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想寫! (4)
讓你留下。”
他聲音很小,沒幾個人能聽見,但甄柔身邊的易然除外,猛地側頭看她。
楊景見狀繼續道:“不是要商量今年生日的活動麽,承澤哥讓你就在這兒等他,這場戲結束就可以說。”
“哇塞,難道今年要弄生日見面會嗎!”易然激動的抓着她的胳膊。
甄柔心虛地笑道:“還沒确定是什麽形式的活動,你也知道上次見面發生了些意外……”
是的,還有半個多月,阮承澤的生日就要來了。上一次的見面會黃牛太猖狂了,竟然直接撞門,鬧得都報警了。估計以後都不會再弄見面會,這會兒不過是留下自己的說辭。
楊景沒有留下易然的意思,她只好悻悻的走了,而甄柔則忐忑的在現場外圍看着鏡頭下的阮承澤和弋甜。
所有的機器确認完畢,拍攝正式開始,阮承澤與弋甜相對坐在水池邊緣。
兩人說着什麽,女人突然環住男人的脖子,“我還有個秘密要告訴你,恩……跟你有關的。我喜歡你,好喜歡你哦!你呢,你喜不喜歡我?”
弋甜的臉上挂着淡淡紅暈,坦白說她真的也挺漂亮。劇中的女孩也是二十出頭,比她小不了多少,妝一上,還真有那種醉後朦朦胧胧的勾人意味。
甄柔的心不可遏制的抽痛一下,醋壇子翻了,砸在心窩那種疼痛感。
她站的位置是斜對着兩人的,視線差不多對着阮承澤的背,沒一會兒,弋甜的身子往前傾了傾。她知道這是強吻上了。
心髒像是被醋壇的碎片劃傷,又酸又疼。這個女人終于還是在戲中得逞了麽,沒潛到男神,卻強吻到了男神。
終于在阮承澤擡手捧住弋甜的臉時,甄柔覺得眼眶都有些酸了,果然她不是大度的女人啊。
她無法再多呆一秒,所有人都專注盯着中央的水池,甄柔一個人悄悄離開了。
·
Advertisement
阮承澤回到休息室時,甄柔正戴着耳機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連他走近了都沒有發覺。手機屏幕上是自己告別演唱會的最後一場,西米露出事的那天,這個姑娘出事的那天。
他摘下一只塞進自己耳朵,歌詞清晰入耳:時光洗禮,唯有風采會留低……
身邊的女孩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同自己說話,有些不像她。他側頭問她:“為什麽要看這麽傷感的一場吶?”
這一看才發現她臉上竟挂着淚痕。
聽見男人溫柔的詢問,甄柔本想止住眼淚。心窩卻像是被對着剝了洋蔥,酸痛,眼淚反而更加洶湧。
臉上妝很厚,她哭了有一兒也不知道花沒有,又羞又委屈,直接紮進了彎腰的阮承澤懷中。
阮承澤站直身體,一時間竟有些慌亂無措,怎麽就突然哭了呢?
他慢慢拍着她的背脊,“好了,別哭啊,我心疼。雖然我告別了,不過你想聽我唱歌的話,我可以唱給你一個人聽啊。就是嗓子不如從前了,但是,也可以為了你戒煙,保護嗓子……”
他沒見過女孩子大哭,阮思柔是個不愛哭的人,因為懂事得早,就算哭也是默默擦淚。所以,他還真沒哄女孩子的經驗。
本以為這番話說出來,懷裏的小女孩會好受些,沒成想哭得更厲害了。
他真沒轍了,只好靜靜摟着女孩,手掌一下下輕拍着她背脊。
終于,五分鐘後,甄柔停止哭泣。因為方才哭得太猛,現在肩膀還一聳一聳的。
阮承澤蹲下|身子,捧着她的臉,指腹抹去餘下的淚珠。
“真的別再哭了,再哭就要變成大花貓啦!知不知道我的心都碎成一塊一塊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縫合呢。”說着,他還拿起她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
聽着他蹩腳的安慰,甄柔一下子就笑了,“我不是故、故意的,”因為哭過她的話也是斷斷續續,“可能是因為分、分開太久沒見到你,然後還親眼目睹了你親、親別的女孩子,然後又看了告、告別演唱會……”
阮承澤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醋了,所以選了這場演唱會來掩飾自己的眼淚吶。怎麽這樣可愛。
“噗”,他一個沒忍住竟然笑出聲。
甄柔氣惱的推他一下,紋絲未動。她氣鼓鼓地掙紮起身,“你太過分了,我哭得這麽傷心,你竟然還笑!讓開,我要走了!”
