随手碰觸了玉墜,與前一次截然不同的情況發生了。“……!”
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翟白容第一反應當然是慌張不已。不過想到這是聶世雲的安排,他潛意識中便覺得對方定不會害他,當即冷靜下來。
不過頭暈目眩的反應還是不可避免的,翟白容此時正如第一次聶世雲觸發了空間的入口一般,呆坐在地上,感到有些惡心。
“這裏是……”
“咦!你竟然可以進來嗎!”煤球正捧着剛才自己剛摘的那幾朵冰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護着,生怕一放手被混沌空間給吞了。雖然他懂得不多,但也明白這是難得的好東西。
翟白容一擡頭,見煤球也在此處,當即更加混亂。
“靈獸袋?不對,我怎麽可能進得來……”
煤球對聶世雲這神奇的一方天地也是一知半解,張了張嘴,正想着該如何替聶世雲闡述一番,幾秒後,聶世雲的身影也出現在空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