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正的武者
斷骨花，毒蛇蛸，再加上一味什麽呢？
對了，一味百錢子，師父說過，百錢子味甜而厚重，最适合補充血氣了。
要不要再給他用自己師傅的那些瓶瓶罐罐呢？不用的話，他還是要死的，可是用的話，用那一瓶？
歸氣丹是什麽？三元丹又是什麽？
都統領只覺得自己腦袋沉沉，眼皮頗重。朦胧之間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在醫治自己。他明白自己得救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幾天幾夜，都統領昏了睡，睡了昏，分不清白天與黑夜，直到有一天，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舔了舔有些幹枯的嘴唇，無力的呼喊：“有人嗎？能不能給我一點水……”
正在奮力熬藥的吳辰聽見都統領的聲音，連忙丢下藥罐，跑了過來，先是仔細看了看傷口，這才對都統領說道：“唔，幸好沒事了，你醒了？是要喝水嗎？”
都統領閉着眼，又睜開，來回幾次，适應光線了的眼珠轉了轉，看着吳辰的臉，嘶啞的聲音響起，“是你救了我？”
恩，吳辰點了點頭，倒了一杯茶水。邊吹邊對都統領說道：“我在山上看到的你，看你還有救，就把你背了回來，不過你的同伴早已經死去多時，我就在後山挖了一個坑，把它埋了，對不起。”
“大恩不言謝，還是要多些少俠救命之恩，不知我那……同伴……”說到這裏，都統領聲音有些哽咽。聲音牽扯着傷口，又流出絲絲鮮血。
“不要亂動……恩，我已經将他埋在了一指山後山腰，等你好了些，能夠行走，我帶你去……”吳辰頭埋了深了些。
都統領喝了兩口水，擡頭就看見吳辰那一副似曾相識的面龐，頓時怔了一下。“我們是不是見過？”
“哪有……？”吳辰連忙擺手，“你肯定是看錯了，我們根本沒見過面。”
“好了，你趕緊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注意傷口。我該去練武了。”說到這裏，吳辰連忙跨步出去。準備今天的修煉，再多留片刻，他怕自己會被看穿，露出馬腳。
旺盛的火苗在燃燒着，上方的藥還有一陣子才能熬熟。吳辰深深呼了一口氣，平複下心情，準備開始練武。
練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持之以恒。
拳腳，講究的是力量與速度的結合。一張一弛，一開一合，暗含無數道家至理。拳腳的速度不宜過快，要剛柔并濟。
吳辰一邊回想起老道師傅教給自己的東西，一邊一拳一腿，認真的比劃着。
行如游魚，快如閃電。拳似鋼，腿似鐵。
蹦！響亮的破空聲音令人感到刺耳。
砰！砸在地上的聲音沉悶有力。
出拳如同猛虎下山，收腿要穩如大海觀月。一套拳腳下來，吳辰早已經汗如雨下。
果然還是自己這副身體太弱了。練習了這麽久，自己依舊連個武者都不是，想到這裏，吳辰不禁有些洩氣。也不知何時自己的師傅才能回來。
咳咳……劇烈的咳嗽聲響起，都統領胸口起起伏伏，一個反胃，嘴裏吐出一塊黑紅色的血塊，急促的呼吸扯動着身上的傷口，鮮血已經浸透了紗帶。這讓他更加覺得不舒服。
“不是說好，不能亂動的嗎？”聽見咳嗽聲，只得趕緊跑進屋裏，額頭的汗水都顧不得擦，連忙撕開那沾滿血跡的紗布。“你看看你，傷口都又裂開了。”
“不礙事的。”都統領回了一個虛弱的笑容，掙紮着身子，想要半躺着起來，只是他掙紮了半天，卻依舊未能起身。“剛剛你是在練拳吧？我聽見這拳腳聲音，想看看。”
“恩，這套拳法，是我師傅教我的。說是能延緩我的病症。”吳辰應答一聲，連忙扶起都統領的上半身，順便給都他拿了一個靠枕。“其實我是騙你的，你應該知道我吧？就是客棧裏的那個……”
“我知道，我醒來的第一眼就認出你來了。”都統領一臉平靜的看着窗外，分外的出神，“你剛剛的那套拳法，我聽聲音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如果我所料不差，其實你的運功脈線是有錯誤的，想不想跟我學真正的武技？當一個真正的武者。”
“不可能，我師父教給我的武技，怎麽會有錯？他的修為可是比辟海境更厲害呢？”吳辰聽到這個，第一個反應就是感覺荒謬。“你肯定是在說謊。我師父不可能騙我的。”
“怎麽會？我騙你有什麽好處，就憑我現在的模樣能做什麽？”都統領視線從窗外挪了回來，苦笑着對吳辰說道：“你師父沒有騙你。只是習武本身就與修仙有很大的區別。你的師傅是純粹的修仙者吧？隔行如隔山，修行也不例外，習武的東西，他可未必有我懂。”
說到這裏，都統領閉上了雙眼。“修仙修的是一口氣，習武習的是一口血。氣血本身就不沖突，修煉至高深境界，自然都可以獲取強大的力量，撕破一切。剛剛的那套拳腳，你氣息明顯不穩，固然有先天上的原因，但也少不了你的方法不對。修仙者就算是獲得了武技，他又哪裏懂真正的武技從來都是口口相傳的。”
“你為什麽要教我？”吳辰聽了都統領的回答，并未明确拒絕，只是擡起頭，看着都統領的眼睛，反問道。
“也許是不想斷了自己的念想吧？我差不多也是和你這般年紀就參了軍，闖過了多少次難關，我真的累了，也許這一次回去，我就不能再習武了。”他閉上雙眼，“你不會明白，戰場兄弟間的情誼……我教你，就權當是我的救命藥錢吧。”
都統領很明白自己的傷勢是多麽的重，就算是僥幸撿回來一條命又如何?習武之人，氣血虧空的如此厲害，就像是一個破了的漏鬥，怎麽可能存住丁點的精氣呢？恐怕就算是自己好了，也沒幾年好活了。傳承下去，也不至于家傳絕學從此失傳。
“等你稍微好些，到時候你再教我。”吳辰一板一眼，略微思考便答應了下來。多學一點武藝并不會讓自己有多麻煩。
都統領看吳辰答應了下來，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般，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躺了下來。