阮承澤腳有些麻,起身坐在鏡臺上,順帶将椅子拉近。然後彎腰與女孩面對面,“你吃醋了,我很高興。恩,還有,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
“哼,”甄柔別開臉,“說甜言蜜語我也不會原諒你。”
男人将她臉扶正,湊到她耳邊用犯規的磁性低音道:“那如果我給你重現一遍剛才的吻戲呢?”
甄柔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男人捧着她的臉,兩個大拇指貼上自己的嘴唇。然後,兩個人就隔着拇指親上了。
所以,方才其實是借位?
這樣的親吻似乎也挺有情調,她想。
她眨巴着眼睛沒有說話,男人移開手指,“現在還難過嗎?”
甄柔臉紅紅的,心虛答道:“誰叫你一開始不說明要借位,我才不難過,哼!”
這傲嬌的模樣,撩得阮承澤心癢癢。
他從鏡臺跳下,一手扶着椅子把手,一手扶住女孩的後腦勺,彎腰吻上了她的唇。
小指指腹摩挲着她細膩的脖頸,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得到滿足,在歡愉的叫嚣。
他太久沒親吻到自己的小女孩了。
兩人正陶醉着,耳裏的音樂又重複放到了開場的《火樹銀花》,曲調高揚,連敲門聲都沒聽見。
直到外邊的人推門而入,阮承澤才猛的擡頭望去,甄柔則吓得往椅子裏縮了縮。
“呵。”那人輕笑了聲,甄柔卻立刻辨識出是誰。
兩人都蹙眉,來的人是弋甜。
作者有話要說: 傲嬌的柔妹,哈哈哈哈哈,明明就很吃醋開始還要死撐着。
不過吶,當然不會讓男主真的吻其他的女孩子啦(更別說舌吻了!
嗷嗚,我竟然沒有在零點前發出來,因為白天睡了一天(上一周睡眠太不足了……
我明天白天一定不睡了QAQ【拉住泥萌,不要走,卡機嘛~~~
☆、細水流長
甄柔差不多是縮在椅子裏,以弋甜的角度最多能看見她的後腦勺,阮承澤已經直起身子。他沒有說話,只是蹙眉盯着弋甜,而甄柔則繼續躺着沒有輕舉妄動。
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
最後是弋甜先開了口,“難怪承澤哥一早就交代吻戲和激情戲都借位,原來,真交女朋友了,我還道是謠言呢。”
“不知弋小姐到我的私人休息室來有何貴幹?”阮承澤聲音冷漠,像對着一個陌生人。
他這樣充滿嘲諷的語調令弋甜非常膈應,她也冷下臉,“我敲過門,”眼鋒掃過他手上的白色耳機,“顯然,是承澤哥的情調使你聽力下降了。”
“弋小姐既然知道了,那麽沒什麽事就請回吧。”對于她的冷嘲熱諷阮承澤毫不在意,直接下了逐客令。
弋甜卻款款上前,“身為同門,在放假前想請你吃個飯呗!既然承澤哥女朋友來了,正好介紹我們認識啊,好歹……”
“我們似乎并不熟。”阮承澤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
她并不氣惱,反而笑道:“難道承澤哥喜歡金屋藏嬌呢。”
甄柔窩在椅子裏都快翻白眼了,怎麽會有這麽厚臉皮的女人呢?
阮承澤顯然也沒想到她竟會一直賴着不走,眉頭越皺越深,臉上已經浮現出不耐煩。然後,他看見女孩從椅子裏起來,沒來得及攔住,她就已經轉過身去。
“弋甜姐,不好意思哦,我不喜歡男朋友和其他女人一起吃飯。”她說。
卻見弋甜愣怔幾秒,嗤笑一聲,給了阮承澤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原來承澤哥喜歡這種調調的女生,果然玩音樂的人品味就是不一樣。”
阮承澤勾唇,一把攬過甄柔的肩,“是,我就喜歡她這樣的女生,的确欣賞不來弋小姐那種調調的女生。”
弋甜臉上終于浮現出生氣的表情,“你——,你會後悔的,阮承澤。”
撂下這句狠話,随即摔門而去。
“哼”,甄柔冷哼一聲,“她說話太難聽了,什麽叫我這種調調,我本來的樣子比她好看太多好嗎!”
阮承澤好笑的看着女孩,“恩,她連阿柔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話畢,他還忍不住笑出聲音。
甄柔狐疑看他,“你為什麽笑,我生氣啦!”
男人眉眼間的笑意仍未收住,攬住她雙肩,令她面朝鏡子。
O!M!G!
鏡中的女人睫毛吊着一根,眼線也花了,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鼻頭紅紅的,像是被凜冽的寒風刮過;臉上還挂着明顯的淚痕……
她忘記自己剛狠狠哭過,這下丢人丢大發了!
“啊,”她撲進阮承澤懷中,“你怎麽不攔着我轉身,丢死人了,嘤嘤嘤!”
男人抱住她,無限溫柔的道:“別難過,方才我吻你時也是這副調調,我不嫌棄。”
甄柔:“……”
·
回到酒店時,甄柔被理所當然地拉進阮承澤的房間,她原本想自己單獨開間房的,簡直異想天開。
方才在電梯裏,她與面帶大墨鏡的男人并肩立在一起時,還安慰自己也不是沒睡過一張床。
而此刻她剛進屋就看見半透明式的浴室,以及,地上的小卡片……
甄柔幾乎沒住過這種會收到小卡片的酒店,估計是拍攝地這邊沒什麽更高級的酒店,房內空間不算大,但還算幹淨。
阮承澤幫她把行李放好,然後說:“你先洗澡,我出去抽會兒煙,好了給我打電話。”
她松了口氣,點頭答應。
等門咔嚓一聲合上,甄柔立刻翻找出自己毛絨絨的睡衣,迅速潛進浴室。
不想讓他等太久。
這恐怕是她有史以來洗澡速度最快的一次,撥通阮承澤電話時,門口隐約傳來手機鈴聲,旋即敲門聲響起。
原來,他一直在門口守着麽。
甄柔看了眼外邊,果然是他,便立刻開了門,“你一直在外邊啊?”
男人欺身進屋,邊落鎖邊答,“恩,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裏邊。”
“門鎖着呢,有什麽不放心?”
他這才嚴肅的看着她,“能打開酒店門的人太多了,這又是小地方,當然不放心。所以,以後想探班一定要早些告訴我,我好安排人來接你。劇組一般都在比較偏僻的地方,不安全。”
甄柔很久沒見過他這般嚴肅的模樣,有些發懵,只怔怔的點頭。
阮承澤對她的反應很滿意,胡亂揉了下她的頭發,“我去洗澡,你一個女孩子就別出去了。”
“喔。”
直到男人已經走進浴室,她才回過神來,果然以他的脾性少不了這頓教育啊……
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鑽進耳朵,甄柔沒忍住瞄了一眼,只有朦朦胧胧的黑影在不斷運動。
她忽然就想起有一年的演唱會,阮承澤搞了個舞臺幕布後的換裝,也是這樣的黑影,在白色幕簾後勾人舞動。
甄柔回憶着,臉頰漸漸發熱,猛地別過頭去,卻直直對上了床頭櫃上擺着的套盒……
不行了,連耳根都熱熱的,要命。
她正襟危坐,打開了電視,企圖用其他的聲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結果,電視壞了,打開是花白的屏幕,晃得她眼花。
只得刷起微博,渾渾噩噩往下拉,根本沒過腦子。
“啪嗒”,浴室的玻璃門被推開,阮承澤出來了。
甄柔的手輕輕顫了顫,這異地戀談得真奇妙,每次重逢她都覺得像剛認識似的。
緊張感鋪天蓋地的襲來。
男人握着吹風機忽然問道:“你沒洗頭啊?”
“啊,恩。我出發前剛洗的。”
阮承澤了然,按動開關,吹風機的聲音隔斷彼此的交流。
甄柔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心中莫名覺得安穩了些,似乎這個男人做一切的時候其實都很自然:要走了就直白的留下自己;下雪了也能浪漫的回來陪自己逛公園、看電影;拍戲時考慮自己感受,主動要求借位。
唔,這樣想想,安全感爆棚吶。
阮承澤的頭發不長,幾分鐘就好了,他上床後就直接從背後抱住了甄柔。
“看什麽呢?”聲線低啞,也不知是不是拍戲臺詞說得太多。
甄柔被他這麽猝不及防地抱住,整個人都是懵的,小聲回答道:“刷微博……”
“所以,你們粉絲都管偶像叫這個?”他瞥了眼手機屏幕,在她耳邊低喃。
方才她在走神,壓根不知道刷到些什麽,此刻阮承澤這樣一提,她才認真看向屏幕。
将那一字一句看清後,甄柔臉騰的染上抹紅暈,要命了!
屏幕正中,是一個粉圈大觸路透了《四分之一戀人》中阮承澤的劇照,一張是西裝革履的第一人格,另一張是身着帶血白T恤嘴角噙着血跡的第二人格。
的确是帥炸了,而要命的是各左邊轉發配的文字:@沙坪壩的小橙汁:右邊表臉,明明是我老公!//@阿澤澤的小米:啊啊啊啊!我老公帥炸了,舔prprpr//@你是不是有別的狗了:霧草,腦公呀!媽媽問我為什麽舔手機……
所以,阮承澤這是在問她們是不是都管偶像叫老公。
“是、是吧……”這麽簡單地三個字,甄柔覺得自己都能咬到舌頭。
“啊,”男人發出了然的喟嘆,然後将女孩摟得更緊,“那麽,我本人都在你身邊,是不是應該叫聲我聽聽?”
甄柔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一定是身後的男人将自己抱得太緊了,她想。
見懷中的人沒有反應,他撲哧笑出聲,“逗你玩兒呢!”他掐掉手機的光源,順道關閉房間燈光,“該睡覺了。”
黑暗中她悄悄呼出口氣,現在當着他面叫老公什麽的,好羞恥啊!>//<
阮承澤靜靜抱住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沉默片刻,他說:“阿柔,和我睡在一起你很緊張?”
“恩……,因為每次中間都隔好久,然後見面的時候就感覺我們剛确立關系似的……”
男人若有所思,“但我看你聊天和視頻時,不是挺坦然的嗎?”
“額,可能是隔着屏幕和距離,沒見着你真人,所以不緊張。見到你真人,那就不一樣了……”甄柔說到最後幾乎細若蚊絲。而且,隔着空間,你也不能抱我、吻我啊。
“那你豈不是每次見到我都會有初戀的感覺?這樣一想,我倒是挺高興的。”
甄柔伸腳踢他,“哇,你這個心機boy!”
“恩,我這個心機boy還是個接吻狂魔。”
話畢,他吻上女孩的脖頸、耳垂、臉頰、眼簾、額頭,最後落在嘴唇。又是纏綿動人的一個吻,卻仍然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睡前,阮承澤輕輕圈着她,柔聲道:“不用緊張,在得到你家人的認可前,我都不會采取進一步的行動。所以,安心,一輩子那樣長,我們慢慢談戀愛。”
甄柔反應片刻才懂他的進一步行動是什麽意思,紅臉貼在他胸膛,嘴角的笑意被隐藏得很好。
她答:“好的,腦公大人!”
這夜,兩人的睡顏都挂着笑。
·
接下來的幾天劇組趕戲拍攝任務很重,阮承澤收工其實都很晚了,甄柔看着他勞累的模樣,十分心疼。每天晚上,再晚他都執意要陪自己說會兒話才睡。她于心不忍,本來打算呆一周再走,結果只留了三天就回了白市。
這一分開,直到過年他倆都沒能再見上面。劇組為了趕檔期,年三十和初一都不放假,而甄柔這段時間搬回了甄家,也不可能脫身去劇組陪阮承澤跨年。
年三十這天,甄家近二十人全部聚在一起,保姆都放假了,年夜飯都是自己人動手。
甄柔作為主力,自然是在廚房忙前忙後,花費了近三個小時,一桌子菜才終于出爐。
好幾個後輩都拿出手機噌噌拍照,甄柔也不例外将滿滿一桌的菜都拍照發給了阮承澤。
『我做的,真羨慕你有這麽宜家宜室的女朋友!』
彼時,阮承澤剛收工不久,和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去到當地一家火鍋店。
見他對着手機笑了笑,導演立刻問他:“女朋友啊?”
上次甄柔來探班,主創都看見過他倆在一起,于是他沒有否認。他點頭,“恩,在家做了一桌子菜,發來饞我呢!”
導演:“喲,小曾一看就宜家宜室呀,我們這樣的工作性質就該找這樣兒的,随時有空回去就能見得着!”
聽見宜家宜室幾個字,阮承澤唇角的弧度簡直要飛起,舉起酒杯和導演碰了碰,“是啊徐導,什麽時候空了我來您家拜訪下嫂子。”
徐威舉杯,看向包間門口,給他一個眼神,“沒問題。吶,這年三十的,他來了你就別犟了,都是一家人。”
阮承澤狐疑,跟随徐威的眼神回頭,梁琨竟然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交了女票都喜歡慫恿對方叫自己老公,反正某人讓我叫的時候,我都回答:“呸!”233333
昨晚失眠到5點才睡着,所以今天沒能更出二更。不過最近都恢複每章3000+了對不對,上一卷一大半都是2000多的,所以還是有進步噠!
【最後,突然好糾結下一本開什麽。有兩個都很想寫,如果小天使有看到這兒,給投個票呗!
①倒追文,蘿莉倒追大叔那種,甜甜噠日常向文
②重生校園文,女主重回校園的YY文(因為上班之後好懷念上學時光,所以才想寫個校園文玩……
【PS,上學真的是很美好單純的時光,還在上學的小夥伴們請好好享受呀!(*  ̄3)(ε ̄ *)
☆、背叛與否
包間的人見梁琨來了,都開始挪位置,也不知是否故意,正好在阮承澤的左手邊空出張凳子。
男人将大衣脫下挂在門後,面色如常地過去坐下,對着衆人舉杯。
“好久不見,”然後他看向徐威,“還是老班底啊徐導,我先敬您一杯。”
徐威端起酒杯一飲而下,“我們的确是很久不見,沒想到啊,十多年前你跟我拍第一部戲,如今竟和阿澤有了合作。”
梁琨自顧自地又倒了杯酒,“是啊,緣分妙不可言。”
阮承澤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又嗡鳴一聲,甄柔的微信又來了。
“你兒砸祝你新年快樂!”
配圖是西米露擡起前肢的模樣,她倒是把它教得不錯。
于是梁琨難得的見他笑了下,然後拿起了手機,手指龍飛鳳舞起來。
“啧啧,阿琨你看看你這弟弟,談了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大過年的徐叔多句嘴,你也該走出來了!”
梁琨笑了笑,“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然後便将話題引向其他地方,對徐威的情感話題避而不談。
徐威搖搖頭,也不再說什麽,一桌子人聊起電影的事。阮承澤時不時搭幾句話,偶爾回複甄柔,更多的時候都在沉默吃東西。
他快二十年沒在大年三十這天和梁琨同桌吃飯了,阮思柔本來是安排了去年三個人團年的,她卻沒能熬到那天。
十九年前,他六歲,梁琨十六歲。父母離婚,梁琨本來是答應母親和他們一起的,臨到頭卻跟了父親,那個婚姻的背叛者。
所以,阮承澤恨父親,也恨背叛母親和他的哥哥梁琨。
他原本也姓梁,但阮叔待他們母子很好,後來還有了思柔,他便幹脆改了姓。
那晚,一向不喝酒的阮叔喝了個醉。
十幾年來自己都認為梁琨是個背叛者,可是他對待感情的态度卻令自己有些許動搖,再加上自己誤打誤撞進入娛樂圈接觸到他身邊的人,阮承澤突然發現自己的恨意正在急速消減。
這令他驚恐,仿佛一生的信念都被撼動。
·
彼時,甄家也是熱鬧非凡,一大家子人除了兩個老人,所有的大人小孩兒都齊齊跪在地上。
這是老祖宗的習俗,甄家一直遵守着,後輩跪着說吉祥話,長輩給發壓歲錢。
甄柔拿起手機拍下這一幕之後才趕緊跪了過去。
客廳的玻璃桌上放着一摞錢,外人恐怕會看直了眼睛,甄華三兄弟攜妻子跪成一排,次第說着祝福語。
兩個老人給每人發了幾疊錢後,他們全部起身,換甄柔這些後輩們說着俏皮又真心的吉祥話。
足足四十分鐘,發放壓歲錢的環節才算是完美收官。
甄柔又拍下自己那一小疊錢準備給阮承澤發過去,但想到他回微信的速度越來越慢,估計在和導演他們吃飯,老玩手機也不太好。
于是,她忍住想要分享喜悅的沖動,跑過去和兄弟姐妹們看春晚。
西米露樂呵呵的跟着她跳上沙發,窩在她身旁打盹兒。
“我說甄柔你可以啊,聽說你喜歡阮承澤,還和他養一樣的狗,連名字都一樣?啧啧,你要真那麽喜歡他,幹嘛不直接潛了他?”堂姐甄雅欣瞥了眼西米露,笑着調侃她。
甄柔笑得意味深長,“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潛了他?”
甄雅欣見她笑得神神秘秘,翻了記白眼,湊到她耳邊,“啧啧,聽說你還換裝混進劇組客串他的戲,別以為我不知道?”
她一臉驚恐的看着堂姐,“尹思禮告訴你的?!”
“那你和阮承澤到底有沒有奸|情,我看着這狗和他的還真有些像。”甄雅欣滿是陰謀的看着她。
甄柔望了望周圍,長輩都去了樓上。
她湊到堂姐耳邊低聲道:“是的,我真的泡到了我老公,這就是他的狗西米露。”
“納尼,你真和阮承澤在一起了?!”聽她一本正經的坦白,甄雅欣沒忍住喊出疑問,結果後輩們全部盯住甄柔。
她心虛的望了眼樓梯間,然後看見了母親沈文茵……
沈文茵微微蹙眉,朝她道:“小柔,你上來一趟。”
甄柔頓時覺得,完犢子了。
書畫間內,沈文茵坐在木質椅子裏,擡眼示意她在對面坐下,甄柔照做。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她老實回答:“十月中旬的樣子。”
沈文茵眼神陡然變得銳利,“什麽,都四個月了?所以,搬出去的這段時間,都在他那兒?”
“沒有沒有,這四個月他基本都在劇組拍戲,我都在好好忙自己的旗艦店和秋冬設計。”
沈文茵稍微松了口氣,“還算你分得清孰輕孰重。雖然你戀愛我們不會過多幹涉,但是,我和你父親目前都不看好他。”
甄柔一顆心霎時被懸在半空,随時都要摔在地上。
“你出事後我們立刻查到了他,”沈文茵繼續道,“你的那間‘私人空間’我們也在你昏迷的時候給開了。”
“媽媽!”甄柔聽到這兒頓時炸毛了,“那是我的隐私,你們并沒有征得我的同意!”
自己的秘密被窺視,她十分生氣,甚至想立刻起身走人。但是,想到現在正談論自己和阮承澤的事,又是年三十,她将這股怒氣生生忍住。
沈文茵端起茶杯抿了口,“看來你确實對他萬分真心,按你以往的脾氣,現在應該摔門走了。克制了十年,期間清晰地規劃自己的職業道路,打入與娛樂圈相關的行業頂層,這點還是得感謝阮承澤。”
甄柔聽母親将自己的秘密娓娓道來,心中卻覺安定,似乎她的态度并沒自己想的那樣糟糕。
“行了,別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反正你們還在戀愛階段,自己把握好分寸,這個人我們還會留意一段時間,期間也不會古板的棒打鴛鴦。”沈文茵給她也斟了杯茶,又道,“今天把你叫上來也只是提前告訴你,他可能會被否定,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罷了。”
她這才将一顆心揣回肚裏,沒有被否定而是說觀察,那麽多半是圓滿結局咯。
“謝謝媽媽!”甄柔樂得摟住沈文茵,“不過,對于你們開我私人房間這件事,我仍然十分生氣,希望不要有下次!”
沈文茵只是微笑,“哦?是麽,既然你生氣不原諒我,我也沒必要替你保守秘密,今晚就告訴你爸好了。”
甄柔:“……下不為例的意思就等于暫且原諒嘛,我下去看電視啦。”
話畢,她在沈文茵臉上啄了一口,飛快的跑下樓。
·
春晚的段子群衆都越來越get不了,幾個小孩紛紛掏出手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該搶紅包搶紅包,該談戀愛談戀愛……
時針好不容易跨過十二點,甄柔忍了一晚上,終于躺床上撥出了那串號碼。
“阿澤,新年快樂!”她捧着手機,滿身滿心都在祝福那端的男人。
曾經的每一個年關,她都在電視裏、網絡上看見這個人,幻想着有一天能夠與他共同跨年該多好。如今雖然沒在同一個地方,卻能理所當然的與他通話共盼未來,甄柔有一種美夢成真的歡愉感。
“新年快樂,阿柔。”
煙火将墨色的天空點亮,阮承澤站在天臺望着頭頂的五彩絢爛,耳邊是所愛之人的祝福,身邊站着唯一的血親。
久違的幸福感終于又重新降臨到他的身上。
“阿澤,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那端,女孩的喜悅藏不住,隔着這麽遠他都能感受到。
阮承澤勾唇,“好,我聽着呢。”
“我媽媽知道咱倆的關系了,唔,我爸爸應該也不遠啦。恩,前途還挺光明的……”
心髒柔軟得一塌糊塗,女孩歡愉的語氣就好像他倆已經征得父母同意,結為夫妻了似的。
“謝謝你,阿柔,漂亮的話我不會說,時間會證明所有的真心。”
甄柔縮進被子,“這話明明就很漂亮啊!”
阮承澤握緊手機,今晚的笑意仿佛剎不住,“阿柔,正月十四之前我一定殺青,等我回來。”
正月十四,是他的生日,所以意思是一起過生日?
“恩,你早點睡哦,晚安。”甄柔覺得又有了期待,畢竟正月的兩周一混就過去了呀。
夜色溫柔,男人滅掉手頭的煙,輕聲道了句,“晚安,阿柔。”
梁琨從欄杆上收回一只手,側身看着收起電話的阮承澤,“殺青後去看看他吧。”
他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沒可能,我沒說過原諒你們。”
“阿澤!”梁琨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他離開,“其實,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背叛婚姻的人不是父親!”
阮承澤甩開他的手,一下子冷了臉,“梁琨!你胡說八道什麽,別以為我沒拒絕和你吃團年飯就原諒了你們,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呵,”梁琨冷笑一聲,“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些年瞞着你不過是希望保持母親在你心中的形象,真正背叛婚姻的人根本就是她。當年我也和你一樣以為是父親執意要出國拼事業,連家人都不要了,直到我無意間看見了母親的日記本。”
阮承澤一把拎住梁琨的衣領,将他整個人按在天臺欄杆上,“難道不是嗎,除了他,還有你!你不知道母親看着你決絕的背影時有多難過,事到如今又想編什麽謊話來騙我!當初是誰說會永遠跟着我和媽媽的,可是一夜之間便翻了臉。”
梁琨扯開他的手,“是母親和你的阮叔叔有了婚外情,他們是初中同學,後來卻被迫分開。你的阮叔叔再回到白市時,母親卻結了婚,可兩人卻并沒有甘于現實,他們所謂的愛情勝過了婚姻裏的忠誠和責任!”
“你住口!”阮承澤氣極,揮起拳頭就要砸向梁琨的臉頰,卻又在要觸碰到皮膚的前一秒停下。
他死死地盯住梁琨的眼睛,似要看出什麽破綻。半晌,他垂下握拳的手,輕聲說了句,“我不會相信。”
而當阮承澤一個人回到房間,大門剛合上,他就順着門框跌坐在地。
腦海中那些被忽略的細節一一串起,母親愧疚的眼神,父親的黯然神傷,梁琨的驚慌失措都閃現出來。
他口上雖然還在逞強,但他知道,那番話自己是相信的。
·
大年初一,甄家人各自行動,由于佟靜嘉在國外沒有回家,甄柔便和甄雅欣他們一群人厮混在一起。
過年的娛樂自然少不了打牌,一行人便約在了茶樓見面。
甄柔到包房時,才發現尹思禮那圈人也來了,其中不乏一些一線明星。
果然,打麻将是男女老少皆宜的一項娛樂活動。
她其實不太會,但卻被強制性的按在了麻将桌上,誰讓她去年旗艦店生意好呢,這些人怎麽會放過“宰”她的機會。
麻将機剛将牌推上來,甄柔的手機便滴滴答答想起來,拿起一看,竟然是阮承澤。
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拍戲才對,她以為有什麽事要找自己,趕緊接聽。
幾乎是在接通的第一秒,那端的男低音就傳了過來,“阿柔,我在白市,我想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嗚,帥老公要見親朋好友辣~(≧▽≦)/~
困傻了,大家的昨天的留言我明天看了再回複【打完感覺像繞口令似的……
愛你們(*  ̄3)(ε ̄ *)
☆、人間煙火
在甄柔輸了整整兩圈時,阮承澤終于到達茶樓,她終于找到下桌的借口,倉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